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前停著一輛計程車,林耀風風火火的提著行李沖過去,一把拉開右側后門,就準備將行李塞進車后排座位上,突然之間停下了動作。
車后排位置上坐著兩個人,一位中年男人懷里摟著一個小女孩,映入林耀眼中的這名男子國字臉,臉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赤銅色,濃密的劍眉和挺直的鼻梁看起來威武不凡,深刻在臉上的幾道紋路讓人感覺到風霜和堅毅,此時正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著突然拉開車門想闖進來的林耀。
小女孩被環抱在中年男人懷里,整張臉都深深埋在男人的臂彎中,只留著一頭有些凌亂的頭發露在外面,看不到模樣,從身形和體態上看大約5、6歲左右。
“噢,對不起,請問是否去機場?如果去機場請捎我一程,我趕時間。”林耀立即停下塞行李的動作,時間已經非常緊張,附近沒有看到有其它的計程車,他只好期待萬一的巧合,從父親羅濟民那里傳過來的信息顯示籌備生產的事情比較復雜,他必須盡早趕回成都處理。
男人依然盯著林耀,沒有說話,計程車司機從耳邊收起手機,轉頭對林耀說了一句:“我們不去機場,去火車站。”
“對不起,打攪了。”林耀說完就準備關上車門另尋計程車,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被驚醒了的小女孩從男人的懷中抬起了頭來,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
女孩很瘦,臉頰深陷,跟這個年齡段的小孩狀態不符,尖尖的下巴上是一對紫烏的嘴唇,整個人除了那雙眼睛透著靈動外,呈現出一種中醫望診能得出結論的極為嚴重的病態。
“這位小兄弟趕時間,這車就讓給你,我們等一下沒關系。”中年男人突然說道,聲音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啊?林耀被中年男人的話驚訝了,望診后林耀知道小女孩的病情已經到了極為嚴重的程度,按理說此刻他們應該立即感到醫院去救治,而不是去火車站。此刻中年男人還要好心的將計程車讓給自己,讓他頓時心生好感,立即將行李留在車外,一擠身進了計程車后排座位,伸手就去拿小女孩的手腕,他要確診一下。
眼見突然閃進車內的林耀伸手抓女兒的小手,中年男人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不動聲色的配合調整女兒的身子,讓林耀更方便。這時候他已經看出了對方是在為女兒把脈,雖然林耀的年輕讓他有些疑惑,但幾乎走投無路的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希翼,對這個第一眼就讓他心生好感的男孩有了期待。
“你們不能去火車站,必須馬上去阜外心血管病醫院!或者去安貞醫院和協和醫院也可以,這三家醫院是國內最好的心臟病醫院,這個小女孩的病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程度,相信我,你們趕快去醫院。”林耀說完就要離開,他不能爭對方的計程車,因為對方的時間更緊迫,把脈的結果是小女孩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程度,他擔心任何一點時間的耽誤都將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小兄弟,謝謝你!車還是讓給你吧,我們剛剛從協和醫院回來的,到火車站是為了趕回去讓她媽再疼疼她,時間還早,我們等下一輛出租車趕得及火車,你就不用推脫了,就當囡囡在幫你的忙吧。”中年人眼里的光芒黯淡下來,聽到林耀的話后,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具有很高超的醫術,但建議自己馬上帶女兒去醫院也說明對方已經無能為力,他只想在女兒走之前多做幾件善事,協和醫院的專家已經做出了殘酷結論了。
“叔叔,你先坐車吧,我跟爸爸另外找車,媽媽說囡囡要學會幫助別人。”小女孩輕輕的說道,聲音很虛弱,但態度很堅決,明亮的大眼睛盯著林耀。
林耀剛才把脈時發現脈搏極為虛弱,而且紊亂的搏動讓他知道眼前這個叫囡囡的小女孩得的是一種嚴重的心臟病,有關心房心室愈合不完全和瓣膜缺失方面的疾病。林耀可以斷定,如果不對小女孩立即采取救治措施,估計她還沒下火車就會離開人世。面對眼前這對父女的眼神,他思考了一下后,猛然做出了決定。
“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囡囡的病情到了什么情況了?協和醫院的醫生怎么跟你說的?”林耀問道,他首先要確定對方對形勢了解的程度,這才好提供幫助,因為他的一些手段必須要病人和家屬完全信任才可以實施。
“嗯,協和醫院的專家都跟我說了。”中年男人點點頭,帶著歉疚和不舍的眼神看了懷里的囡囡一眼,痛苦的說道:“我急著趕回去就是為了讓囡囡她媽媽能夠再看到她,這次因為囡囡她媽身體不好沒有跟著來北京,可能是我們最大的遺憾。”
