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便是桑干城外即將完工的糧倉。”田豫指.著的東瀛奴隸對悄悄前來視察的張遼說道。
“這糧倉能存放多少糧食?”張遼瞄了一眼即將封頂的糧倉。
田豫對此可是心知肚明,畢竟幽州所有的軍糧囤積點都是由他一手負責修建的,張遼話音剛落,田豫便接口答道:“回稟將軍,此處糧倉并非最大,但也能容納三十萬石糧草。如今幽州各的屯糧點均將完工,就等著運來的糧食將其填滿呢!”
“呵呵,這就不用咱們操心了。冀州、兗州,甚至徐州,這三處昔日的產糧大州如今均在我軍手中。今年的糧食已經收割,正好用來給咱們新修的糧倉墊墊底。”張遼輕笑道。
接著,張遼又問道:“防御手段都到位否?”
“全部安排完畢!臧霸將軍所部騎兵一團便正在桑干城西南三里的軍營中,城中還有守備兵團一曲,再加上糧倉匿于山中,有一曲精銳步兵把守,入口處還有明暗哨位數十個,可確保大戰之前不會泄露。”
這些安全措施皆是田豫和各地軍政官員商量后安排的,所以他信心十足。
“好啊!我不管將來如何,但在主公率大軍北上之前,務必要絕對保證不被無關人等覺!”張遼又是那一套甩手掌柜的做派。
不過張遼的這種做派卻讓其深得下屬愛戴,皆因為張遼從不冒功,眾人皆以為這是張遼用心培養人才。哪知道張遼確實是偷懶,而且也有為自己地家族和后人拉關系,結人脈的想法,況且他這個領導無論如何都有領導有方地功勞,哪里用得著冒功。
就像此時的田豫,雖然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但是他的眼神中的那種興奮,那種感激,卻明明白白的將他的心思表露了出來。
張遼如今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狐貍了,一眼就看了個通透。雖然心中滿意,可還是要故作不知。倒是他心里念叨著,“這家伙還是欠歷練,什么時候連眼神都能控制住,那就是將幽州交給這小子地時候了。”
田豫可不知道因為他沒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眼神而使得幽州牧和他插肩而過,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太過介意。畢竟如今他還是幽州兵曹從事,只不過又掛了一個屯田校尉官職,便與他協調民政。何況大戰將起,田豫可不認為他有在大戰時協調全局地威望。
“將軍,您檢查結束是否還要去廣寧?”田豫問道。
張遼看了田豫一眼,點了點頭。
因為曹操離開了幽州,鮮卑那邊又有了動靜,張遼作為幽州主官,當然要到實際負責鮮卑人事務的閻柔那里去實地了解情況,這件事在幽州幽州上層并不是秘密,以田豫的身份地位,即便不在薊縣,也會通過來往的邸報獲得消息。
“將軍,徐邈徐景山托我向將軍進言……”田豫說到這里有些猶豫。
張遼這時候回過身來,微笑著看著田豫說:“徐景山有何話在薊縣不好說,非要繞著彎讓遠在代郡的你帶信?”
“景山為人謹慎,他覺得此時事關重大,自然不愿在將軍知道前弄得滿城風雨。何況他如今官職不大,和將軍也無甚交情,自然是有些忐忑。”田豫嬉笑著說。
為了徐邈這個朋友,他田豫此時也算是豁出去了,要知道,張遼雖然用人總是喜歡讓人放手施展才華,可是卻不太喜歡別人干擾他的用人思路的。田豫也是依仗著和張遼早年結下的交情和張遼對他的重用方才敢在此時私下里開口。
田豫地這點小心思張遼確實不知,但此時他倒也沒有生氣,畢竟他是準備將田豫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焉能不讓田豫從現在起就建立自己的班底?況且對徐邈此人張遼也頗為看重,雖記不得此人在曹魏官居何職,但能讓陳壽在書中記上一筆的卻絕非凡人。張遼自然想聽聽他要田豫轉達的究竟是何事。
“徐景山現居何職?”張遼面無表情的問道。他雖然沒有生氣,但也不能讓田豫輕易看出自己的心思。
“景山現為功曹從事下屬吏員。”田豫回答。
這個位置根本就不算官員,只不過是幽州牧各個屬官手下的辦事員而已,不過這些個從事的俸祿已經被張遼提到了一千石祿米,這些屬官的下屬也相應地提高了俸祿。就徐邈而言,他的年俸就是六百石,和一個縣尉是相等地。
“說說吧,這個徐景山有何事?”張遼微微一笑道。
“呵呵!”田豫先訕笑了兩聲,然后說道:“回稟將軍知曉,建安七年軻比能入寇,徐景山曾奉命前往并州游說步度根自后方攻擊軻比能,以
之圍。景山不辱使命,順利說服步度根。如今中事又起,景山便想起步度根雖是鮮卑大人,卻心向我漢人,便欲向將軍進言,望將軍能拉攏步度根,甚至收編其部眾以為我軍之臂助。
然景山自回到薊縣后便在功曹任職,依將軍法度,卻是不好干涉他人事務。可是景山又時時念著此事,便與書信托我向將軍進言。事情便是如此,請將軍定奪!”
