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廟會很快就結束了,孟真和王之航沒有像陳雪所期望的那樣碰撞出愛的火花,但是孟真的收獲還是頗豐。去掉比較慘淡的第一天,僅僅周末兩天的時間,孟真的合柿和草莓就賣了近三千塊錢,三千塊錢啊,相當于自己以前一個月的工資呢。
陳雪雖然很失望孟真相親又失敗了,但是看孟真過得有滋有味的也就放心下來,當她坐在車里看到已經樂呆的某女,仍是忍不住嘆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這里為了孟真的個人問題到處幫她找合適的對象,可是這個剩女卻在自己面前顯擺她廟會的收入。
好吧,她承認孟真掙得不少,但是就這么一直憋在周家莊那個小山村?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經歷婚姻生子,怎么能算是完整的人生?!
“親愛的,別為我擔心了,我現在真的過得很快樂。我不想結婚,不是拒絕婚姻,只是不想因為世俗的眼光和親友的期許而嫁人。你們都是因為愛而組建家庭的,所以祝福我也可以嫁給愛我的人吧……”
孟真明白姐妹們都是真心為自己考慮,但是如果兩個人不是因為相愛而是為了搭伙過日子走到一起,那么這樣的婚姻是接受不了任何考驗的,她也不會幸福,所以她寧愿等待那個屬于自己的Mr.right。
“好吧,只要你還想結婚就成!”
陳雪看她態度如此堅定,就打消了近期給她介紹對象的念頭,平時幫她留意就是了,再說她們幾個可是指定了一個針對孟真的計劃,呵呵,等老七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就執行!
到了家,孟真把這兩天的收入都堆在沙發上,開始數錢!以前上班的時候總是想,什么時候可以過上“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生活。前者嘛,現在已經實現了,后者一直還沒有成真,這幾天的收入都沒有存起來,正好可以過過數錢癮。
陳雪兩口子和馮曉燕看孟真那個財迷的樣子,嘴角不住的抽動,尤其是陳雪,她實在為這個眼里只有毛爺爺的女人臉紅,便指揮老公:“趙凱,你去搬個梯子,把樹上那些熟好的合柿都摘下來,還有那個香椿芽,你媽不是最喜歡香椿芽拌豆腐嗎?曉燕,你孟姐平時放菜的竹筐在那里,給我拿兩個。NND,還說回家給我們摘些新鮮菜和水果回去,這人都快鉆到錢眼兒里,咱們自力更生!”
馮曉燕和陳雪相處了兩天,很喜歡她直爽的個性,廟會上就看她押著孟姐去相親大會到處和人見面,莊里人都樂壞了,沒想到平時處事大度隨和的孟真,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她聽陳雪這么說,便跑到廚房里,拎了兩個孟姐買菜時用的竹筐遞給她。
陳雪也沒和孟真打招呼,自己到院子里的開始摘菜。趙凱也笑著去摘合柿。平時彼此的關系非常好,連熊熊對她們近乎打劫的行為也不予制止,繼續懶洋洋的趴在一邊。
等孟真把錢數完,人家兩口子把院子已經掃蕩一空,最后陳雪看墻角的玫瑰花開的鮮艷,就順手在孟真的置物架上拿了一個別致的花籃,在里面墊了些土,把剪下來的花兒都插進去。
孟真呆呆的看著陳雪進進出出,直到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上車,她才緩過勁兒來:“小雪,你鬼子進村啦,怎么把菜都摘光了,我趕集的時候還賣什么呀?”
“你不是發財了嗎,我們這是劫富濟貧,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就別送我們,我們回市區還要給婆婆家送菜,她也很喜歡吃你種的菜。老公,走了!”
“什么?劫富濟貧?我暈,小雪,你也太狠了吧,當年淪陷區的鬼子也沒有你徹底呀,怎么連鮮花也不放過。還有那個花籃,是三爺爺特地為我編的,我說——”
“孟真,我們走了哈,”趙凱搖下車窗,笑著對語無倫次的孟真說:“對了,別忘了帶熊熊打預防針!”
說完,車子如逃難般離開周家莊,留下無語的孟真:“打什么針呀?我家熊熊健康著呢?這哪是警察呀,整個一對強盜夫妻!”
晚上,劉佳佳也回來,三個人吃過晚飯,在各自的電腦前忙著自己的事。劉佳佳最近喜歡上了網游,正打怪升級;馮曉燕還是哈著韓劇,網上看韓劇可是比從電視看強多了,既沒有廣告而且網上更新的也快,幾乎和韓國同步的;孟真則是在查如何養狗!
