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胡憂還是華夏聯盟的總理,三軍總指揮,一天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這樣的轉變真是有點大,不過胡憂早已經多次經歷這種大起大落,看開了那也就算不得什么。
沒什么了不起的,不是嗎?
胡憂笑笑,一陣輕松從里到外,全身上下無比的舒爽。這種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他們做得還真絕。”劉伯度看了眼身后的華夏聯盟軍。看他們那如臨大敵的樣子,劉伯度就感覺想笑。說起來張真也是太小氣了,如果胡憂有心要反,哪可能那么輕易的交出兵權呢。
胡憂都已經交出了兵權,他們還來這一手,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再怎么說胡憂也是為華夏聯盟做過那么多事的人,他們居然翻臉就不認人,居然要派兵看著胡憂離境,就像胡憂想要有什么圖謀似的。
說句不好聽的,胡憂要真想做些什么,他們能防得了?
“不用去理會他們。士兵嘛,也是依命而行。如此也好,這次終于死生了。”胡憂半開玩笑的說道。
胡憂都能看得那么開,其他人自然也就沒什么好說的。要比起為華夏聯盟做過的事,這里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沒有胡憂做的多。胡憂都不計較,他們還有什么好算的呢。
“我們反正是跟定你了。”馬拉克對華夏聯盟并沒有做任何的評論。在他看來,胡憂離開華夏聯盟而反是好事。這樣他和他的部隊地位也就不會像之前那么尷尬。
“對,我現在可是什么都沒有了,我和我的族人指著你吃飯的呢。”白子銳也不忘記表達自己的立場。這一次出來,他甚至連兵工廠里的一顆螺絲都沒有拿,第一天到華夏聯盟的時候有什么,離開的時候他也就拿走什么,其他的他是什么都沒有動。
白子銳帶族人堅決的離開華夏聯盟是張真他們沒有想到的。馬拉克和黃光良帶隊跟胡憂走,在他們看來那沒什么。白子銳帶族人跟胡憂走,那對張真他們來說是始料未及的。要知道白子銳不過是技術人員,打仗與他沒什么關系,權力斗爭更是與他不沾邊,無論華夏聯盟由誰主權,兵工廠都是白子銳的地盤呀。長了不敢說,一、兩年之內。誰都憾動白子銳在兵工廠的地位。
可白子銳幾乎完全沒有經過任何考慮的就跟胡憂離開,對張真他們的挽留完全沒有一點的情面可講。這讓張真等一眾剛剛從胡憂手里搶回權力還沒來得及高興的人來說,是兜頭兜臉的大耳光。
也正是因為這樣,胡憂他們身后才會有大批如臨大敵的士兵。張真他們真是被氣著了呀。
“你都沒問我準備去哪,就跟著我走,就不怕被餓肚子?”胡憂一臉笑意的問白子銳。
白子銳一愣眼道:“我反正是吃定你了。”
得。真是講理呀。
“已經走了?”張真靠在太師椅上淡淡的問道。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讓人無法看出他是在生氣,還是在高興。
“一個小時前,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們的領地。”黃正明回道。黃正明這個第五軍團的軍團長一向和胡憂不怎么對路,胡憂離開給了他機會,按說他此時應該開心才對,可是一想到白子銳這些兵工廠的骨干力量也隨著胡憂一起離開,他就有些高興不起來。
是。兵工廠的基層主力已經掌握了機甲的制造技術。可是他們只是懂得按常規生產機甲而已,一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出什么意外的情況,他們跟本就沒有能力去解決。
“你不應該讓白子銳他們走的。”黃正明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白子銳的離開等待是帶走了半個兵工廠,這對華夏聯盟是非常不利的。
張真看了黃正明一眼,道:“你覺得硬把白子銳留下來,他會為我們工作嗎?現在讓他走,我們還以剩下半個兵工廠,至少還能繼續生產機甲。要是把他留下,天知道會發生什么。”
黃正明動了動嘴,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反駁的話。張真說得沒錯,如果白子銳那樣的人有意在兵工廠做手腳,他甚至有能力讓所有的機甲在戰場上解體。這樣的后果太可怕了。
