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原有很多綠洲,它們大小不一,有些很大,足可以建造一個村莊,有些很小,不過是能讓幾只野物躲必風沙而已,無論是人類還是野怪,都不會希望自己的活動區域僅能立錐,全都想要大地盤,可是大地盤這樣的資源是稀少的,這就是人類和野怪的沖突點,人類要趕走野怪才能獲得地盤,而野怪也一樣,除非有一方退出,否則沖突永遠都不會結束。
綠洲的所在,在流沙原人的眼里是絕對的秘密,除非是自己發現,要不然他們是不會主動的告訴任何人的。這一次有龍廣運領路,胡憂走得還算是輕松,畢竟龍廣運曾經來過這里,雖然那是一次并不愉快的經歷。
“再前面一些,會有一個村子,大約有十多戶人家,我們當年曾經在那里借住過,有位劉大媽人挺好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那里。”龍廣運的情緒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也愿意給胡憂介紹一些關于流沙原的事。
“這里的人,平均壽命不長吧。”胡憂問道。一般來說,條件越是限苦的地方,人均壽命都很一般,更別提流沙原這樣的地方了,這本就不適合人類居住,所以胡憂依長理推斷這里的人應該都不長壽。
“還行吧,這里的自然條件雖不是很好,但也正是因為條件不好,所以更能發揮出人的潛力,相比起文界其他的地方,這里人反到是要更長命一些,當然,這并不包括那些意外喪命的。”
隨著機械車的不斷進前,風沙的盡頭隱隱出現了一些綠色和黑色。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人,往往會認為綠洲一定是綠色的,其實并不是那樣,綠洲代表的是生命的意思。并不帶表綠色,有生命存在的,就可以稱之為綠色,哪怕它的主色是黑的。
“村子有名字嗎?”胡憂問道。他可以肯定,出現在視線之中的那片地就是龍廣運之前提到過的村子。
很難想像,他們是怎么在這里建立起一個村的。這可是要比在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更加的困難。
“沒,他們并不在乎村子有沒有名字,實事上那也不能算是村子,幾不過是多幾戶人家居住而已。”龍廣運搖搖頭道。這里又不用上戶口,也沒稅收補貼什么的。村子有名字和沒名字并不會有任何的分別。
“這里最大的村子有多大?”胡憂好奇道。
龍廣運回憶道:“說了你可能不信,相傳這里有一個人口數萬的城鎮,不過誰都說不清它在什么地方。”
數萬人口,在繁華之地也不過是個村子的規模,但是在流沙原,那絕對能稱之為城鎮了。
“為什么會有傳言而沒有實地呢,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住著幾萬人的地方,那應該很好找吧。”
“這就不知道了,這流沙原可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平靜。在這里有很多的秘密,一輩子都無法全解開的秘密。”
機械車停下來的時候,胡憂遠遠的能看到還有另一輛機械車,按龍廣運的說法。流沙原的當地人是不用機械車的,看來胡憂他們并不是這個村子里唯一的客人。
“會不會是王爺的車?”胡憂問龍廣運。既然已經來到地頭,隨時都可能會遇上朱治水,胡憂也就不好再直呼其名。稱呼聲王爺不會少斤肉,龍廣運聽著也會舒服一些。
“不清楚。”龍廣運是和胡憂同時到這里的,除了比胡憂更熟悉這里的路外。他并不會比胡憂多知道任何的東西。
流沙原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外面的消息很難傳進來,而這里的消息也很難傳出去,一般人甚至是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當年招待龍廣運的劉大媽居然還在世,而且身體相當的不錯,這讓龍廣運在意外之余也無比的驚喜。
“你是當年那個龍小子?”老大媽努力回憶著龍廣運當年的樣子,畢竟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以劉大媽的年紀要想記住還是很有難度的。
“劉大媽,是我,是我呀。”龍廣運像是離家多年的游子見到父母一般激動得不行,一下給劉大媽給跪下了。
這一跪可不理虧,當年要不是劉大媽冒著風沙把龍廣運給救回來,龍廣運這條小命早就埋在沙子里了。
