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從小時候—直到這件事情之前,女兒—直覺得爹你是最英明的。而且過去爹你還和女兒說過,將來女兒嫁的人,不問出身,只問這嫁的人為人如何。只要為人不錯,爹你就會同意。還說,絕對不會像其他的父母一樣,強行為兒女定親事。”
“可是女兒今天才知道,和其他父母一樣。在爹你這。也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你說安然為人,可是,在歸元宗認識安然的有成千上萬人,可有幾個說安然為人不好的?難道,歸元宗成千上萬人的眼光都錯了?你女兒和他認識近一年,眼光也錯了?爹卻只和他相處半天—就認定他不適合女兒?”
女兒也明白了。”
“爹你肯定是,在知道安然是馬賊出身。認為你堂堂形意門開山祖師,堂堂內家拳一脈創始人的女兒,竟然和馬賊兒子成親。這丟你的臉?對不對?爹,別不承認。女兒也知道。越是強者就越是重視臉面。女兒能理解。”
“或許女兒的幸福,也不及爹的臉面重要。”
“當年,娘她為了幸福,和爹你漂洋過海也不后悔。”
“如今,我為了幸福,也甘愿去和馬賊的兒子成親。”
“女兒洪霖留字!”
這封信中,字里行間都存著憤懣不平之氣。顯然滕青山強行讓她和‘樊安然’斷絕來往,令洪霖心中很是痛苦很是憤怒不甘,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的確是不理智的,她甚至于只認為,滕青山是因為臉面才這么做。
滕青山看地也是心中難受,這個從小他寵溺地乖女兒,沒想到會這么看自己。
“小珺啊,看到了吧。霖霖在學你呢,說你當初不惜一切,漂洋過海追求幸福,她也要去追求她的幸福。”滕清山看了看妻子。
“這孩子,完全昏了頭了。”
李珺搖頭,“青山,霖霖說的這些話,別往心里去。”
怎么能不往心里去?
從小含在嘴里怕化了,碰在手里怕摔了。滕青山小時候對這洪霖的確很寵溺,而且他一直認為女兒就要寵兒子要求要嚴格些。滕青山為這女兒的確是沒有一絲其他念頭,可誰想到頭來。和男人跑了,將老爹給扔了。
“這個時候的霖霖,是沒法勸的。”滕青山雖然心痛,卻搖頭道,“只能讓她碰碰壁,她才認清人。
我有八成把握,這個樊安然是在偽裝,只是偽裝的很高明罷了。”
滕清山前世是干什么的?
當殺手的。
精通地就是偽裝,這個樊安然和滕青山比,還差些。不過人心隔肚皮,滕青山也只能說是八成把握而已。
“幸好,我讓小青跟著。”滕青山微微放心。
“不過清山,你和小清說的,是不是太狠了?”李珺皺眉。
“狠什么狠?膽敢威脅到我女兒的,自然該死。”滕青山心中,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親人的。
李珺一笑:“不過,如果青山你這次看走眼。”
“我看走眼?”滕清山自嘲一笑,“如果真這樣,就好了。被女兒嘲笑幾聲,能讓女兒開開心心。怕就怕,我沒走眼。”
“駕!”“駕!”
兩匹清鬃踏雪馬飛奔在官道上,在兩匹踏雪馬上,正是樊安然和洪霖二人。其實這些年來,不死鳳凰‘小青’麾下是有著好幾支飛禽妖獸族落的。所以在大延山,也有十余頭飛禽類妖獸呆著。這些飛禽類妖獸雖然實力不強,可是速度卻極快。
一般洪霖和洪武姐弟二人,來回大延山和永安郡,都是乘坐飛禽。
速度快,且安全。
不過這次,洪霖是賭氣,騎馬就出來了。
“霖霖,慢點,慢點。”樊安然在后面追著。
而洪霖卻是策馬飛奔,一個人在前面跑的飛快。自從離開大延山后,洪霖心底就痛苦的很,一開始是憋了一肚子火。她心中過去滕青山的光輝形象崩塌了,原來她爹,和其他人父母一樣,如此霸道地干涉女兒親事。
“爹,你真的很讓人失望。”洪霖在心中喊道。
馬速也終于降下來。
“霖霖,霖霖。”婪安然終于追了上來。
“干什么。”洪霖看了他一眼。
樊安然卻是露出了笑容:“霖霖,我知道,你爹不喜歡我,不過你還是跟著我一起出來,謝謝!”
洪霖破涕為笑,瞪了他一眼,隨即露出一絲笑容:“算你有良心!”