對付白子銳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應該是:不為所用也不讓其他人用。可是他們逼走胡憂已經是整個事的極限,如果在這個時候對白子銳下手。那弄不好他們都被人反。
再說胡憂的手里還有馬拉克和黃光良兩支部隊,他們可不是華夏聯盟的兵,對華夏聯盟動手,不過是胡憂一句話的事。先跟胡憂翻臉。馬上又和胡憂開戰,太急也太說不過去了。
“好了,擠走胡憂的目標已經達到,華夏聯盟已經回到我們的手里。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張真的目光猛的掃向眾軍團長。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眾軍團長在軍職上和張真是平級的,可是被張真的眼睛這么一掃,大部隊人都不由自主的底下頭。
這一次擠走胡憂的事,做得可不怎么地道。就算是臉皮再厚的,也不敢拿這事到外面去說。
“今天就到這里吧,我累了。”張真長長的嘆了口氣。
眾軍團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身離開了張真的住處。前后不過幾分鐘,整個屋子就安靜下來。
“你不覺得我們這一次做錯了嗎?”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張真睜開眼睛,發現陣力祥還沒走。陣力祥是第三集團軍的軍長,與胡憂的關系說不上好,卻也不能說是差,總之就是一般般吧。難得他這個時候還能為胡憂說話。
“錯不錯的,不由你說,也不由我說,幾十年后自有那后人評價。毛毛蟲要變成蝴蝶,總要經歷那蛻變之痛。這是華夏聯盟必須要經歷的,我們不過是讓這個經歷提前了。”張真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拿整個華夏聯盟的前途和命運做賭,是需要勇氣的。他已經做了第一步,就得把接下來的都做了。
“胡憂,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在陣力祥離開的時候,張真喃喃自語著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話。
華夏聯盟邊境外五十里。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營地中點點的篝火如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格外迷人。
這里是胡憂他們的臨時營地。此時的胡憂正看著篝火發呆。就這么離開華夏聯盟,說心里話,不傷感那是騙人的。
十年了,胡憂這十年來為華夏聯盟盡心盡力,甚至完全沒有為自己做過任何的打算。現在到好。一轉眼所有的努力全都變成人家的。
不是說好了一切的付出都必將有回報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胡憂拿出電話看了一眼,嘴邊露出一絲苦笑。這個死胖子,消息還真是靈。
“我沒事。”胡憂接通電話就丟過去三個字。
“知道你沒事。”電話那頭,何富強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任何的需要只管開口。”何富強依然還是那么的豪氣。富家出身的就是不一樣,有本錢。說話自然也就大氣。
“我現在可已經不是華夏聯盟的總理,你就不怕肉包子打狗?”胡憂笑道。
“你要是愿意做那狗,我做肉包子又有什么。”何富強笑得比胡憂還要大聲。和胡憂認識那么久,胡憂可從來沒有在語言上讓他抓住那么大的痛腳。
“你才是狗呢。”胡憂啐道。剛才那話說得確實是有些不經腦子。
調笑了一陣,何富強才嚴肅道:“不開玩笑了。我們望天城上下已經開過會,只要你愿意來,三軍總指揮讓你做,我當你的副手。怎么樣?”
“讓我去望天城搶你的位子?”胡憂問道。
“別說那沒用的。咱們兄弟誰跟誰,我的不就是你的嗎。說吧,什么時候來,我給你接風。”
什么是兄弟,這才是真正的兄弟呀。
在兄弟有難處的時候,給的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實實在在的幫助。
這一瞬間。胡憂的心里流過濃濃的感動。誰說自己又回到了一無所有,這身邊的好友,遠方的兄弟,不正是十年來最大的財富嗎?
