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蘇可,軻比能的士兵如今部署在何處?”
“回稟大人,軻比能此時正在且如布防,偵騎不過前出到諸聞澤,以其兵力部署,對我們應當是以防御為主。”
說話的人正是檀石槐的孫子,被軻比能趕出彈漢山的步度根和其部將銀蘇可。
步度根年約四旬,相貌粗獷,濃眉大眼,黑黃膚,一臉的英氣。他的部將銀蘇可則是黃黃須白膚,卻是和步度根完全不同的外貌。根據后世的考證,在中國北部早就有金白膚的人種出現,銀蘇可就應該是這些人的后裔。
“難道軻比能想先對付素利他們?”步度根瞇起了眼睛。
銀蘇可并沒有接腔,但他的心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素利、彌加、闕機三人的勢力可是三部鮮卑中最強的,除非……
想到這里,銀蘇可抬頭向步度根望去,卻現步度根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微笑。
見到銀蘇可抬起頭,步度根點點頭,說道:“看來應該是軻比能讓素利他們三人內部出現了問題,然后想借機先擊垮素利啊!”
“大人言之有理!軻比能必然就是如此打算。素利等三人中以素利實力最強,彌加、闕機早有不滿,軻比能此時聯絡他們,他們自然樂得借機削弱素利。但彌加、闕機也非笨蛋,決不讓軻比能徹底吃掉素利。”銀蘇可說。
“哼!好好的鮮卑,自先王檀石槐去世后便因為各人的算計而四分五裂,如今他們……呼!幸好兄長夫羅韓性情寬厚,絕不會因軻比能之利誘而危害與我。否則兄長那數萬人在我部西北可就是最大的威脅了。”步度根說道。
銀蘇可對步度根地感慨一言不。可是他地心中卻對步度根地地話心中嗤之以鼻。在他看來。身為步度根兄長地夫羅韓不但無視自己地兄弟和別人交戰而不聞不問。甚至連軻比能將他們這些檀石槐地嫡系子弟趕出彈漢山王庭地仇恨都能不顧。這樣地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檀石槐地子孫。即便夫羅韓按兵不動。但銀蘇可卻對夫羅韓想對步度根動兵時能究竟能調動多少兵力表示懷疑。銀蘇可甚至敢斷定。若是夫羅韓起兵南下。只要步度根一生號召。夫羅韓地部下中至少有七成會投奔過來。不過這是人家兄弟間地事情。他這個大將還是不要參在其中地好。
看到自己地大將默默無言。步度根笑著搖搖頭。若非銀蘇可是這般謹慎穩重之人。他焉能如此重用此人。不過此時他雖然不擔心夫羅韓會反手相攻。可是他卻因為素利那邊地異狀對軻比能戒心更盛。他現在倒是擔心軻比能會以回歸彈漢山王庭為由使人誘惑夫羅韓率領部眾東歸。這樣一來軻比能不但這一年多來損失地部眾和士兵會全部補充起來。甚至還會讓軻比能地實力更上一層樓。
“看樣子我是有必要到兄長那里去一次了!”步度根心中暗道。
雖然對軻比能地下一步手段有了警惕。但步度根此時卻感到自己身邊沒有一個能為自己分憂地謀士是多么地失策。此時地他無比想念去年到他這里游說他起兵攻擊軻比能地幽州文士徐邈。雖然此人名聲不顯。但卻是辯才極佳。那一通分析讓他覺得實在有道理。不過此人卻是幽州官員。以漢人如今地強勢。那徐邈應當不會放棄前途到他這里。然而步度根此時也有了尋找一個漢人地文士。哪怕是一個寒門子弟。也能在關鍵時刻為自己出出主意。
對如今幽州地曹軍大將。步度根也并非一無所知。大家均是雁門“同鄉”。雖然張遼在雁門是將打擊目標大部分集中在匈奴人身上。不過也有些不開眼地鮮卑人被張遼摟草打兔子般殃及。張遼地強勢和神出鬼沒地戰術也讓當年地步度根這個那是還只是半大小子地張遼以及漢人地潛力心存畏懼。更因為他離開彈漢山后在雁門見識到了漢人地文明而產生地敬畏之心。這才有了他如今親漢地立場。
“銀蘇可。我這里有一封書信。你立刻可派人送到馬邑城張先生手中。”步度根既然決定向漢人靠攏不會猶豫。他地部族這些年也為張家地商隊打開了方便之門。和張遼之兄張也算有交情。通過張不但能夠聯系上并州地曹洪。更能夠讓正好在幽州地張遼給軻比能以壓力甚至是直接出兵。
不過步度根卻不知道張遼的想法和此時的漢人的主流想法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無論他們是否立場親漢,張遼都會按照自己地思路來解決北疆的民族問題。
