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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大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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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初現崢嶸第一八八章大王有請

第一八八章大王有請

晏亭知道蒼雙鶴的說法絕非危言聳聽。頓覺陰云罩頂,竟忘記了面前還有蒼雙鶴在,身為女子該溫柔婉約些,張口厲聲道:“啐!那廝究竟想要干什么,老子現在還在給他打江山呢,竟當老子是囚犯一般的盯著!”

說罷靜寂了片刻,慢慢轉著視線,直到對上了蒼雙鶴要笑不笑的臉,晏亭臉上頃刻了起來,先前的烏云這會兒全散去了,卻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態,恨恨道:“你先前說私奔的時候定是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又是故意在害我,既然麻煩是你惹下的,這次便由你解決了。”

憤然轉身,大踏步的走回馬車,心中為自己臨時能扯出這樣的責難感到欣慰,可冷靜下來之后才想愈發的分明,自己先前那話不無道理,蒼雙鶴絕不會任性所為,他既然做下了。便是藏了算計,她與他情已濃,如今是沒有再費心算計她的必要,可若然不是算計了她,那便是針對著睿王……想到這些,晏亭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即便回城之后或許會十分麻煩,可晏亭還是感覺歡喜,有他在,即便天塌了,她也不會恐慌。

晏亭上車之后,晏妙萏一直坐在角落,神色有些掩不住的恍惚,晏亭最初沒發現,直到蒼雙鶴上車之后,晏妙萏更往一邊靠了靠,晏亭才發現她神色有異,不過晏妙萏是個細致的女子,即便問了,有他人在她也不會說什么,晏亭索性不問了,只想著等回府有了機會再開口。

睿王要監視晏亭,不會擺在明面上,馬車距離晏府還有兩三里遠的時候,晏亭就開始偷偷的透過簾縫觀察著周邊的情況,睿王私下養的高手不同于普通宮衛,更像是曾勝乙和別夕這樣的武士。不過睿王畢竟身在宮中,這幾年背著所有人私下招募高手,也不如行在宮外的蒼雙鶴來得方便,自然也籠不到登峰造極的高人,因此細心觀察,還是能從他們的舉止神態中尋到蛛絲馬跡。

晏妙萏雖不諳世事,可直覺告訴她晏亭的反應是有些特別的,跟著緊張了起來,小聲的問道:“三哥,發生了什么事情?”

聽見晏妙萏的聲音,晏亭回轉了身子,對晏妙萏親切的笑,平和道:“大梁城內的春很別致,先前總是行色匆匆,沒什么機會細細觀賞,今日不同,難得的閑適,又將妹妹接回來了,心情暢快開闊,這才想起,這已是我到了大梁之后經的第三個春了。第一次這么細致的留心賞看。”

晏亭的解釋聽上去合情合理,晏妙萏柔和的笑道:“也是,三哥回來已經兩年了,一直勞心勞力的,連個賞風景的時間都沒有,等著日后太平了,定要跟大王言語一聲,讓大王給三哥多留些時間。”

晏亭笑著點頭,晏妙萏向晏亭身邊靠了靠,伸手替晏亭撩起簾子,笑著說道:“這樣看著,視線開闊一些,那么老遠還勞煩三哥親自跑一趟,這會兒我便替三哥擎著簾子,三哥就敞開了看咱們府外的景致吧。”

晏妙萏將車簾子一挑,晏亭的視線同一時間瞥向了車廂外,若然心中有鬼的人,見他們監視的馬車突然有了變化,自然要做一個反應的,也便是他們那幾不可見的反應將他們完全的暴露在了晏亭的視線里。

晏亭冷笑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蒼雙鶴,蒼雙鶴并沒有抬頭,手中捏著帛書,看似專注的翻閱著,晏亭撇撇嘴,心底暗道:真會裝!

