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莊子的時候,林子強拎著幾只剛剛打到的大肥兔。禛則是抱著賴在他懷里不肯下來的小福宜。
福宜今天大概真的是累的不輕,回來的路上他幾乎就沒怎么開口說話。
禛和林子強又沒什么共同語言,于是這一路上安安靜靜的,就只剩下了黑子的喘氣聲。
回到園子里之后,晴悠賢惠的接過那幾只肥肥的大灰兔,然后便主動的去了廚房。難得她的主子今天過來了,她可一定要好好的露一手。爺和主子都是身份金貴的人,主子的膳食當然要她親自下廚去打理啦。
小蝶溫柔的拿帕子給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然后便笑瞇瞇的接過無精打采的小福宜。看到福宜那累的半死不活的小樣,她原本還準備打趣幾句的。可她剛剛把這臭小子抱進懷里,心下便猛的一涼。
福宜的小手和小臉,怎么會被凍的冰涼冰涼呢!帽子、手套、還有厚厚的圍巾,竟然已經全部都不知去向。小脖頸上那層細密的汗水,摸上去也是冷冰冰的,一點汗水應有的熱氣都沒有。
福宜這小子,今天玩的實在是太野了。他幾乎沒停的跑了一上午,早就把貼身的衣服全部都汗濕了。回來的時候小家伙又趴在阿瑪的懷里沒活動,汗濕的衣服自然已經逐漸變的冰涼。
“絲玉,你去吩咐廚房馬上準備好熱水,我要盡快給福宜洗個澡。相連,你去把福宜換洗的衣服找出來。這小子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了。”小蝶急匆匆的吩咐著。這么冷的天。穿著濕衣服很容易感冒的,何況福宜年紀還這么小。
小蝶一邊心疼的摸著福宜的額頭,一邊沖著正在喝茶的禛抱怨:“爺怎么就讓他把帽子和圍巾都摘了呢!瞧這一身的汗,被風一吹,最容易生病了!爺也是,等下趕快去洗洗澡,換一身干爽的衣服。”
禛平靜的用手端著茶杯,微微的挑了挑眉毛。他其實不喜歡小蝶這樣過于寵溺孩子,連跑出了一身汗都要這么一驚一乍的。愛新覺羅家的孩子可不能這么柔弱,要不怎么能擔負的起整個國家社稷!
說真的,禛其實還是有些偏心的。雖然弘歷也很優秀,可是福宜卻一直養在他的身邊,感情上自然是更加親近一些。再加上福宜小小年紀就已經顯示出他與眾不同的聰慧,禛理所當然的會希望福宜將來能夠繼承他的大統。
最關鍵的是,福宜和弘歷的兄弟之情并不差。弘歷從無逸齋下學之后,偶爾會帶著小福宜一起玩。弘歷完全可以做福宜助力,就像老十三和他自己的關系一樣。當然,還有個前提是鈕祜祿氏并沒有給弘歷灌輸過搶奪皇位的思想。
這種安排最大的不妥,就是福宜那位位高權重的親舅舅——年羹堯。年羹堯本人才華橫溢,又執掌川陜大權,手握重兵糧草。他不僅僅可以成為福宜最大的助力,也能夠成為福宜最大的掣肘。
禛和年羹堯已經是多年的交情,他對年羹堯的品行也是想當的了解。年羹堯此人重情重信,若是禛本人在位,就算年羹堯手握再多的重權,也一定不會產生二心。
可是,年羹堯天生又是個恃才傲物的性子。若是將來福宜上位。他自恃自己是福宜的親舅舅,對福宜的命令必定不會太當回事。如此一來,福宜想要掌握朝政必然是倍加艱難,也會給江山留下不小的隱患。
就在禛若有所思的一會兒功夫里,廚房已經為他和福宜備好了熱水。
“爺,福宜這不還沒受涼呢,爺就不必自責了。小孩子就是愛跑愛鬧的,爺一個大男人,不會照顧孩子也是正常的。”小蝶柔聲的安慰著禛。她還以為禛是在為沒照顧好福宜而自責呢!
