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陽城是上谷郡的治所,位于后世的官廳水庫附近,距離薊縣有大約兩百里地,途中還要翻越太行山脈的軍都山,穿過長達36里溪谷的居庸塞曹軍步兵即使全都是經歷過實戰的老兵,也無需在乎輜重補給和自身的體力,他們也只能保證每天一百余里的行軍速度,到達沮陽城也已經是第二日的上午。
此時,曹軍的騎兵除了閻柔所部三千,趙云所部五千外均云集沮陽城,曹休、王和陳到也聯袂出城迎接張遼。
“參見將軍!”曹休帶著陳到及諸將向張遼行禮。
“別搞虛的了,趕緊進城,將斥候探得的消息給我送過來。”張遼每次臨戰,對戰局的展都極為重視,要求每一點變化都要以最快的速度送達,以便他能盡可能的掌握戰局的展。
“那就請將軍進城,到彥云兄(王表字)的太守府休息,待末將向將軍回報近期戰況。”曹休躬身應道,隨后轉身對一旁的副將說道:“趕緊將步兵弟兄們安排好,務必要讓弟兄們休息好。”
休的副將領命而去,帶著隨張遼而來的步兵去早已騰出的軍營。
見大隊人馬曹休已經有了妥善安置,張遼立刻拉著曹休向城里而去,身后是陳到和一群苦笑著的將領。王則陪著沮授、田豐也向自己的府邸趕去。
曹軍和鮮卑軻比能部的戰爭雖然沒有完全爆,但是局部已經開始生戰斗。
代郡高柳城已經遭到了一次攻擊,但在太守賈逵和城中三千士兵、數千余百姓的齊心防守下,鮮卑人并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遭到了投石機的迎頭痛擊。鮮卑人密集的攻擊陣型讓安放在城中的二十部老式的石機大利市,在數名士兵指導,上千名百姓操作下,三輪攻擊就讓鮮卑人死傷近兩千人,而高柳城卻分毫未傷。
不過高柳城下只不過是鮮卑人的偏師。也就是一萬多點兵力,軻比能將主力集中在了距離彈漢山最近的馬城,那里是臧霸親自鎮守地地方。但是臧霸卻沒有將自己的主力全部安排在馬城中,反而只是在馬城布置了五千步兵,加上二十架床弩和五十臺投石機,也牢牢的守住了馬城。在馬城南邊的群山中另有五千士兵嚴陣以待,他們的任務就是當軻比能的軍隊無法攻克馬城而繞道南下時。他們必須堵住鮮卑人南下的道路。
臧霸麾下最后地三千士兵則并別進駐了閻柔離開后地廣寧和寧縣。在這個后世便是河北重鎮張家口的地域,他們將利用這兩座相鄰的邊疆要塞堵住軻比能南侵的另一條路線。他們的斥候也放到了寧縣北面和西面,不過在張遼進入沮陽時,尚未有鮮卑人出現在兩城附近的報告傳來。
“將軍。臧將軍及我軍步兵地情況就是如此。閻校尉那里自從出動后如今也沒有消息傳來。不過根據約定。也就是這幾日就一定會有消息傳到沮陽。我們判斷。軻比能地主攻方向應該就是馬城。”曹休在自己地副將將大致情況向張遼做了說明之后總結地說道。
“你們判斷地依據是什么?”張遼問道。
“鮮卑人地攻勢。”曹休說道:“鮮卑人在高柳地攻勢并不猛烈。廣寧甚至沒看到鮮卑人。唯有馬城聚集了約十萬鮮卑大軍。他們正在伐木。準備攻城。故我們做出如此判斷。然而……”
“撲哧!”就在曹休說到此處時。田豐突然出一聲輕笑。
這讓曹休頓覺自己是否說錯了什么。尷尬地站在那里。其他人也紛紛看著田豐。甚至有幾個將領地眼神都有些不善。倒是田豐篤定地很。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也不做任何解釋。張遼剛才正聽著曹休地報告在盤算著軻比能地意圖。卻也沒注意到田豐地笑聲。倒是那些武將地樣子讓他感到困惑。
授沒辦法。嘆氣歸嘆氣。這事情還需給田豐兜著。他帶著歉意地笑容對曹休說道:“文烈勿怪!元皓此舉別無他意。純是看見文烈說話受文遠影響太深罷
這是張遼也明白了,他自己說話時就喜歡大喘氣。基本上每次都要有轉折,不聽他說完那是絕對要吃虧的。如今曹休、曹洪等一些和他接觸多了的人在說話的語氣方面也不免受到影響,而曹休剛才那一個“然而”就很是明顯。田豐早就嘲諷過他的說話方式,此時若是不笑那才有鬼。不過張遼卻沒想著要改,這純屬個人習慣,改它作甚。
“好了,不過是個誤會,都給我坐好。文烈,你繼續。”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張遼眼睛一瞪,那些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武將們一個個收斂起各自的囂張,縮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們基本上都是張遼一手培訓出來的,在張遼面前,就像是父子和師生,張遼一火,哪里還不乖乖聽話。
曹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個末將有些不同意見,因為末將覺得鮮卑人的舉動可疑。”
“說說。”張遼說道。
曹休撓撓頭,說道:“馬城之敵雖眾,但卻不能確定其中青壯的數量。鮮卑人戰馬眾多,可我們的斥候卻現來來回回就是萬余匹戰馬,鮮卑營中戒備森嚴,雖能聽到戰馬嘶鳴,卻并不能確認其中一定有戰馬。這些疑點我們已經命令斥候加緊查探,并讓他們借助閻校尉留下的鮮卑族士兵,但此時尚未有消息送回這些了。”
曹休的話讓張遼、沮授、田豐的腦海中頓時出現兩個字:“陰謀”!鮮卑人的這種故意掩蓋的行為不能不讓人產生懷疑。
“沮公、田公怎么看?”