“唉,本來我想,你爹能喜歡我的。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樊安然顯得有些苦惱。
“算了,我爹的心思,你怎么能猜透?”洪霖搖頭道“不過,安然,你可別辜負我。”洪霖死死盯著他。
“不會的。”樊安然輕聲笑道。
“哼,你辜負我,我就殺了你。”洪霖故意哼道,“你可不是對手。”
“好,好,好,大女俠,小生怕了。”樊安然故意求饒。
洪霖不由發出開心的清脆笑聲。
笑聲回蕩在官道兩邊,兩騎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朝西南方向前進,而在這兩騎上方大概兩三千丈處,一團模糊的只有五六丈長的云團也在緩緩移動著,在這云團內部,便是全身火紅的不死鳳凰‘小青’,‘小青’能輕易透過云團,看到下方的兩騎。
甚至于能看到洪霖馬匹上的那只白色小鳥。
自從洪霖和樊安然,回到永安郡歸元宗后,幾乎每天,都有關于他們的情報被送到滕清山的書桌上,滕青山是無時無刻不關注著女兒。
不過,一切都很平靜。
轉眼,已經是煙花三月。
永安郡郡城內,一家很普通的院落內,正是樊安然的家。
“老樊叔。”洪霖笑瞇瞇地拎著一籃子水果。
“丫頭,你來了,還買水果了?有點銀子,不如買點好酒呢。你叔我最喜歡喝酒了。”一身酒氣的一個糟老頭瞪開滿是血絲的眼睛,嘀咕一聲,努力晃悠著站起。
“爹,你怎么又喝酒了,而且喝了這么多。”樊安然有些不滿地說道。
“呵呵。”
這糟老頭搖搖頭,“沒怎么,就是想到你娘了。安然啊,還有半月,就是你娘的祭日了。你準備一下,隨我出城去拜祭一下你娘吧。”
“嗯。”婪安然點點頭。
這糟老頭晃悠著,走進自己屋子。
“安然,你要去拜祭你娘?什么時候走?”洪霖詢問道。
“再過七八天,就該走了。”樊安然嘆息道,“我娘的墳墓,其實是衣冠冢。墳墓的地方,靠近當年我小時候生活的馬賊窩。是在炎洲境內,永安郡雖然是揚州境內,最靠近炎洲的一郡。可是這趕路過去,也是要有四五天功夫的。提前一點最好。”此刻的樊安然顯得有點傷感。
“嗯。”洪霖也點點頭。
“霖霖。”
樊安然忽然眼睛亮起來,“你說,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拜祭我娘好不好?我娘,如果能見到你我一起去拜祭她,看到我老樊家的兒媳婦,娘她在地下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兒媳婦?”洪霖瞪了他一眼。
樊安然卻厚臉皮一笑:“到時候一起去拜祭我娘,好不好?”
“我?”洪霖一怔,有些心動,又搖搖頭,“不行,爹不允許我亂跑。”
“和我去拜祭我娘,也是亂跑?”樊安然有些生氣,隨即搖頭一嘆道,“好吧,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安然,不是的——”
洪霖心中掙扎一下,隨即做出了決定,點頭笑了起來,“好吧。安然,我陪你去。我也想去拜祭拜祭你娘。”
“真的?”龔安然顯得有些驚喜。
“當然,怎么了?這么驚訝?洪霖得意一笑。
“謝謝。”婪安然抓住洪霖的手,感激輕聲說道。
洪霖臉微微一紅,沒掙扎,任憑樊安然握著。
而此刻………
歸元宗當中,某一府邸內,不死鳳凰正趴在那—領域卻時刻感應著洪霖所在位置。
三月二十八這一天。
洪霖和樊安然,以及樊安然他爹‘樊烏同’,早晨一道離開了永安郡。
而在傍晚時分揚州,南星郡境內的一座小城‘新安城’中的一座普通府邸內,一名銀發老者正迅速地朝府邸深處跑去沿著走廊、院門等跑了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座幽靜地小院內,這銀發老者在小院門前的時候不由屏息。
醞釀一下,才恭敬喊道:“大人永安郡的密信。”
“進來。”低沉聲音傳出來。
銀發老者這才小心推門而進,只見這庭院當中,站在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赤著腳,穿著麻布袍,披散著長發,整個人有著一股詭異地魅力,最特別是他臉上戴著一張金色面具。
“嗯。下去吧。”神秘金色面具男子,接過密信后揮手道。
“是。”
銀發老者恭敬退下后,這神秘金色面具男子,才打開了密信仔細看去,金色面具覆蓋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看著看著,卻突然發出了怪異的笑聲:“躲過一次,兩次,滕青山,我看你怎么躲過這第三次!”
四章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