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莫然醒來的時候,便有些郁悶,昨日畫到深夜,隨后又與趙嘉懿談論了許多話題,之后……自己好似就睡著了,可是,她是怎么睡著的呢?然后,又如何出現在這里?這已經不是莫然第一次喝酒喝道沒有知覺,可她還是郁悶的總是在這個地方犯錯,心中煩惱,又覺得糾結,若是自己好端端的也就算了,可偏巧那些記憶卻是極為清楚,就算是現在,也歷歷在目,那畫是真實的,可自己卻是何時脫去外衣躺在這床上,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門之拉一聲打開,鴛鴦隨著一些小丫鬟捧著銅盆首飾衣裳等物件齊齊走來,這其中,還有著莫然本身帶過來的丫鬟綠蕊。幾人說說笑笑,端著東西來到莫然身邊。
“我就知道小姐是醒了,剛剛鴛鴦姐姐還說要等會兒再進來呢。”綠蕊嘿嘿一笑,便走到莫然身邊,為她掀起身上的薄毯,好叫她起床。
莫然嗔笑,“瞧你那高興的樣子,倘若我真是沒醒,你們這般進來,我也是要醒的。”
綠蕊吐吐舌頭,便不再多言,瞧著莫然站起身子后,就為她穿上鶯色羽紗緞縷金百蝶月華裙,這裙子是攢新的,莫然左右端倪,卻是有些疑惑,“這裙子是怎么回事?我以前好似從來沒見過。”
“小姐,這可是侯爺剛剛命鴛鴦姐送來的夏衣,你先瞧瞧這款式合不合眼,若是不合適,等會兒再讓鴛鴦姐幫你換上一件。”綠蕊說的極為自然,可莫然聽著卻有些別扭。
“我們來的時候不是也帶了些夏衣嗎?穿著那些就算了,又何必麻煩侯爺?”來這玩已經讓莫然覺得別扭,現在又要穿上趙嘉懿送來的衣裳?莫然心里也覺得怪怪的。
綠蕊的內心深處是覺得莫然與趙嘉懿就是良配,且賜婚已定,小姐遲早就都是侯爺的人了,那么現在穿幾件衣裳,又有何妨?“帶來的那些衣裳都不夠輕薄,今兒小姐是要陪王妃出去,所以……還是穿這些比較好?”莫然想起今日要配王妃,到也不多言了,自己從楚府帶來的衣裳雖然不算太差,可也算不得上的了臺面,若是應酬與她一個輩分的人到也隨意,可既然是要陪伴王妃,那還真是有些不夠格。
莫然不多言,算是默許,由著綠蕊鴛鴦幫她穿上那件輕薄的新衣,隨后便被幾個丫鬟簇擁到梳妝臺前準備梳頭化妝。胭脂水粉莫然是說什么都不愿擦的,可是那梳頭的事情,卻是不可馬虎。莫然雖然沒有及笄,不過綠蕊在莫然這發飾之上的功夫,卻是從來沒有松懈。
點翠蓮花玉簪,還有幾朵淡粉色的絹紗花,頭飾雖然不多,可卻也襯的莫然清純可人,隨后又帶了一副蓮花耳墜,再在脖頸之上繞著羊脂玉掛墜,怡然是一副名門大家小姐的樣子。
綠蕊對于莫然今日的打扮極為滿意,左右瞧著,隨后才笑著與莫然一道出了這房間。
莫然扭扭脖子,覺得今日頭飾的發簪似乎有些沉重,心中郁悶誹謗無數,可是綠蕊卻一個勁的說起與王妃逛街自然是要打扮的好一些,若不然在王妃面前失了自己的體面,那可就不好了。
莫然不否認綠蕊說的沒錯,可對于這樣的事情卻不太感興趣,雖然女子多愛逛街,可莫然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個實打實的宅女,對于逛街購物,興趣也不是特別的大。
趙嘉懿下朝回了侯爺府的時候,便去瞧莫然,剛進入那飯廳,倒是有些恍惚。
往日的莫然雖然也有穿著華貴的時候,卻不似今天這般清新淡雅,此時的莫然喝著蓮子百合薏米粥、吃著水晶蒸餃,那樣子看著卻是極為的端莊舒雅。
“侯爺吉祥。”幾個丫鬟見趙嘉懿來了,便連連福身行禮。
莫然這才將手中的碗筷放下,一邊用帕子擦拭嘴角的油漬,一邊笑著對趙嘉懿說道,“你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吃些東西?你這兒的粥很好喝呢。”明媚的笑容,本身就蘊含著一種美好的力量。
趙嘉懿沒有都要去上朝拜見皇上,習慣使然,往日早晨吃的都不多。
此時鼻尖嗅著那粥品的醇香亦是有些發饞,笑著揚眉,便走到莫然身邊坐下。
機靈的丫鬟立馬便為侯爺添置碗筷。
莫然淺淺一笑,接過那碗后親自為他盛粥,然后端到他的面前,笑著揚眉說道:“吃吧?”這是個溫馨的時刻,趙嘉懿淺淺一笑,覺得這樣的情景極為窩心溫暖,接過那粥細細品嘗,只覺得比往日還要美味許多。
兩人吃完早膳,莫然便向趙嘉懿提出借馬車的問題,“昨兒王妃讓我陪她去逛京城。”
“你現在就去?”趙嘉懿是曉得自己爹娘往日的狀況,左右琢磨著,“你若真是想去,那邊晚些時候,這會子我娘定然是沒有醒的。”
