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情緣

章二百五十五 二十年風雨,舊事仍朦朧

正文章二百五十五二十年風雨,舊事仍朦朧

靈劍情緣正文章二百五十五二十年風雨,舊事仍朦朧

靈劍情緣正文章二百五十五二十年風雨,舊事仍朦朧。

巨大無比的鐵門之下,幽……淺黑暗的地牢在劉火宅與風蕭蕭二人面前呈現。()

地牢的規模,與玄鐵門的大小,真的太不成比例了!

看鐵門的大小,鐵門之后的地牢,怎么也得廣大深邃,至不濟,也得造的跟九重迷宮似的,有洛浦鬼窟的格調才成。

可實際上呢,就一個大廳,七八個小隔間,進門處是刑房,小隔間相互都有丈許距離,散散落落的分布在大廳中。

從所有隔間,都能看到刑房。

幾個火把,就將整個廳堂照的通透。

劉火宅與風蕭蕭進門的時候,正有人在行刑,七八個小隔間,一共關押了二三十人,在遠方噤若寒蟬的看著。

此間密封極好,外面那么大動靜竟然傳不出來。

指地成鋼禁不禁隔絕了身影,甚至連天道高手的施法,先天高手對決的沖擊,也一并擋在了門外。

也正是因為強度如此堅固吧,即便以南宮世家的財力,也沒法將此間造的太大,就這么橫豎七八丈的規模。

“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有通行令牌嗎?”見劉火宅與風蕭蕭兩個熟面孔,行刑者狐疑的喝問,手中不停,將幾滴鮮血灌進了受刑者體表的傷口。

一瞬間,受刑者青筋浮現,清晰可以看到,從傷口處,血液的鼓包循著經絡,飛快的向身體里面鉆進去。

不要小看這幾滴血,能用來刑訊的血,要么是先天武者的精血,要么就是經過苗疆蠱術煉制的毒血,鉆入人的體中,比活生生的蟲子都要恐怖難纏,蝕骨敲髓,撕心裂肺,狠毒無比!

更為絕妙的是,這種特殊煉制的血液,不傷元神,不傷性命,甚至會刺激的人的精神更加健壯,感官更加敏銳,以前所未有的亢奮狀態,迎接一生最痛苦的時刻……

“呵呵,呵呵……”只要看著受刑者眼睛泛白,身體反卷抽搐,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慘狀,其威力就可見一斑了。

“住手!”風蕭蕭一聲嬌叱,拋出了靈劍羽陰。

靈劍都沒有出鞘,帶著劍鞘一頭撞正行刑者胸口,將猝不及防的此人撞飛到兩張外的墻上,正好穿在了懸掛的鐵鉤上,帶著鐵鏈開始了慣性的鐘擺運動。

“啊”行刑者凄厲無比的慘嚎起來,似乎正好被爆了某處了,看的所有囚犯都菊花一緊。

本來是大喜過望,以為迎來了逃出生天的希望,這幕一上演,他們不由得擔心,自己是不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了。

掃視屋中靜默氣氛,傾聽門外激烈的打斗,風蕭蕭沒時間解釋,徑自開口:“我叫蕭兮若,你們中可有人知道,我到底是誰?”

“輕月樓的陸婆婆,讓我來找一個叫大掌柜的……”

連問三遍,鴉雀無聲,房中充斥著一種無聲的詭秘。

風蕭蕭的心漸漸冷卻下來……

劉火宅正在看門,見到此幕,下了臺階,徑自走向刑臺上面,傷痕累累的中年人:“你太著急了,難道沒注意,他們大部分人都在看這里嗎?”

伸手向此人身上一拍,天賦神通發動,循著體表游走的那幾點凸痕頓時放緩。

但是,還不夠,不夠將那幾點異血扯出來。

“搭把手!”神通一涌,從遍布門口的云若身上扯下一團來,靠著云若之助,終將幾滴血逆推出來。

“呼”疼痛立減,刑架上的中年人面色飛快恢復了正常,黃豆大小的汗珠再不如泉涌出。

沒有焦點的兩眼凝聚在風蕭蕭臉上,中年人不說話。

雖不說話,打量著風蕭蕭的輪廓,她的容貌,她的氣度,風蕭蕭覺得出來,此人有話要說。

心中希冀升起,收回羽陰,一劍斬下,分毫不爽斷掉了其四肢上鎖鏈。

失去了束縛,中年人沒有立刻恢復自由,而是腿腳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

劉火宅伸手相扶,但這人并不接受。

推開劉火宅的手,借力倒貼在刑架上,緩緩喘息起來……

劉火宅與風蕭蕭才看出來,此人手腕、腳腕上皆入了鐵片。

原來是先天高手,怪不得如此鄭重其事的關押。

先天高手,一身血肉已近法寶,尋常斬斷手腳腳筋之舉根本無用,很輕易就能自行修復,所以通常如此處置,讓其完全無法自行修復。

受刑者喘息著,然后舉起禁不住顫抖的兩手……開始整理衣服。

先將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衣服理順了一點,再將蓬散的頭發勉強往后束束,正當劉火宅與風蕭蕭二人有些不知所謂的時候,“噗通!”此人向風蕭蕭跪下了。

并非支撐不住,劉火宅與風蕭蕭看的分明,那是鄭而重之的跪拜。

而此人的話,也一瞬間攝住了兩人,讓兩人竟忘記了阻攔。

“大魏龍驤軍副指揮使蕭天,拜見嫡太子!”

