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泡泡你別沖動
在距離我們不到二十米的路燈下，一個貌似有些受驚的女孩正好奇地看著我們。
從外表看起來，對方應該是初中生的樣子，留著一頭黑色的柔亮長發，容貌秀麗可愛，身上穿著一件很漂亮的淺粉色長裙——這個世界和我們那邊的時間差似乎挺大。
“呦！”
憋了半天，我就憋出這么一聲招呼。
“阿俊……太沒創意了。”
旁邊淺淺掩面長嘆。
看到我招手，對面的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茫然地四下張望一番，發現四周無人之后才好奇地走了過來，一邊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是在叫我嗎？”
這個反應，怎么說呢，似乎并不太像被憑空出現一群人的場面給嚇到的樣子啊，好像太淡定了點吧？
原本已經準備好迎接對方的驚慌失措甚至是大聲呼叫，連相應的應對方案都已經開始討論的我們因這女孩過于淡定的態度反而感覺有些不知所措，難不成在這個能量等級偏高的世界，空氣中大變活人是一種相當常見的自然現象？
“啊，沒什么，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
姐姐露出了招牌性的治愈微笑，對面前的女孩說道。
“啊，沒關系沒關系！”黑發的少女有些慌張地連連擺手，反應之大讓我們都感覺有些不太習慣，“只是這里很少有能力者過來，而且是高級的能力者，感覺嚇了一跳呢。”
果然是高能世界，敢情在這里異能者到處亂跑還真是自然現象！
聽到少女的解釋我們都不由松了口氣，至少這樣一來，兩個危險的小家伙就不用考慮滅口之類不和諧的事情了。
“啊哈哈……”我撓撓頭發，一邊無意義地干笑著，“這位同學，話說這里是什么地方啊，嗯……我們剛才試驗能力的時候似乎出了點小毛病，傳送到了不認識的地方了呢……”
淺淺的精神連接插了進來：“你還真敢說！”
面前的黑發少女緊跟著一聲低呼：“啊，那可太危險了！”
淺淺在我腦海中大聲驚呼：“她還真敢信！”
“能力失控的話可是相當嚴重的事情呢，應該趕快找到老師——嗯，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不是里的學生呢，這里是……啊，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佐天淚子，是這附近的學生……”
“感覺這個名字相當熟悉，”我立刻在精神層面發起討論，“誰有印象？”
“了不得，不會又穿到一個和地球建立了投影關系的世界了吧？像上次的艾澤拉斯一樣？”
“這個名字我也有印象呢，阿俊，要不你問泡泡？”
淺淺的提議讓我茅塞頓開，我立刻超時空連線到了泡泡，就在連接建立的一瞬間，貌似聽到了很多這樣那樣很可疑的聲音呢。
“泡泡，別看動畫片了，在資料庫里給我查一個名字，‘佐天淚子’，可能是近期在地球媒體上活躍的一個世界中的主要角色，恩，特征是黑色長直發，年齡……”
話還沒說完，泡泡激動的聲音就響徹了我的整個精神海：“佐天淚子！？那個黑長直的人氣角色？超電磁炮！孩子她爸你們不會是到了魔禁的世界吧？天哪！各種羨慕嫉妒恨啊！她爸，你們等一下，我準備準備……不，不用準備！我這就過去！我現在立刻馬上就領著孩子們和主機警戒兵過去！讓欺負炮姐的家伙們見鬼去吧！來自希靈主機的技術流才是拯救世界的唯一真理！”
“泡泡！泡泡你冷靜！”聽著對方一副準備領著泡泡集團軍空降過來的陣勢，我這頭大驚失色，看來這個佐天淚子確實是某個和地球建立了投影關系的世界里的重要“角色”，而且根據某個萬年宅小蘿莉如此激動的反應，八成還是個動漫角色，泡泡的愛好我是知道的，能讓她產生這樣反應的東西最有可能就是動漫和游戲，而她喜歡的游戲是戰略和射擊類，現在我們在這里站了這么久都沒有剛大木和終結者路過，那看來游戲世界可以排除了。
我的一番緊急勸阻終于讓激動不起的小宅女冷靜下來，最起碼這丫頭沒搞出一個營建制的希靈主機從天而降的雷人場景，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泡泡應該正在負責對星環碎片研究資料的解析工作，最起碼近期內這丫頭是絕對不能到處亂跑的。
“好了，泡泡，等你那邊工作完成之后讓你過來就是了，”姐姐大人安慰著因為工作原因而不能過來的小宅女，“反正坐標你都記錄下來了，現在把這個世界的相關資料整合一下發給我們吧。”
“哦。”
泡泡仍然處于情緒低落中，從精神連接里傳過來的這無精打采的一聲回答里我都差不多能看到對方渾身黑霧繚繞的模樣，然后一份詳盡而完善的資料便被送到了我們的腦海中，資料文本標題用黑體大字寫著“泡泡含淚敬奉”這樣令人遠目的字樣。
“那個……”
突然在旁邊響起的聲音讓我一下子回過神來，原來剛才凈顧著跟孩子她媽鬧騰，我們把面前的佐天淚子同學都給忽略了。
即使精神層面的交流速度再快，一群人同時陷入長達十幾秒的發呆狀態也足夠詭異的。
