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日本西南太平洋皇協軍部隊,蘇門答臘第一總隊總隊長福岡大佐,很是生氣的話,沒有說完,“我必須提醒你,副總隊長,你的襲擊行動,勢必會引起支那人的警惕,因此在中途宿營也未必可知!”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做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你沒有經過我的批準,再擅自行動,軍法處置,絕不輕饒,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是大日本帝國皇軍的一員,而不是……”
下面的話,福岡大佐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卻很明顯了。
“咣當!”一聲,布迪諾約臉色難看的把手里的酒碗,摜在桌子上,目光兇狠的瞪了福岡一眼,隨即扭過臉去,鼻子跟開水壺似的,直喘粗氣,不提這件事還罷,一提起來自己就滿肚子的火氣,但還不敢跟這個日本人發脾氣。
一次普通的伏擊戰,下手的目標是一支沒有什么戰斗力的中國獨立師的后方醫院,在布迪諾約看來,與前幾次的襲擊一樣,與獨立師的野戰部隊交手不敢,但襲擊獨立師的后勤部隊,還是非常有把握的,而且,情報準確,這個獨立師的后方野戰醫院,只有一個警衛連的兵力護送,自己出動一個大隊四千多人,還不是一口吃下去!
但打起來之后,布迪諾約發現自己錯了,就一∫▽長∫▽風∫▽文∫▽學,w→ww.cfw⌒x.ne▼t個連的獨立師警衛部隊,拼掉了自己八百多人,一場貌似非常順利的伏擊戰,打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又搭進去一百多號人,才把獨立師的這個野戰醫院全部滅掉。
更讓布迪諾約惱火的是。那些根本沒有什么戰斗力的醫生和護士,竟然也拼死抵抗。自己就親眼看到,足有三十多名士兵,死在醫生和護士的手里,尤其是那些瘋狂的撲到女護士身上的士兵,竟然被手術刀或者是剪子之類的東西,割斷了大動脈,中國人倒也干脆,干掉了自己的士兵之后,紛紛自殺了。
連抓幾個獨立師野戰醫院的女護士。賜給得力部下當臨時壓寨夫人的機會都沒有,布迪諾約氣得都快發瘋了,便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已經犧牲了的中國人身上,結果就是唐秋離看到的那一幕慘景。
發泄完殺戮的欲望之后,布迪諾約暗自心驚,也暗自慶幸,幸虧一開始,就用迫擊炮擊毀了這個獨立師后方野戰醫院的電臺。否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說不定會引來獨立師的野戰部隊,那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
一場小規模的伏擊戰。損失了近一千人,還什么實惠也沒撈著,肚子里本來就憋著一股火兒的布迪諾約。又被福岡大佐訓斥帶警告,當慣老大的他。豈能沒有脾氣?
“福岡總隊長,你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布迪諾約陰測測的說道:“襲擊中國、啊是支那獨立師的后勤部隊和后勤補給線。是第一總隊的作戰目的,我主動出擊,有何不妥,還不是為了完成師團長閣下下達的任務!”
“再者,因為我們兩個當時是分開行動,情報來得突然,來不及請示總隊長,便決定出擊了,也取得了全殲獨立師一個野戰醫院的戰果,又哪里做錯了?”
“戰機稍縱即逝,如果我當時請示你,恐怕連這一仗都打不上了,福岡總隊長,你未免有點兒雞蛋里挑骨頭,故意尋我的不是吧?”
布迪諾約一頓夾槍帶棒的話,說得很有道理,福岡大佐絕不是反對打這個伏擊戰,他是惱火這家伙沒有請示自己,就擅自行動的事兒,第一總隊誰是最高指揮官,我福岡啊,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規矩不能破壞。
布迪諾約伏擊了獨立師的一個野戰醫院,無可厚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所以,福岡大佐只能從另外的角度,來維護自己的尊嚴,“我不是指責副總隊長發起的這次襲擊行動,而是提醒你,身為一名帝國皇協軍部隊的高級指揮官,要有全局觀念!”
“正如剛才的情報上所說,從巴亞比來的那條大魚,是個重要目標,價值要比一個支那獨立師的野戰醫院大得多,你敢保證,看到伏擊現場之后,還敢繼續往丁宜開來?萬一掉頭返回去,我們今天的襲擊計劃,豈不是全部落空,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福岡大佐有些強詞奪理了,襲擊獨立師野戰醫院在前,接到有大魚來丁宜路上的情報在后,兩者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布迪諾約也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來,心里這個鄙視啊,“日本人就他娘的屬鴨子的,光剩下嘴硬了,被中國兵打得屁滾尿流,在我這兒充老大來了,我呸!”