晏亭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晏妙萏的眼睛里,晏亭去看蒼雙鶴,她自然也是跟著看的,見蒼雙鶴沒有反應。晏妙萏生出幾分迷惑,她這一路上都在留意晏亭和蒼雙鶴之間的動作眼神,實在沒看出他二人之間有什么不同的關系,可初南是個十分睿智的人,既然讓她留心,便代表這二人之間真是有些不被人發覺的特別!

晏妙萏這樣想了,再看他們之間,就覺得好像真的能現出幾分不同來了,她看得仔細,竟忘了收住自己的視線,直到蒼雙鶴微微抬起頭對著她的方向,晏妙萏才回過神來,倉惶的別開了眼。

這頭晏妙萏暗自打量著晏亭和蒼雙鶴,那頭晏亭也沒完全忽視了晏妙萏的一舉一動,見蒼雙鶴抬頭對了晏妙萏的方向,晏亭頓時明白了方才轉頭回來與蒼雙鶴分享自己的感覺,他不應自己是因為什么,勾唇笑了笑,所謂內憂外患,便是她如今面對的情況!

馬車在一干人等的監視下看似悠哉的回到了晏府,才進了府門,晏痕等人便迎了過來,面上是為了歡迎晏妙萏。自然,晏妙萏畢竟是在晏痕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女兒,縱然她先前做了錯事,可怎么也抹殺不了她的身份,晏痕心中是念著她的。

可對于親自來迎接晏妙萏這等心底的情感來說,晏府的安危更加的重要,說了幾句不冷不熱的場面話,晏痕和張效直接將晏亭和蒼雙鶴等人迎進了密室,而晏妙萏被屠幼菱和屠夫人帶走了。

進了密室之后,晏痕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這次恐將麻煩了。你們走的那晚,大王親自過府,老夫打了幾句虛話掩飾過去了,第二天大王又派了張效過來,我見實在瞞他不住,便直接說大王恩典,可妙萏尚在府外,云兒怕她妹妹吃苦,親自去迎了,一早才走,再之后大王又在夜里過來了,臉色十分不好,只是丟了句等你回來之后,直接入宮去見他。”

晏亭了然的點了點頭,晏痕瞧著晏亭氣定神閑,心頭倒是沒有先前那么亂了,可還是帶著幾分急切的說了起來:“云兒,切莫不當事,瞧著大王的架勢,想必已經得知了你的底細,他不開口還好說,若然他執著當初的約定來強求,我真沒辦法……”

一直靜默不語的蒼雙鶴在這個時候開了口,“伯父不必如此擔心,天下不定,大王不會將流云的女兒身公諸天下,他不是個賭徒。”

晏亭先前的表情已經讓晏痕微微的安了心,這會兒聽見蒼雙鶴的聲音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畢竟也是個謀士出身,如此致命的慌亂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次也只是因為事情關乎到晏亭的未來才讓他亂了分寸,如今靜了心細想,愈發的覺得蒼雙鶴的話有理,眼下晏亭是睿王倚重的要臣,一個女人和一個頭腦精明的謀臣,睿王更需要后者,那么在天下未定之前。睿王是不會將一個頭腦精明的謀臣轉成一個囚于方寸之地的女人,想到這里,晏痕笑了起來,聲音平緩了許多:“不管怎樣,這次云兒私自離開,大王是不高興的,他先前已經交到了等云兒回來之后就進宮,蒼雙,這件事你怎么看?”

蒼雙鶴手中捏著紫玉,輕笑著回答:“再等半個時辰。”

晏亭抬眼對著蒼雙鶴,不解道:“我們已經回府這么久了,想必消息已經傳回了尚晨宮,大王事先有了交代,而我回來得了消息不馬上進宮復命,許將給他留個降罪于晏府的理由。”

“有更重要的事情發生之后,大王也就不會治你你延誤王命的罪過了。”

晏亭一驚,出聲道:“莫不是谷池有變?”