“請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看到我們回過神來，佐天淚子有些語調古怪地問道，看樣子是把面前的家伙當成了一群怪人。
我急忙擺著手：“啊，沒什么沒什么，只是我們突然集體想起了自己打哪來上哪去，耽誤了你的時間真是相當抱歉啊哈哈哈……”
淺淺：“這么遜的理由不要說出來啊！”
佐天淚子擠出一個笑容，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是那樣啊，那真是太好了，在這里迷路的話會有些麻煩呢。”
淺淺和姐姐同時大驚：“她又相信了！”
看起來這位名為佐天淚子的少女應該是有心事，對我爆出來的這種明顯沒經過三個以上神經元處理的借口都能毫不猶豫地相信——她的注意力似乎并沒有放在這邊。
在還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之前，和原住民接觸時間越久捅出簍子的幾率就會越大，因此匆匆和這個滿腹心事的女孩告別之后，我們便離開了這里。
“然后，就是整理一下泡泡傳過來的資料了。”
找到個沒人的地方并且讓潘多拉建立起光線扭曲力場之后，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整理一下腦袋里的東西，最起碼要先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才行。
“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換一下衣服為好，”姐姐嘆了口氣，然后指著后知后覺的我們，“雖然不在乎這點溫度變化，但你們不覺得初夏穿這種初冬的衣服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嗎？”
我說呢，為什么剛才那個女孩看我們的表情會那么糾結，把兩個世界的時間差給忘掉了！
看到我和淺淺終于恍然大悟的表情，姐姐大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開始從隨身空間里一件一件地往外倒騰衣服，怪不得出發的時候要帶那么多衣服，姐姐大人果然有夠細心的，我估計著她連一年四季古今中外各種文化背景下可能用到的全套衣物鞋帽都給準備好了，就是現在把我們扔幾百年前的中歐去她應該都能給我翻騰出一套騎士盔甲來。
“換上這些吧，”姐姐將幾件適合初夏穿的輕薄衣物遞給我們，然后一敲我的腦袋，“你出去！”
……這真是個悲劇，姐姐，戀人，妹妹，話說我覺得看一眼應該沒問題吧？潘多拉和維斯卡這兩個小家伙有時候睡覺前甚至還會溜到我房間里試圖鉆我被窩沒錯吧？
“我是沒意見啦，”淺淺臉色微紅地低頭說道，“就是你不認為當著女朋友的面偷看自己姐姐和妹妹換衣服會被天誅地滅嗎？”
寶貝，我錯了，麻煩你不要用這么可愛的表情說出這樣可怕的話語啊！
學園都市，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著名也最特殊的地方，位于第三新東京市……咳咳不好意思看串行了，位于東京范圍，面積相當于整個東京市三分之一的獨立地區，內部包含數百所各級學校以及和它們的數量對等的科研機構，以科學研究的名義進行著超能力者的培養，其內部人口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學生，這些學生無一例外都具備著可能成為能力者的“天賦”，當然，其中真正能掌握超能力并加以應用的仍然是一少部分，大多數都是僅僅擁有一個“可能性”但仍然和普通人沒有兩樣的level0，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座學園都市擁有近乎完全獨立的管理體系甚至是武裝力量，再加上嚴格的出入審核和完全封閉式的制度，說這里是一座獨立的城市都不為過。
聽起來好似一座監獄，但同時也是這個世界超能力者的庇護所，這是泡泡在整理了地球上所有關于學園都市的評述信息之后，得出的平均化結論。
不過泡泡本人對此的評價則是：這樣一座自我獨立的“城中城”要放在希靈殖民地的話就屬于那種一天能讓帝國軍轟炸二十幾遍的“反叛區”，其存在性和獨立的必要性完全不可理喻。
純軍事化社會制度下誕生的希靈使徒，和地球人的思考方式果然存在本質上的不同。
得益于某個被稱作“樹形圖設計者”的超級計算機的協助，再加上整個學園都市怪物般的科研能力，這座完全由學校組成的特殊都市擁有著先進外界將近三十年的科技，關于這一點泡泡在送來的資料里進行了著重強調，根據孩子她媽的演算，假如用一臺拷貝體希靈主機來做相同工作的話，那現在這座學園都市至少應該已經在近地軌道上開設了多家分校，因此對那個所謂的最先進超級計算機，泡泡表示出了極端強烈的鄙視之情——反正我是無法理解那小丫頭為什么會對一臺電腦產生這樣的仇視情緒。
