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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dúlì師三個野戰兵團的威脅,對于關東軍來說,處境相當的不妙,三支利箭,都指向滿洲腹地,而最具威脅的,就是新近冒出來的,在蒙東開魯和通遼一線的dúlì華北野戰兵團,三十余萬兵力啊!
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倍感壓力,dúlì師華北野戰兵團所在的方向,如果往滿洲東南部攻擊,那么,奉天和新京之間的聯系,將會被徹底割裂,滿洲也將成為南北互不相連的兩部分,dúlì師部隊的兵鋒,可直指朝鮮半島。
“進至蒙東開魯和通遼一帶的dúlì師華北野戰兵團部隊,為機械化兵團,裝備大批的卡車和裝甲車和坦克,卑職在開魯城內,親自觀察到了這一點。。。。。。”
南次郎大將再次看了看,田島中尉發回來的情報,其中的這段話,這是他最擔心的,機械化兵團,意味著具有快速穿插和迂回能力,更具有快速突擊的能力,偏偏在這一線,地勢平坦開闊,最適合大規模的機械化兵團突擊,關東軍部隊,連依托地形條件,組建阻擊線的可能性都沒有。
在平坦的平原上,阻擊dúlì師一支機械化兵團,談何容易,最基本的,需要超過進攻一方三倍以上的兵力,構筑幾道防線,不斷的削弱進攻方的突擊能力,換句話說,拿人命換對方的坦克、裝甲車,可是,兵力問題,現在是關東軍最大的軟肋。
捉襟肘見,最形象的說明了南次郎大將現在的窘境,“松田君,對于這份情報,你怎么看?”南次郎問自己的參謀長到。
關東軍參謀長關東軍參謀長松田健次郎中將,與南次郎大將搭檔了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司令官閣下的意思,“總司令官,職部認為,現在滿洲周邊的態勢,對于我們關東軍來說,并不美妙,那個魔鬼將三個兵團超過一百三十余萬的兵力,部署在三個不同方向,但可以看得出,人的意圖,就是在于將滿洲割裂成互不相連的的幾部分!”松田參謀長侃侃而談到。
但是,他的一番分析,顯然沒有切中要害,南次郎大將并不滿意,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自己就不用混了,還用一個參謀長在自己面前啰嗦。
“松田君,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魔鬼的戰略企圖,暴露無遺,不需要你再重復,我想聽到的,是你對那個田島中尉,發回來的情報的看法?”南次郎大將略帶不滿的說道。
松田參謀長鬧個大紅臉,頗感丟面子,滿心的不自在,但他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是自己沒能吃準總司令官閣下的意圖嗎,怨得了誰?
調整一下思路,松田參謀長接著說道:“總司令官,我絲毫不懷疑這份情報的真實性,而對滿洲威脅最大的dúlì師部隊,也是在這個方向上,因此,職部建議,立即抽調能夠阻擊dúlì師部隊,從這個方向進攻的兵力,在西滿建立幾條穩固的防線,而且,事不宜遲,dúlì師部隊的進攻,一觸即發,我們應該現在就著手部署!”
這回,說到南次郎大將的心里去了,“可是,松田君,關東軍面前的情況,你想必很清楚吧?——我們有那么多的部隊,可以部署在那個方向嗎?如果繼續從遼西地區調集兵力,那對面的dúlì師娘子關守備兵團,指揮官更是魔鬼唐秋離手下,有名的悍將馮繼武,擁有近五十萬余萬的兵力,一旦發起進攻,我們怎么辦?”
說來說去,還是兵力問題,松田參謀長的話,雖然指出了問題的實質,但提出的辦法,卻不切實際,如果兵力充足,自己還需要征求他的意見嗎?
所以,南次郎大將一連串的反問,不滿之情,毫不掩飾,面對總司令官閣下連珠炮似的反問,松田參謀長張口結舌,心里這個委屈啊,“也不知道總司令官閣下,今天哪根筋不對,還是吃錯藥了,身為參謀長,提出建議是份內之事,至于從哪里調兵,那是你南次郎大將的事兒!”
松田參謀長暗自腹誹不已,但這些問題,卻是實際存在的,無法回避,他只能選擇沉默。
大概是,南次郎大將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很是傷了這位忠實部下的心,便緩和語氣說道:“松田君,我并不是針對你,我們無法回避這個事實,關東軍現有的兵力,不足以兵分三處,否則,在那個方向上,我們都會處于絕對的劣勢!”
