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禛總是喜歡帶著齊珞去騎馬,空的時候教導弘旻功課,躺在靠椅上看著齊珞教弘歷說話,那種默默地溫情沖淡了兄弟相爭的殘酷血腥。可是禛同樣明白這種休閑的生活雖然可貴,但是卻無法滿足他蓬勃的野心和對帝位的渴望。
看著面前放著的各項密報,禛明白離重發朝局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康熙應該也沒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再忍耐皇太子種種作為,看著進行的抵報,禛眼中帶著嘲弄,喃喃的說道“四月時皇阿瑪下狠手懲治托合齊,兵部尚書耿額等人還讓太子爺生不出來警惕之心,看來他這個太子是真的當到頭了。”
高福看著禛低頭悄聲的回稟“主子,護軍營現任統領閔成仿佛同九阿哥交從過密,據暗線稟告,閔成對九阿哥送的一對廋馬十分的癡迷,那對廋馬可是九阿哥花重金調教的,奴才看九阿哥此次下了很大的本錢,還送了閔成統領一座大宅子,里面雕梁畫棟很有江南的韻味,如今那就是閔成統領的藏嬌之地。”
閔成,閔成,禛輕輕的重復了兩句,勾了一下嘴角,他倒是很知趣,不過就算他有什么異動,凌柱那也有法子,畢竟閔成能做到那個位置是凌柱捧起來的。感到外面有些熱鬧,禛不由的皺了皺眉,高福明了的出去查看,一會回來稟告“主子,福晉的兄弟帶來了好多稀奇的的東西來園子了,聽說有些物件是至遠公親自給小阿哥做的呢。”
禛想了一下,起身開口“爺去看看那個齊玨,也不曉得多日不見了長進了沒有?”說完后,就快步向齊珞所住的院子走去。
此時弘旻和舞曦正圍著齊玨歡快的說著話,齊玨清秀臉上也帶著微笑摸著弘明舞曦的頭,耐心的聽著,不時的插上幾句,齊珞看著面前放著頗具現代化的木質的嬰兒床,尤其是聽說這是凌柱親自動手做的,心中更是感動,用帕子抹了一下眼睛,回頭看著齊玨問道“阿瑪和額娘為何不來?”
齊玨怔了一下。來到齊珞身邊,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看見她如同往常一樣,沒有受到委屈和消瘦才放心,輕聲說道“姐姐,阿瑪讓我說,他今生不會跟進圓明園一步,我也不太清楚是為什么,不過阿瑪說你會明白的,姐姐,你不用擔心,阿瑪現在在京城很好,身子也不錯。”
齊珞聽后有些笑容發苦,當過兵又成長在那個時代的父親怎么會忘記那段屈辱呢?圓明園恐怕是每個人心中的痛吧,這種無力感恐怕才是父親不肯跟圓明園一步的原因吧。看著齊珞的情緒不高,齊玨連忙岔開話題問“姐姐,小阿哥呢?自從百天之后,我還沒見過他呢,聽弘旻阿哥剛剛說,他已經會說話了?看樣子也是個聰慧異常的小阿哥”
齊珞吩咐人去抱弘歷過來,又看了一眼齊玨身邊一襲寶藍色旗袍清秀可人的云兒,想了一下開口“這有些日子沒見,云兒可是越發的出挑了,有你在齊玨身邊服侍,額娘和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云兒臉上升起一抹紅暈,俯身行禮道“福晉過獎了,服侍二爺是云兒的福分。”齊珞看看齊玨,這個云兒可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細心溫柔,知進退,又識得字,雖然看著柔順但是性格有些剛烈,又是個有志氣的人,云兒可不是給齊玨挑選的通房丫頭。
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齊玨,才暗自放心,看來齊玨對云兒也沒有那種意思,齊玨輕咳了一聲,“云兒,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車上還留下了物件,我看著好像少了些什么”