蒼雙鶴輕笑:“我們是坐車慢慢的回返,而初南卻是快馬日夜兼程,這一路上總有他幾個舊部,將他經過的地界局面攪渾并非難事,既然別有用心,又無兵戎之力,唯搬弄口舌是非,真真假假的,傳到宮中,便是別樣的局面了。”

晏痕在一邊接了話:“又是初南,蒼雙說得對,他若然有心,想要搬弄是非實在易如反掌,南褚的公子中,唯有初南我是最了解的,他這人心思縝密,且目的性十分的強,總不會讓大央安生了就是。”

晏亭十分贊成晏痕的這個說法,點了點頭,隨后對蒼雙鶴展開一抹虛虛實實的笑,不咸不淡的說著:“知道的是你在算計初南,這不知道的,怎么聽,怎么感覺你是對大王不忠。”

不等蒼雙鶴做出反應,晏痕已經搶先發了話:“云兒,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怎么好隨便說出口,若是傳揚出去,你將蒼雙置于何種境地?”

晏亭不甚在意的撇撇嘴,“莫不是在密室里還能隔墻有耳?”

蒼雙鶴還是人前那種氣定神閑的笑,柔聲道:“等著便好,你遲遲不進宮,張效想必又要多跑一次,趁這個時間,想想拖延的借口。”

晏亭斜著眼睛睨著蒼雙鶴,突然來了句:“我怎么感覺你這話里頭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還是晏痕搶在蒼雙鶴之前說了話:“云兒,怎么好對鶴如此無禮?”

晏亭轉過頭去不應聲,晏痕又賠了笑臉面對著蒼雙鶴,被蒼雙鶴輕巧安慰了之后才又恢復了表情。

一刻鐘之后,張效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外面雖是春暖時節,可也達不到讓人滿頭大汗的溫度,晏亭眨著眼看著張效那一頭細密的汗珠,哼笑道:“張總侍,你怎么過來的。”

張效頓了一下,粗啞的嗓音說道:“這么久不騎馬了,有些不習慣。”

邊說邊自懷中摸出了塊汗巾子,胡亂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捏著巾子盯著晏亭繼續道:“上大夫回來之后怎么沒進宮呢?”

晏亭笑道:“張總侍知道我回來了多久?”

張效嘆道:“上大夫,您便別難為奴婢了,這還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遲遲見不到您,大王又發火了,這次連紅夫人都勸不住,您就快去給救救場,奴婢替咱們尚晨宮上上下下的謝謝您了!”

晏亭盤算著時辰,似乎還差一些,有些為難的側過頭,她身邊此刻只有晏痕、章化在,蒼雙鶴還留在密室里,先前入了大梁城,姬殤和別夕就先回了蒼雙府,而蒼雙鶴跟著晏亭回到了晏府,不管府里還是府外的,知道蒼雙鶴在她晏府中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下人通稟宮中來了人,蒼雙鶴就那么理所當然的躲在密室里不出來了,如今將這難題都丟給她一個人面對,想想就要生氣。

生氣歸生氣,眼前這一關還是要過的,蒼雙鶴說了再拖半個時辰,在家里是拖不得了,張效等著復命,她似乎找什么理由都沒有睿王的事情大,思來想去,唯有在路上想想辦法了。

思及此,晏亭輕笑的應了張效,對身邊的章化說道:“章總管,備車。”

章化遲疑了片刻,見晏亭眼神中流露出的堅定,這才躬身應了,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門外。

張效是一個人來的,等到這里只剩下晏痕和晏亭之后,張效說話也平常了許多,搖頭嘆息道:“大王這次當真惱了,以前宮中一旦有處理不了的事情,只要紅夫人到了,總能將大王哄住,可這此大王發怒,眾人沒辦法將紅夫人自王后那里請去了,竟被大王用鎮紙砸得不省人事,咱們實在沒辦法了。”

晏亭呲牙咧嘴的對著張效,聲音拔高道:“你們忒不夠意思了,紅夫人都勸不好,就把我頂上去送死啊,紅夫人本大夫可是見過的,嬌嬌柔柔的美人一個,還被大王給砸了,你看看本大夫,這樣的樣貌去了,還不死無全尸了?”