“何富強。我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另有打算,暫時不會去搶你的位子。”
“胡憂,我是說真的。”何富強急了。
“我也是說真的,我確實是另有打算。武界怕是馬上就要有大的變動,甚至是變天的那種,你要多加小心。”
“這……那你要什么給句話,我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幫你。”何富強近乎不講理的說道。
“我還真有要你幫的地方呢。”胡憂笑道:“既然你那么熱情,就借我些錢吧,我現在一大家子要養,就快吃不上飯了。”
“行,我一會給你把錢打過去。”
“你不會也是讓我去當總指揮的吧。”胡憂才掛上何富強的電話,阿布的電話就進來了。
“你怎么知道?”阿布被胡憂弄得準備好的話一句都沒能說出來。
“沒什么,胖子剛剛給我來過電話。說的就是這事。”
“看來我是晚了一步。”阿布懊惱道。他和何富強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胡憂離開華夏聯盟消息的。何富強在接到消息的瞬間就決定請胡憂過去,而阿布是考慮再三才給胡憂來的電話,自然也就晚了。
“我沒答應他,也不會答應你的。”胡憂半開玩笑道:“給人家打工那么久,有些厭煩了,這一次我要試試自己做老板。”
“你要自組勢力?”阿布被胡憂嚇了一跳,脫給問道:“你沒錢沒地盤,怎么可能?”
“沒有不怕,一切都會有的。”
掛上阿布的電話。畢克林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能幫你什么?”畢克林的話非常的直接。過去的幾十年,他沒服過誰。現在他服胡憂。如果不是胡憂,他和他的七萬機甲部隊全都要完蛋。這是多大的恩情呀。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部隊呢?”胡憂問道。畢克林和何富強、阿布都不一樣。胡憂與他是在戰場上認真的,而且是敵對方。能成朋友,不能不說是緣分。
“沒問題,只要你一句話,指揮官你來做。”畢克林想都不想的回道。他心里很清楚。在能力上他不如胡憂,讓胡憂來指揮部隊,更有可能打敗文界。
是的,在畢克林的心里,文界才是真正的大敵。而他對文界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讓他帶人去和文界斗。他心里確實是沒底的在。
“開個玩笑而已,你的部隊還是你的。”胡憂笑道。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離開華夏聯盟肯定是有所打算,你現在在什么地方,我馬上帶人過去。不管今后的形勢怎么樣,我們一起干!”
“暫時不用這樣。”胡憂道:“我確實是有一個計劃,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沒開始,你現在過來我可養不起。兩盟對非盟絕對不會死心的。你暫時還是留在非盟好了。”
“那行,那我就在非盟等你。如果什么時候用得上,你說句話,無論多遠多難,我都一定帶人過去。跟你這樣的人共事,痛快。”畢克林的話一字一句,絕對不是玩笑。他也不是那種喜歡亂開玩笑的人。
“好,我記住了。”胡憂聽出了畢克林的真情義。他相信如果有一天他需要畢克林的軍力幫助。畢克林一定會幫他。
“不好意思,電話有點多。”一連三個電話,花了不少的時間。馬拉克、白子銳、黃光良他們都已經在篝火邊等了有些時間了。
“李冰清,這個你拿去。”胡憂坐下的時候,隨手把一張卡遞給李冰清。
“這是什么?”李冰清好奇的問道。她當然知道這是一張銀行卡。她想知道的是胡憂把卡給她的目的。
“這是望天城的何富強剛剛借給我的錢,也是我全部的家當了。你拿去幫我錢生錢,有多少生多少。”
李冰清翻翻白眼道:“你以為這是生孩子呢。說生就生。”
“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要不然你也不會跟我著我一起離開華夏聯盟了。”胡憂不以為意的笑道。
“我是上錯了賊船,下不去。”李冰清沒好氣的說道。
“下不去就好好干唄,我這條船可不一定會沉。”
“那不這樣還能怎么辦。我反應是沒有回頭路了。就當是投資吧。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們這是要上哪去呢。”
李冰清的話讓馬拉克幾個的目光都轉到了胡憂的身上。從離開華夏聯盟到現在,胡憂都沒有告訴他們要上哪去。他們是知道胡憂有計劃,可做為計劃的參與者,也應該知道計劃內容了吧。
胡憂借著火光,環視了眾人一眼,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希望之城?”
希望之城?
