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畫卷

第二百二十回 仔細聽課

正文第二百二十回仔細聽課

正文第二百二十回仔細聽課

第二百二十回仔細聽課

莫然淡定淺笑,手頭上的活卻是半點都沒有停下,阿樂在一旁幫著磨墨,而莫然則自己在準備宣紙。在白夫子這畫畫,還是有諸多好處的,比如這兒的宣紙品種很多,而畫畫用的顏料也算是全面,左右瞧著,可一點都不比京城那些書畫店里賣的少。

“瞧著你這手法,往日應該是不太常畫這寫意畫吧?”白先生看著莫然有些生澀的筆法,在一旁問道。

莫然淺笑點頭,老師就是老師,光是看著自己畫畫,便是瞞不過,“是啊,這寫意畫求的是意境,學生自問沒有那等的才氣,往日里就算是練習,也多半是工筆畫,對于這寫意的東西,卻不算精通。”

“呵呵,繞是如此,就單憑你這手上的功夫,就比那尹小子要好上多倍,唉,只無奈你是個女子,若不然,那尹小子的名頭,可又要減掉幾分。”白樺說著,心中卻是又想起一件事情,“聽聞福萬樓旁最近開了家新畫坊。”

莫然手一抖,看向白樺說道:“夫子您說的可是那個叫青蓮坊的畫坊?”有些吃驚,自己的那個店鋪現在已經那么有名了?這可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是啊,我那外孫智宸前些日子在那買了一副桃花圖送給了當今太子。”白樺說道,這些事情也不算是新聞,想來莫然這邊也是知道的。

“什么?那幅桃花圖送給太子了?”莫然差異,那不是說要送給自己的嗎?怎么現在送給太子爺了?

白樺點頭,不明白自己的學生為何那么激動,可還是說道:“恩,聽聞我那外孫花了一百兩紋銀,才買了那副畫。”

莫然無語,心中很是糾結,怎么會這個樣子呢?不過,現在可不是多加詢問的時候,而且白夫子是沐智宸的外公,莫然穩住心神,繼續埋頭苦干,可是心里卻是將那沐智宸那小子罵得狗血淋頭。

“莫然,畫畫之時要心靜,不可為旁騖而擾亂心神。”白樺看出莫然在走神,便在一旁提醒。

莫然知曉自己走神,連忙點頭稱是,可是畫畫的那個好心情卻是完全被打破。

“莫然,你今日怎么了?”白樺也看出莫然今日的不對勁,便開口問道,卻沒有想到是自己剛剛的那一番話,而導致此時的莫然會這個樣子。

莫然淺笑,對著白樺說道:“夫子,是學生好些日子沒有畫這種寫意山水,手生的厲害,有些不知該如何運筆。”

白樺注視她好半響,才說道:“寫意之畫,注重的便是意境,你今日這般所畫的畫,實在比不得往日所作,既然你今日毫無心情,那倒不如先在這放一放,現在先做些別的事來換個心情。”

莫然見白樺這般說,便應聲將毛筆放下,來到白樺面前,對著白樺行禮:“夫子,今日是學生的不是。”專門來此學習,可卻又無法專心,不得不說,這就是一種對待夫子不尊重的表現。

白樺也不是那種喜歡拘泥于禮節的人,只是呵呵一笑,命小廝端來茶水。“既然你今日無心學畫,那我便帶著欣賞幾幅佳作如何?”

莫然自然沒有異議,便欠著身子稱好。

如此這般,白樺便又命另一個小廝去屋里那自己往日的習作。然后紛紛擺放在案幾之上,讓莫然一一觀賞。

莫然埋頭,看著白夫子往日的習作,心中不免贊嘆,這才是真正的大師之作呀。

春日的盎然,夏日的蟬鳴,秋日的颯爽,冬日的蕭瑟。這些意境紛紛在眼前呈現。莫然心中敬佩萬分,漸漸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淺顯,以前的她還為自己的畫技沾沾自喜,前幾次來這畫畫的時候,也多半是自己埋頭畫畫,然后白夫子在一旁提點一二,卻不似今日這般,這般具象的看著白夫子往日的習作。果然,她還是太過幼稚了,“夫子,虧得你自己不開畫坊,若不然那青蓮坊什么的,必定是比不過你的。”

白樺看似和藹,可骨子里也是有著那種藝術家的清高氣息,只不過他現在已經算是當代名家,自然不會用行商這樣的事情來折損自己的名氣。

“小孩子家的,怎么可以將我與外面那些畫匠比?”在白樺心中,外面買畫的人,又哪里有資格稱得上畫家?

莫然紅唇微抿,隨后試探問道:“夫子沒有看過青蓮居士的畫嗎?”為何要用畫匠來點評?