對于小蝶的誤解,禛也沒有去做過多的解釋。男人的想法在很多時候確實和女人有所不同。在他看來,小蝶對福宜的寵愛實在有些小家子氣了。他同樣愛著福宜,可是他卻明顯的覺得小蝶教育出的福宜缺少了那份魄力與霸氣。
對于禛的想法,小蝶還毫無所覺。她親自伺候著福宜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后又把小福宜給擦的干干凈凈,穿上漂漂亮亮的新衣服。這才抱起已經昏昏欲睡的臭小子,回暖閣準備用飯。
小蝶抱著福宜回到暖閣的時候,禛早就已經沐浴完畢。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半瞇著眼睛,閑適的坐在椅子上品著茶。
林子強這個男主人,此時也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安靜的坐在禛的旁邊陪客。見了年小蝶進來。他這才起身行了個禮。即便是起身行禮,這個江湖草莽也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子,并不多話。
“林先生不必多禮。”小蝶對著林子強笑笑,示意他坐下即可。說起來,林子強曾經是洛洛的救命恩人和師傅。雖然洛洛最終還是走了,但是小蝶并沒有因此而淡忘了林子強的大恩。
對于小蝶的尊敬,林子強并沒有感到受寵若驚。他平靜的對著小蝶拱了拱手,算是謝過主子的恩典。然后,便一言不發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連句客套點的話都沒有說。他大概也只是不習慣虛偽的說話方式吧。
看到小蝶對那個木頭人態度竟然那么好,禛的心里不免有些醋意。對著這么根一言不發的大木頭,有什么好客套的!若不是知道這瘋子當年對洛洛的救命之恩,他剛剛就會打翻醋壇子。
“晴悠那丫頭,怎么動作這么慢?難道自己偷偷的在廚房偷嘴?”小蝶見林子強悶坐在一邊不說話,故意打趣道。
她明明記得最開始認識林子強的時候,這根爛木頭還沒有現在這么悶!怎么娶了晴悠之后,竟然連話都不敢講了?難道晴悠骨子里其實是女王?每天都變著花樣的虐待這個可憐的綠林好漢?
禛的腦門上已經開始冒起青筋。小蝶竟然用這么熟稔的語氣和林子強打趣!難道她不知道男女大防嗎?
對于小蝶的打趣,林子強只是笑笑不語。從他追求晴悠,卻被四爺誤解開始,他就非常注意不和年福晉說話。免得四爺以為他對主子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這位鐵血的四爺給惦記上!
“絲玉,你去看看福惠睡醒了沒有。一會兒要把那個小家伙抱給晴悠看看。嗯,順便再去廚房催催,你告訴晴悠那丫頭,主子我都已經要餓扁了。”小蝶一邊摸著自己的小肚子,一邊眼冒綠光。
不一會,絲清便抱著福惠來到了暖房里。絲清就和當初的金相連一樣。金相連是對福宜寸步不離,絲清則是對福惠寸步不離。也難怪小蝶不用時刻把福宜放在自己的身邊,有絲清照顧著,她當然可以放心了。
絲玉過去的時候。福惠正好剛醒來不久,奶嬤還給喂了一會兒奶,所以小家伙此刻顯得精神抖擻。他在襁褓里,揮舞著小手,瞪著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四處的亂看。這可是福惠這小家伙第一次出門,他當然看什么都新鮮的不得了。
小蝶使勁的拍了拍躺在她懷里的福宜的小屁股,想要叫醒這個小皮猴,準備起來用膳。拍了幾下沒有反應,她便拎了拎福宜的耳朵,在他的耳邊說道:“小皮猴,快醒醒啦!馬上要開飯了!你要是睡著了,燉兔兔就沒有啦!”