用看白癡的眼神兒,看著福岡總隊長,布迪諾約似笑非笑的說道:“福岡總隊長,這是兩回事兒,跟大局觀念無關,還有,你在蘇門答臘呆的時間還短,不了解當地雨林的情況!”
“看到外面的大雨了嗎?就這樣的天氣,在雨林里野外宿營,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中國人、啊,是支那人,但凡有一點兒常識,這條大魚肯定會趕到丁宜宿營的,別問我為什么,說了你也不大懂,反正我們準備的殺局,肯定能派上用場!”
被一個土著鄙視了,福岡大佐氣得臉色鐵青,但他還真沒法兒反駁,布迪諾約這個混蛋,說的是實話,對熱帶雨林的那一套,自己還真不大懂!
“哼!但愿如此吧,布迪諾約副總隊長,我們也該趕回部隊,做些準備了!”福岡大佐冷著臉,說道,然后,起身便要走,另外幾個日軍軍官,也跟著起來。
“福岡總隊長請留步!”布迪諾約一臉諷刺的看著福岡大佐,喊道。
“你!什么的意思?”福岡大佐回頭,很是不爽的盯著阻擊的副手。
“基本的軍事常識,想必福岡總隊長不會忘記吧!”說完,布迪諾約一擺手,呆在一邊兒,聽著兩個滿不是心思的長官,在哪兒勾心斗角、唇槍舌劍的蘇西加,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不一會兒,蘇西加回來,報告到:“副總隊長,支那獨立師的巡邏隊,剛剛過去,現在走最安全!”
“很好!”布迪諾約親切的拍了拍蘇西加的肩膀頭,說道:“通知我們在丁宜的潛伏情報員,等我的信號,然后動手,先干掉鎮內的獨立師巡邏隊,在里應外合配合總隊的進攻,這條大魚能否吃到嘴里,蘇西加,就全看你的了!”
說完,不理會蘇西加感激涕零的表情,也不看福岡大佐鐵青的臉,邁步鉆出地下室,他的手下跟著魚貫而出,福岡大佐暗自咬著牙,帶著幾名手下,也跟著出去了,他心里這個窩火,“竟然被一個土著,接連的鄙視!”
直屬兵團第九旅的巡邏隊,剛剛過去,街上空無一人,大雨依然密集的下著,十幾條黑影,迅速的消失在濃密的森林里,當然,住在蘇西加附近的丁宜居民,有看到這一幕的,但誰會去關心這些?
雨勢沒有減弱,在雨中艱難行軍的車隊,速度根本提不上來,唐秋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列為一條有價值的大魚,他在為行軍的速度擔憂,前世身為特種兵的唐秋離,深知在如此的大雨天,在熱帶雨林里野外宿營的危險性,何況,不時出沒在這條公路上的不明武裝,讓他非常警惕。
“虎子,行軍的速度,是否能再快點兒?”唐秋離對副駕駛位置上的山虎說道,語氣之中,透著焦急。
山虎搖搖頭,回答道:“已經在全速趕路了,翻了兩輛車,幸好師指的車子沒翻,也沒傷著人,咱們現在的位置,距離丁宜還有三十多公里,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估計在夜里十點左右,即可抵達丁宜,比預計的要玩了個多小時,都是這場該死的雨給耽誤了!”
“另外,我已經派了一個小隊,搶在前頭全速趕到丁宜,通知當地的駐軍,為師指準備好晚飯和宿營的地方,你就放心吧,咱們一到丁宜,保證有熱乎乎的飯菜和干凈的房間!”
被山虎樂觀的語氣所感染,唐秋離的焦慮也消散許多,他忍不住樂了,打趣兒到:“虎子,想不到你考慮問題還挺周到的啊!沒看出來啊,有進步!”
山虎自動無視了唐秋離的話,別看他說得非常輕松,實則內心里,比誰都緊張,今天看到的戰斗現場,讓他非常的警覺,大雨之夜的熱帶雨林,處處隱藏著殺機,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從樹林里射出來密集的子彈,他的眼睛在黑夜之中,閃著灼灼的光輝,調動所有感官,跟全力開機的雷達般,關注著雨夜里的一切。
一個多小時之后,串串燈光切割了雨夜,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中,一支車隊出現在丁宜小鎮的北面街口,唐秋離和師指,終于在夜里十點多鐘,到達原定的宿營地丁宜。
包括唐秋離在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在前面不遠處,兩只手電筒閃著光亮,朝著車隊走來,從車燈光里可以看清,是山虎派來的那個警衛小隊的小隊長,以及駐軍第九旅的那名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