白樺擺擺手,有些不屑:“那些子東西,只不過是取悅大眾的玩物,沒什么值得可看的東西。”骨子里的畫家氣勢告誡自己不能做這種事情。

莫然瞼眉,也不多言,可是心里卻是有些難受,開畫坊一直是她的夢想,而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是她從小到大的愿望,可是現在,自己的老師卻認為自己這種靠畫畫來謀生的行業只能評為一個畫匠,無論如何,這般說都有些傷她的自尊心。

白樺并沒有注意莫然臉上的那些變化,只是為著她一一講解著自己畫這些畫時的心境。

莫然瞧著白樺那般認真的表情,也知曉自己現在走神是多么的不尊敬,便連忙收拾情緒,然后慢慢進入狀態。

“你雖然也會畫一些寫意畫,可是對其中真意卻不算理解,可謂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白夫子緩緩說著,“所謂的寫意畫,便是融詩、書畫、印為一體的畫作。而往畫的寫意,卻并沒有達到這個標準。”

莫然仔細聆聽,突然發現自己了解的事情真的不多,以前只是為了畫畫而畫畫,卻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那么多的講究。“夫子,往日里學生只聽說這寫意便是將自己心中的意境再融著眼前的美麗盡享,然后表訴出來。不知,這般的解釋,是否正確?”

白樺見莫然聽的仔細,心中也是高興,便呵呵笑著說道:“你這般解釋,自然不能說錯,所謂的寫意畫,也都是自己領悟而得。而我剛剛所說的那些,卻不過是大體寫意畫的形式。你前幾日的習作雖然看著是寫意,可是形式不對,便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寫意畫。所謂畫不足而題足之,畫無聲而詩聲之,互相為用。你還需多多揣摩其中真意。”說到此,白樺便覺得有些口干,他接過一旁下人送上的茶點,細細的平常。余光卻是看著莫然專心思索的臉。“所謂的寫意畫便是主張神似,山水唯寫意水墨最妙。何也?形質畢肖,則無氣韻;彩色異具,則無筆法。不求形似求生韻,根據皆吾五指裁。莫然,這些你能聽的懂嗎?”

莫然細細琢磨,只覺得白先生這番話她收益良多,往日只覺得自己畫畫講究的就是心境,卻不想聽著白夫子這番話,只覺得其中還有很多需要揣摩,“夫子,您的意思學生懂得,可是真要實踐,卻有些困難。”

白樺見莫然這般說,便知曉自己的一席話已經聽入心中,不免欣慰一笑。“你知曉編號,實際上這些東西,都是該你自行領悟,才可謂之深刻,只不過你年紀尚幼,只怕真要自行領悟,那便還要有些年頭。”

莫然彎腰低頭,表示著自己對夫子的恭敬,今日所上內容,可真是受益良多。“多謝夫子指教。”

“既然你都曉得,那現在是否可以寧心作畫了?”白夫子問道。

莫然想想,自己的心境已然平穩,想來是可以按著自己心境作畫了。“夫子,學生現在可以了。”

白夫子滿意點頭,微笑示意莫然作畫。“那你先畫著,等會兒我再指點。”

莫然點頭,隨后走向自己畫畫的位置,看著桌案毛氈上的那張生宣,便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對自己說:“要開始了。”

莫然凝神,專注的看著自己剛剛只動了幾筆的宣紙,腦海之中,卻是浮現了奇峰山巒層巒疊起,不免心神蕩漾豪氣萬里。她大筆一揮,在那潔白的宣紙上便畫了起來。

白樺一直在莫然身旁注視,心中對自己這弟子的喜愛也越來越深,隨之又不免哀嘆,若她是男兒身便好了,依著她的畫工,就算是進入皇宮當宮廷畫師,想來也是很不錯的。只可惜……唉~這丫頭年紀雖小,可勝在懂事,只可惜她終究是要嫁為人婦,到了那時候,只怕就不能再來學畫了。唉~她若是我家的外孫女該多好?

莫然并不知曉白樺這般的想法,只是專心致志的畫著那副山水,卻是將往日的不快與心中的糾結都拋卻腦后,只獨獨對眼前的這幅畫產生濃厚的興趣。她喜愛作畫,所以愿意一直這般畫下去。

寫意畫總體說來,算是一種很快的畫法,莫然只畫了一個半時辰,便算是畫好了。她左右瞧著,心中卻還是有些惋惜,自己的手,為何總是畫不出那心中的感覺呢?

“夫子,學生畫好了。”莫然說道,抬頭看下白樺,心中卻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夫子是否會批評她。

白樺皺眉專注的看著莫然的畫,好似一個角落都不愿放棄,過了半天,他才說道:“你這畫雖然不錯,可卻少了幾分,我隨不知你心中想到的是什么樣山水美景,可是單看你這畫便知曉這并不全是你心中所想。想來,終究還是有些差距的吧?”

“卻是如此,學生不知為何,心中的那番美景,卻是怎么都無法完全呈現。”莫然有些苦惱的說道,心中不免有些灰心。“夫子,你可否多為莫然提點一番?”

白樺淺笑,知曉眼前的女娃娃是個比自己那外孫要不知道用功幾倍,心中不免欣慰。“你只需多多練習便好,這是也記不得。好了,先下你可以在這畫上題字按章。”雖然莫然不滿意,可是在白樺看來,這幅寫意畫已然算的上是一件上佳之作。

“題字?我也要題字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