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原來的作戰部署,對于準備了幾套預案的馬朝陽來說,不是什么被動的事情,無非是改變一下打法而已,不過,原本日軍防守兵力空虛的木浦,變成了與日本朝鮮駐屯軍一半兒左右兵力硬撼的戰場,還是讓馬朝陽的心里不大舒服。
“硬撼就硬撼,我倒是想稱稱小鬼子到底有多少斤兩!”馬朝陽咬牙切齒的嘀咕著,見參謀長徐光啟上校,吩咐一名參謀去給部隊傳達命令去了,接著說道:“參謀長,將我兵團戰役部署變更的情況,同時上報師指和渡海戰役總指揮,并通報給航空兵青島地面空指劉指揮官!”
蒙東,開魯縣城,獨立師華北野戰兵團司令部內,接到馬朝陽電報之后,師指揮部參謀長趙玉和少將,不敢怠慢,腳步匆匆的走向師長唐秋離的辦公室,他的內心里,還是有幾分焦慮的,遼東半島方向,除了一次海戰和空戰之外,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海軍陸戰隊正在按照原定計劃,直取旅順口登陸點。
唯獨進攻朝鮮半島的東南機動兵團部隊,在此前,已經變更了一次作戰部署,現在,部隊已經在海上了,還得變更作戰計劃,如此,是否會對朝鮮半島作戰計劃最終的效果,產生不利的影響?
聽完趙玉和的報告之后,唐秋離一點兒著急的意思都沒有,看看趙玉和帶著焦慮的臉,笑著說道:“玉和,沒必要擔心和焦慮,敵變我亦變,是掌握戰場主動權的要旨,你看。馬朝陽調整之后的部署,將會在木浦、光州、釜山一線,與日軍形成決戰的態勢,表面看,增加了東南機動兵團登陸的難度!”
“實則不然。仁川以南之日軍,快速往朝鮮半島最南端收縮,不是給馬朝陽創造了一次聚殲的機會嗎,放心好了,不管馬朝陽。還是樂一琴,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將。我們沒必要擔心!”
趙玉和松了一口氣,半開玩笑似的說道:“師長,您東南機動兵團戰役計劃,一日三變,您就真的不擔心?”
唐秋離輕松的往椅子上一靠,痛快的說道:“一點兒都不擔心。倒是與我們三個兵團對峙的關東軍部隊,始終按兵不動,我倒是琢磨不透,那個南次郎,真的有信心,憑著關東軍在遼東半島現有的兵力,以及武裝平民。就能阻擊韓鐵的部隊登陸?”
趙玉和樂不可支的說道:“師長,您以三個兵團,虎視眈眈的力押關東軍,南次郎就是明知道,他的遼東半島防線,不堪一擊,又能如何?哪個方向的關東軍部隊敢動,他若動,就是給我們創造機會,南次郎老奸巨猾。不會看不出這一點,我判斷,關東軍若是要動,也是在遼東半島被我軍完全占領之后!”
“到那時,他若動。則是更被動,師長,您說,南次郎是動還是不動?”
唐秋離瞪著眼睛,看了趙玉和老半天,出人意料的冒出一句來,“那你得去問那位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
正在渤海海面上,護航艦隊旗艦指揮艙內的唐秋泉,接到馬朝陽的電報之后,淡淡一笑,把電報放到桌上,專心致志的看起桌上的地圖來,見司令官似乎沒有什么指示要下達的意思,參謀長辛喜國少將,提醒到:“司令官,是否以渡海戰役指揮部的名義,給東南機動兵團做些具體是指示?”
唐秋泉看了辛喜國一眼,嘴角一翹,說道:“喜國,我們指示什么?現在,南線和北線渡海部隊,基本上是互不相連的兩個戰場,還是不要指手畫腳了,而且,你看馬朝陽調整之后的部署,敵變我亦變,他已經胸有成竹了,無非就是在木浦、光州、釜山一線,跟日軍硬碰硬的打一場嗎!給馬朝陽回電,渡海戰役指揮部,完全同意你部調整后的作戰計劃!”
而在青島海空軍基地地面指揮部的劉粹剛,接到馬朝陽的通報之后,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對參謀長董寧軒上校說道:“寧軒,命令運輸機部隊,立即裝載大批的修建機場的建筑材料和機械,等待我的命令,同時,工兵部隊也時刻待命,將馬司令官的電報,通報給樂指揮官!”
董寧軒糊涂了,“指揮官,運輸機部隊裝載建筑材料和建筑機械,還有工兵部隊,集結起來做什么?”他問道。
劉粹剛簡單的回答了一句,“修機場!”
