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丹淳病了幾日,自是誤了體檢,只好打了電話去報備,好在因為是李達明克意關照過的,人力資源自然是沒說什么,反是安慰了幾句,讓筱丹淳好好休息之類的。
這樣一番折騰一直到了下周一,筱丹淳才去公司辦了入職手續,正讓新同事帶著在公司里認識地方,居然和李達明迎面碰上了,一見著筱丹淳,李達明抬了抬眉,突然叫住她問道:“莫言好點了嘛?”
筱丹淳這才犯了咕嘀,一瞧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李達明似有所悟的繼續說道:“你不知道?莫言住院了。”說完伴著一聲嘆氣,駁有幾分,你這個“女朋友”怎么當的感嘆。
筱丹淳躊躇了又猶豫,最終還是嘴賤的問了莫言的情況,原來那家伙上次喝的胃出血,進了中日友好醫院,提起中日友好四個字,筱丹淳的表情就有幾分苦大仇恨的意味了。
辦好入職,但正式上崗還是第二天,筱丹淳出了公司,心里轉轉念念,最后還是去一邊的超市里買了些營養品,水果,拎著就打車去了中日友好醫院。
走到住院部,一出電梯迎面就讓一個人給撞了一下,手里拎著的袋子一下碰掉了,包好的蛇果,杏子滾了一地,筱丹淳不免瞪了對方一眼,這才看清這冒失人,居然是一個很精致的美女,一身黑色的長裙,襯的膚色如是白色的珍珠一樣,淡雅生輝。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于這樣的美女總是讓人氣不起來的,何況,這一凝神的觀看,已看清那個美女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筱丹淳一時之中也想像不出對方遇上什么事,只是這醫院最多的莫過于生老病死之事,心里難免添了幾分同情,自然也就不在追究對方這番冒失啦。
黑衣美人看了一眼筱丹淳,哽咽著說了一句,對不起,便再不多言,轉過身子就繼續跑下了樓。
筱丹淳無奈的搖了搖頭,伏下身子,準備收撿掉落的水果,剛一蹲下,已看見一雙鞋移到面前,趕緊一抬頭,居然就是那般巧,那般巧......正是南宮陌飛。
南宮陌飛看了一眼筱丹淳,挑了挑眉說道:“也不小心點。”卻不幫忙,跟著黑衣美人的腳步就下了樓。那一刻,筱丹淳心里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就將兩人聯系上了.......
只覺得觸在杏子上的手指尖有一種酸痛,慢慢從指尖漫上了身子,酸痛的好像那枚杏子有千金重一樣,沉的拿不起來,她便一直在那里蹲著,回憶著那個黑衣美人的一眉一眸,以衣每一個動作,不由指尖都在慢慢顫抖,是啦,他最喜歡這樣皮膚清爽的女孩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筱丹淳終于將東西都收拾好了,緩緩站起身,卻是動彈不得,腳酸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
筱丹淳慢慢的扶著墻,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蹭過去,好在這里是高級病房,一層樓里,也沒有住上幾個人,沒有人留意到筱丹淳的怪異,終于移到了莫言的病房前,腳也已經慢慢恢復了知覺,她深吸了一口氣,逼出了一個笑顏,然后敲門,聽到里面應聲,推開門,走進去,一邊放著水果,一邊客氣的問好。
一切的一切,做的那么完美,好像電視里排演過多次的劇情一般,做完這一切,筱丹淳才慢慢感到心有些平靜了,開始打量起莫言。他看起來氣色很好,穿的雖然是病號服,但筱丹淳也是第一次見一個人能將病號的條紋服,穿的像個名牌睡衣一樣,居然帶著點懶散的優雅,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莫言似乎心情很好,一邊招呼著筱丹淳坐下,一邊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蛇果,手里忙著,嘴里也不閑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了些筱丹淳近期的情況。
筱丹淳應了幾句,莫言已經削好了一個蛇果,遞到筱丹淳手里說道:“吃吧。”筱丹淳笑著接了過來,然后看了一眼那盤子里削的一處沒斷的果皮,夸道:“手法不錯啊,居然一下都不斷。”
“那當然,練過的。”莫言一邊說著,一邊擠了擠眼,長長的眼眸更顯清亮。
“哦,為了哄那個小姑娘去練的。”
“唉,為了我老婆練的。”莫言故做深沉的說道。
筱丹淳愣了愣,他已結婚了?但還是很快轉顏笑著調侃道:“哇,那嫂子不是很幸福。”
“唉,不知道呢。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呢。”莫言繼續長嘆著。
“怎么啦?”筱丹淳心里隱隱覺出不對,卻又說不明為什么。
莫言說到這里,突然又笑了起來,這一笑,只覺得那眉眼間都是暖意,好像滿是情意一般,好半天,他才代著笑說道:“我都沒有找到她,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幸福呢。”說完看見筱丹淳不語,莫言這才繼續說道:“你們女生不是都說在午夜的時候,對著鏡子削萍果,要是果皮不斷,就可以看見自己未來的伴侶的長像嘛,唉,我就是為了找到我老婆,所以就努力削萍果。”
聽到這里,筱丹淳總算是醒悟出來他在戲弄自己,偏生還說的那么一板正經,心里越發有火,卻又發不出來,只得把那蛇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莫言看見筱丹淳氣的不說話,他卻是心情大好,在那里一個人樂了半天。
筱丹淳只覺得這個人初見的時候,還是十分正經的樣子,原來也是一個油嘴滑舌之輩,心里轉念一想,南宮陌飛的朋友能好到那里去.......
