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官的拜訪
劉副官坐在常熟城南門口的茶水鋪里面,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不知道是什么茶葉沏出來的濃茶,劉副官也沒有心情去品。此刻是正午。高高的日頭毒得很,曬得劉副官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老油。
沒辦法,誰讓上面催的急呢,自己要的東西現在也只有羽軍手里面才有,這做獨家的買賣態度就是橫。
劉副官早就知道汪煥之是銅軍的大管家,所以他老早就托人和汪副軍長打好了關系,希望花點錢通過汪煥之這條路子將東西弄出來,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劉醉官小看了黃浩然兄弟幾個的交情,汪煥之在大把的票子面前愣是油鹽不進,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劉副官知道這事不能在讓中間人辦了,自己要是再不出面眼看就得辦砸,于是當劉副官一得到汪煥之從上海回到了常熟的消息,立刻巴巴的帶著自己的手下就趕到了常熟。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雖然他見到了汪煥之,事情還是沒有辦成。
劉副官很隱晦的提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就被汪煥之用一連串的“軍座不在,我做不了主”之類的場面話給搪塞了過去,連劉副官背后主子的面子汪副軍長也沒給半分。
汪煥之那老神在在的表情分明:“這是你來求我的事,咱可不著急。”
劉副官知道汪煥之這是在等開高價的機會,盯著穆軍手里面這批寶貝的可不止劉副官他們這一撥人,羽軍現在是奇貨可居,自然要等著有人出了最高的價格才會撒手。
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這汪煥之果然是個人精,還是全忠于黃浩然的人精!
汪煥之說的話提醒了劉副官。要想從吶軍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最佳的捷徑就是和黃浩然這個羽軍的軍長搭上關系。
在羽軍這個黃浩然一言九鼎的圈子里面,還有什么他黃草長辦不成的事情嗎?
這也是劉副官這些天在這里死等的原因。
可是這幾天吶軍的部隊都陸陸續續從上海返回了常熟。劉副官就是沒見到黃軍長的樣子。
連范介這個參謀長都在昨晚進了常熟城,黃浩然卻還是沒有影子。
上面又來電催問事情的進展,最后自然是又斥了劉副官一頓。劉副官迫于壓力,今天天還沒亮就帶著人到了南門候著黃軍長,他手下的軍官也各自帶隊去了其余三個門。
無論如何也要盡快完成任務。要不然上司的怒火就要把劉副官給烤干了。
這一天又是等到了天黑還是沒有等到吶軍軍部的車輛。劉副官急得在原,看著這些平時威風跋扈的“老總”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茶水攤的老板也不敢跟他們提收攤,生怕觸了霉頭。
好在早上那個帶頭的大官扔了兩塊大洋給茶水攤老板,這些錢足夠他掙上半個月的了。
不知道這些軍官到底是在等什么人,不過從這些“老總”的穿的“行頭”上看就知道他們不是穆師的人,人家羽師的兵都傲氣的很,到哪里都是昂著頭的。身上穿的軍裝料子也很特殊,和之前見過的中央軍的軍服比起來除了顏色相同之外。款式都不一樣,難怪報紙上說吶師是咱中隊里面的精銳呢,這衣服都要比別的部隊要好看一些。
如今在這常熟城里面等著黃浩然的人一共有三撥,第一撥是從西面八方趕來給黃浩然接風的百姓和鄉伸,第二撥是三戰區和國防部派來表彰羽軍的官員,還有第三撥就是像劉副官這樣的人。
劉副官這些人的目的都是同樣的,就是要拿到羽軍手里面的東西
黃浩然是乘坐運傷兵的卡車進的城,他這個將軍脫掉了將官制服和傷兵們混在一起,連一點正型也沒有。
劉副官怎么也沒有往運傷兵的卡車上面去想,結果就被黃軍長從眼跟前開了過去。
黃浩然在太倉停了一天,就是要帶上羽軍傷兵,他自己對自己的兵說過:“不拋棄不放棄”他說到就要做到。
太倉這個離上海不遠的城市早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從內地調運過來的軍隊在這里下車,源源不斷的開進上海,從上海送下來的傷員和開下來休整的部隊也有相當一部分被送到了太倉。