“修機場?指揮官難道是看上了日軍的仁川機場,嗯,難度不小,那可是被樂指揮官指揮的轟炸機群,炸得一塌糊涂啊!”董寧軒嘴里嘀咕著,搖搖頭去傳達命令了。
劉粹剛的戰爭目光,十分獨特,從接到馬朝陽的電報之后,他就意識到,仁川不可能有大戰事,也就意味著,包括仁川和漢城在內,很快就會落入東南機動兵團的手里,接下來,大規模的戰役,將要在朝鮮半島最南端的木浦、光州、釜山一線進行,戰斗將會是非常激烈的,航空兵的對手,會是在日本本土的日軍陸基航空隊。
航空兵若想掌握朝鮮半島戰場的制空權,則野戰機場必須前推,原來仁川的日軍機場,就是最好的位置,否則,戰斗機群從山東半島各地機場起飛,趕至戰場空域,雖然攜帶副油箱,可航程頗遠,導致戰斗機的滯空時間大為縮短,而日本本土的日軍戰斗機群就不同了,與朝鮮半島戰場只隔著一道朝鮮海峽,光是在空中距離上,獨立師的戰斗機群,就吃虧。
這個明顯的大虧,劉粹剛是絕對不能答應的,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復仁川機場,作為航空兵前進野戰機場,把航程過長的劣勢,徹底扭轉過來。
“老伙計啊!沒想到,當初你炸得那么狠,現在,我卻要修復仁川機場,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讓你輕著點兒下手啊!”劉粹剛苦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朝鮮半島最南端的釜山,日本朝鮮駐屯軍司令部,已經轉移到這里,新到一個地方,龐大的司令部機關,各個職能部門,近千號人的安置,千頭萬緒,這些,司令官田中新一大將,都不去理會,全都推給了后勤部部長,他對后勤部部長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管多么困難,司令部作戰和通訊部門,必須馬上開始工作。
現在,在一間比漢城司令部,那間豪華辦公室,不知道要寒酸多少倍的小屋子了,田中大將雙手交叉,放在肚皮上,兩眼微閉,看似氣定神閑,但從司令官閣下不時跳動的眉毛上,可以覺察出,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可以理解,支那獨立師部隊大兵壓境,朝鮮駐屯軍又正處在兵力不足的要命檔口,能淡定才見鬼了呢?
參謀長神谷少將,推門進來,“司令官,已經集結至木浦、光州、釜山的部隊番號和兵力,大致統計出來了,情況不算理想,因為司令部的命令,下達得過于倉促,各部隊來不及收攏,就從原來的位置,火速向上述三個區域集結,其中很多一部分部隊,還在集結的途中,到達集結地的部隊,番號雜亂,在釜山的部隊是。。。。。。”
神谷參謀長的話,被田中大將打斷了,“神谷君,我不想聽那支部隊到達那里,你只需要告訴我,現在,集結在木浦、光州、釜山的部隊,一共有多少人?”
神谷參謀長咽下一口唾沫,回答到:“司令官,情況是這樣的,集結在木浦的部隊,現在有四萬三千余人,集結在光州的部隊,現在為三萬一千余人,集結在釜山的部隊,現在更有三萬三千余人,在上述三地,皇軍共集結了近十一萬人的兵力!三分之一左右的重裝備,已經到達集結地,戰車部隊全部到達!”
“呦西,總算沒有令我失望,可以了,可以以獨立師部隊,在此地決一死戰了!”田中大將自語道,“神谷君,向已經到達集結地的部隊,傳達我的命令,成立木浦、光州、釜山戰役司令部,以最先到達部隊之軍銜和職務最高的軍官為司令官,統一指揮部隊,在木浦、光州、釜山三地,就地修筑工事,面向仁川方向,修筑兩道防御工事,隨后趕到的部隊,必須編入現在的部隊序列!指揮官轉任副手!”
神谷參謀長一陣沉默,他覺得,司令官的這道命令,怎么有股子亂糟糟的感覺啊,就好像是潰敗,部隊是以師團為單位,向上述三地集結的,雖然各個師團部隊都是沒有全部到達,可建制還在,怎么就可打亂建制呢,司令官就不怕造成指揮系統的混亂,以至于影響到部隊的戰斗力嗎?
何況,那些師團長們,平時就一個個自視甚高,牛氣哄哄,互相不服氣,突然間,就給另一位當副手,心理上怎么能夠適應,要是互相頂起牛來,那就別打仗了,先臉紅脖子粗的吵幾架,恐怕不用獨立師部隊打,自己內部就會打起來!
“司令官,卑職以為不妥!”神谷參謀長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