松田參謀長心里好受點兒,但也不敢再冒然提出什么建議,萬一不對南次郎大將的心思,再挨一頓狗屁嗤,豈不是自討苦吃,“那總司令官閣下,您的應對之策是。。。。。。?”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的建議不合時宜,那你有什么高招妙計?
南次郎大將嘆息一聲,說道:“松田君,將滿洲周邊的緊張態勢,立即如實上報到遠東戰役總部,尤其是最新出現的這個dúlì師華北野戰兵團部隊,請求載仁總司令官閣下,務必從帝國遠東派遣軍作戰序列里,調集不少于八個師團的兵力,增援關東軍,另外,發電報給大本營,敦促本土補充的兵員,盡快全部到位!”
松田參謀長剛要走,又被南次郎大將喊住了,“等等松田君,傳達我的命令,已經補充完畢的關東軍第三軍所屬的四個師團,第一、第二戰車旅團,淺山旅團、小野旅團、第九混成旅團、第七dúlì旅團、總部直屬第一重炮兵旅團等部隊,組成西滿方向防御部隊,司令官為第三軍司令官黑山中將!”
松田參謀長大吃一驚,急忙說道:“總司令官閣下,請您慎重決定,第三軍以及其他四個旅團,兵力要超過二十三萬人,已經占遼西地區我軍兵力的三分之一左右,若如此,在遼西地區,我軍的兵力,已經不足四十萬人,正如您剛才指出的那樣,一旦馮繼武的部隊,進攻怎么辦?”
南次郎大將苦笑,“松田君,去豈能不知道這些面臨的情況,但是,在西滿方向,面對dúlì師一個野戰兵團的威脅,我們不做任何的部署嗎?將我們應對dúlì師華北野戰兵團的部署,同時上報到遠東戰役總部!”
松田參謀長當時就閉嘴了,是啊,總司令官閣下說的對,但是,這種拆東墻補西墻的做法,絕非長久之計啊?關東軍面對來自三個方向的威脅,兵力都處于劣勢,一旦開戰,后果如何,也許,只有天皇陛下知道,他心情沉重的走了。
“吉野君,你們情報部的這位田島中尉,是個干才啊,你多留意提拔一下,帝國需要這樣的年輕軍官!好了,你退下吧,情報部今后主要工作,就是放在dúlì師三個兵團上,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要提前知道!”南次郎大將對一直沉默不語,聽著自己和松田參謀長談話的情報本部本部長吉野少將說道。
實際上,總司令官和參謀長談話,自己也插不上嘴,更不想插嘴,聽到南次郎大將的話,吉野少將立正,“是!總司令官,情報本部密切監視部隊的所有舉動,在第一時間,為閣下特工有效的情報!”他肯定的說道。
辦公室內,就剩下南次郎大將自己,外面的朝陽,已經燦爛的升起,萬道霞光映照在窗簾上,透出血一般的暗紅色,但他不想拉開厚厚的窗簾,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腦袋仰靠在椅背上,滿臉的沉重,努力將紛亂的局勢,理出個頭緒來,內心的憂慮,越來越重。
南次郎大將的電報,到了坐鎮哈巴羅夫斯克的載仁親王手里,遠東的天空,剛剛飄起一陣細雨,細心的雨絲,夾雜在帶著寒氣的風里,整座城市都透著清冷蕭索,天色晦暗得令人沉悶。
看完電報,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那個魔鬼,這是要對滿洲動手了嗎?”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來得這么快,還是有些始料未及。
南次郎大將的眼光,是放在整個滿洲,而載仁親王的目光,無疑廣闊得多,是遠東和滿洲,包括朝鮮半島在內這就是戰略層面統帥與單獨方向指揮官的根本區別,換句話說,心的不是一樣的事兒!
對于關東軍調集部隊,在西滿地區布防的報告,載仁親王沒有任何意見,南次郎的應對措施,無疑是正確的,但對于南次郎,請求從遠東派遣軍調出部隊,增援關東軍的請求,卻是相當的無語。
載仁親王也很清楚,盡管包括自己在內,這段時間來,拼命的為關東軍補充兵員,恢復元氣,但是,到目前為止,關東軍的總兵力,剛剛恢復到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二左右,還沒有考慮,最關鍵的戰斗力問題,那個魔鬼在滿洲邊境不同的方向,部署三路重兵,擺出進攻的架勢,意圖很明顯,就是分散關東軍的兵力。
這已經不是陰謀,而是裸的陽謀,不需要任何的遮掩,所有的戰略意圖,都擺在明面上,但是,就算洞悉了這個魔鬼的陽謀,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