軻比能地動作并沒有瞞
在注意著鮮卑人動靜的幽州軍方,張遼如今地手下有異族兵員,在閻柔這種熟悉鮮卑內情地人的主持下,幽州的暗探可以很輕松的深入鮮卑人的各個營地,雖然未必能得到第一手的具體資料,但是廣泛的撒網式布置亞讓鮮卑人的調動被曹軍暗探一一查清,在樞密司的沙盤上表示出來后就可以很清楚的判斷出鮮卑人的動作。即便是軻比能暗地里的那些手段也瞞不過老狐貍荀的眼睛。要論及算計,鮮卑人不過是實干派,而荀卻是從理論到實踐再以實踐優化理論的高人。
“友若先生,這軻比能倒是想的挺美的,向先吃掉素利,然后再對付步度根等人。我軍若是不做出些動作,一旦軻比能得逞,代郡的壓力就大了?”圍在沙盤周圍的曹真對一旁閉口思索的荀說道。
“子丹,”荀還未開口,一旁的郝昭就插了進來,他和曹真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沙盤推演雖然在荀的主持下兩邊不分勝負,但作為雙方的主將,他們的交情卻是已經結下了。“軻比能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不說他能否順利的吃掉素利,便是彌加、闕機,還有雁門的步度根也不會眼看著軻比能將素利吃掉的。”
“伯道兄,軻比能此時的舉動只能說明他已經暗中聯絡了素利身后的彌加等人,若是彌加、闕機按兵不動,而我軍探子覺軻比能的心腹出入步度根西北面其兄長夫羅韓的老營,步度根被此事牽制住,便無暇顧及東邊戰事。此時心無旁顧的軻比能即便不能全殲素利主力,也能讓素利元氣大傷。到時候,就是軻比能和彌加、闕機三家瓜分素利殘部,中部鮮卑原本平衡的局勢便會立刻改觀。”曹真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說服的,他按著自己的思路據理力爭。
“子丹此言差矣!”郝昭的實戰經驗是這批參加培訓的青年軍官中最為豐富的,他雖然不清楚鮮卑人的具體變化,但是他明顯能從步度根等人的反應中感覺到軻比能的算計不會順利。況且以他對張遼的認知,若是張遼不是成竹在胸的話,此時的臧霸軍團就應該早就動作起來了,可是如今身處代郡、上谷郡的臧霸兵團和閻柔的騎兵獨立旅依舊優哉游哉的待在各自的軍營中,不過是最基本的戰備等級。
“素利、彌加和闕機的關系絕非隨便能夠里間的,當初正是他們三家聯手方能確保自己再兵鋒盛極一時的軻比能手中全身而退。雖說如今的素利在三家中因實力的上升而使得彌加、闕機感到威脅而要讓素利單獨承受軻比能的打擊,但只要素利的實力下降到不至于威脅到他們時,彌加、闕機一定會主動出兵相助。這是由他們三家唇齒相依,而各自投鼠忌器的局面造成的。故而張將軍也曾說過,要解決素利等三家勢力,要么不動,動則要一舉殲滅,以竟全功。由此可見這三人雖未守戶之犬,但確實是個不小的麻煩。至于步度根,”郝昭頓了頓,接著說道:“夫羅韓的態度如何我目前不知,然并州是曹洪將軍的防區,雁門又是張將軍的家鄉,步度根只要不是笨蛋,焉能不向曹洪將軍求援。有曹將軍在,步度根后路無憂。有這等后招,便是夫羅韓真有異心也需好好考慮,絕不會在局勢明朗前出手的。”
“這……”曹真聽郝昭這么一說,頓時無言以對。這些情況他并非不知,只是經驗尚淺,慮事時不夠周詳,以至于被郝昭駁倒。
“呵呵!”此時在一旁看熱鬧的荀笑著開口了:“子丹無須沮喪,伯道建安六年便到了幽州,跟著張將軍走遍了幽州六郡,便是邊境亦沒有放過,能有此認知實屬正常。不過爾等也不能就此灰心,須知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只要你努力了,必有獲得成功的那一天!”
曹真能被曹操看重雖說有其父的因素,但曹真自身的素質也絕對不差,否則以曹操的眼光也不會如此大力培養。雖然起初有些沮喪,但隨即便能擺脫此不利情緒。他誠懇的雖荀行禮,口中說道:“多謝友若先生教誨,學生必定銘記于心!”
荀聞言微笑,心道:“此子可教也!郝昭、曹真二人為小輩中的翹楚,再加上已經離開的夏侯三兄弟,曹營卻是人才輩出。最厲害的還是張遼這般培養人才的方法,能夠確保曹軍的人才源源不斷。由此一點而見全局,曹操若不能掃平天下那才叫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