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一抬頭一瞇眼便總會看到什么不吉利的東西?許樂圓睜雙目,盯著建筑外空氣中那架高速駛近的飛機,還有那四道令人鼻腔里盡是死亡幽寂氣息的刺眼導彈噴射氣流線條。
在聯邦人的認知中,帝國皇室應該是他們星域中高高至上,無人膽敢輕慢的存在,可是怎么居然有人敢刺殺那名年輕的帝國軍官?甚至還出動了戰機!
死亡瞬間后便要到來,許樂依然不甘心,他急促地呼吸混著煙塵的空氣,努力向墻角處跑了幾步,那里的建筑梁柱結構,應該能在樓塌后為人們提供更多生存下來的可能,哪怕只是從萬分之一提升到千分之一,終究也是可能性更大些。
嗖嗖嗖無數密集的聲音,上百道白色氣流線,從餐廳所在高層建筑下方升空,快速掠過環形玻璃落地窗,然后猛然急轉,向著那四枚導彈迎去。
帝國的防御誘彈集群陣?
在爆炸到來前的那刻,許樂認出了這些東西,電光火石間忽然間生出一個念頭,夠資格讓這些戰場武器隨隊保護,那個年輕軍官的身份應該和自己的猜測相差不遠。
急速升空的密集誘彈,在最短的時間,成功攔截了三枚威力極大的導彈,卻遺漏了最后一枚。
劇烈的爆炸,刺目的火光,紛飛的碎礫,刺鼻的硝煙,瞬間占據了整座餐廳,右前方的墻壁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外界的風呼嘯著灌了進來,被燃燒著的火苗一舐,高溫滾燙。
細高秀美的高層建筑大樓,如同少女被頑劣的男同學拍了下后腦勺,搖晃了一下,然而對于建筑內的人們來說,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地震,地板劇烈的震動,人們根本無法站穩,重重地摔落倒地。
至于那些靠近爆炸中心的帝國軍人,很多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被氣浪震出了建筑,變成在空中急降的黑點,有些人則是撞到對面的墻壁上,噴血而死,有的軍人則是變成了火人,凄厲地慘叫數聲,然后倒地抽搐,再也難以爬起。
許樂很幸運,沒有被攔截的那枚導彈爆炸的點離他的身體很遠,除了被震起的碎礫擦傷了眉骨之外,他的身體完好無損。
離他幾步遠的墻角,被帝國軍人和他們手中合金盾像蠶繭一樣重重包圍著的懷草詩,自然也沒有死。
墻角的軍人群迅疾散開,懷草詩一臉冷漠地站了起來,他半邊身體被血水染的通紅一片,與冷漠臉上那絲一閃即過的狠戾配合起來,令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轉瞬間,他臉上的情緒忽然變得異常沉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令這個在亡命刺殺面前依舊鎮定,只憤怒不驚恐的帝國年輕強者,也感到了有些惘然失措。
不過這些情緒只是暫時,懷草詩冷冷瞥了眼不遠處的許樂,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后頸拎了起來,扔給身后的下屬軍官,然后帶著眾人快速離開。
這是一種像抓小雞般的羞恥待遇,只是許樂清楚,身為聯邦俘虜并不能奢望能夠得到真正的尊重,所謂瀏覽觀光,所謂帝國美食,只是對方有所求罷了,此刻環境危險,對方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攻心?
那名身份特殊的帝國軍官受了重傷,可探手一抓的動作依然那般強勁,并不大的手掌比鋼鐵還要堅硬,順著此人手臂淌下的血,在他的肩上濕成一片,粘粘的。
帝國軍人以最快的速度保護著懷草詩,推搡甚至是拖踢著許樂,來到了建筑下方,在街邊已經有十幾輛防彈軍車正在等待出發。
然而那些膽敢進行這次瘋狂刺殺的人們,并沒有放由這一行人就此離開的意愿,負責安保監控的帝國軍人,有些表情難看地監測到,就在三個街區之外,有一支機械化部隊正在高速迫近。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電子碼通訊驗證的機械化部隊,代表了絕對的危險,而監控確認,這支部隊戰力配備至少超過一個加強營,他們這百余名軍人絕對無法抗衡。
“大人,請先離開。”
負責保安工作的帝國軍官滿臉通紅向懷草詩敬了一個軍禮,然后對四周的軍人大聲說道:“就地阻擊,馬上構筑臨時工事!”
