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強的心口幾乎氣炸,大黑鳥太狡猾,也太兇悍,斷了唯一的大腿依舊不退,沒有如張小強所料的從船面建筑的背后轉出來,而是爬升到船頂,再猛地從下,轉瞬之間沖向缺口,又飛落江中,貼著江面飛到船尾。
這次,張小強全身心的關注著船面建筑之后,心中發誓,這是最后一次大意,他一定要抓住機會,正當張小強用盡十二萬分的精力全力戒備的時候,突然從對講機里傳來趙德義的呼叫:
“一號注意,一號注意,不明武裝向你船靠近,不明武裝向你船靠近,懷疑是自殺攻擊,懷疑是自殺攻擊,戒備,戒備……。”
趙德義話音未落,張小強悚然而驚,他想起小船上一人提著那只40火箭彈,大黑鳥,江水,還有不明武裝人員湊到了一起,聯合向這艘裝載著數百名戰士和陸盾兩千的渡船發起襲擊。
張小強本想讓陸盾兩千收拾小船,卻看到趴在水中陸盾兩千730炮管射擊的角度被船舷阻擋,情急之下,張小強拆下了重機槍,三兩步跳上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軍車頂上,向江面張望。
卻見兩艘向快艇向江中心的小船包抄,小船上裝了裝甲板的重機槍不停的向快艇噴射著火舌,兩艘快艇都有損傷,船頭被子彈打碎了不少燈頭和裝飾,駕駛室的墻面上全都是大小槍眼,將潔白的船身打成了蜂窩。
鮮紅的血在快艇的前甲板上順著船舷拉出無數道血道,兩名戰士渾身鮮紅的倒在血泊中,濺起的鮮血甚至將墻壁也染上點點梅花。
開過來的小船也不知道安裝的是什么發動機,小小的船頭掠在水面,飛一般的向緩慢的渡船靠近,一道道白花花的滾浪在船尾拉出長長的痕跡,一圈圈波浪自船底分開,在江面搖曳沖向遠處。
小船經過兩艘快艇的彈雨襲擊也沒有討倒好,上面同樣布滿槍眼,血水同樣濺滿了船身,一句尸體下半身卡在船舷的護欄上,上半身拖在水里,隨著船身的顛簸行駛,時而起伏。
在小船的前甲板上只有一個人,一個半跪在甲板上,肩頭扛著火箭的男人,男人正通過火箭彈的簡易瞄準器,向渡船瞄準。
一時間張小強顧不得大黑鳥,單膝跪在車頂上,舉起沉重的89式重機槍,向小船上的男人瞄準,剛一瞄準就扣動了扳機,在動態視覺中,飛翔的子彈轉眼間到了百米之外變成芝麻大的小點,而小船突然在江面上拉出一道弧線,向渡船的側面而來,子彈擦著男人的頭皮在他身后爆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張小強隨即轉移槍口,繼續射擊,這時,喵喵突然大喊:“大叔,小心……。”
一陣大風子頭頂罩下,張小強差點被壓在車頂上不得動彈,眨眼間,張小強翻躺在車頂上,看到大黑鳥斜斜地自船頂向他沖過來,張小強手中的重機槍開火了,紛亂的子彈向大黑鳥的腹部射擊,無數的子彈在它以前腐爛的傷口附近撞出點點黑血。
大黑鳥一聲哀鳴,整個身子在瞬間螺旋翻轉,險險地在張小強頭頂上掠過,張小強躺在車頂上,手中的重機槍追著大黑鳥扣動扳機,大黑鳥在子彈中穿梭了幾秒鐘,猛地沉下,落到張小強槍口下的死角。
躺在車頂上,張小強控制不住機槍的后坐力,子彈大多射偏,能射到大黑鳥傷口里的子彈不多,卻也讓大黑鳥再一次吃掉了苦頭。
一個鯉魚打挺,張小強跳了起來,剛剛轉身就聽到船面建筑傳出很多人的驚叫,隨后張小強就看到了一枚屁股上冒著白眼的火箭彈向船舷而去。
想也不想,扳機再次扣動,數顆子彈依次射出,還是后坐力,重機槍此刻是被抱在懷中,哪怕擁有動態視覺,無規則跳動的槍口也讓他的準頭失去,張小強大吼一聲,身子前沖,仰面朝下,身子向前落去,槍托頂在肩頭,槍口與身子形成一到直線,子彈連續噴出,強大的后坐力讓他不再往前落下,而是往后飛去,短暫的平衡,讓飛來的火箭彈在半空炸成一道火球,接著張小強撞在汽車的擋風玻璃上。
張小強抓住雨刷用力讓自己上到車頂,隨后舉槍將船甲板上更換火箭彈的男人一槍打成兩截,接著一口氣將所有的彈鏈打空,終于將小船打成燃燒的火球,小船剛剛燃起,身后又有大風吹來,張小強扔掉了打空的重機槍,從身后的背包抽出分為兩截的獸角槍,轉身的同時卡上活動鋼珠,直面大鳥的到來。
大鳥自船舷下向上飛來,遠遠超出陸盾人員的意外,倒是張小強看到在自己下面的大黑鳥,但是來不及多想,張小強猛地跨出一大步,重重地跺在車頂邊緣上,一下跳起,手中的獸角槍朝著大黑鳥的脖子插下去。
大黑鳥猛地抬頭,彎刀一樣鋒利的喙嘴向張小強咬過來,張小強再次大喝,偏轉槍頭,一下刺進大黑鳥的眼睛。