林耀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意思,當著囡囡的面用這種隱晦說法,表明對方已經知道囡囡的病情無法幸免,已經做出了讓她們母女見最后一面的打算。
“大哥你相信我不?如果你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又保證信任我的話,我可以幫到囡囡,至少讓她能夠跟她媽媽一起慶祝六一兒童節。”林耀盯著中年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小兄弟你有辦法?”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驚喜和渴望,猛的伸出左手緊緊捏著林耀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讓林耀感覺自己右邊胳膊都像是要被廢掉了,肩膀傳來劇痛讓他忍不住啊的叫出了聲音來。
“對不起,對不起!”中年男人忙亂的替林耀揉著被自己抓傷的肩膀,帶著慌亂和緊張跟林耀直道歉,又道:“我叫戈勇,小兄弟不用叫我大哥,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這就開始,我有國家中醫行醫資格證,接下來的事情你要聽我的安排,救治手法可能跟你以前見過的完全不同,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都會讓囡囡好過現在的情況。我確實急著趕飛機回成都,現在就去機場,路上我為囡囡施針。”林耀說完,出了計程車處理行李。
戈勇是個行事果斷的人,身上頗有軍人氣質,立刻在車里配合林耀進行救治,計程車司機也盡量將車開得平穩些。
林耀這次采用的是剛剛掌握的金針刺穴術,持續修煉了半個月羅家功法后,林耀已經達到了氣階一級水平,在小草協助提供的藥氣幫助下,功法進展十分迅速,十二經絡中第一條“手太陰肺經”已經貫通了,真氣時刻在這條經絡中溫養運行,雖然無法做到真正的真氣外放,但能夠通過特殊的方法將真氣從“手太陰肺經”末端穴位——大拇指末端的少商穴沖入緊貼著它的金針中,讓柔軟的金針變得堅直挺立,讓他可以使用從小就學習得熟絡的林家金針刺穴術。
見到林耀手中柔軟的金針變得如同鋼針一般后,戈勇心中升起了無限希望,光是從這一手里就能看出眼前這個小兄弟的不凡來,這幾年接觸了非常多的醫生,還從沒有見到過有哪個醫生能厲害如斯。
林耀手持金針,銳利的目光盯著囡囡的胸口,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這也是他第一次利用金針刺穴術進行實際操作,心中也很緊張,畢竟關系到一個小女孩的性命。
心中再次仔細回顧了整個刺穴術的操作細節,凝目,揚手,刺穴,長長的金針刺入囡囡的胸口檀中穴。抖針,捻針,特殊的施針手法一一展開,讓一旁緊張觀望的戈勇徹底放下了心,盡管他是醫術外行,但也能看出來林耀的水平極不一般,看著林耀的目光更是熱切和崇敬。
被刺針入穴的囡囡隨著施針的進行不斷的發出嗯啊的叫喚聲,這種聲音里面沒有痛苦的成分在里面,從小懂事的她知道叔叔在為自己治病,盡管身體不斷傳來酥軟麻酸的感覺,但她除了偶爾控制不住的叫喚之外,沒有任何影響林耀醫治的動作。
將早已隱秘通過刺破指尖分泌出來的藥液通過金針的凹槽滑下,并引導藥液吸入到囡囡身體里后,囡囡的臉色頓時好了起來,嘴唇的烏青也淡了很多。等到施針完畢時,林耀已經有些虛脫,金針刺穴術所耗費的體力和真氣都十分巨大,讓他整個人猶如剛從水中撈起來一般被汗水浸透。
收針后進行了特殊手法按摩后,林耀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戈勇大哥,囡囡的病情暫時得到了控制,我這里有一瓶藥丸,你每八小時讓囡囡服下一粒,基本可以確保病情不會惡化,你記下我的聯系電話,今天就趕火車到成都來找我吧,囡囡的情況也不能坐飛機,到了成都后我們再安排下一步的治療。”
說完,林耀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戈勇,又道:“對了,戈勇大哥,我叫林耀,你可以叫我小林。另外,可能要想將囡囡治療到能夠基本正常的生活,可能需要一大筆錢,這是因為要購買一些比較昂貴的藥物,我這里不會收取其他費用的。”
林耀對戈勇父女的幫助也無法做到極致,畢竟他自己家里也經濟緊張,所有的錢都投入到救治災民的功能飲料生產上了,這時也只能愛莫能助,盡管他很想幫助這個被他喜歡上的小女孩。
“林醫生,謝謝您!”戈勇的感激的說道,眼睛微微有些發紅,此時他從林耀的話里聽出來囡囡的病可以被治好,一時間激動萬分,說道:“我馬上就趕火車去成都,通知囡囡她媽也馬上到成都去,到時候還要辛苦您了。”
沒有時間停留的林耀留下了自己的詳細聯絡方式,獲得巨大喜悅的戈勇父女在計程車里目送他進入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