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復蘇春暖花開之際,京城的八卦流言也更加的熱鬧。在康熙萬壽節千叟宴上稱贊八阿哥的老人突然‘暴斃’,背后的蛛絲馬跡引向了在文官中頗有影響力,現在又是長子的三阿哥,康熙得知情況之后,下旨撫慰暴斃老人的親屬,將三阿哥招進皇宮,據當值太監所言,康熙訓斥三阿哥整整一個時辰,隨沒有降爵停俸,但也讓大臣親貴們覺得三阿哥在康熙的心理地位下降,聲勢大不如前。
果然如同禛所想,八阿哥同十四阿哥也逐漸貌合神離,十四阿哥年輕氣盛,再加上康熙對他的寵愛,八阿哥也不想做得太過,所以二人還是維持著兄弟之情,只是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情實意恐怕也只有他們兩人才清楚。在禛的暗自推動下,十四阿哥府中完顏氏和年氏的相爭也成為眾多貴婦們討論的話題,禎自從治愈時疫之后,只有年氏傳出喜訊,這么多巧合湊在一起,自然成為熱門話題。
在壽宴上大出風頭的雍親王福晉卻沉寂下來,源于就是太醫的那句‘不易受孕,恐有滑胎之兆。’結合禛的冰冷神情,貴婦們面露惋惜可心中卻暗爽,齊珞更以身子沉重養胎為名謝絕探訪,這樣也省了很多的麻煩。
這次懷孕是齊珞最辛苦的一次,不管吃進去多少到最后都會吐出來,小半個月折騰下來,齊珞真是瘦了一圈,想起懷弘旻舞曦甚至弘歷時都沒有這樣難挨,心中感嘆,原來生生孩子是如此不易。此次懷孕,齊珞的心情非常的易怒,有時甚至毫無緣由的哭泣起來,對于齊珞的各種反應,禛雖然忙于政事,但也知曉一二,閑暇時常去陪伴齊珞,看著她無精打采,消瘦臉色蒼白的樣子,心中更加疼惜,除了叮囑泰嬤嬤仔細照料齊珞之外,也想不出解決辦法。
聽見細微的哭聲,禛轉頭,齊珞正倚在塌上看著外面迎春綻放的花朵,輕聲哭泣著,禛無奈只能來到她近前,輕聲安慰,“你又想到了什么?”靠近他懷里,淚珠從眼中緩緩滾落,拉住禛的手,將他帶到塌上,靠近他懷里,嗚咽道:“我也不曉得為什么就是想哭,爺。我是不是脾氣變壞了?昨兒個還蠻不講理的訓斥泰嬤嬤,我怎么會這樣呢?”
禛摟緊齊珞,低頭看著齊珞手指上纏著的繃帶,這是昨兒個摔壞輩子弄傷了手指,握緊她的手,最近這段日子她倒真是喜怒不定,甚至有時竟然敢甩他臉色,要是別的女人膽敢如此,禛明白他絕對會拂袖而去,不在寵愛,可他偏偏卻無法對齊珞心狠,看著她的刁蠻任性心中只有憐愛而沒有厭煩,更何況齊珞每次發完脾氣,事后都會后悔不已,雖不曉得為何,但禛卻覺得齊珞如今更加真實。
“好了,不要哭了,爺的福晉沒有變壞,只是有些小性。”禛輕輕拍著齊珞的后背,齊珞抬頭盯著禛的眼睛“爺,你不許厭煩我。亂發脾氣我只有壓不住心里的火氣,以后不會這樣啦。”
“爺什么時候說過厭煩你了?以后心里不痛快就沖奴才們發火也沒什么,你是王府的主子,還能委屈自個兒不成?不可郁結于心,傷了身子。”禛握住齊珞受傷的手指,輕聲說道“以后萬不可如此,你現在是雙身子,怎么還能弄傷自己。”
“齊珞嬌弱弱的輕嗯一聲,在禛懷里蹭了蹭,覺得郁悶的心情好上了不少,閉上眼睛慢慢想這幾日的事情,看表現仿佛有憂郁癥的前兆,不能由于沒有力氣就總在屋子里窩著,猛然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羨慕的說道”爺,陪我出去走走如何?我不想總悶在屋子里。“
禛同樣看了一眼外面,覺察到齊珞渴望的眼神,公文也都處理妥當,陪陪她倒也無妨。高聲叫秦嬤嬤進來服侍齊珞收拾妥當,齊珞歉意的看著秦嬤嬤,齊珞披上紫色滾邊的斗篷,看著神色一如既往的親切平和的秦嬤嬤,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攥了一下,才撫著紫英出門,禛稍作停頓開口說道“秦嬤嬤,福晉身邊有你,爺放心。”
“奴婢一定照料好福晉,請王爺放心。”秦嬤嬤俯身保證,禛點點頭快走兩步追上齊珞,秦嬤嬤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笑意,想到富察氏,臉上溫暖的笑意轉為嘲諷,希望她能同郭氏玩的更久一些。
禛小心的護著齊珞在王府花園里賞景,齊珞不停地向指點著四周的景色,甚至就連一朵含羞待放的花朵都能引起齊珞的濃厚興致,俯下身,齊珞微合著眼睛輕嗅著,暗想她也文藝一把,禛上前拉住齊珞,輕責道“閉著眼。
“現在四月霜水重,要是滑倒了怎么辦?你就不能讓爺少費點心?”
