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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net)數幾十萬量的完結書籍免費下載阮尚書來訪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許府,從許老夫人到管家,大家各有想法。(豆丁中文網)阮家的這位尚書大人身份何其尊貴,進京為官多年,儼然已是朝廷的重臣圣上的親信。前幾年每逢過年,他還有空回來探親,近些年政務繁忙送份節禮就很不錯了。
云雀鎮是江南極為普通的小鎮,歷代名人屈指可數,除了百年之前那位官拜丞相的宋姓長子,也就數阮家的尚書大人了。那位宋丞相的后人建了祠堂世代供奉,引以為豪無限風光,宋家也成為了云雀鎮少有的名門,雖說子孫之中再也沒有做大官的,先輩留下的聲望還是常人莫及的。
阮尚書是吏部之首,但凡云雀鎮的父老鄉親有難,只要他知道都會施以援手,有罪的減刑,無罪的釋放。長此以往,阮家的聲望漸漸蓋過了宋家,阮老太爺出行必定有人送禮道謝,就連宋家后代見了他也要尊稱一聲“太爺”。
當初,阮氏嫁給許老爺的時候,阮家的聲望還沒有這么高,但許老夫人看出了阮氏大哥的潛力,相信他不久之后就能出人頭地,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結下這門親事。許家雖不是名門貴族,但也是大富之家,“瑞祥”銀樓每年的盈利都很可觀,周遭幾個鎮子的老百姓們置辦嫁妝彩禮首選百年老字號銀樓,所以許家的財力在云雀鎮還是無人能出其右的。
阮老太爺看中了許家的財力,許老夫人看到了阮家的未來,兩家一拍即合成為親家。阮氏嫁給許萬山幸不幸福暫且不說,阮許兩家互惠互利都得到了不少好處,也都是云雀鎮百姓眼里真正的大戶人家,女兒有個好歸宿阮家也就無所求了,管他許萬山是不是朝三暮四的主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錢人家哪個沒有三妻四妾。
阮家寬宏大度,許老夫人也是通情達理,時常打點孝敬阮老太爺,對待阮氏也是視若己出,縱使阮氏對夫君不滿,對她這個婆婆也是沒話說的。(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net)數幾十萬量的完結書籍免費下載許家遇到麻煩,阮老太爺打聲招呼,就有人幫忙解決,這么多年風風雨雨,總算有驚無險事事太平。
有道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從牽扯到阮若詩,兩家的關系就變得微妙起來,起初阮尚書不肯紆尊降貴親上加親,緊接著許家恒大病不起岌岌可危,許老爺痛罵大舅子勢利眼白眼狼,許老夫人心疼兒孫對阮家也有了看法。不過,阮老太爺雖是一家之主,卻當不了兒子的家,阮尚書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與曹丞相結親,壓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就算是他爹發話他也不理。
從此,阮許兩家結下梁子,許老夫人認為阮老太爺見利忘義薄情市儈,阮老爺有苦難言怪她不近人情不講道理。阮氏夾在中間很難做人,費了好多心思改善兩家的關系,后來許家恒康復成家娶妻,許老夫人心情大好,阮老太爺趁機示好,兩位老人終于盡釋前嫌。
然而,阮若詩大鬧壽宴的行徑再次激起了兩家的矛盾,許老夫人沒有當場發作已經算是給阮家面子,府中休養的阮老太爺聽兒孫們議論此事,氣得舊疾復發連連咳血。許阮兩家亂成一鍋粥,許老夫人得知阮老太爺發病忍著怒火沒有送走阮若詩,但她不反對許老爺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許老爺滿肚子火撒在阮氏身上,不惜以休妻作為要挾,其實,阮氏也是驚嚇過頭,只要她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知道許老爺不過是在說氣話。許家休正妻他說了不算,還得許老夫人點頭才行,念在阮老太爺的情面上,她也不會同意休了阮氏的。
阮氏出于明哲保身勸阮若詩離開許家,聽說阮尚書放下公務連夜趕來,絕望之中看到了光明。(豆丁中文網)她大哥來了,許萬山還敢休她么,云雀鎮的名人來了,市井百姓還敢數落阮若詩么!阮氏重新恢復了自信,再看阮若詩就不覺得是累贅了,這如花似玉的外甥女可是大哥的心頭肉,他來鐵定是給自己女兒出氣的。
現在,輪到許萬山頭疼了吧!
許萬山是頭疼了,疼得想不出法子應付從天而降的大舅子。昨晚阮若詩跳進池塘尋死,今早阮尚書大張旗鼓找上門,明顯不把他許萬山放在眼里啊!他們阮家的人想來就來,問都不問一聲該不該來,仿佛許家大門隨時為他們敞開似的。
“老爺,阮尚書求見!”管家看來也不敢怠慢這位朝廷重臣,小心翼翼地詢問他家老爺的意思。
許老爺不曉得管家什么時候進來的,聽見阮尚書三個字,瞪著眼睛拍著桌子,結巴道:“來了?這么快就來了?剛才不還在渡口嗎?”