十幾萬大軍的來臨使太倉的經濟出現了畸形的繁榮,上陣前一下子領到拖欠了幾個月的軍餉的大兵們穿梭在酒館和暗娼館里面,很多人都走過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前開始及時行樂。
顧家的官兵們則擠到郵局和銀行。想把他們的錢寄回家去,可是鐵路和公路早已是軍隊占用了,平日里面的匯款和郵件業務早就停了好久,于是有情緒激動的士兵開了槍。
太倉城里面的憲兵立刻出動在城里面抓了好些人,不過如今國難當頭,正是用人的時候,所以這些鬧事的官兵并沒有被投入監獄。而是被編成新的番號直接送到了漆滬前線。
幾場仗打下來,政府也就永久的節省下了糧食和囚室。甚至連棺材也不用打一具。
泓滬戰場成了執行死刑的最佳場所,浦東臺巨大的絞肉機,飛速的吞噬著生命。
羽軍的軍屬野戰醫院就設在太倉,有嚴重的傷號和戰地醫院處理不了的傷員就送到這里,他們會在這里得到良好的醫治,黃浩然在醫療上投入的海量金錢如今得到了最好的回報。
羽軍醫院的隔壁就是占集團軍和第集團軍的醫院,不過是隔了一堵磚墻,傷員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中央軍根本沒有足夠的醫生和足夠的醫療物資,面對著潮水一樣轉送來的傷員,占集團軍和第集團軍的2家醫院早已力不從心。
太倉城里面所有能收治傷兵的地方早都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軍政部的長官們面對著部隊要醫要藥的報告也是傷透了腦筋。
羽軍的醫療部隊在太倉城里面顯的那么另類,那么的讓人眼紅。
泓滬戰場打了快一個月,火線上負傷送到后方的官兵成千上萬。同樣都是傷兵,但是獨獨羽軍傷兵得到了良好的對待,這讓中央軍其他部隊的傷兵看得眼里滴血,一樣都是抗日殺敵受的傷,他們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
泓滬抗戰早明撤下來的傷員還能有塊地方可以躺,二二傷兵越來越多,收治傷兵的醫院都住滿了,藥品也川明吼肌看著原本抱著一線希望送到醫院的兄弟們由于缺醫少藥只能一個個地躺著在空地上等死,開始有部隊不再將傷員往后送,在火線上自己開槍解決的傷兵也越來越多。
你讓他們這些傷兵怎么能夠平衡!
為國流血流汗,居然落了個沒人管沒人理的下場!
這是中華之筋!
太倉流傳著一個笑話,反應了當時醫療的混亂情況,聽起來讓人覺得心酸。
“有2個傷兵一個是據師的一個是咐師的,在同一個戰壕里面負了傷,都是一支胳膊中了彈,他們被送到各自部隊的醫院,幾天之后羽師的傷兵出了院,看到了嘔師的那個傷兵被截了肢。道“咱們兩支部隊的番號就差一個字,怎么我們的結果卻差的這么多呢?”吧師的傷兵搖著頭說:“那是因為我們的醫生也差了一個字,你們的醫生是名醫,而我們的醫生是獸醫!”
這樣的笑話有血有淚。所以每個聽完了笑出聲的一定都是沒受過傷的新兵,而老兵們確實一陣喘噓一
汪煥之和范介在常熟守備司令部門口接到了黃浩然,這里現在也是羽軍的軍部,黃浩然下車的時候和車廂里面的傷兵打著招呼。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這車廂里面的傷兵都不是吶軍的官兵,所以他們不認識黃浩然。
由于羽軍有著良好醫療條什的名聲已經在巾滬傳的所有部隊都知道,于是有一些中央軍其他番號部隊的傷兵開始自發的跟著明軍行軍,他們圖得無非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從太倉開始。不斷有很多其他部隊的傷兵爬進了叫軍的卡車到了常熟,黃浩然對這樣的情況采取了默許的態度。
羽軍需要這些老兵的補充,這些老兵也只有在閱軍才能得到良好的治療。
讓這些傷兵跟著羽軍一起去常熟是個“雙贏”的局面。
黃浩然讓羽軍醫療隊的人員和傷兵們達成了私底下的協議:跟羽軍走可以,但是你們傷治好了以后也必須留在羽軍,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等價交換,公平合理。
黃浩然覺得自己是在敲這些愛國官兵的竹扛,可是他還是閉著眼睛狠下了心。
在自己的麾下這些人的結局也許還是難逃一死,不過黃浩然可以保證,他可以讓這些兵死的更有價值,更受人景仰!