“哎喲,快起來,快起來,這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不能跪。”劉大媽趕緊來拉龍廣運。
“男兒膝下有黃金是沒錯,但跪天跪地跪父親那是應該的,劉大媽,你當得起。”胡憂在一邊呵呵笑道:“你就讓他跪會,這樣他心里才會好過一些。”
“是呀,劉大媽,你就讓我跪一會,當年我年輕不懂事,也沒好好的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傻孩子,別說那些。我難道還能見死不救嗎。”劉大媽也挺激動的。生活在這種封閉的地方,本就不太能見面外邊的人,更別提故人了。這么些年來,來來往往流沙原的人不少,有來了就永遠埋在這里的,有離開就再沒音訊的,走了又回來的那真是少之又少。
一陣激動,終于還是回歸平靜。龍廣運也不再跪著,搬了個小凳陪著劉大媽聊天敘舊。
“劉大媽,你老有八十了吧。”胡憂也是一個自來熟,沒幾下功夫就和劉大媽熟得不行。
“我呀,快九十了,沒幾年好活了。”劉大媽笑道。這個年歲都市里都算是長壽的,在這流沙原,怕已經是第一長壽了。
“瞎說,以大媽您的身板,再活他個三、五十年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胡憂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呀,這嘴真是會說話。”劉大媽是個豁達之人,活到這歲數,死不死的那已經不重要了。人活著就是要個開心,開心就是少活幾天也快樂,要是不開心。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罪受,那還不如死了算。
天快要黑的時候,劉大媽的孫子回來了,當年龍廣運來的時候就有見過這孩子,不過當年他才幾歲大,只會跟在龍廣運的身后要糖吃,現在可不一樣,黑黑壯壯的,老大一只獐子他一手就托回來。
“大劉呀,快來。咱們有客人。”
劉大媽的兒子很早就不在了,這祖孫倆一直相依為命,剛開始那會這日子過得真是不怎么樣,全靠著村子里的人你一把我一把的幫忙,這才挺了過來。現在孫子長大有了能力,這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起來。
說起大劉,劉大媽那是挺得意的。大劉人機靈膽子又大,最主要還是學得一身不錯的功夫,在這流沙原。就沒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別人打不到的野怪,他去一定能打到,以村子里的人也好。每次打到東西都必定分給大家,在這小村中很有人氣。
“你就是龍叔?”大劉聽說是龍廣運很是興奮,這讓胡憂都很意外。
“大劉,我們終于又見面了。”龍廣運也挺感慨的。胡憂不知道大劉為什么興奮。龍廣運可是知道的。當年龍廣運有感劉大媽的救命之恩,在臨離開之前,送給大劉一本功法書。那本書可是龍廣運家傳的,不敢說是能驚天動地,但練好了至少能讓身體強壯,龍廣運能成為光明使和能在風沙中活下來,都與從小練習書上的功夫有關系,大劉得了書,學了東西,自然要感謝龍廣運。
大劉記龍廣運的情,龍廣運念劉大媽的恩,這天聊起來那就熱鬧了,剛打回來的獐子入了鍋,四個圍著爐子就吃起來。
“來,咱們倒上。”胡憂拿出個扁壺子給大家一一倒上酒,有酒有肉,這吃起來那才真叫一個香。
“你小子,居然還藏了酒。”龍廣運哈哈大笑道:“我剛才還后悔沒帶著酒來呢。”
有酒,那氣氛就更熱鬧了。別看劉大媽年紀大了,那喝起酒來可是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差,一口酒喝下去那個美呀,給個神仙都不做。
“龍小子,你們這次來,是有什么事吧。”劉大媽人老心可不糊涂,她可不會認為龍廣運是專門來看她的。這到不是說龍廣運無情,而是這流沙原來一次太難,加上多年沒聯系,她老婆是不是還活著那都說不準呢,龍廣運怎么可能專門來看他。
“劉大媽,不瞞你說,我這次來是為了找人的。這還得麻煩你老幫助呢。”
劉大媽一擺手道:“我老了,可幫不上了,你讓大劉幫你吧,大劉從小在這里長大,哪都熟悉,認識人也多。大劉呀,你幫幫你龍叔。”
“是咧,奶奶你放心。”
“那就先謝了,咱們先喝酒,找人的事,回頭再說。”
這酒直喝到月上中天,劉大媽先一步去睡了,胡憂、龍廣運和大劉還在喝,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的酒,反正胡憂手里那個壺子總能倒出酒來,他們也不擔心酒不夠。