帝國軍人整齊的齊聲應是,快速地行動起來。
他們大聲喝叫著,將街道兩側的巨型電子招牌全部炸了下來,攔在街道中央,做為阻止對方機械化戰車的工事,同時他們把決定留下的軍車開了過來,也同樣橫在了街道中。
明知是必死的阻擊任務,可是這些帝國軍人沒有任何猶豫,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畏怯,反而滿是強悍的戰斗欲望,為了保護帝國的驕傲,最崇拜的長官大人,他們真正做到了視死如歸。
懷草詩望著下屬們點點頭,轉身坐上軍車,整個過程中,他依然一臉冷漠,不發一語。身為軍人,此時此刻,任何離別傷感,都是浪費及虛偽的情緒。
伴著車輪刺耳的磨擦聲,幾輛軍車快速駛離。
許樂看著前排那個能夠讓無數帝國士兵甘心赴死的年輕軍官,眉頭微皺,咳嗽了兩聲,他不明白此人臉上的凝重憂慮因何而來,明明半身染血也不皺眉的怪胎強者,這時候是在擔心什么?應該不是在擔心后方的追擊,下屬們的生死,像他們這類人早就已經把這些看的很淡才是。
后方的街道里忽然響起密集的槍炮聲,轟炸聲,許樂回頭看去,只見那處火光隱作,硝煙沖天。
帝國軍人們為了掩護懷草詩的離開,在桑植州的街巷中與敵人展開了激烈甚至是血腥的戰斗,百余名軍人逐漸死去沉默,駛離的幾輛軍車中,最后甚至也留下了兩輛進行了慘烈的自殺性阻擊。
懷草詩一行人終于驚險地暫時擺脫了敵方部隊的追擊,來到了一處安靜的民宅外圍,地下車庫的大門緩緩開啟,三輛軍車魚貫而入,隨著大門的再次關閉,再也沒有人能夠發現此地的異常。
昏暗的地下車庫內,懷草詩依然表情沉重,他看著電子地圖,開口問道:“中斷與外界的任何聯系,在此地停留二十分鐘,觀察狀態。”
“是,大人。”一名帝國軍人應道:“這里是署里最新布置的接應點,只要那些叛徒無法滲透進皇宮,就應該不會找到這里。”
關于那些膽大包天行刺的勢力,他們有所猜測,但不管對方是誰,竟敢行刺大人,那毫無疑問就是叛徒。
懷草詩嗯了一聲,對于他來說,選擇這個接應點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為這里隱秘,而是因為這里有他縱橫宇宙的信心來源。
帝國的歷史是由血書寫的,他自幼就很清楚這一點,然而自陛下繼位以來,帝國內部或者說貴族階層前所未有的團結,至少是表面的團結,沒有任何人膽敢挑戰皇族的尊嚴,更不要說進行這種喪心病狂的行動。
誰敢行刺自己?懷草詩的表情異常沉重,正如許樂分析的那樣,他并不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而是想到那些人居然敢刺殺自己,必然會清楚會遭致陛下怎樣的怒火,那么……陛下的安全,此刻會不會也在遭受威脅?
忽然此時警報嗡嗡響了起來,那名帝國軍官滿臉震驚地看著光屏上的數據回饋,愧疚到了極點說道:“留在外面的哨子確認,那支叛軍忽然改變了方向,正向這邊走來。大人,這里應該暴露了。”
說話的同時,帝國軍官的手一直放在腰畔的佩槍上,余光寒冷地掃過場間的眾人,想要找到那名隱藏在自己人中的叛徒。
“不要動!”右前方的一名軍官忽然從身后取出一把金屬械槍,對眾人大聲吼道:“不然我馬上殺死大人!”
冰冷的槍管微微顫抖著瞄準著懷草詩,那名軍官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可以想見他此刻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羅西,你這個叛徒,把槍放下來!不然老子斃了你。”先前那名帝國軍官憤怒地吼叫道,想要沖上前去用胸膛堵住此人的槍口,卻因為害怕對方的子彈傷害了大人,而不敢有任何動作。
“馬上我們的人就要到了。”那名叫羅西的帝國軍官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尖聲說道:“到時候把你們全部都斃了!”
“羅西,這是為什么?難道你忘了大人對你的恩德?”
懷草詩面無表情看著這名下屬軍官,他已經記不清楚這名軍官是什么時候進入署里工作,又是什么時候成了自己的直接下級,他沒有聽忠誠于自己的人憤怒的質詢,甚至沒有看一眼那根不停顫抖的槍管。
而是直接向前踏了一步,沒有任何征兆地踏前一步。
半身浴血的他如同一步踩在風中,瞬間前掠兩米,一掌拍下,拍彎那根槍管,同時拍斷了那名叛徒的脖頸。
喀喇一聲,那人頹然倒地,頭顱已然恐怖地歪向后背。
站在眾人身后的許樂瞳孔劇縮,大感震撼,那位“大人”此刻深受重傷,居然還能強悍如斯!
(終于寫出來了,我不行了。
嗯,我承認上章那句帝國話就是圈圈叉叉。
另外說個小得意的事兒:一位看書的朋友,一臉壞笑君,前幾天告訴我,他這次公務員考試又考的非常好……呃,我為什么要說又?那是因為他前兩次似乎也考的極好,但都在面試中被淘了。
說回正題,他說有一道題是問道德星空那句話是誰說的,就是我簡介里用的那句,他說看了你的書,自然曉得是康德,我說不看我書也應該曉得,他說不看哪里曉得是康德。
所以有些滿足感啊,幫了讀者大人啊,如果還有考河北公務員,并且是通過我的簡介記住是康德寫的同志,請記得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