而且收留傷兵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陪同傷兵的士兵也一同被啊軍留了下來,能護著這些傷兵找到吶軍的士兵都是有情有義的人。也大多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只有老兵才會毅然選擇能夠存活下去的方式,沒有一絲的猶豫。
所以收留傷兵基本是“買一送二“的買賣,羽軍又白賺了一批極有戰斗力的老兵。
因為收留的傷兵實在太多。所以黃浩然的行程也被耽誤了。
進了軍部,汪煥之立有開始對著黃浩然問長問短,都是些關于小石橋戰斗的事情,沉老二憋在一邊,連個屁也沒放。
范介和王山本等汪煥之說的累了。見縫插針的報告了部隊目前的情況。
羽師已經開始了人員的補充,常熟補充團的人員被打散充實到了羽師各部,足有豆凹多人,因為都是以前和吶師一起刮練出來的兵員,所以部隊的融合完全沒有問題。
謝文東的暫口旅按照國防部的命令改編為獨立刃旅。依然屬于羽軍的編制,謝文東的部隊在浦東打得基本就剩下了一個空殼子,目前獨立四旅已經消化了4個新兵營和補充團的一個營,基本恢復了建制,只是缺少一些武器和彈藥。
口師的換裝已經結束,部隊處于和新裝備磨合的時期,由于切師沒有參加作戰,所以也就沒有得到補充,汪煥之給口師派去了幾個參謀軍官,師長吳劍平和副師長牟庭芳的態度都不錯,給了這些軍里面派來的軍官一些實權,沒有將他們架空。
除去這些已經補充下去的部隊,啊軍在常熟還有大約烈口名新兵和,助名補充團的老兵,由于銅師和獨立釘旅都還沒有補充至滿員,所以看來囚師的架子暫時還是搭不起來。
目前比兵員更緊張的就是物資,不要說湯姆遜了,就連毛瑟步槍都已經出現了缺口,羽軍的倉庫底子已經掏干凈了,好在部隊在上海還有些繳獲,凹軍手里面差不多有,個多聯隊的日式裝備,也能武裝起好幾千人馬。
就在汪煥之打算下撥這批日式武器的時候,劉副官出現在了汪副軍長的面前,給他帶來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有人想要這批日式裝備。而且開的價錢很不錯!
汪煥之不敢私自拿主意,于是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現在黃浩然回來了,這筆交易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汪煥之說的事情讓黃浩然和范介都非常的意外,居然有人特意出高價收購日式裝備,這是為了什么呢?
日本人的輕武器其實還不如中央軍的裝備,愿意出大價錢的人還不如去買德國貨,威力比日貨要大得多。
而且在抗日的時期,倒賣日式武器,這是個可大可小的事情,黃浩然問汪煥之,這個劉副官是哪路人馬,汪煥之搖頭表示他也不太了解,不過以前通過中間人從劉副官那里弄過一些物資,所以就認識了,應該是國內某個派系的人物,否則沒有這么好的胃口和這么大的膽子。
“如果單純只是個倒賣物資的家伙這事情到簡單了,要個高價給他就是,我們也可以從他那里淘換些我們需要的物資,可是萬一要是有什么復雜的背景的話,將武器給了他可就算是給軍座惹了麻煩。”
范介最先開了口,他的分析很合黃浩然的心思。
汪煥之說:“對方可能覺得我是個副手吧,所以不肯表露身份,我當時搪塞了過去,沒說能賣也沒說不能賣,而是讓他等等消息。”
黃浩然對這個劉副官起了興趣,他吩咐汪煥之:
“給我約這個劉副官談一談,我倒要看著他葫蘆里面買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