齊珞委屈的嘟囔“您就沒覺得美嗎?”禛臉色發黑,齊珞甜笑接著道“有您在身邊,哪會讓我出事?”禛無奈的輕敲了齊珞的額頭,臉上神色緩和了不少。高全快步走進“王爺,福亞,致遠公攜夫人來王府探望福晉。”
“阿瑪,額娘來看我了?”齊珞忍不住歡呼一聲,掉頭就快步向前廳走去,禛嘆氣還好她曉得不能跑,不過看著她的行進速度,同小跑也差不到哪去。守門的丫頭挑起簾子,齊珞沖進去,眼睛微紅的看著父母,想要上前抱住他們,凌柱掃了一眼門口中,禛已經趕到,俯身行禮“雍親王王安。”
“阿瑪。”齊珞輕聲呼喚,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凌柱理智也斷掉了,伸手拉住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心疼的說道“這次反應嚴重?怎么瘦了這么多?”
齊珞抱著凌柱的胳膊委屈的說道:“阿瑪,不曉得為什么吃糧食根本就咽不下去。”凌柱想了一下,開口道“一會阿瑪親自給你做好吃的去。”禛愣住了,堂堂世襲五代的致遠公親自下廚?雖然聽起來怪異,可心中些許酸澀些許感動。
“阿瑪做得一定好吃,可是阿瑪您……”凌柱笑著打斷道“無妨,你阿瑪現在有空,研究了一些有趣的吃食,你準保喜歡。”董氏感到禛眼神不善,看著齊珞的樣子也很心疼,前兩次懷孕很順利沒遭罪,齊珞雖然雜七雜八的看書多,可終究在現代沒有經歷過,這次又如此特殊,所以董氏將齊珞拉到旁邊,輕聲問著貼己的話,傳授一些經驗。
禛看著凌柱有挽胳膊下廚的沖動,向四周掃了一眼,微微皺眉“齊玨怎么沒到?”凌柱正暗自盤算著吃食,開口說道“齊玨被莊親王世子帶去近衛軍了,要晚一點才能來看望王爺。”
“那個想他了?”禛咬咬牙盯著凌柱,發覺他心不在焉,又看看悄聲說著什么的齊珞和董氏,那種濃濃的關心疼愛,讓禛覺得氣悶。
長出一口氣,禛想到他的安排,起身向凌柱道“致遠公,你隨本王來。”凌柱只能向齊珞她們安撫的看一眼,隨著禛離去。
“齊珞,這雍親王她?”齊珞笑著搖頭,輕輕拍著董氏的手,理解的說道:“額娘,這才是雍親王,要是頭腦發熱的話,我又怎么會喜歡崇拜他呢?”江山美人孰重孰輕,他永遠分得清楚,不過我齊珞永遠不是苦情的清穿女,占不了最重要的位置,也要在他心里占據一席之地。
禛帶著凌柱去了一個小巧玲瓏的院落,假山水榭有著南邊的風韻,屋檐下拜訪著一溜的盆景,看形狀應該被人仔細修剪照料著,庭院里打掃的十分干凈,幾乎一塵不染,零星有幾名小廝婢女俯身請安。凌柱詫異看著禛,“網頁,這是”
禛擺手說道“致遠公,本王向你介紹一人,他久仰你的威名,只是一直無緣相見,今兒個你正巧過府,也是難得的機緣,他棋力不錯,致遠公可以同他探討一番。”
“網頁,我的那點能耐還真拿不出手,能得王爺如此看重必是奇人。”凌柱心中有個模糊的影子,要真是他,那就有趣多了。門口的小廝低頭恭敬挑起門簾,輕聲回道“王爺,先生在書房下棋。”
聽見這話,凌柱心里越發確定,這里住著就是禛第一謀士烏思道,想起當初在雍正王朝里足智多謀善察帝心的烏思道,心中很是期盼。禛最后能登上帝位,主要還是他自身的能力才干,可烏思道的背后謀劃也不容小視。
凌柱進了屋,一眼就看見正在拿著棋子苦思的鄔思道,聽見腳步聲,鄔思道抬頭放下棋子,拿起旁邊的拐杖,起身行禮“四爺安。”他一身黑色布褂,長相十分普通,下巴蓄著幾縷胡須,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沉靜偶爾透著睿智亮光的雙眸。禛介紹道“致遠公,這是本王聘請的先生鄔思道。”
凌柱上前拱手“鄔先生。”鄔思道俯身行禮,推辭“致遠公折煞鄔某,萬不敢當。”凌柱親自扶起鄔思道真誠的說道“鄔先生不必如此,我是行武之人,最是羨慕讀書人,你不必同我客套。”
禛插嘴說道“好了,都不必如此落座吧。”三人分賓主落座,小廝恭敬上茶,凌柱感到鄔思道的打量探究,只能暗自苦笑。禛心中疑慮,可并沒有表現出來,三人默默喝茶想著各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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