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

第一八五章 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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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斗嘴

第一八五章斗嘴

馬蹄聲悠揚錯落。恰似閑庭信步,原來主人心情好,這牲畜也優雅安適,通了人性一般。

聽蒼雙鶴說要連夜出城,晏亭回府收拾了簡單的行囊,想著也不是去遠處,并沒有刻意的安排,不想瞧見馬車的布置之后,心頭竟生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感覺,那個時候萱草雅也在,拍著巴掌直說這馬車的布置看上去就恁般的‘情趣’,也只有她那等才女能布置的出。

萱草雅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一句話便將她的居心點透了,晏亭本以為曾勝乙會隨性,面紅耳赤的轉了話題問著萱草雅曾勝乙去了哪里。

萱草雅即便明白晏亭的轉移視線,可還是在晏亭問出聲之后,大聲的抱怨了一通,說蒼雙鶴愈發的沒個師兄的樣子了,有了好玩的事情也不帶著她,不帶著她也就算了,連曾勝乙也一并給支開了。抱怨完了不覺解氣,還如婆子一般絮絮叨叨的提醒晏亭,一定要小心防備著蒼雙鶴的不良用心,不然清白不保!

晏亭紅著臉的睨視萱草雅,聲音不大的頂了回去,說既然讓她防備著蒼雙鶴的‘不良用心’,她萱草雅干什么還做足了助紂為虐的準備。

萱草雅倒也不客氣,直接告訴晏亭,先前她準備的時候沒想到蒼雙鶴不帶他夫妻二人一道去,等著忙完了才知道,蒼雙鶴竟然過河拆橋,實在不夠意思!

此言一出,晏亭笑出了聲來,倒也不客氣,直接告訴萱草雅,即便蒼雙鶴想要帶著她去,自己也不會允許的,說完之后甚是滿意的看著萱草雅呲牙咧嘴,連連嘟囔著晏亭與蒼雙鶴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狼狽為奸的!

近來日子過得舒心,回憶也全是開懷的一面,晏亭蜷在蒼雙鶴懷中,她想聽什么,蒼雙鶴便說什么給她聽,將她心底那一份飄忽的不安感漸漸的驅散,也讓她開始慢慢的放開自己去接受他。

這一刻,好像世上只剩下她與他。溫柔的纏綿過后,她不想離開他溫暖的懷,他也不舍得將她放開,便這樣膩在一起,聽著彼此為對方而歡躍的心跳,愈發覺得傳說中的幸福也便是這樣的滋味了——真好。

或許,若這條路沒有盡頭,他們會一直這樣靜靜相擁,直到容顏老去,地久天長兮人共死!

蒼雙鶴不欲打破這片刻的溫馨,直到聽見晏亭輕輕的笑,蒼雙鶴才輕柔的出聲,“怎的?”

晏亭抬起頭對著蒼雙鶴,倒也不吝嗇將心中所想說給他聽,“突然想到先前離府之前見過萱姑娘了,她倒是有提醒過我要防備了你居心不良,如今想來,她那話是十足的對,你的小人之心如今已經是路人皆知了。”

蒼雙鶴將自己的手順著晏亭微微敞開的錦袍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腋下,她是個十分怕癢的,他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將手放在她腋下之后,臉上的表情還是溺死人的溫柔,語調優雅婉轉,狀似不解的出聲道:“夫人,你說誰是小人之心?”

感覺到腋下不安分的手指,晏亭呲牙咧嘴道:“就你這行徑,不是小人是什么?哈——小人——哈哈,死妖孽,放手……”

斷斷續續說話間,兩個人又倒回到了絨毯上,滾做一團,嬉鬧著,直到晏亭軟語告饒,蒼雙鶴才放開了手,卻還是將自己身子大半的重量放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換得晏亭幾個白眼——也只是幾個白眼而已,她并不激烈的反抗。

“這么齷齪下三濫的招數你都使得出來,愈發的低級了?”