劉伯度的反應比較快,忙問道:“是不是楊木天建立的那個希望之城?”
楊木天加上希望之城的名字,已經足夠讓在坐的聯想到很多東西。要知道楊木天和希望之城的故事距離他們可并不搖遠。
“不錯,正是楊木天的希望之城。不過從現在開始,那是屬于我們的希望之城。我的目標就是那里,我要讓希望之城成為真正的希望之城。”胡憂宣誓一樣的說道。
李冰清皺眉道:“據我所知,希望之城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們要在那里發展,會不會太難了點。”
胡憂微微一笑道:“現在的希望之城是什么都沒有,可是等我們去到那里,它不就什么都有了嗎。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楊木天是我的師父,他在臨死之前給我說過希望之城的事,希望之城并不像人們想像中的什么都沒有。”
眾人在為楊木天之死而唏噓的同時。對希望之城也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他們好奇的追問著胡憂,并運用自己的想像去幻想著希望之城的一切美好。
“好,就是希望之城了。我們明天就出發,怎么樣?”
“不用明天,我們一直就是朝著希望之城的所在進行的。用不了多久,希望之城就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那里將是我們希望的開始。”
“希望之城。好名字,好地方。”
十天,胡憂一行人用了十天的時間,終于來到了希望之城。
六千機甲,過萬的人,希望之城已經很多年沒有那么熱鬧過了。
“就是這里了。”
胡憂遠眺著這座曾經創造過奇跡的城市。記得上一次來這里還是幾年前,幾年過去,這里一如記憶之中的一樣,無情的歲月似乎忘記了讓這里隨著時間轉動。
“這是我第一次來。”劉伯度笑道:“從今天起,這里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是的,從今天開始,這里是我們的。沒有人再能把我們趕走。”
“那還等什么。”
一個個命令下達。所有的士兵都有任務。希望之城從建立到現在,就沒有經歷過戰爭。這里的破敗是因為缺少人氣,現在一下涌入上萬人,人氣馬上就急劇提升。
白子銳和他們族人重要解決供是的問題。電是人類最大的發明,從發明出來的那一天起,就成為人類重要的能源。無論大人還是孩子,無論哪一行,哪一業。都不能缺少電力。
“怎么樣,能不能弄好?”把任務全都分發下去,胡憂反到是變成了無事可做。他對電力是非常關心的,自然先到白子銳這邊看情況。
“這里的基礎設備問題都不大,不過因為多年沒用,很多主要部件都需要弄,三天吧。給我三天的時間,應該能恢復三成的設計供電。”
“就知道你不會有問題的。”胡憂笑道:“有什么需要去找李冰清,她現在是財務官,錢都在她那里呢。”
“不用錢。這些我們都弄好。不過我注意用水晶鋼做供電能源轉換,你不會有意見吧。”白子銳問道。
這一次離開華夏聯盟,他們也不是什么都沒拿的。兵工廠里的水晶鋼是何富強送給胡憂的,胡憂自然順手全都帶出來了。張真他們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那本就是胡憂的東西,他們總不能明搶吧。這都還是胡憂好說話了,如果胡憂和華夏聯盟算,那么先前用在機甲制造的水晶鋼也全都是胡憂的,華夏聯盟方面得賠胡憂不少的錢呢。
“當然沒問題,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現在我要的是電。”胡憂對水晶鋼不怎么存在。望天城有的是水晶鋼,需要的時候給何富強一個電話,他就能送過來。
“你就瞧好吧。”白子銳滿是自信。天機族就是為機械而生的,機甲都弄弄出來,修復發電機不算個事。
希望之城的破敗在眾的努力下漸漸遠去,一座新的城市正在悄然出現。當年離去的城民,也許不會想到希望之城還有再次發出光亮的一天,怕就算是楊木天都沒有想到,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希望之城有一天會成為整個武界的圣地。
這所有的一切,只因為胡憂選擇了希望之城。又或是說希望之城選擇了胡憂。
不過那都是后話,現在的希望之城還處于無電無水的狀態,它就像一只沉睡的猛獸,靜靜的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