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北部地區,籠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濃濃的大霧,把一切都隱藏在翻滾莫測的未知之中,在澳洲北部,十月底的天氣,幾乎每天早晨,都會有一場大霧襲來,濕漉漉、涼沁沁,令人難受。︾
約克角,澳洲北部大6約克半島,如同伸入到阿拉弗拉海的一支胳膊,與對面的伊里安島,隔著一道托雷斯海峽,是日軍澳洲方面軍第一軍第一百零七師團下屬,第三十五旅團的防區。
約克角并不大,寬度不過二十幾公里,但地理位置絕對重要,為日軍重點防御地區,擔負著監視和阻擊來自伊里安島獨立師華北野戰兵團的進攻,否則,伊藤大將也不會把整整一個旅團,一萬多人的兵力,放在小小的約克角。
非但如此,第三十五旅團還特別配屬了,一個加強炮兵聯隊,擁有意式一五五毫米口徑榴彈炮六十二門,這在澳洲方面軍旅團一級的部隊里,可是寥寥可數的豪華配置,一般來說,只能在師團一級的部隊里,才配屬兩個重炮兵聯隊。
不僅僅是加強的重炮兵聯隊,約克角日軍第三十五旅團的海岸防御陣地,也是特別加固的,全部鋼筋混凝土結構,戰壕和交通壕相連,地堡和暗堡結合,面對托雷斯海峽方向,修筑了無數的火力點,還在海灘上,部署了寬達一公里的雷區。
如果獨立師部隊進犯,在海灘登6,先要面對的是雷區。然后,是火力點傾瀉如雨的子彈。以及大口徑重炮的炮彈,從海灘到防御縱深。一共布置了三道防線,可謂是銅墻鐵壁。
旅團長平山信介少將,也是伊藤大將的心腹,屬于少壯派將領,畢業于帝國6軍大學,精通戰術,指揮能力出眾,否則,伊藤大將也不會把約克角。這么重要的防御要點,交給平山信介。
平山少將對約克角的防御體系,以及火力配置,很有信心,他倒不是說,僅憑自己一個旅團的兵力,就能把支那獨立師十幾萬人的兵力,阻擋在海灘之外,他雖然狂妄。但卻不是沒有理智。
平山少將給伊藤大將的保證是,“職部可以保證,在支那獨立師進攻之時,可以阻擊其三天以上時間!并且可以讓支那人付出慘重的傷亡代價。當然,當約克角防御陣地失守之際,也是職部慷慨殉國之時!”
這就足夠了。伊藤大將很滿意自己欣賞的部下,能夠有這樣的信心十足的保證。不需要三天時間,只需要一天時間。自己足可以調集過幾個師團的兵力,堵住約克角一線。
平山信介少將擔負著重任,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今天晚上也是如此,他冒著夜色,巡視完了陣地,處置了幾個軍心動搖、武士道精神喪失的士兵之后,回到旅團部,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喝了幾杯清酒,倒在行軍床上,睡死過去。
約克角最靠近海灘的一個高地上,有一個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哨所,位置最佳,從哨所的瞭望孔里,可以俯瞰整個海面,這里放了一個小隊的兵力,雖然小隊長阿部武夫,僅僅是個少尉,但哨所里的電話和電臺,卻可以直接與旅團長閣下聯絡。
按照規定,給旅團部去一切正常的報告之后,阿部小隊長揉了揉酸的眼睛,一陣濃濃的困意襲來,身上濕漉漉的軍裝,讓他非常難受,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再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一夜又平安無事的過去,可以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了。
他趴在高倍的炮隊鏡前,仔細的觀察著大霧籠罩的海面,什么也沒有看到,鏡頭里,只有濃得化不開的大霧,就在這時,阿部小隊長忽然聽見,哨所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并且,還聽見哨兵喝問口令聲,“什么人?口令!”
“大和!”“回令?”“武士!”然后,就是對話的聲音,“我們是旅團憲兵隊的,前來檢查陣地上士兵的戰備情況,把你們的長官叫出來!”
阿部少尉很是不屑的撇撇嘴兒,對這些狐假虎威的憲兵,很是輕蔑,這幫家伙,平時就趾高氣揚的,一個個鼻孔朝天,對待普通士兵和下級軍官,那叫一個狠,可打仗的時候,卻一個都看不到。
不過,以阿部少尉的職務,還真不敢對這些憲兵不恭敬,只能在肚子里暗罵罷了,他不敢怠慢,急忙跑出哨所,手電筒的光亮下,他看到一個年輕的憲兵少佐,正橫眉立目的瞪著自己,他的身后,還有大約三十多名憲兵,不禁心里一哆嗦,急忙上前敬禮,報告到:“報告少佐,第十七哨所帶隊小隊長阿部武夫,正在值班,請長官訓示!”