“欲蓋彌彰!必有所圖!”沮授、田豐的意見相當統一。
“圖什么?十萬人已經出現,他卻不積極進攻。不對著咱們,難道是……”曹休說了一半突然沉默了。
“這世上沒人是傻瓜!袁紹不過茍延殘喘,軻比能不會為其火中取栗。他和塌頓不同,對袁紹并沒有依賴。兩個可能,一是他真要和我們打,馬城不過是假象,主力從別處進攻。二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我們……”張遼沉吟道。
“那會是誰?”曹休和眾將齊聲問道。
“步度根!”張遼說:“我們能想到借步度根牽制軻比能,為何軻比能不能以此來迷惑步度根,而明修棧道,卻暗度陳倉。”
“有可能。但是缺乏證據。”田豐這次沒有反駁,難得的支持了張遼一次。
“還需要斥候打探出詳細的消息啊!一定要深入鮮卑人當中,否則文遠你得到的就不是真實的消息,對你的指揮絲毫無益。”沮授也沉聲說道。
“多謝先生指點!”張遼先謝過沮授,隨后對曹休說道:“文烈,李奇如今也將他的精兵投入其中了,叔至帶來的騎兵當中也有不少鮮卑族戰士,而且還都是那些失去了自己的部落的,一會你和叔至帶著李奇去挑選一批出來,務必要能夠深入軻比能的大營,獲得確切的消息。”
將遵命!”曹休、陳到同時應道。
張遼接著說道:“明日騎兵全軍出動,進駐下落、潘縣兩城,準備隨時投入戰斗。步兵暫駐沮陽不動,又彥云統領,務必確保我軍糧道通暢。”
回是王及全體將領齊聲應道。
“都下去準備吧!文烈、叔至、彥云留下。”張遼揮揮手,讓那些將領們各自回去準備。
“文烈,你那里的重裝騎兵還是一千嗎?”張遼問道。
幽州自古就是出精銳騎兵的地方,曹軍到了幽州也沒有例外的開始擴充騎兵,雖然限于經濟條件,只不過增加了九千多騎兵,可是騎兵的種類卻多了。
趙云出身白馬騎兵,那是典型的幽州突騎,弓馬嫻熟,遠近皆能戰斗。他的五千騎兵除了部分是青州騎兵之外,大部分都是收編的公孫續部,由他這個公孫瓚曾經的部下帶領,除了戰馬沒有純白,戰斗力卻已經不遜于昔日的白馬義從。不過張遼還是在自己掌握的戰馬中挑選了一批白色戰馬,讓趙云組成了一個千人隊的白馬騎兵。若是塌頓率兵進攻,趙云一身白盔白甲,白馬,掌中銀槍,身后一群白馬騎兵。一定能將原本就對白馬義從畏懼如虎的烏桓人嚇得不輕。
而曹休或許是出身虎豹騎的緣故,他喜歡那種集團沖鋒的重騎兵。在看到張遼鼓搗出的重裝步兵之后,他也決定讓戰馬和騎士一起披甲,建立一支不遜于虎豹騎的重裝騎兵。這一點張遼依然給予了支持,但是依舊是受到戰馬素質、騎士素質和經濟條件的限制,曹休只能裝備出一千重騎兵。為了減輕戰馬負擔,這些騎兵全身披著雙層皮甲,只有最外層綴上了鐵片,能夠穿上鎖甲的全都是軍官,包括曹休本人,但他們的戰馬也是最好的。其他的戰馬也只能披著皮甲,并在戰馬的要害處綴上鐵片加以保護。這支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一旦他們做集團沖鋒,騎兵手中的長槊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沒有重型盾牌保護的步兵方陣撕開。張遼對這支騎兵期望極大,要想擊敗鮮卑人,這支騎兵將是他暗中的決定力量,所以張遼必須要掌握實際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