“與夫人在一起,不需要太高桿,只要能‘壓住’夫人便好。”

話里透著別樣的暗示,讓晏亭眼角又開始抽搐,先前一直覺得睿王是個善于表演的高手,如今見識過蒼雙鶴這一面才發覺,睿王那也實在是皮毛罷了,睿王是偽裝昏庸好色,而蒼雙鶴卻是偽裝冷漠淡定的宗師,睿王本就是個好色的,而蒼雙鶴呢。就連身子也是涼的,最難偽裝的是身體上最基本的反應,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淡漠非常,可是……可是背了人之后,他能讓她癱軟無力,實在是天地之差啊!

“我不跟你說了,幾句話沒個正經的。”

她是個女子,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愈發的透著小女兒的樣貌,蒼雙鶴見她服帖,從她身上翻了下去,展臂將她攬在了懷中,隨后輕柔的說道:“雅雅已經有了身孕,日后便不可能常常跟著你我奔波了,她雖獨立,可這樣的時候,有曾勝乙一直陪著她,也好讓她安心養著,她曾受過傷,這一次已經算是難得了,若然再傷,恐將致命。”

聽著蒼雙鶴這話。晏亭突然緊張了起來,伸手抓緊了蒼雙鶴的衣襟,焦急道:“你是說那個時候公子野那一踢……”

蒼雙鶴點了點頭,“這幾年她自我放逐,我曾讓姬殤查探過的,她因為那個孩子差點丟了命,且有郎中斷言,今后不易生養,如今與曾勝乙,算得上是十足的幸運了。”

得了蒼雙鶴這番話,晏亭松了口氣。喃喃的念著:“是不好再讓她出來冒險了。”

如果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靜靜的相擁也是幸福的,晏亭窩在蒼雙鶴的懷中,順著他的話喃喃的念著,她喜歡聽他輕緩的語調,本就夜深,再經過方才的‘運動’,愈發的覺得乏,眼皮撐不住,倒也順著心意緩緩的合上,鼻翼間有淡淡的幽香,令她十分的安心,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她總是很容易便睡了。

蒼雙鶴見懷中的晏亭縱然是睡了也要捏著他的前襟,緩緩的綻開了笑,輕吻了她的額頭之后,對著車簾的方向輕聲說了起來:“可安排妥當了?”

三里的距離并不很長,只是晏亭不曾察覺罷了,其實馬車在她睡下之前已經停下了,這車停下并非是馬知人事,只是因為它們被人給拉住了,聲音再輕也躲不開蒼雙鶴的耳朵,不過直到晏亭深睡之后他才出聲,只是因為晏亭看似豪爽,實則羞澀,縱然他們的關系已經被許多人知曉,可若然在纏綿過后立刻來了人,她總要在心底生出幾分不舒服來,怕是嚴重點的,直到來人是誰,日后連見他都不敢見了,莫不如瞞著她。

馬車外躬身立著的人是別夕,他是在安排好府中的事情之后沿路追來的,若然曾勝乙有曾勝乙,他是不必追來的,可得知曾勝乙被蒼雙鶴留在了萱草雅身邊,又知此番要算計的是初南。他總是有些擔心,也算是私自追來的,待看見這馬車悠哉的行,四周沒有姬殤和晏忠的身影,當即明白是怎么一回兒事,心揪了一下,強行的忽略了那等不舒服的感覺之后,上前抓住了韁繩,躬身立在一邊,等著蒼雙鶴出聲。

縱然別夕沒發出聲音,可蒼雙鶴也知道外頭站著的是別夕,他的語調很緩,沒有責難的意思,那隨口的一句也只是招呼一聲罷了,別夕并不遲疑,忙應道:“屬下安排妥當才敢追出來的。”

別夕很會掩飾,可蒼雙鶴還是輕易的聽出了他聲音中夾雜的顫抖,別夕的心思蒼雙鶴是明白的,也便是這樣先前他才沒安排別夕跟著過來,不過如今見他在此,蒼雙鶴也不覺得意外,每個人對感情的理解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渴望的是長相廝守,而有些人但求一個遠遠守護,他得了晏亭的人和心,至于旁的,只要他們不出格,他也不會強攔著,他會讓他們慢慢放棄,服人心比強人行要高明得多!

