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1937

第十一章 :淞滬大撤退

冰滬大撤退

顧總長陪著最高當局徑直進入了一所小學里的教室。教室里早就擠得是滿滿當當。

泓滬的各支部隊都已經按照戰區的命令開始陸續撤退,部隊之間的聯系也是亂糟糟的,顧總長好不容易才把大部分的指揮官聚集到了這里。

有的師早就斷了通訊。怎么也聯系不上了。

教師里面的這些將領們都非常迫切地想聽聽他們的最高統帥對戰局發展的看法和指示,一個二個的都是滿臉的期待。

顧總長坐在最高當局的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他覺得自己今天制服的最上面的一顆扣子系的有些緊,于是不停的調整自己的脖子。

陳辭修的表現要比顧總長鎮定的多,顧墨三的撤退計剛陳次長沒有簽字,這樣做也就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最高當局不喜歡的事情他陳辭修是不會去做的,陳次長很清楚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都是最高當局給的,老頭子要你起來很容易,要你下去也不會太難。

顧墨三身上的軍人氣息還是太濃,所以少了些政治噢覺。雖然他根據戰局做出了最合適的判斷,但是卻沒有考慮到最高當局他老人家的感受。

要知道最高當局才是最后的決策人,他的點頭是什么計劃也執行不下去的!

顧墨三也感覺到了最高當局的“低氣壓”有一多半是朝著他來的,但是現在當著這么多人,他也不好向自己的校長解釋。

聽說蔣百里因為勸阻最高當局都吃了鱉,顧總長感覺自己的底下是火燒火燎的。

最高當局瞪了一眼顧總長,然后環視了一圈屋子里面的將領,他決定先從國際形勢說起:

“大家應該都知道,九國公然國家正在開會。美國是同情和支持我們的,英國也同情和支持我們,法國和蘇聯也是同情和支持我們的,九國公然會議一定會作出制裁日本侵略行為的決定。我們只要能再堅決死守一下,上海就不會淪入敵手,戰爭也可以早日結束!”

最高當局的大唱高調沒有引來他想象中的熱烈回應,會場片死一樣沉寂,所有人的臉上都面帶難色。

最高當局的話聽起來似乎是沒錯,可是從日本人那咄咄逼人的架勢里面實不出他們有半點停戰的意思在里面。

難道自弓的政治眼光就遲鈍到了這樣的地步?最高當局眼中十拿九穩的事情自己這些人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將軍們的沉默讓最高當局更加的不快,他感覺自己的將軍們對他的判斷有了懷疑,一臉悻悻的最高當局喝了一口水之后又接著說:

“只要我們能在上海繼續頂下去,九國公然國家就一定會出面干涉。一個小小的日本,侵略中國都是冒險,又怎么能夠和美英法蘇等大國去對抗呢?這些大國一出面,就會重演甲午戰后三國干涉還遼的一幕。所以我現在決定,收回撤退命令,你們仍要堅持原陣地死守。已經撤出來的部隊馬上返回原陣地,陣地已被日軍占領的,屬于哪全部隊的,就由哪全部隊負責恢復!”

此言一出,眾將嘩然。

這樣的局面,最高當局居然還要讓他們這些疲憊之師發起反擊?

日本人可是剛剛又上岸了4個師團的精兵,三戰區早已無力支持了。

可是最高當局的話就是命令,沒的改!

委員長已經拍了板,這個會再開下去也就沒有什么意思了,軍情緊急,各路部隊的指揮官立刻趕回自弓的指揮部,開始按照最高當局的命令調整部隊的動作。

后隊改前隊,前鋒變后衛,可是想要一把拉住已經脫了韁的野馬又是談何容易?

統帥部的朝令夕改,使得泓滬戰場上的中隊陷入一片混亂!

