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狡詐的看了一眼朱貴,這個眼神讓朱貴很是不舒服。朱大老板第一次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喬遷給賣了。但是,盤龍杖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也就沒有考慮那么許多。而喬遷也正如他所愿的說:“鉗子剛剛回來,連一口家鄉水都沒有喝呢,三萬塊現在我可拿不出來。要不這樣,朱叔叔要是看的上我這盤龍杖,那就拿去玩好了。這盤龍杖是我在南方旅游的時候,看到偷樹人遺留下的樹枝,這才揀了來,雕刻成現在的樣子。”
此話一出,引來圍觀的人是一陣喧嘩。有的不少人還以為喬遷手里的盤龍杖是在什么地方淘換來的呢,沒有想到是人家自己雕刻的。其中有一知識份子小聲嘀咕:“盤龍繞云柱,飛騰入九霄。這個是漢八刀應該有的手法吧。真沒有想到。這年輕人居然有這樣的刀法”一旁有個知道內情的人看不過去了:“老兄,看清楚了好不好,這哪里是漢八刀的手法,這是八刀分浪的刀法。全世界的獨一份,離了我們潘家園,你再也別想找到會這一手的人了。”言語之中,那是頗為自豪的。
那知識份子似乎有悟說:“你說的八刀分浪,可是三年前名滿京華喬遷。難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他。”那知情者笑了笑說:“感情,不是他誰啊。這小子都三年多沒有回來了。只是我搞不明白,明明鉗子滑的跟泥鰍一樣,怎么這一次會用盤龍杖去和朱貴交換呢,他應該不缺錢啊。”
這位想不明白,但是朱貴也搞不清楚啊,原本他想喬遷一定是會和自己討價還價一番的,現在好,喬遷自己提出來交換了。方才,這小子的眼神怎么有點不對啊,莫非他有什么后手。朱貴這樣想來,看了看盤龍杖,不錯啊,是黃花梨木的。看來是我多心了吧。
這個時候喬遷又說:“朱叔叔莫非是認為我這盤龍杖比不上你那唐三彩。”那意思就是,你要是不想換的話,那么,咱們就說別的辦法了,你不換,我還有點不樂意呢。
終于沒,還是利益戰勝了理智。啊,不對,朱貴是看不出來這一次交換,自己在什么地方會吃虧,所以,顯的很大方的說:“鉗子說笑了,叔叔又不是第一天在入行。自信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既然你執意要換,那咱們就要按規矩來了。”
換貨,又叫竄貨。互通有無的意思。但是,這樣做,有的時候,竄貨的一方一旦發現自己吃虧了,喜歡找后帳。這個和拿錢買的貨有所不同,拿錢買了,買之前,買主是可以仔細的研究一番自己想要的玩意的,也可以請同行的前輩給自己把把關,這個,在古董界都是允許的,但是,當付了錢以后,斷然是沒有找后帳一說。否則,那就是說明自己的眼力差,或者找來把關的前輩的眼力不行,這是要受到通同行的鄙視的。
但是竄貨就不一樣了,古董這玩意,價值本來就沒有一個嚴格的標準。所以,在竄貨的時候,雙方的估價有時候就難免的出現偏差。這個時候是允許找后帳的,但是要有兩三個前輩高手出面做出鑒定,證明雙方物品的價值確實是差別很大才行。
不過,這一行還有一個規矩,那就是雙手交換,也就是竄貨的一方雙手捧著自己的玩意,親自交到對方的手里。這個叫雙手禮,一是表示尊敬,二就是表示絕不反悔,沒有找后帳這一說,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喬遷在潘家園長大,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規矩的,說了一句:“如爾所原。”雙手捧起盤龍杖,親自交到了朱貴的手里。
朱貴大喜,接了盤龍杖,向伙計使了個眼神。伙計麻利的從柜臺里找了一個錦盒,將地上已經摔成碎片的唐三彩一點不剩的裝進錦盒里。交給朱貴。而朱貴同樣的是雙手持錦盒,親手交給了喬遷。
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雙手禮,那是比去公證處辦個公證還有約束里的。不守行業規矩的人,是不能在古董這一行里混下去的。喬遷畢竟還是年輕,雖然三年多的歷練已經磨去了他不少的棱角,但是眼看著自己在一轉眼的時間就賺了幾十萬,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笑讓朱貴感覺到,自己怎么都象是吃了虧一般。但是有想不起來吃虧到了什么地方。
而在一旁闖了禍的那個女大學生小聲的問自己的同伴:“聽雨,你看他不是發神經了吧”這個叫聽雨的狠狠的擰了她的胳膊一下說:“小月,可沒有見過你這樣講話的。”然后聽雨卻有不放心的問喬遷:“這位、、、那個誰,真是謝謝你了。你沒有什么事情吧。”
喬遷止住笑說:“沒有什么,沒有什么。兩位學姐放心。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個叫小月的女大學生驚喜的問:“難道你也是北大的學生嗎?你是哪個系的說來聽聽。”北大一年里進進出出那么多學生,要說全部都認識,那是假話,有的人畢業了,連同一個系的同學都認不全,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喬遷點點頭說:“我是北大少年班的,但是我請假了,已經三年沒有來天京了,今年要是再不回來,院方一定會拿我開刀,所以為了學業,我不得不來啊。”說完還一臉委屈的樣子,恨的小月就想上前去揣他一腳。北大那是什么地方啊,每年的高中生心目中的圣地,怎么到了這人的嘴里,就象是勉強去他上似的。
想當年,她小月為了上北大,十年苦讀,這才一鳴驚人的成了縣城里第一位北大學生。當初自己是天京來的時候,就連縣長都親自到火車站送行。那場面,小月一輩子都忘不了,看看眼前這位,雖然幫了自己的大忙,但是怎么看都象是一副沒事找抽的模樣,在小月的心里,喬遷算是徹底的自大狂劃上的等號。
聽雨沒有理會義憤填膺的要為學校處理敗類的小月,少年班她是知道的,北大少年班一年也難得收幾個學生,能一下請了三年假的人,據說,也就是有一個人而已。她仔細的看了看喬遷,怎么看都看不出來眼前這個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難道這個就是學校破例準了三年假的學生,她試探的問了一句:“就是喬遷,北大少年班的喬遷是嗎?”
名人啊,北大名人,還沒有進校門,就放了學校鴿子的學生。可不就喬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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