田豫見到張遼面無表情,早已經心中有些忐忑,趕緊將話說完,便閉上嘴,雙手交叉放于身前,低下頭,一副聽憑張遼處置的樣子。
田豫此舉倒卻是有些摸到了張遼地脾氣,張遼見其擺出這幅表情,本來還想晾晾他的想法便立刻被禁不住地笑意扭轉。
“你啊!”張遼笑了笑,說道:“步度根此事我早已知道,只不過一直裝聾作啞而已。”
看著田豫惑的表情,張遼接著說道:“步度根在爭奪王庭時輸于軻比能后便退至雁門,你現在該知道我是如何知曉此事了吧?”
張遼話音剛落,田豫頓時醒悟。張遼本就是雁門郡馬邑縣人,至今馬邑還有母親和兄長。而且田豫還聽說如今張家已經因為張遼地位的不斷高漲和并州如今的最高軍事長官曹洪的縱容而使得實力足以影響整個并州,若不是張遼可以壓制,估計太原王氏的并州第一世家的地位就要被取代。能有此成就,要獲悉就在雁門的步度根部落的內情自然不是難事。
正當田豫感到自己有些尷尬時,張遼又說道:“步度根之事我與主公自有考慮,即便要收編其部,也不能再此時其實力未損之時收編。況且我的目標也并非只有一個步度根,也不單單只是中部鮮卑三部,我的目標可是整個鮮卑族。即便我們這一代人不能全功,我們的后人也要繼續努力。”說著,張遼話音一轉,“不過徐景山能有此想法倒也不枉我用他一場。不過不過國讓啊,景山有才不假,但我需要的是能夠統籌全局的通才,這才有了你身兼軍政。徐景山也一樣,游說步度根是歷練其縱橫之術,改入功曹則是因其清尚弘通。將來他還會繼續在戶曹、兵曹、公學等麾下任事,這便是對其最大的重視。”
“將軍……”田豫聞言心中感動,此時他的心中又如何不明白張遼話中之意。
張遼此舉分明是在鍛煉被他看中的人,他和徐邈,還有也在輪轉的盧,三個人都是所謂的幽州青年才俊,而張遼此舉的用意也在此時昭然若揭,不過是為將來的幽州乃至中央培養優秀的官員。田豫甚至猜測張遼已經在心中確定了幽州牧的繼任,如今也正是讓自己等人在熟悉各方面的事務,以便張遼離開后能夠接任。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此時無論你心中如何猜測,我都不會給你明確的答復,你也不要對人提及。先做好眼前之事吧!”張遼輕輕的說道。
“嗯!”田豫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點頭,絲毫不在意此舉是否有損他幽州名士的派頭。
張遼此時不管鮮卑三部的混戰,目的就是坐山觀虎斗,以便將來能行莊刺虎之舉。雖然步度根是屬于親漢派,和軻比能及素利等人截然不同,但張遼卻不敢保證步度根的屬下和后人全都是親漢派。而且這些個草原民族歷史上對漢族降而復叛的事情比比皆是,張遼可是從不敢輕易相信他們的諾言。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北方,解決邊疆之上的民族沖突和戰爭,張遼早已經打算在打好基礎后慢慢的向北擴張,以漢文化強大的同化力和漢人強悍的生育力為基礎,將北方大片大片的空曠的土地收歸中華所有,如此也能從一定能程度上緩解中原土地不足而引的農民起義。
雖然擴張不止,帝國不滅這句話有些夸張,但將國內矛盾向外轉移,用對外戰爭的勝利和戰爭獲得的紅利來緩解國內矛盾卻早就是中國人所知曉的。在這個生產力還顯得底下的時代,土地就是一切爭端時始末。沒有能力徹底解決政治制度的張遼,也只能將注意打在擴張這一條路上了。
至于這樣是否會讓中國陷入過分擴張帶來的泥潭中,張遼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只能夠讓自己在有生之年在留下的書中給后人以提示,而結局如何就不是他能夠掌握的了。但是張遼相信,以儒家學說為主的中華文明一定會在民族向心力上顯示出它的優點,如此一來,即便將來重蹈歷史上王朝更替的覆轍,但大一統的國家卻始終不會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