“龍叔,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大劉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流沙原的生活其實挺無聊的,特別是像大劉這種小有本事的,隨便打個野物就能吃個好幾天,平常也沒什么事做,日子閑得不行,能有個事做,反到是挺高興。
“他的身份我不方便告訴你,這是他的像片,他的身邊應該還有一個姑娘。”龍廣運說著把朱治水的像片拿了出來。
“還有個姑娘?”大劉還沒看像片,只聽龍廣運這么說,就已經沉思起來。
“你之前有見過?”龍廣運問道。
“見是沒見過,不過我聽人說過。”大劉道:“不過那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現在他還在不在這里,我也不知道。”
“應該還在的,你有辦法幫我打聽到嗎?”龍廣運這會能指望的也就是大劉了。
“行,我明天就去問問看,只要他們還在這里。就一定能查到。”大劉滿臉的自信,這里怎么說也是他的地盤,要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他也就不用混了。
酒喝得差不多,也就沒再喝下去。這天晚上,胡憂和龍廣運就在劉大媽家住下,第二天一早,大劉就出去幫忙找人,胡憂和龍廣運暫時在劉大媽這里呆著,幫著做點活什么的。等大劉打聽到消息回來再說。
在流沙原打聽消息可不容易,這一次大劉出去就是三天,直到第四天中午才風塵仆仆的回來。
“打聽到了……”大劉沒等龍廣運尋問就急急道:“這個人叫朱治水對吧。”
龍廣運和胡憂對視一眼,他們考慮到朱治水也許不會用真名,所以也就沒有告訴大劉朱治水的名字,想不到朱治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居然一點都沒藏著。
“是的,他正是叫朱治水。你找到他了嗎?”龍廣運追問道。
“這個怕是有些難。”大劉搖頭道:“我打聽到的消息是他半年前去了中心區,半年來都沒有人再見過他和他的女人。”
“中心區?”胡憂挺好奇這又是什么地方。
“就是那個相傳住著幾萬人的地方。”龍廣運解釋道:“相傳在這流沙原最中心的地帶有一大片綠洲,那里沒有風,沒有沙。有的全是美好。”
“還有一座大城。”大劉補充道:“大城里要什么有什么,簡直就是人間的天堂,到了就全是享受。”
“千百年來,一直都有這個傳說嗎?”胡憂問道。以胡憂的經驗。空血來風,未必無因,這個傳說能傳那么廣。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說不理那中心地帶,確實有著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也不是千百年,這傳說不過幾十年時間而已,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大劉回憶道:“記得奶奶說過,她年輕的時候是沒有這個傳說的。”
“這么說,還沒有五十年的歷史了。”胡憂沉吟道。
“你想到什么?”龍廣運對胡憂的智慧很是佩服,想聽聽胡憂是什么看法。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我感覺更像是真的。”
流沙原的中心地帶,千百年來不斷有人去探索,但是去的人多,能回來的沒幾個,而那些能回來的,似乎也都沒查到什么。
這一次,輪到胡憂去探索了。
“大劉,其實你用不著跟我們去冒險的,劉大媽還需要你照顧呢。”龍廣運對大劉的同行是欣慰又擔心,能有大劉帶路,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可要是有個什么意外,那可就對不起劉大媽了。
“龍叔,你放心好了,奶奶會讓我給你們帶路,那就是對我有信心,知道我絕對不會有事的,就算是萬一運氣不好……”
“大劉,咱就別提那運氣不好的。”胡憂打斷大劉的話道:“總之我們盡可能的小心也就是了。”
“話不能這么說,這里是流沙原,就算是再小心,也不會有人知道會發生什么。”龍廣運已經經過一次,他怕歷史重演呀。
“龍叔,你總不能趕我回去吧,奶奶問起,我可交代不了。再說要是沒我帶路,你們也找不到地頭呀。”
龍廣運想想也就無話可說了。大劉說的是事實,就算他們知道朱治水去了中心地帶,可這流沙原東西南北都一樣,哪里才是中心地帶,他們可是不知道的。