張效又開始拎著他那塊汗巾子在晏亭抖啊抖的,臉上的笑有些尷尬,小聲道:“上大夫這說得是哪里話,紅夫人頂多也只能算是大王的一個寵姬罷了,可上大夫卻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怎能一概而論,再者,大王是因為見不到上大夫才發的火,等見著了,這火氣自然就沒了,又怎么會傷了上大夫呢?”

張效一直讓晏亭感覺親切,見他開始緊張了,晏亭也不逗他,直接問出了此時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張總侍,方才本大夫那只是隨口的玩笑,你不必往心中去,本大夫現在想知道宮中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上大夫想知道什么?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晏亭淺笑道謝,沉吟片刻之后說道:“王后不在宮中么?”

張效應道:“王后一直都在宮中,先前咱們還是從王后那里將紅夫人請去的。”

晏亭點著頭:“怎的不叫王后去勸?”

張效這次回答的順暢了:“先前有什么一直都是紅夫人去勸的,大王已經有很長時間不到朝華殿渡夜了。”

晏亭嘟囔了一句:“如花美眷居然擱在一邊不寵著,也不知道都尋思些什么。”

晏亭的聲音極輕,張效不及聽清,她已經說完了,張效有些緊張的追問道:“上大夫方才問過奴婢什么么?”

晏亭連連搖頭:“沒什么……”

又問了三兩個睿王近來的情況,再之后章化來報馬車備好,他們才結束了有些枯燥的對話,晏亭尋了個換裝的借口避開了張效來到了密室,卻不見了蒼雙鶴的身影,晏亭心頭一顫,方才的自信滿滿竟在這一瞬去了一半,還有對蒼雙鶴不辭而別的失落,總總感覺交織在一起,感覺連喘氣都不順暢了。

換了身青黑的袍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大踏步的走出了自己的臥寢,駕車的這次換了曾勝乙,晏亭有些意外,隨后勾唇笑了,對曾勝乙點了點頭,優雅的踏上了馬車,倚在車廂閉著眼假寐。

果不其然,車行至半路突然壞了,這可把張效給急到了,連聲問道:“這馬車可是大王賞賜的,怎么會突然就壞了,什么時候能修好,若是耽擱太久,內侍和宮娥想必又要受難了!”

晏亭心中分明,這前前后后已經耽擱了很久,這一次不必拖上一刻鐘就能好,不過她清楚歸清楚,卻不可能給張效解除疑問,佯裝緊張的出聲問著:“勝乙,可不好耽擱太久了,若實在不行,本大夫就這樣一路走過去好了。”

那頭張效聽見晏亭說要走過去,連忙出聲道:“怎能讓上大夫走著進宮,再者這要是一路走去實在費時費力,要不上大夫騎著奴婢的馬去吧……”

曾勝乙忙出聲截斷了張效的話,“張總侍,我家少主近來身子實在虛,受不住馬背顛簸,我方才看過了,這車的麻煩不大,稍等我一會兒,很快就能修好的。”

張效看了看晏亭十分難看的臉色,并不懷疑曾勝乙說話的真假,想著畢竟已經走在路上了,也不差這一星半點的時間,索性咬牙等了。

晏亭依舊閉目靠在車廂上,心中已經涌起了喜悅,她先前就是想半路上在馬車上做手腳,雖然并不高明,可十分奏效,她不覺得這是曾勝乙想出來的辦法,而且那個時候在密室里,蒼雙鶴說要拖延時間的時候曾勝乙并不在場,因此曾勝乙的出現只有一種可能性,而且,現在除了萱草雅之外,想必也只有兩個人能調動曾勝乙,一個就是她,另外一個,自然是蒼雙鶴!

“少主人,修好了!”

這時辰掌握的,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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