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五鬼幻象一擊無功,陸不平發出輕咦。
劉火宅手中的玲瓏刀造型,更是讓他疑惑。
不過……“當!”
大震之后,看到玲瓏第二刀在陣旗桿上切出的淺淺印痕,陸不平咧嘴哂笑,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正好這時,因為他的分神,尸妖動作稍慢,被顱磕轟飛出去,他趕忙收束了心神,專心對敵。
惑敵之策,似乎收到了效果,劉火宅嘴角微翹,持玲瓏刀持續不停的切削下去,掩蓋著……陣柱后面的“嗤嗤”輕響。
真拿玲瓏刀和這黑鐵陣柱相對,他還有些舍不得呢,擔心像之前的纏靈劍那樣,沒用幾合就徹底廢掉。
引雷陣持續發揮作用,顱磕體表的電光漸漸的黯淡……
這過程中,陸不平也不是放任劉火宅行那愚公移山之舉,時不時的也會對他發動攻擊。
只是,要么憑天賦神通,要么靠黯影訣瞬移,要么……就生抗,劉火宅硬是接下了這些隔三岔五的騷擾。
“師傅,加油!師傅,加油!”意識到了劉火宅的真正打算,小丫頭一改怨懟模樣,不住的給劉火宅加油鼓勁。
情況陷入了僵持,成敗的界限,生死的分野,似乎因為戰況的翻覆,時間的推移,慢慢麻木搖擺起來,直到……
“鼠輩敢而!”陸不平只是被顱磕牽引了所有注意力,并不代表著,他的智商下降到了不堪的程度。
當合窳毒液侵蝕掉了大半根陣柱,當從他的方向,已經能看到的碗口粗的黑鐵柱后邊蝕開的缺口,就算再粗心大意,他也該明白了呀!
表面上,劉火宅是在拿玲瓏刀一刀一刀的切陣柱的正面,暗地里,他其實凝結云若,包裹著一小團合窳毒液來到了黑鐵陣柱之后,以合窳毒液那無物不蝕的特性,悄然腐蝕著陣柱。
等陸不平發現的時候,人腰際高度,陣柱后面三分之二已經被掏空了,而前面,前面也被劉火宅堅持不懈的砍砸,劈出來寸許余深的凹痕,完好連接只是五六分之一……
“幽冥蝕靈!”竟被這小輩給愚弄了,陸不平氣的渾身發抖,將身一聳,一股黑氣虛空凝結,瞬間成形。
活靈活現有如山豬般的黑氣,撅嘴刨蹄,伸著獠牙,就如奔馳的戰車,攜著天崩地裂之勢,向劉火宅狠狠沖下。
“天賦……吸納!”雖然兇猛,此豬顯是靈體,劉火宅便不區別對待,將手一翻,穩穩抵住山豬獠牙。
“咻!”一聲輕響,毫不例外的……山豬煙消云散。
“怎……怎么可能!”陸不平身體一震,大驚失色。
普通的靈體攻擊于劉火宅無效,這他已經知道,但這經過修持的本命靈魄,怎么可能也……
相比陸不平的失色,劉火宅則心中大喜,險些笑出聲來。
俗話說,有所失便有所得,便是眼前情況了。
陸不平失了他的本命靈魄,所以劉火宅胃部,便多了壯健的吞賊魂魄。
吞賊歸位,七魄成三!
不,不對!
絕陰魂,是鬼物!無谷尸狗,也是無谷子死后取得;至于玲瓏衛們的伏矢游靈,同樣是人死之后,才吸納入體的……
吞賊入體,胃部驟然一暖,幽門穴大是飽脹,劉火宅的喜色還沒來得及涌上面孔,那吞賊……卻竭盡全力的掙扎起來!
畢竟,它是元嬰高手祭煉出來的,而且,它的主人還好端端的活著沒有死呢。
吞賊在肚里造起反來,上躥下跳,左躲右閃,雖然被劉火宅天賦神通擒住,無論如何出不了穴竅,它的攪動,卻牽連了腸胃,令得劉火宅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嘔……”稀里嘩啦吐了一地。
“不自量力!”感覺到劉火宅體中吞賊的呼應,陸不平松了口氣,重審遍自己的不屑,張口開始唱誦:
“玄冥凌陰,蟄蟲蓋藏。草木零落,抵冬降霜。冥斧出世,鬼死神亡。裂開虛空,地老天荒!萬鬼朝圣!”
黑霧翻涌,從四面八方,一瞬間也不知多少道若隱若現的幽靈在陸不平身周浮現,剎那間將陸不平包裹的風雨不透。
在那同時,還有更多的幽魂靈魄,從草木、山石、林地間浮現,不由自主向這個方向聚攏而來。
陸不平暫時放棄了對尸妖的控制,任其憑本能戰斗,被顱磕打的連滾帶爬……
只要陣旗不倒,顱磕出不了引雷陣。
尸妖雖狼狽,一時半刻也不會徹底廢掉,劉火宅既是執著,又暗藏機變的手段,終于引起了陸不平注意,決定傾力一擊廢掉這小子,再找顱磕麻煩。
“古獸鍛體!行云流水!鳳鳴九天!”看清了陸不平意圖,劉火宅奮盡全力壓下吞賊的躁動,臉色雖煞白,目光卻堅毅,內息鼓蕩之后,不退反進,在陸不平一式大招未發出之前,凌空撲向對方,“云若,上!”
霧獸分軀凝成一團,風馳電掣追上劉火宅。
“不自量力!”陸不平第三次說出這詞,手一揮,鋪天蓋地,連山成海,密密麻麻的游靈散魄,就如江河決堤、海浪咆哮一般,從陸不平處傾瀉而下,天河直落,砸向身在半空的劉火宅。
那種威勢,天地為之變色,風云因之動容,這已不是陸不平一個人的力量,匯聚了幽冥玄陰陣之力,如非天道高手,根本無從抵御。
劉火宅氣勢千鈞的兩道玲瓏刀氣反撩,浪花都沒有濺起一滴,便已經被洶涌澎湃的鬼潮卷的無影無蹤。
劉火宅似乎終于意識到了差距,凌空踏步,狠狠一腳蹬在云若化出的霧團上,返身向后躍去。
但是……哪里來得及?只一瞬間,就被鬼潮吞沒。
“不自量力!”第四次說出這話,似乎只有這話,才能表達出他對下面那個蹦跶的歡快的跳蚤的輕蔑與不屑。
但是下一秒,他譏諷的面容就僵在了臉上……
“啪咯嚓!”幽冥玄陰陣陣柱之一,五鬼引雷陣一方陣眼,劉火宅矢志不渝要推倒的那根陣柱,在鬼潮前仆后繼的沖擊下,轟然倒掉。
“不,不可能!”陸不平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