沒有接到新命令的部隊在繼續后撤,已經接到回返原陣地命令的部隊又開始向前線折返。公路上人喊馬嘶,塞成了一團。本來就很沒有秩序的部隊之間開始相互奪路,混在一起高聲叫罵,很多部隊都失去了控制,軍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軍官。

泓滬地區的幾十萬部隊經此一折騰,各條戰線頓時都變得格外的脆,弱。”,

日軍大本營鑒于第舊軍已進抵松江城下,自認已是勝券在握,于。月7日命令華中方面軍“掃蕩上海附近之敵,結束泓滬會戰”

各方面的日軍隨之加強了攻勢。很快,第舊軍占領械涇,向西直指嘉興、平望。

顧總長急了,要是再不撤軍。那么泓滬地區的中央軍精銳就會被日本人包了餃子,陳辭修也被顧總長說動了,兩個人一起來找最高當局,要求立刻撤軍。

其實在顧總長和陳次長要求覲見之前,最高當局已經后悔了,他想起了蔣百里提出的建議,有些愧疚的最高當局特地打了個電話回南京讓人好好的安撫蔣百里,然后最高當局開始認真的打量起地圖上的三條國防線。

黃浩然曾經提議過依托國防線防御,看來現在真的要走這一步了!

如今撤退已是不可避免,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顧著逃命,那么很有可能會在日軍的追殺之下尸橫遍野,要撤軍就要先有個穩固的防守依托,從參謀送來的資料來看,國防線附近雖然有舊個師的番號,不過大部分都是在泓滬損失慘重的部隊,黃浩然的羽軍這,:三師旅的大單位就顯得格外的顯眼。再聯想到黃浩然一個月前在南京說的話,似乎那個時候黃浩然就對日軍今天的動作做出了判斷,只可惜時間隔得太久了一些,最高當局早就將黃浩然的報告交給了總參謀部去論證,可惜那些軍事專家們妹究到現在也沒能得出個結論。

最高當局也忘了有這份報告。

如今再說這些,未免有些馬后炮的嫌疑。

“委員長,我們現在必須馬上撤退,日本人的要將我們包圍的態勢現在是越來越明顯,下面的部隊有的已經潰不成軍,要是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顧總長的聲音里面有了明顯的抖動,顧墨三現在的心情應該是非常的激動。

最高當局沒有出聲,陳次長知道委員長需要一個臺階下來,于是他立即給最高當局遞話把:

“委員長的反擊策略是很合理的,可惜下面的部隊作戰不利,再加上日本人又太過狡猾鬼子的動作太快,完全不給我軍準備的時間,現在形勢已經起了變化,反擊的基礎已經喪失,委員長,走到了該退一步的時候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娘西皮!又被日本人鉆了空子!情報部門是怎么搞的,每次日本人都走在了我們的前面。等這一階段的作戰結束,我要嚴肅軍紀!嚴肅軍紀!”

最高當局的咆哮讓顧總長和陳次長都松了口氣,老頭子現在說出了秋后算賬的話,也就是同意了他們的撤軍計劃。

顧總長感激的看了一眼陳次長,這個臺階遞的好,委員長正好就坡下驢,陳辭修這個,“小委員長。實在是把最高當局的脾氣都摸透了。

雖然最高當局終于被迫承認了泓滬的幾十萬大軍再不撤就撤不下來的這個事實。

然而,經過最高當局之前的那一通瞎指揮,中隊已喪失了從容后撤的最后時機。

8日晚,第3戰區長官部終于下令左、右兩翼作戰軍向吳、福線國防陣地撤退。

這就等于宣告了最高當局之前下達的反攻命令即時作廢。

得到命令的將軍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總參謀部的參謀們立刻趕制出一套撤退方案。然后將這套方案像雪片一樣下發到各全部隊的指揮所。

厚厚的紙張上面,各部的行軍路線和行軍計劃都是十分的詳盡,在“小諸葛。的主持下,總參謀部發揮出了超常的效率。

然而,擬好的計劃是一回事,戰場上敵前撤退的組織實施又是另一回事。

由失去先機、迫不得已的危急狀況下倉促下令撤退,幾十萬大軍接到命令后,都怕自己跑得慢,被戰區抓來殿后,于是各部紛紛丟棄陣地開始逃命,形成了極為混亂的潰退局面。

黃浩然又一次接到了接應三戰區前線部隊的電令,在這封電令之前他收到的是率隊增援泓滬前線的命令。

黃浩然直接將那道增援命令壓了下來,范介當時還有些擔心,這畢竟是戰區長官部發下來的命令,難道軍座就不怕背上抗命的罪名嗎?