除了這些基本資料外，泡泡還針對這個世界“魔法側”的存在進行了深入淺出的講解，從世界的結構方面分析了這里魔法存在的必然性，以一個學識淵博的希靈使徒的身份表達了自己對這世界上科學和魔法對立情況的擔憂，并且……
話說這丫頭在這份資料里添加的個人主觀內容也太多了點吧！？給我把御宅族的愛深深地藏在心里啊你這個不著調的蘿莉ai！
泡泡送過來的資料相當詳盡而且龐雜，不但包括了來自官方的情報，還有不下兩個tb的各類同人創作，自然也涉及了相當多的“劇情”，不過對這些東西我們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放在一邊，經過艾澤拉斯那個嚴重跑偏的世界洗禮之后，我已經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的劇情啊，那就是偷懶的作者們用來讓幸運的豬腳們合理合法levelup時用的借口，但是在蛋疼的現實世界里，你要是相信劇情，那就等著被名為歷史的車輪碾壓成餃子餡吧……
好吧，我承認，之所以沒有認真研究泡泡提供的成噸附加資料，完全是因為那東西實在太繁雜了，我看著頭暈眼花啊！
“科學和魔法對立？看上去還是個挺有趣的世界嘛。”
坐在學園都市某個學區的某個公園的某張長椅上，我和姐姐大人一邊聯機看著高清卡通一邊不住感嘆，總覺得這種穿越之后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起研究當前世界簡介的行為，莫名地充滿了各種值得吐槽的地方呢。
而感覺渾身活力無處釋放的淺淺卻是有些不滿地在旁邊抱怨：“一點意思都沒有，簡直就和地球一模一樣嘛，沒有符合先進三十年的高科技場景也就罷了——反正影子城市里比那科幻的東西都有——關鍵是作為一個能量等級比地球高那么多的世界，天上連個野生奧特曼都沒有，坐到現在也見不到半個法神劍圣，除了那個傻乎乎的飛艇在腦袋上飄來飄去之外就只有到處亂放的風力發電機，無聊無聊無聊啊！”
“好了好了，你就別唯恐天下不亂了，”我哭笑不得地對因為沒有亂子可摻和而有些壓抑性暴走的活力少女說道，“我可是好不容易能清閑下來，就當找個異世界度假得了，在星環碎片出現之前，咱們可是能好好休息幾天……”
“休息之前我們最好能找到個落腳的地方。”我話還沒說完，旁邊姐姐大人便開口了，“有潘多拉和維斯卡在的話，資金和身份問題不需要擔心，但是咱們住哪？根據這些資料，學園都市是個內部管理相當嚴密的地方，平常完全不對外開放，過了宵禁時間之后更是會有嚴格的交通管制和城市內監控，在平常沒有多少外來人員需要安置的情況下，這地方應該不可能存在營業性旅館之類的設施吧……”
姐姐說的有道理，但“有潘多拉和維斯卡在”所以“資金和身份問題不需要擔心”這句話為什么我聽起來總覺得有些游走在犯罪的邊緣呢？
好吧，其實不是游走在犯罪的邊緣，而是已經犯罪了……
核心處理能力相當于人類所有計算機總和的潘多拉輕而易舉地入侵了學園都市的內部網絡，不到十幾秒鐘，我們身份有了，票子有了，甚至連姐姐原本擔心的房子都有了……
“這種明目張膽的入侵真的沒問題嗎？”
走進某個被我們竊取來的獨立公寓之后，淺淺臉上帶著些不妥的表情如此自言自語道。
這里是位于學園都市邊緣地帶，隸屬于一座已經瀕臨倒閉的研究所的公寓區，在這個可以被稱作人類科學圣地的都市中，像這樣小規模的研究機構簡直多如牛毛，和那些背后有強大家族或勢力支撐的大型研究機構比起來，這樣的小型研究所往往僅僅是前者的附庸或者因為某個短期目標而成立的臨時性設施，我們選擇的這個被稱作“宗城研究所”的地方就屬于后者，由于其原本設立時的目標已經完成，對其進行投資的幾個主要投資商也認為沒有必要繼續追加投入，這里在最近被列入了廢棄日程表，整個研究所目前進入了最后的清算階段，各種設備設施也差不多賣了個干凈，而且隨著主要工作人員的離開，連帶這里原本為他們準備的公寓區也被廢棄掉，不過現在這里的建筑并沒有達到使用期限，也沒有拆除的計劃，它們原本的主人似乎打算尋找一個買主，好將這里剩余的價值再回收一部分。
不得不說，這樣一個已經逐漸淡出人們視線而且貌似原本就不怎么吸引視線的角落，確實適合心懷不軌的外星侵略者將其作為邪惡大本營……
完全沒有耐心的潘多拉幾乎是隨隨便便地給我們編造了個身份——某個對學園都市的數個研究機構投入了大量資金并有意繼續追加投資的冤大頭式海外富翁及其家屬，我簡直不敢想象這樣扯淡的設定是如何出現在潘多拉那秒運算兆兆億次的小腦瓜里的，不過身份神馬的都是浮云，在這小家伙的駭客攻擊面前，哪怕我們用打著文化交流旗號過來公款吃喝的火星友人的身份都能在學園都市獲得合法的長效居住權……
就頂著如此扯淡的身份，一幫異世界的帝國領導人堂而皇之地搬進了某座公寓的三樓302房間，開始在里面策劃……咳咳，我覺得這樣寫下去不太合適。
唉，不管了，在這扯淡的身份敗露之前，就讓那幫女超人們隨便折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