那個少佐不耐煩的還禮,語氣生硬的說道:“阿部小隊長,把你的士兵集合起來,我要檢查一下戰備情況,看是否有脫離崗位的情況!”
“這。。。。。。”阿部少尉奇怪又為難,平時也有憲兵來查崗,可都是例行公事,詢問幾句,再看看值班記錄,就打道回府了,今天這是怎么了,再說了,自己小隊的三十多人,都在崗位上,集合要費時間的。
見阿部少尉遲疑,那名憲兵少佐頓時大怒,嘴里怒罵道:“八嘎!沒有聽見我的命令嗎?”然后,阿部少尉就感覺到一陣涼風襲來,“啪!”的一聲脆響,腮幫子上,挨了狠狠的一個大嘴巴子,頓時打得他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哈伊!”挨了大嘴巴子的阿部少尉,連還嘴都不敢,連連鞠躬,然后,對身邊的一名伍長喝道:“還不快去,命令小隊集合!”他的心里,早就把這個少佐罵得祖宗八代都上天,并且很是惡毒的想到:“一旦支那士兵打過來,你保證第一個吃槍子兒!”
二十多分鐘的功夫,阿部小隊三十多人,才集合完畢,這個憲兵少佐愈的不耐煩,惡狠狠的問道:“這是你小隊的全部士兵嗎?”
“哈伊!長官!這是全部士兵!”阿部少尉回答道,但他沒有注意到,那些憲兵似乎在無意間移動位置,隱約對自己的士兵,形成包圍之勢。
“很好!”憲兵少佐的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微笑,然后,阿部少尉就覺得脖子上一涼,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空一般,他捂著鮮血噴濺的脖子,彌留的目光看到,自己小隊的三十多名士兵,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個掛著日軍憲兵大尉軍銜的年輕人,朝著少佐伸出大拇指,笑呵呵的說道:“支隊長,您出手還是那么快!”
原來,這隊憲兵,是特戰支隊支隊長楚天,帶領的一支小分隊,專門解決日軍這個居高臨下哨所,為馬上就要開始的渡海部隊,以及艦隊和南方飛行集團的轟炸機群,指示目標而來,說話的是支隊參謀長齊漢志中校。
“齊漢志,學會拍馬屁了!”楚天也笑著開玩笑到,“你帶幾個人,去哨所里檢查一下,看看小鬼子的值班記錄,再把電臺和電話線都破壞嘍!”
為了此次渡海作戰,特戰支隊分成若干小分隊,深入到澳洲北部日軍防區進行偵察,重點是日軍的防御部署,兵力配置,以及火力點和炮兵陣地的位置,楚天親自帶領的小分隊,偵察的是情況最復雜、位置最重要的約克角,日軍第三十五旅團的防御陣地。
幾分鐘之后,齊漢志回來了,說道:“支隊長,完活兒!”
楚天看了看夜光表,對背著電臺的報務員說道:“給各個小分隊下達命令,立即撤離現在的偵察區域!”
齊漢志看看位置極佳的哨所,建議到:“支隊長,這個地方的位置太好了,不但可以俯瞰整個海面,還能看到小鬼子的陣地,一旦打起來,是最好的小鬼子火力部署的觀察點兒,要不,咱們留下幾個人,給華北野戰兵團的渡海部隊當眼睛?”
楚天橫了齊漢志一眼嗎,有些無奈的說道:“腦袋里想什么呢?再有四十多分鐘,整個約克角都會被咱們的轟炸機群和艦隊的艦炮所覆蓋,留下幾個人,等著被自己人的炮彈和炸彈炸死啊?”
齊漢志拍拍腦袋,嘿嘿一笑,也不惱的說道:“嘿,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約克角日軍第三十五旅團的防御工事,火力點位置,以及那個重炮兵聯隊的陣地位置,都給華北野戰兵團司令部,艦隊司令部和南方飛行集團指揮部了?”楚天不放心的問道。
“您不是白操心嗎?”齊漢志表示很無語,說道:“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還用您惦記著,放心吧,凡是咱們偵察到的情報,都正常回去了!”
楚天點點頭,再次看了一眼大霧籠罩的海面,一擺手,說道:“迅撤離!”
楚天他們撤離大約三十多分鐘之后,在濃濃的大霧里,十幾艘獨立師艦隊的軍艦正在高航行,雖然望遠鏡里看不到對面的任何情況,但從地圖上以及軍艦現在的位置,可以判斷得出,約克角就在眼前,十幾分鐘之后,艦炮的炮彈,就會砸在日軍陣地上。
與此同時,夜色還未褪盡的天空之中,傳來動機沉悶的轟鳴聲,南方飛行集團的轟炸機群,同步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