“是啊,轎子已經到門口了,好幾個差爺跟著哪,縣太爺也來了,就是他叫人傳話的!”
“他還有臉來呀,當官的狗腿子!哼,耍什么威風,坐在轎子里不出來,等人把他抬出來嗎!”許老爺念叨過縣太爺又數落大舅子,發了一頓牢騷之后意識到還是得面對現實,官大壓死人,他的銀樓要是還想做生意,就不能得罪當官的啊!
許老爺清了清嗓子,捋捋嘴邊的兩撇胡子,怏怏地說:“讓他們進來,他姓阮的不通情理,我許萬山不跟他一般見識!”
“老爺……”管家忽然想起什么,從袖子里取出信箋交給許老爺,低下頭道,“這是縣太爺讓小的交給您的,說是請您看過再去見阮尚書!”
“什么,這狗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去見我大舅子還用得著他指點?!”許老爺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手里攥著那張信箋直發抖,“你去告訴他,不想來就別來,我還沒工夫見他哪!”
“老爺,未必是縣太爺要指點您,可能是尚書大人有話不方便說寫下來給您看呢,您先看看再發火也不遲啊!”
許老爺琢磨他的話也有道理,氣鼓鼓地展開信箋瞟了一眼,這封信的確是阮尚書寫的,簡短的幾行字盡是客套話,無非是要把阮若詩帶走,壓根沒提要見他許萬山。
“好啊,好啊,你不想見我,我也不稀罕見你!”許老爺原本以為阮尚書前來謝罪,沒想到他絲毫沒有悔意,帶走女兒就算了事。
“老爺……”管家不知道信上寫了什么,只是看他家老爺臉色很不好,猶豫著說完最后那句話,“縣太爺說,他說……”
“他說什么?!”
“他說,要您立即照信上說的做!”
“豈有此理!”許老爺暴跳如雷,隨手將信撕成碎片扔出去,“好,好,好得很,從今往后我許萬山再也不認這個大舅子,許家和阮家老死不相往來!你,去把那個掃帚星找出來,交給她那混賬的爹,要求他們立即從我許家門口消失!”
“呃……是……”管家不清楚阮尚書說了什么惹他這么生氣,識相地沒再多問,趕緊退下辦事去了。
管家走后,許老爺一碎了花瓶,一腳踹翻了桌子,氣得老臉通紅:“好你個姓阮的,你有什么資格瞧不起我許家,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花錢幫你在京城鋪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現在出息了發達了,反過來騎在主人頭上逞威風。好啊,要斷就斷個一干二凈,姓阮的都給我滾出去,我許萬山說到做到!”
管家奉命帶走阮若詩,阮氏笑瞇瞇地一路跟到大門口,納悶地正想問管家,只見那幾個差役見到阮若詩就抓走強行塞進轎子,而她大哥坐在轎子里頭都沒露,直接吩咐轎夫走人。阮氏眼睜睜看著轎子往阮家的方向去了,心里七上八下亂糟糟的,纏著管家不讓他走,非要弄清楚她大哥和許老爺又在為何事鬧氣。管家一五一十地說了遍許老爺發火的經過,阮氏越聽越不對勁兒,明白過來她大哥來不是救她的,而是要跟許家劃清界限,她跌跌撞撞跑回房間,簡單地收拾些東西回娘家了。
許老爺氣沖沖地找到許老夫人,指責阮尚書對許家不敬,堅決表示要跟阮家一刀兩斷,無論如何都要休了阮氏。
許老夫人聽完沒有多大表示,平心靜氣地安撫氣極了的許老爺:“你先坐下喝口茶,別氣壞了身子!”
“娘,你說我能不氣嗎!他姓阮的教女無方,咱家做壽她非要來觸霉頭,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他當爹的也混賬之極,到了咱家門口連句人話也不會說!咱對他們阮家仁至義盡,他們卻是欺人太甚!娘啊,你看在阮老太爺的面子上不計較,我可咽不下這口惡氣!我要休了阮兒,一定要休了她!”
“又來了,阮尚書做事有失分寸,關你媳婦啥事啊!別說氣話,等等吧,阮家會有說法的!”
“阮家只會向著他們阮家人,哪個會幫咱們說話!我要休妻天經地義,就算沒有她大哥這檔事,我也能休了她!她尖酸刻薄嫉妒心重,她在咱們許家興風作浪,惟恐天下不亂啊!”
“萬山,別說了,不管怎樣,阮兒都是你的正妻,豈有休掉的道理!她這些年為了許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掌管賬房從沒出過差錯,要是換了別人,許家的日子能過得這么順當嗎!你聽為娘一句勸,阮尚書既然來了,必定得回家住幾日,以我對阮老太爺的了解,他不會坐視不管的!你只管耐心等下去,阮家那邊會有說法的!”
“娘啊……”
“夠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許老夫人不想再說下去,許老爺無可奈何只能罷休,想起阮家父女,干的好事就氣得頭疼,只能啥也不想圖個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