看著范介布滿愁容的臉,黃浩然哈哈大蕪

“范參謀長,我想沒有執行這道命令的部隊絕對不止我們羽軍一個軍,你不必擔心!讓部隊加緊加固陣地,多多的儲備彈藥、食物和飲水,還有,工兵可以埋放地雷了。”

“軍座,我們的地雷數量不多,日本人又有用炮火清除道路的習慣,我想是不是可以少使用一些,留一部分以后再用?”范介這個參謀長還是很稱職的,他立刻投入到了新的工作當中

“我說了埋地雷是為了阻擋日本人的嗎?”

黃浩然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陰險。

范介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軍座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如果不是為了對付日本人,難道是?”

黃浩然也沒有瞞自己的參謀長,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錯,這些地雷是給撤下來的中央軍準備的,別看我們現在有6萬多人。可是一配置到國防線上就不覺得人多了,常熟又是泓滬前線部隊的重要通道之一,從我們這里通過的部隊至少也要有十五六萬,如果沒有雷區阻隔,讓他們潮水般的一沖,連我們也得垮下來,范參謀長,你通知王山本,扎好各個通道,中央軍就是再著急也得給老子按秩序通過,我們的防區,絕對不允許出現混亂!”

“是!軍座

黃浩然站在戰壕里面用望遠鏡觀察著右側的關卡,大批的中央軍在中午的時候就開始出現,這些部隊早已失去了秩序和控制,亂哄哄的擠做一團。遠處都是漫天的塵土,還有大批的軍隊在向常熟開進,都是穿著土黃色軍裝,全部是中央軍系統的部隊。

羽軍各部按照黃浩然的命令扎死了各條路口,機槍和迫擊炮被架了起來,為了威懾這些潰軍,已經開了好幾回槍,還是沒能控制住局面。

有的逃兵想從國防線的工事群通過,可走到處都是醒目的雷區標志讓他們望而卻步。

到底有不信邪的壯著膽子踩了進去,但是沒走多遠就被地雷炸上了天,后面的人看到這樣四。叭。它負打消了冒險的念頭。根據戰區司令長官部的命令,右翼作戰軍在敵機轟炸掃射下,向青浦、自鶴港一線撤退。沿途附近材落、橋梁大部被破壞,各部隊傷亡甚重。口日黃昏,率部撤退的第軍軍長吳克仁彼敵彈射中。為國捐軀。

轉移時有的部隊無線電通信失效,上下不能聯絡,各級指揮官不能掌握所同部隊,以致秩序極為紊亂,右翼作戰軍司令部于口日晚移駐昆山。

口號夜間,通過常熟的部隊達到了頂峰!

夜里的時候,彌師和稅警總團先后車到了常熟。

宋希鐮的彌師先到,道路上的中央軍早已亂成了一團,宋希源害怕部隊也陷入混亂,將他的36師收攏在一起,等待著通過的時機。

王山本知道如果不能盡快解決公路上的混亂,那么后撤部隊通過的速度就快不起來,在請示了黃浩然之后”糾師跳團的官兵舉著刺刀兇神惡煞的沖上了公路,在混亂的人群里面揮舞著槍托,當時就打倒了好些人。

帶隊的軍官是原羽師妞旅瀝團的團長張廣福,現在他是凹師鰓團的團座,他的部下也是原既團的原班人馬,雖然張廣福沒有升官,但是他沒有什么不滿的情緒。

既團在泓滬的表現算不得出彩,比起毖團奇襲丑旅團部和回團攻克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既團的戰績實在有些平淡。

所以不升官也很正常。

公路上的潰兵哪里能和囚師的強軍對抗,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一個中央軍的團長站了出來,指著張廣福破口大罵:

“娘的!老子們是奉命撤退!你們羽軍把路口扎的死死的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想造反了嗎?”