云兒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齊玨湊近齊珞身邊,有些尷尬的說道:“姐姐,我哪有那種想法呀,云兒的個性你還不曉得?我對她沒那心思,阿瑪教過的,我只能對妻子動心,姐姐放心好了。”
齊珞滿意的點頭,興許齊玨將來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但是絕對不能成為種馬,不然穿越者的臉面往哪兒放?可是看著齊玨的容貌,又想到了京城貴婦們的稱贊和暗自打探,齊珞暗自搖搖頭,家世,能力,長相都是上上之選,齊玨的婚事恐怕也會捏在康熙的手中,他興許就是年前的楊康吧,當初可是有很多人都惦記著楊康的,那個淑媛不就是嗎?齊珞用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齊玨的額頭“你這樣的,看來媳婦也不好找呀,希望到時候皇上能給你指個可心的”
齊玨摸了摸額頭,眼中透著堅定的說道“姐姐,我還是更想像冠軍候那樣,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那才是軍人本色,不立戰功,我絕不會娶親,”齊玨感官十分的敏銳,掃了一眼門口,看見一抹金黃色,抓住齊珞的手,撒嬌道“姐姐,球球還小呀,而且球球最喜歡姐姐了,這個永遠都不會變的,姐姐也是這樣吧”
剛剛還意氣風發,一轉眼就這么的撒嬌可愛,齊珞對球球這副表情最是沒轍,有些星星眼的像摸寵物一樣摸著齊玨的頭,輕輕的嗯了一聲。禛在外面也聽見齊玨的誓言,進屋一看卻是這對姐弟有膩在了一起,而且弘明舞曦也在旁邊湊熱鬧,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笑意互相牽引,構成一幅極為和諧的畫面。
禛的臉色沉了下來,眼里的神情也更為嚴肅,看著齊玨偶爾露出的得意的神情,也不由的咬咬牙,暗算埋怨怎么會有這么個臭小子。
齊珞看見禛,連忙松開了手,上前行禮“請爺安。”禛看了一眼齊珞身后的齊玨,親手扶起齊珞,攥著她的手說道“今個兒爺有空,爺帶你去騎馬可好?”齊珞暗自嘆氣,這兩個人能不能不要這么像小孩搶糖吃一樣呀,齊玨還小倒也無妨,可是面前的雍親王怎么一遇到齊玨,就顯得......顯得那么那么可愛呢
齊玨上前一步打千道“姐夫,球球也喜歡騎馬,不妨一起?球球那匹馬可是良駒,雖當不得日行千里,但是莊親王世子所贈,實在是很難得呢。”看著禛并沒有什么反映,齊玨摘下腰間的玉佩遞給齊珞道“姐姐,你幫球球看一下這個怎么樣?這也是莊親王世子送給球球的,球球不曉得是哪個年代的古玉,不過,看世子爺不舍的神情,應該是珍品吧,要說世子爺還真是很大度,只要球球看重的,再不舍都給了球球,真是難得的好人”
沒等齊珞接過晶瑩剔透雕刻的十分精巧的玉佩,禛搶先一步拿了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果然不錯,可是一想到這個是楊康所贈,心中十分的不悅,“你姐姐什么身份,哪能隨便拿男人帶過的玉佩?你要喜歡,爺那也有一對宋代的玉心做成的玉佩,賞了你也就是了”
齊玨狡黠的笑笑,“那就多謝姐夫了。”齊珞搖頭,掙開禛的手,說道“爺,阿瑪送來了好些物件,我先挑揀整理一下。”向齊玨瞥了一個警告眼神,才離開這兩人身邊
看著齊珞忙碌的身影,禛瞇著眼睛問道“你同在莊親王世子很熟?”齊玨怔了一下,曉得不能太過了,不能給姐姐惹麻煩,笑嘻嘻的開口“姐夫,阿瑪一向同世子爺交好,而且球球將來也想像阿瑪那樣,所以就常常去向世子爺請教,一來二去的也就熟了,世子爺又一向大方,所以也就多賞了球球些物件”
“據說,他那個格格也生下兒子了?”禛轉動著板指,眼中帶著些許的復雜,那個生下庶長子的女人也是出自鈕祜祿族,同樣出自旁支,這讓禛心里覺得很別扭,齊玨不在乎的說道“嗯,莊親王十分的高興,還主動上折子給我這個族姐請封為側福晉,可能過兩天皇上就能下恩旨了吧”