“嗵!嗵!嗵!”三跪九叩,如同瞻仰佛像,跪拜先祖。

鮮血和著眼淚滴落。

囚牢之中,一瞬間落針可聞,除了受刑者蕭天的叩拜。

俄頃之后,沖天價騷動爆棚——

“什么?什么副指揮使?什么嫡太子?大掌柜的,你在說什么?”有人茫然不解。

“大掌柜的,這真的是……真的嫡太子?真如當年那位大師所說,嫡太子……嫡太子回來了?”有人熱淚盈眶,兀自不敢相信。

不過聲音最大的,尤數墻壁上,鐘擺一樣的行刑者,聲音簡直能轟飛屋頂:“什么?你是蕭天?”

“這不可能,蕭天已經死了!而且,你明明是幽燕亂軍的地下首領,十幾年來與朝廷作對的……”

他實在太驚訝了,驚訝到甚至忘了菊花被爆的痛楚,不過忘形說到此處,他卻明白過來了,是啊,為什么不能是蕭天?為什么不會是蕭天?

蕭天是誰,委鬼軍四大當家,蕭奉、蕭天、蕭承、蕭運中排行老二。

奉天承運,四個人的名字已經說明很多了……

這四人,皆是當年魏王蕭道領轉戰天下過程中,收養的無父無母甚至是不知名姓的孤兒,與蕭道領情同父子。

所有人都認同了禪位之事,他們卻不能接受,帶著屬下軍隊,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破了劉義成設下的重重封鎖,一路輾轉到了幽州古道中避趨。

可以說從建軍之日起,委鬼軍的目的就是與朝廷作對。

傳說委鬼軍這位二當家,在委鬼軍與新朝最初的沖突中,死于戰場了……沒想到他卻是隱姓埋名十幾年,成為了幽燕地下勢力的首領。

看起來不可思議,但是,幽燕地下勢力的首領也是和朝廷作對,委鬼軍二當家的也是和朝廷作對,這二者本為一體,有何不可?

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委鬼軍的強盜,能夠得到幽燕百姓,甚至是幽燕眾多軍中將領的支持?

按照本來的設想,這個人,怎么也應該是蘇定山身邊的人才對啊?怎么可能是委鬼軍的人?且是排行第二的首領?

刑訊者心思電轉,電光石火間恍悟:“那蘇定山散盡家財,舉家北上,名義上是抗擊牧州軍,其實是掩護,掩護你們龍驤、虎賁兩營將士逃跑!”

委鬼軍主力,基本上出自這兩個魏王蕭道領的親衛營。

營中人都如“奉天承運”四人一般,是戰亂的孤兒。

“怪不得你們當年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竟查不到蛛絲馬跡……”

推算出這些當年秘聞,刑訊者順藤摸瓜想通了許多:“怪不得那蘇定山可以憑一群泥腿子,擋住牧州軍的首輪進攻,當年組織防線的抵抗者,多是你們龍驤、虎賁兩營的精銳!”

接下來的事,就不難想象了,龍驤虎賁兩營與幽燕子民血戰沙場,很快的便融入彼此,親如一家。

再接著,部分親衛如蕭天一般化妝潛伏起來,制造幽州的亂局,不令朝廷輕易掌控了這邊;

而大統領蕭奉,則帶著老三、老四和剩下一些人出走邊關……

他們可以潛伏,但所有人都潛伏了,就沒有火種了,他們擔心有朝一日,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人記得大魏了。

所以他們打著魏軍的旗號,輾轉作戰在幽州古道,主要是讓天下人記得,曾經有過那么一段歷史,現今天子的皇位,是篡來的。

里應外合,苦心孤詣,總算維持了眼下的亂局。

“嫡,嫡太子?”劉火宅聽的眼花繚亂,耳鼓轟鳴,“你,你們是前魏的人?你們說風……兮若……”已經習慣了叫風蕭蕭,劉火宅還是第一次稱呼風蕭蕭本名,“你們說她是嫡太子?”

“嫡太子蕭宗訓不是受封鄭王,好好的住在洛陽嗎?”劉火宅被搞糊涂了。

新朝統共兩位親王,一位興王,是皇帝的弟弟,一位鄭王蕭宗訓,前魏太子,魏王蕭道領死前,自覺此子太小,難當重任,死前禪位于劉義成。

劉義成即位之后,便封蕭宗訓為鄭王,世襲罔替,永不加罪。

“非嫡傳之嫡,夷狄益甚之狄!”蕭天爬身起來,恭謹的道。

狄太子?

劉火宅猛然倒退一步,風蕭蕭的母親叫做問月,納蘭問月,他陡然想到哪里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