大黑鳥來不及悲鳴,痛的抽搐,不自覺的移開了喙嘴,而張小強卻落到了大鳥的身上,剛剛落下,張小強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卻看到身邊船面建筑開始急速上升,上升的同時,一道看不見身形的影子刷地沖上墻壁,反跳到了張小強身邊,一聲嬌喝,一只小一號的獸角槍深深地插進大黑鳥的背上。
接著大黑鳥急速上升,轉眼過了百米,張小強望著越來越窄的江面,一把將喵喵包在懷中,轉身跑到大黑鳥的鳥脖子處,抽出皮帶將自己與喵喵與鳥脖子固定住,現在想的不是怎么殺掉大黑鳥,而是怎么活下去,在最短的時間完成這項工作后,張小強掏出了對講機……。
“全體都有,全體都有,現在任命黃泉為車隊隊長,現在任命黃泉為車隊隊長,黃泉,照顧好楊可兒,等我回來……。”
下方,黃泉,趙德義,還有張淮安,楊可兒,幕佩佩,全都張著嘴巴望著越飛越高的大黑鳥,所有的對講機里都傳出張小強的命令,他們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大鳥就將張小強帶到了三千米的高度,對講機里只有沙沙聲與大風的呼嘯聲,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隨后,大黑鳥鉆進云層不知所蹤。
多災多難的渡船緩緩地靠在了碼頭上,整個渡船下沉了近米深,隨著吊門被放下,外面的人被渡船里面的情況嚇了一跳,所有的人員和車輛都在血水中浸泡著,一具具浮尸在水面上搖蕩,翻倒的車輛將通道堵死,船舷出還有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是用尸體與活人的身體擋住的,一個個戰士光著身子抱著他們死去的戰友趴在缺口上,兩邊都沒有護欄,只用腳尖勾著旁邊的船舷。
上百名戰士在缺口處瘋狂的舀著水。哪怕船只靠了岸他們也感覺不到,只是一遍一遍的用頭盔向外面舀水,哪怕張淮安帶人用木板和被子將缺口堵死,哪怕王樂帶人用抽水機抽出甲板上的水,他們也感覺不到,只是用頭盔舀出江水,誰說都不聽,不管是誰的命令,他們都不住手,哪怕所有的水全部被抽干,露出濕漉漉的甲板,他們依舊用鋼盔刮著船甲板,做出舀水的姿勢,直到他們累的自己栽倒在船甲板上,而那個滿臉橫肉的戰士早已經在堵漏的時候,被江水卷進長江消失……。
很多人都是被抬著下來的,包括楊可兒,她哭得不行,整個人渾身軟綿綿的,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離開張小強,這個她最重要的男人。
黃泉滿臉陰沉的站在碼頭上,望著張小強離去的天空,在他身后,張淮安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黃廷偉卻沒有太多的悲傷,或者別的什么,他站在黃泉身后,心里盤算著未來的計劃與安排,張小強指定黃泉,那么他就會堅決的輔佐黃泉。
袁意一直在楊可兒身邊照顧她,在她旁邊是上官,雖然她們私下的關系很糟糕,但是現在她們不得不團結在一起,因為她們都是張小強的女人。
幕佩佩似乎傻了,剛剛懷上孩子沒多久,孩子他爸就翹家了,幕佩佩對張小強沒有感情,但是想到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心里總是怪怪的,王星和趙小波一直陪在幕佩佩左右,冷眼看著周圍的人群。
許夢竹已經徹底的要瘋了,一會哭一會笑,不時的指著老天破口大罵,罵了半天,有突然大笑,最后抱著腦袋坐在一邊像個死人,誰喊她也不答應。
其他勢力則都有些變化,溫文站在遠處,望著江面沉思,似在思考著什么。喬娜則眼神不善的望著幕佩佩和她的女兵營,在她身后,數百名戰士默然站立,在他們中間,兩張擔架上,兩個年輕的男人躺在擔架上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武警柳風有些焦躁,在一邊走來走去,不時和雷澤城交頭接耳,只是雷澤城一直都在搖頭,后來又跑到馮坤的面前,被馮坤用槍指著頭才罷休。
場面一直都很混亂,數萬幸存者,數千戰士在張小強意外消失的時候全都茫然了,直到臨近夜晚,準備晚餐的時候才平靜下來,所有負責人全都聚在一起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