想時只是下意識的想到他,偏偏一想起那個人的名字,那四個字,就好像刻在心里了一樣,立時心里一下一下的抽痛了起來。
莫言這才察覺到筱丹淳神色有些落寞,突然伸出手,握著筱丹淳手腕說道:“小淳,為什么,你總是這么不快樂。”
筱丹淳愣了愣,抬起頭看著莫言,只覺得心跳的比平時要快了三分,他居然能看起來,自己一直有心事,自己一直不快樂?
莫言握著筱丹淳的手腕繼續說道:“我不知道為什么,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像你這樣的女子,應該是如名字一般,單純無憂,清如蓮花,可是,你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來,為什么,你為什么總是這樣不快樂。”
筱丹淳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問著自己,是啊,為什么,難道自己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換一個人生嘛,為什么還是要為過往的事去牽掛,要為那個另娶他人的男人去糾結?
莫言看見筱丹淳不說話,突然犯了狠一樣的一把拉過筱丹淳,把她擠在懷里,就那樣擁著她。筱丹淳受驚的開始掙扎,掙擾間手里的蛇果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只是不論筱丹淳怎么掙扎,他卻不放,只是抱的越發緊了,還將額頭頂在她的頰旁,緩緩的說道:“小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讓我們一起去玩,一起去尋找快樂,一起去做開心的事,好不好?”
“放開我。”筱丹淳再也忍不住的吼了一聲,莫言松開手,讓她離開了自己的懷里,卻還是拉著她的手腕不放,好像只怕這樣一松手,便再也看不到她了一樣。
筱丹淳掙了掙,終是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瞪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不要戲弄我,我玩不起感情。”
“我沒有......”莫言嚅囁著,看著筱丹淳那一臉凌厲的怒色,終是緩緩松開了握著她腕臂處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的張開,好像不舍,又好像是在害怕......
卻還是慢慢松開了手指,繼續說道:“小淳......”筱丹淳卻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一得到自由便轉身就走。
一推開門,卻見南宮陌飛一直站在虛掩的門外,他看見筱丹淳,有點尷尬的笑了笑,筱丹淳卻沒有理睬他,徑直走了。看見筱丹淳離開,南宮陌飛這才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莫言,一邊松開了自己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一邊不耐煩的說道:“你怎么改口胃,招惹這種小妹妹啦。”
“什么話?”莫言看著自己的地面上那個筱丹淳剛才啃過的蛇果,眼眸一瞬不瞬。
“剛才那個還是哭著走的,現在你.......”
“她不一樣。”莫言一抬頭,瞧著南宮陌飛,堅定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覺得,她是我要找的人。”
“哼,這話你說第幾次了。”南宮陌飛嗤之以鼻。
“的確,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也沒覺得她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凝眸微轉,好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唉。”說到這里莫言好像沉浸在了回憶里。
南宮陌飛不由一轉眸子,嘲弄的說道:“這就是不同之處?”
“不是,她是第一個為我做蝦仁湯的女人。”莫言說的很認真,可是南宮陌飛已忍不住笑罵道:“滾蛋,我懶得管你,只是這個小妹妹太單純了,你別傷害人家,我怕她嚷著你的名字跳樓,到時候,你就成名人啦。”說到最后,南宮陌飛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莫言也跟著大笑出聲,兩人的笑聲傳出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