這般說出,倒是讓莫然有些疑惑,哪家的大戶人家不都是一早起床操持家務,怎的王妃現在還沒有醒?莫然很是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只簡單點頭,便準備等到晚些時候再去。
這一等,卻是等來了忠駿王府的馬車,往日的忠駿王妃都是日上三竿才會起床,可今日卻是一大早就醒來,心里琢磨的都是自己未來兒媳婦的問題。昨日雖然看著不錯,可忠駿王妃還是決定多觀察一下,畢竟,其他都是其次,關鍵是要看看這個莫然對于自己兒子是個什么態度。于是,忠駿王妃按耐不住,便坐上馬車來到侯爺府。
而此時,莫然卻是在和趙嘉懿下棋。糾結的棋局,對于只稍微懂一點圍棋的莫然,輸的慘敗也是正常。
“然兒,還要比嗎?”只一小小會兒,趙嘉懿便揚眉淺笑看著莫然問道。
飽受打擊的莫然自然不會重復給自己找虐,糾結的搖頭,便想起昨兒晚上畫畫的事情,“我昨日是不是畫了一副荷花圖?”腦中是有這個印象,不過后來那副荷花究竟去了哪里,便是個迷了。
趙嘉懿微笑點頭,倒是沒有多言,只對著身旁的鴛鴦使了個眼色,便看著鴛鴦離去,不久之后就捧著一副卷軸回來了。“莫小姐,這是您的畫。”
“雖然有些匆忙,可我還是命人將那畫裱了起來,你先看看有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若是覺得不合適,等會兒我再叫人重新裱就好了。”趙嘉懿笑著自然,好似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莫然笑的歡喜,對于趙嘉懿的貼心也很是高興。“謝謝你。”
緩緩打開卷軸,看到的便是那散發著夢幻紫色的冷艷荷花,實際上,這樣的組合真是有些奇怪,明明只是幾朵普通的粉色荷花,可莫然只是稍微添置了一些粉紫,便好似從那平庸之中脫穎而出,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蠱惑氣息。“怎么畫成這樣了呢?”昨日那種對于荷花的感覺已經不在,可對于莫然本身,對于這荷花卻是極其友愛。
趙嘉懿輕笑出聲,隨后便來了丫鬟通報王妃來此的消息。
“王妃來了?”這事情可就大條了,莫然主動去是一回事,現在王妃居然親自跑來尋她。
莫然的緊張擔憂,趙嘉懿自然看的真切,嘴角含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好似是在對她說不用擔心。
之后,忠駿王妃就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王妃吉祥”莫然行了個萬福,心中卻還有些擔憂。
“恩,乖孩子,等會兒咱們便出去玩。”老王妃笑呵呵的走來牽住莫然的手,親熱的程度好似她是自己的女兒一般自然。莫然柔柔點頭,此時自然是沒有反駁的意思。
“娘,兒子今兒也陪你們一塊吧。”趙嘉懿呵呵一笑,陪著莫然在京城閑逛,也是一件好事,這樣,他才能知曉莫然對于那些首飾什么的,都有什么樣的喜愛。
忠駿王妃也不糊涂,當下便點頭說好,隨后便說要去嘗嘗福萬樓的吃食,三人一道就坐上馬車出了侯爺府。
當三人已經坐在福萬樓雅間,并且點了一桌子好菜的時候,莫然心中卻有些糾結,現在是什么情況?為何桌子上的菜色都是自己最為喜愛的?這樣很不合適呀。
得著趙嘉懿使了個眼色,隨后在王妃不注意的時候悄聲詢問,“你怎么也不點些你母親親喜愛的吃食呀?”王妃是不知曉莫然喜歡吃什么,可是看著這樣一桌子菜色,她便覺得極為不安。
趙嘉懿到并沒有這樣的感覺,此時莫然提起,他便想著又與小廝說了幾道菜。
莫然一聽,還是糾結,難道王妃與她一樣喜愛吃甜食?可是這些東西趙嘉懿都不喜歡呀。“再加個仙人臠(奶汁燉雞)和光明蝦炙。”這些都是往日里莫然瞧著趙嘉懿似乎比較喜歡吃的菜色。
這般一點,倒是讓忠駿王妃很是滿意,兒子喜歡吃啥,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而現在這位莫小姐雖然沒有過門,可卻已然極為花心思的記住這些,那以后對趙嘉懿,自然是會更好。
莫然是不曉得自己隨便想到的兩個菜名會有這樣的功效,反正王妃很滿意,趙嘉懿聽到這兩個菜名之后,也是心中甜滋滋的。
原來,莫然往日里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呀,趙嘉懿如是想,今日吃的這頓飯便覺得越發的美味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