“姬殤已經在前面安排了,進去吧,不必刻意掩飾。”

別夕頓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先生是想讓初南注意到這里?”

蒼雙鶴笑道:“這里相對僻靜,又是距離晏妙萏最近的村落,這樣的地方,最適合別有所圖的人潛伏,先前睿王擅自加強了晏府外的防守,本是他心之為,卻給初南了一個認知,以為睿王是發現了他的存在,他是不會甘心就這樣離去的,所以這里便是他最好的去處。”

別夕點了點頭,遲疑了許久,還是問出了自己的擔心,“先生,只我們幾個人在,若然這初南是個亡命之徒,那么上大夫的安危……”

蒼雙鶴的聲音帶著一絲淺笑傳了出來:“縱然晏忠和姬殤的功夫不及初南,可難道你忘記自己的本事?先不說初南絕非是個莽撞的人,即便他當真被逼急了,鶴不覺得你攔不住他。”

聽見蒼雙鶴這樣的一句,別夕感覺有些汗顏,應了一聲之后,不再多話,沿著土路進了村,老遠的山坳里蜷著條野狗,正酣睡著,別夕勾起了嘴角,隨手抓了粒小石子,將石子轉到中指的指甲上,以拇指壓住,見那狗還酣睡著,中指微微用力,那小石子箭一般的飛了出去,擦過散狗的耳尖,將那狗成功的喚醒,它叫的歡,隨即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響起了狗吠聲。

蒼雙鶴將熟睡的晏亭更往自己的懷中帶了帶,用自己的手遮在了晏亭的耳,輕緩出聲道:“別夕,讓它們叫幾聲就夠了,別吵了上大夫歇息。”

別夕心中又是一動,輕應了句:“是。”伸手自懷中摸出了一粒藥丸,瞄準了那大張的狗嘴擲了出去,須臾功夫,那狗又像方才一樣蜷在那里穩穩的睡去了,這邊沒了聲音,遠處的狗吠也漸漸的消失了,別夕這才將馬車沿著相對僻靜的小路趕了過去。

這里畢竟只是一個小村落,沒有驛館,只半山有一處巡山的人暫時歇腳的地方,姬殤與晏忠便在這里落腳。

先前聽見村中狗吠,姬殤便料到是蒼雙鶴到了,老遠便來迎了,瞧見別夕駕車,倒也如陌生人一般不多理會,引著馬車到了木屋外。

春日的夜里還是有些寒意的,萱草雅早先便料到了這點,在馬車內鋪著的厚絨毯十分的暖和,且又格外備了幾條厚軟毯,晏亭睡了之后,蒼雙鶴便將那毯子全拉了過來,將晏亭嚴嚴實實的蓋住,又把她小心翼翼的護在自己的懷中,因此這馬車是比木屋要暖和許多的。

先前若不是別夕尋來了,蒼雙鶴打算就那么耗在官道上,等著明天早上直接去接晏妙萏的,這別夕來了,他們才又提前會合了,此時距天亮還有段時間,蒼雙鶴吩咐著幾人養足精神,這一天也便這樣結束了。

黎明之前,遠處有人影晃動,別夕先發現的,遲疑之后還是尋蒼雙鶴將這個消息說了,蒼雙鶴也只是淡笑著告之他不必介意,初南此人生性小心,如今敗落之后,做事越發的謹慎,看見他們也只這么幾個人,心中定要懷疑,絕不敢輕舉妄動的。

聽了蒼雙鶴的吩咐,別夕心中有了數,竟當著遠處人影的面又回去睡了,隨后的一段時間,那人當真沒有任何的舉動,直到天亮。

晏亭一夜好夢,醒來之后發覺馬車還在緩行,伸手拍了拍腦袋,喃喃的說道:“怎的,都沒讓馬歇歇,走了一夜?”

蒼雙鶴輕笑了起來“若要走這么一夜,想來早已經錯過你妹妹了,馬上就到了,為夫還想著要不要喚醒你,或者干脆將你這么圍著抱進去呢?”