齊玨看了一眼禛,低聲道“姐夫,阿瑪來時有過交代,京城風沙大,你的病還是要仔細一些,此時萬不能著急,還是安心靜養的好,等到小阿哥抓周時在回京城,那里恐怕風向會更明顯,對您也有好處。還有就是閔成統領,他可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而且是個軍人,不會被不曉得哪來的女人給迷暈的”
禛聽后沉思了半晌,心底涌現一絲暖意,那種被關懷保護的感覺,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好像從額娘離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保護過他,禛明白皇阿瑪雖然看重他,可是更多的也只是磨練訓誡,或者說的是為了平衡太子的野心,想起祥如今的的狀況,禛搖頭輕笑,皇阿瑪做的最好的,恐怕就是將齊珞指給自己吧。
盈嬤嬤此時才抱著弘歷走了進來,齊玨上前主動的接過了弘歷,看著他飽滿圓潤的臉蛋,漆黑靈動的雙目,心中高興,輕聲道“叫舅舅,弘歷小阿哥哥,我是你的小舅舅”
弘歷呶呶嘴,眼睛閃了一下,張開小嘴呵呵了兩聲,然后齊玨就感覺身上有些也罷上有些溫濕,低頭一看,月白色的袍子上面濕了一片,抱著弘歷愣住了,禛看見這種情況,眼里透著極為滿意的笑意,他可是知道齊玨一向極愛干凈整潔的,身上穿的袍卦,甚至連一絲褶皺都不能有,如今這樣,禛覺得心里仿佛出了一口氣,弘歷做的不錯。
弘歷此時仿佛才知道自己惹禍了,揮著小手“阿......舅舅...舅。”
齊玨抱緊了弘歷,湊近他的臉前,瞇著眼睛,用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臉蛋,低嚀“弘歷,晚了,已經晚了,我將來一定會好好的疼寵你的。”弘歷抿著小嘴,眼里透著委屈,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有些凄慘的童年生活。
盈嬤嬤連忙抱過弘歷說道“齊玨少爺,這敗火,也是....”看著齊玨黝黑的眼睛,盈嬤嬤連忙咽下了后來的話,聽見這面的動靜,齊珞走了過來,看見這種狀況,臉上也露出笑意,安慰道“球球,你可能太招弘歷喜歡了,他可是從來沒有這樣過的,這份禮物,你一定會記憶猶新的。”
看著姐姐捂嘴偷笑的樣子,齊玨更覺得尷尬,轉了一下眼睛,依偎在齊珞身邊可憐的道“姐姐,我都這樣了,你還笑我,球球不依。”齊珞輕輕的敲了一下齊玨的頭,淡笑說道“好了。去換件衣服吧,姐姐前陣子親自編了一個結,給你好了。就當姐姐替弘歷賠罪了。”
齊玨聽后才展開了笑容,得意的掃了一眼禛,下去換衣服去了,禛來到了齊珞身邊,扣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耳邊輕聲吐氣“你是不是也得給爺一下?嗯.....”
感到禛的手勁兒,齊珞輕聲道“爺,你那個早已編織好了,是個金黃色的同心結,”禛閉了一下眼睛,感到心中仿佛被填滿了一樣,輕輕的吻了一下齊珞耳垂,才慢慢的放開齊珞,看著她回身拿過那同心結,下面還墜著一個紫色的小玉佩,親自俯身給禛掛在腰間。
齊玨換好衣服在門外偷望著屋里的情景,看著禛在齊珞俯身時眼底的那絲不容錯辨滿足的疼惜,搖頭暗笑,深陷情網而不自知,雍親王,你跑不掉的,只是姐姐,你恐怕也跑不掉了,以雍親王個性,哪還能容許你逃避呢。
齊玨轉向看著園子里的景致,抬頭看看碧藍的天空,形狀各異漂浮著的白云,聽到屋中傳來的舞曦弘旻的嬉鬧聲,間或傳來弘歷的咯咯的笑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低嚀“姐姐你會一直幸福下去的,球球一定會保護你,沒有人能奪走屬于你的幸福,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