不可能讓大劉先回去,三人繼續上路。機械車速度不慢,可對比這漫漫長路,似乎總是走不到盡頭,時間在這里似乎也停止了轉動,無論走出多遠,眼前看到的景色也都是一樣的,。
“快看,那是什么?”龍廣運突然叫道。這景色總是沒有變化會讓人心煩,這突然大有改變,同樣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沙暴。”大劉臉色一變,道:“快停車,我們必須在沙暴來前藏起來。”
“這里全都是沙子,我們要藏到哪去?”胡憂還算是冷靜。畢竟經歷過那么多的事,見得多,膽子自然也就大了,再危險的事物也能平常心待之。
“藏到車里行嗎?”龍廣運問道。他是經歷過一次沙暴的人,可那一次沙暴突然就到了,讓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只能靠本能的反應。
“車子這樣的突起最是惹風沙,藏在車里用不了一會我們就會被封在里面。”大劉否定道。
“那藏哪?”胡憂問道。那風沙看樣子還需要一些時間才會過來,他們應該是還有時間準備的。
“找個平地挖個坑,再把上面弄平了。不招風,也就不會被埋死。”大劉說道。
“這樣行嗎?”龍廣運感覺這辦法似乎太容易了些。
“這是我想出來的辦法,試過幾次,都還不錯,這次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
沙暴來時,日月無光,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動,胡憂幾個到感覺還行。
“還得是文化人呀,這么挖個坑把車埋進來。可是比我直接藏人好多了。”大劉佩服道。雖然這不是他經歷過的沙暴里最大的,但絕對是避得最輕松的。有車子在外面頂風,總比直接用身體去扛來得舒服。
“我這也是從你的思路出發,算不得什么。”胡憂笑道:“你之前沒車。自然也就沒這樣的條件,要不然你肯定也能想到。”
“這可不一定,只是這車被我們這么弄進坑里,再想弄出去。那可就難了。”大劉沒吹牛的習慣,說出來的話總是很現實。
“不行那也只能不要了。反正不把它開進坑,它也會被風沙給埋掉。一樣是沒法再要。”龍廣運到沒覺得有什么可惜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先保小命無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不過是身外之物,沒了也就沒了。
風沙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過半個小時,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靜。有機械車的保護,胡憂三人到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但是這機械車在松軟的沙坑里,以胡憂三人的力量,那是不可能再把它弄出來了。
“接下來,我們只能用走的了。”龍廣運笑笑道:“之前有車坐,感覺坐車慢,現在要走路,那怕就更慢了。”
“再慢也有走到的時候,咱們這就上路吧。”胡憂對沒了機械車并不心痛,有車坐車,沒車走路,這本就是平常事,人生要事事都去計較,那命都不知道要短多少。
走走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天,兩天,這路似乎總也走不完。這一路都也經過一些小綠洲,見到一些野怪什么的,不過那傳說中住著幾萬人的大城,并沒有半點的影子。
“你們有沒有發現,越往前走,這綠洲出現得也就越多了。雖然都不大,可至少不再滿眼全都是沙子。
“我到覺得我們快要到了。”龍廣運笑道:“這一路不只是綠洲多了,小動物也越發的多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意到,這半天來,我們都沒有見到野怪。”
“你說得不錯,按正常的情況,人口多聚集的地方,是沒什么野怪的,除非是野怪要向人類發起進攻以搶奪地盤。”大劉完全同意龍廣運的話,畢竟他在這里生活了那么久,對這里太熟悉了。
“你們呀,都沒猜了,答案已經出來了,看那邊!”胡憂打斷道。
“不是吧,真有一座大城?”龍廣運張大了嘴。之前一直傳說中心地帶有座城,城里有幾萬人,可這看著似乎不只幾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