趙凱走之前的話,讓她很疑惑,吃完飯就上網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自己是多么的失職。人家都是把狗狗當孩子在養,而她還真把熊熊當狗來養。
唉,和人家比不了呀,光是那些狗糧的品牌她都沒有聽說過,再看看價格,貴的要死。還是把基本的做好吧,她記下養狼狗要注意的事項,又查了查附近的獸醫院,搜了搜,沒想到劉家集就有一個。把地址和電話記錄好,她準備明天就帶熊熊去打疫苗。
第二天,孟真吃過早飯,又把熊熊從莊園里揪出來,自打里面那顆樹結出果實后,它就瞄上了那個近乎透明的果子。給它準備的飯是不正經的吃了,而是纏著她,讓孟真摘果子給它。
把不情不愿的熊熊抱上三輪車,車斗里鋪了一床舊的毛巾被,看它趴坐好,孟真拍拍它的頭:“熊熊,乖,我們去醫院,等打完針,就再給你一個‘人參果’。”
熊熊嗚嗚兩聲,反正都出來了,就跟主人出去逛逛唄。
來到獸醫院,孟真把車停好,抱著熊熊進去。這里說是醫院,其實就是一個小門診,里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獸醫和小護士。
孟真把熊熊的情況和獸醫說清楚,醫生也檢查了下它的健康狀態,“姑娘,你這狼狗養的不錯呀。才兩個月大,長得就這么壯。可比剛才走的那個暴發戶強多了。那個人真是是把好好的狗都糟蹋……”
醫生邊檢查,邊絮絮叨叨的和孟真說著。
孟真看著他給熊熊打針,又開了一些藥,付了診費想起一個問題:“對了,大夫,我這狗狗是公狗還是母狗呀?”
孟真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幾乎是雷到了屋里的兩人一狗,獸醫咳嗽了幾下,“咳咳,嗯,你這狗,是只母狗!”
剛還夸她狗養的好,結果還不如剛那個暴發戶呢,自家的狗喂了一個月,連是公是母都不清楚。就這水平,小狗居然還活得壯壯的,真是好品種呀。
“哦,謝謝!”
看那個小護士可疑的背著她不斷的抖動肩膀,孟真發現她好像鬧了笑話,早知道就問陳雪了,結果被外人笑話,準備抱著熊熊離開。但是狗也是有自尊的,發現自家主人連自己的性別都不知道,就掙扎著下來,自己跑出獸醫院。
孟真見狀,暈,難道熊熊也生氣了?怎么可能?狗也能聽懂她說的話?
她和醫生道了再見,拿起藥追出去,看熊熊蹲坐在車子邊貌似在等她,看她出來,就自己準備上車。
孟真抱著手臂站在車邊,小樣兒,還耍脾氣,我看你怎么上去。車斗離地面將近一米呢,成年狗一躍就能上去,可是熊熊才兩個月大,拼命跳也不一定能跳上去。
熊熊仰頭看了看車斗,站起來轉了轉,來到踏板用力一跳,跳到三輪車的踏板上,接著又跳到車座上,在孟真驚異的目光中,最后穩穩的跳到車斗里。
太聰明了,孟真把藥放在一邊,親昵的揉揉它的頭:“熊熊真是太棒了,看來我對你的訓練還是很有成效的喲!”
結果人家熊熊把頭擺到一邊,不理她。
“哎呦,熊熊,還真生氣啦。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怪陳雪他們,送你來的時候也沒告訴我你是個girl嘛!”
熊熊哼哼著,切,還怪人家,自己連分辨狗狗性別的常識都沒有。
又被狗鄙視,孟真看著它別扭的樣子,打開車鎖,騎車回家。
“汪汪汪——”
孟真正騎著車,突然聽到熊熊激動的叫著,她以為狗掉下車,急忙剎車,停下來一看,熊熊沖著路邊狂叫著。
“熊熊,怎么啦?”
它的神情很奇怪,小小的身子扒到在車框上,掙扎著要下來。孟真連忙把它抱下來,熊熊一著地就用力地朝路邊的樹林跑去,“熊熊,怎么了,小心車呀!”
孟真忙追過去,這狗今天這是怎么啦?
來到公路邊,下面是一個挖好的水溝,現在已經干枯,熊熊一個不小心,整個身子滾落下去。還好孟真穿的是布鞋,麻利的跳下去,結果看到滿身灰土的熊熊圍著一只蜷曲的動物旁邊,小聲的叫著。
孟真小心的湊過去,原來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病狗:棕紅色的毛發上沾著泥土,鼻頭干干的流著粘稠的鼻涕,嘴里也吐了白色的泡沫,身上散發著惡臭——
不好,這是一只得了犬瘟的狗,犬瘟是會傳染的,“熊熊,快過來,這只狗的病是傳染的!”
但是熊熊沒有動,清澈的大眼里滿是哀傷,幾乎是祈求的看著孟真。
“熊熊,這種病幾乎是沒有救了,否則它的主人也不會把它丟在這里的。乖啊,我們救不了它的!快過來,否則你也會被傳染的!”
“汪汪”
熊熊固執的站在同類身邊,不肯離開。
“好吧,我們試試,現在就送它去獸醫那里!”
孟真拗不過它,自己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一只快要斷氣的狗這么凄慘的死去,每個生命都應該得到尊重。她爬上去,從車斗里取來毛巾被,小心的靠近這只病狗。她對狗沒有什么研究,否則也不會搞不清熊熊的性別,她不確定這只狗是什么品種的,但是看它的眼神,雖然病的要死了,但是還有一絲凌厲,更多的是絕望!孟真移開目光,不想和它對視,主人的遺棄居然讓一只狗的眼睛里充滿絕望。
把毛巾被披在它的身上,孟真用力的抱起瘟狗,嘴里還不住的安慰著:“別怪你的主人,他也許已經盡了力,我們現在去醫院,即使不能救你,也要讓你沒有痛苦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