張廣福冷冷的回答:“還不是你們都像蒼蛇一樣亂飛,所以我們軍座才下令控制了公路,常熟是國防線的重要據點,若是被你們這幫蠢材沖破了,豈不是要讓日本人看笑話?”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老子的兄弟們要活命,你們羽軍要是再不讓開,我們就開槍了!”

張廣福二話沒說,抬手一槍擊斃了這個中央軍的團長,張團長兇悍的氣勢嚇得潰軍們后退了好幾步。

其實張廣福去的部隊只不過是兩個連隊,公路上的潰軍卻足有幾千人,可是這些人在羽軍的面前居然連動都不敢動。

黃浩然在望遠鏡里面看見,忍不住不停的搖頭,這些中央軍,實在是有些窩囊!

兵也得看什么人帶!

這些人好歹也是正規軍,如果指揮得當,他們便成了威震四方的雄獅;反之,如果指揮失當,就連毫無自衛力量的綿羊都不如。

再忠勇的士兵,如果沒有一個。好的領導人那也是白瞎。

張廣福讓部下站在道路兩邊,寒光閃閃的刺刀成了最好的通行標志。

潰軍們被羽軍的手段嚇怕了,他們在冰冷的刀尖底下終于恢復了秩序,有了強力的疏導,原本堵塞的人群棄始了迅速的流動,部隊通過的速度頓時提高了好幾倍。

下令對自己人開槍,黃浩然心里面的確有些不忍,但是他明白非常時刻需用非常手段,如果不能用最短的時間里面震住這些潰軍,那么羽軍在國防線上設下的這道大閘就等幫日本人的忙,攔住了自己國家的軍隊。

一旦日軍尾隨殺到,撤下來的軍隊又沒有來得及通過,那損失可就大了。

現在雖然犧牲了幾個人,但是卻能救下幾千甚至是幾萬人的性命,黃浩然算了算這筆帳,劃得來!

公生的這一幕,宋希源也看在了眼里,對于羽軍的果斷宋希源是佩服的,要是換了自己,也許沒有這么快就下狠手的勇氣。

看來這個黃浩然果然手辣!

難怪他能在泓滬立下了累累戰功,確實是個少有的狠角色!

從蘇州河一路走來,宋希鐮怎么也忘不了這一夜的經歷。

他在自己的日記里面寫到:

“口日這一夜的退卻,簡直是紊亂極了。因為自滬西至青浦、南翔至昆山一帶地區,全是河漢縱橫,沒有一處可以徒涉,只有一條公路可走。所有部隊全沿著這條公路西去。大家爭先恐后,擁擠不堪。各級指揮官對自己的部隊完全失去了掌握。自青浦至南翔的蘇州河大橋,被敵機炸毀了。所有車輛無路可走。擁塞于途。加以深夜過青浦時,西南方向機關槍聲很密,說明日軍已迫近青浦。大家為避免使自己的部隊陷入敵軍包圍圈,更是拼命向前趕,形成極度的紛亂。敵軍編組了幾個小規模的挺進部隊,從青浦以西地帶,挺進到蘇州河北岸的南翔至昆山公路上。胡宗南的第口軍團司令部,在南翔西南角的蘇州河畔,遭受敵軍的偷渡襲擊,司令部人員及警衛連被打死者甚多,胡宗南只身逃出。薛岳乘小汽車,自南翔前往昆山,被敵軍機槍掃射,司機和他的一個衛士被擊斃,薛岳從車上跳到一條河溝里,幸免于難。”

“這次撤退十分混亂。這樣大的兵團,既不能進行有組織的逐次抵抗,以遲滯敵軍的行動,又無鮮明的退卻目標,造成各部隊各自為政,拼命地向西奔竄。戰場統帥部對許多部隊都不明白其位置,遂使敵軍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