晏亭給了蒼雙鶴一個白眼,悶聲悶氣的說道:“愈發沒個正經了,呸!”

蒼雙鶴將手又放在了晏亭的腋下,只是這次隔了衣服,卻也要令晏亭害怕,聲音拔高了幾分,“死妖孽,將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聽見晏亭拔高的聲音,蒼雙鶴輕笑了起來,湊在晏亭耳畔小聲的說道:“這會兒外頭不但有晏忠,還有姬殤和別夕,為夫想著,他們一定知道我們夫妻是如此的‘恩愛’了。”

晏亭面色一沉,恨恨的瞪著蒼雙鶴,咬牙低聲道:“便知道你又在害我。”

蒼雙鶴但笑不語,晏亭起身匆匆整理了衣衫之后,撩了簾子探出頭去,首先對上的便是晏忠憋笑的臉,漲成了紫紅的顏色,看上去異常怪異。

見到這樣的晏忠,晏亭冷哼道:“要笑便笑出聲來,這樣生生的憋著,小心內傷。”

晏忠扭曲了表情,怪聲怪調的問道:“少主不會怪罪屬下?”

晏亭咬牙道:“若然令你憋出內傷來,本大夫還要去花錢買新的家仆,如此來說,本大夫自是不會怨你!”

“哈哈哈……疼啊!”

晏亭如是說了之后,晏忠果不其然大笑了起來,車廂里的蒼雙鶴莞爾道:“送上門當鶴的替罪羊,倒是怨不得鶴!”蒼雙鶴的話還沒說完,晏亭已經將晏忠踢下了馬車,聽著晏忠疾呼著痛,晏亭伸手撣著衣擺,深深的吁出一口氣,恁般順暢道:“若然不踢你這一腳,本大夫自己倒是要憋出內傷來,你便犧牲一下了。”

晏忠站起身子,揉著屁股甕聲甕氣的說道:“少主說不怨屬下的。”

晏亭答得輕巧,“本大夫說不怨你,又沒說不踢你!”

晏亭輕巧的躍下馬車,蒼雙鶴隨即跟了出來,別夕站在晏亭丈遠的距離外神色復雜的看著晏亭,見晏亭下車之后看向了他這邊,立刻換了習慣性的笑臉,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他的淡定太過刻意,反倒要招人懷疑,晏亭只當他是因為聽見了她方才與蒼雙鶴的話才會顯出這樣的神色,咬牙低喃道:“虛偽!”

蒼雙鶴站在晏亭身后輕笑了起來,語調柔和的說道:“他的耳力很好。”

晏亭回頭不甚在意的冷哼道:“那又怎樣?”

“他會難過。”

晏亭愣了一下,被蒼雙鶴這樣一說反倒有些不安心了,也不敢去看別夕的表情,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歹事一樣局促著,正此時遠處倉皇的跑來了幾個人,這才解了晏亭的尷尬。

前頭的人都是誰,晏亭是不認得的,不過人影后那個局促單薄的女子晏亭卻是熟悉的,方才尷尬著,這會兒瞧見了相識的,自然緩和了表情,借著對來人親昵的態度掩飾方才的尷尬,大踏步的迎上前去。

走在人群后的晏妙萏先前聽說晏府來了人,心中已經生出了緊張,一方面她有些懷念在晏府中的生活,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走,回到晏府之后她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初南了,而且她也害怕晏亭會因為她出賣了她而恨她。

晏妙萏滿腹疑慮的走在了人后,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因為出門不多時就瞧見晏亭感激亂了分寸,且這會兒晏亭又笑吟吟的向她這邊走來,晏妙萏愈發的緊張了起來,僵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動作。

沒等晏亭走近,走在晏妙萏前頭的幾人已經拱手施禮,“見過晏亭上大夫。”

晏亭客套的回禮之后,抬頭笑對晏妙萏說道:“妙萏,好久不見。”

晏妙萏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四下張望了一陣,隨即顫抖著聲音回了晏亭一句:“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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