對于小蝶的好意,福宜一點也不領情。他瞇著眼睛胡亂的揮著手,想要趕跑在自己耳邊吵鬧的這只大蒼蠅。顯然燉兔兔對他的誘惑力絕對沒有周公的女兒強。
小蝶使勁的捏了捏福宜的臉蛋,見他還是不醒,就知道這小子是真的累壞了。她估計著福宜即便被叫醒了也會哭鬧,于是干脆就不勉強,把他直接抱給了金相連,準備讓金相連帶他到客房去好好睡會兒。
金項鏈剛接過小福宜,晴悠便已經帶著一群小丫鬟,拎著各式各樣的食盒走了進來。沁人心脾的香味彌漫開來,惹的小蝶忍不住口水直流。
也不知道是被因為抱的不舒服。還是被食物的香味所誘惑。福宜這小子竟然迷茫的睜開了他烏黑的小眼睛,剛睜眼便糊里糊涂的問道:“是燉兔兔嗎?唔,額娘?”
原來剛剛小蝶說的話,這小子其實全都聽見了啊。
等小家伙發現自己不是在額娘的懷里時,他馬上掙扎著從金相連的懷里爬了下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朝著自己的額娘那里跑去。
小家伙步履蹣跚的跑著,竟然還眼尖的看到絲清姨姨正抱著傻蛋弟弟站在額娘的身邊。小家伙的心里有些醋意上涌,瞬時睡意也消了大半。他撲到額娘的腿邊,昂著潔白如玉的小臉,眨著眼睛。
“奴婢們給爺請安,給主子請安!”晴悠領進來的小丫鬟們放下手中的食盒之后。全部都規規矩矩的給小蝶和禛請了安。只是這稱呼上怎么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大概是看出了小蝶的疑惑,晴悠笑著解釋倒:“莊子里除了佃戶,大都是粘桿處的人。她們這樣稱呼主子,也是應該的。這些丫頭都是愿意留在莊子里的,奴婢也就沒舍得把她們派出去。”
看樣子,晴悠這丫頭現在竟然也成了個不大不小的特務頭子!也難怪,她家主子是個超級大特務頭子,她男人又是個訓練特務的教官,她要是沒沾濕點鞋,那還真就奇怪了!
小蝶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對著那些小丫頭么笑了笑:“都起來吧,這里就是你們的家。在自己的家里,你們不必如此拘禮。”
看到這些小丫頭們起身之后,全部都興奮的盯著自己和禛,小蝶露出了無奈的微笑。
她偷偷的瞄了禛一眼,禛早就掛起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禛似乎不太習慣應付這樣的場面,對著陌生人也擺不出笑臉,所以只能用這種冷漠的面具掩蓋自己內心的想法。
“好了,看都已經看過了。你們這些調皮的小丫頭,是不是該下去了?一直被你們這么盯著,主子可是會緊張的吃不下飯的。”小蝶對著這些天真可愛的小丫頭們說道。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順便也把她們給打發下去。
小丫頭們下去之后,晴悠笑嘻嘻的對著小蝶說道:“主子,您還是那么和善。奴婢這也是被這些小丫頭們磨的沒有辦法了。這群小丫頭可皮啦,奴婢被她們愁的頭發都快要白了!”
對于晴悠的抱怨,小蝶直接回以大白眼:“你還好意思說這些小丫頭。你當年可沒比她們好多少?還不快給爺和主子擺飯去?這才嫁人沒多久,竟然就敢這么沒規矩!等著爺罰你不成?”
晴悠偷偷的吐了吐小舌頭。主子翻白眼的動作竟然還是這么熟練。記得以前,只要她做了什么笨事情,主子總會忍不住對著她翻白眼。現在再次看到主子的白眼,這個動作竟然讓她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晴悠樂顛樂顛的去擺飯了,小蝶也乖乖的過去伺候著禛坐到了桌前。
剛剛小粘桿們對于他和小蝶的稱呼,還是讓他有了不小的觸動。他原本以為將整個粘桿處交給小蝶親自打理,他絕對是很放心也很安心的。可是,剛剛聽到小粘桿們叫小蝶主子的時候,他的心里竟然還是隱隱的有些不爽。
不需要任何人來招呼,福宜就已經非常自覺的爬到了禛的身邊。見到晴悠沒有給他準備特制的小椅子,小家伙馬上就撅起嘴來。很不樂意的嘟囔:“姨姨,福宜要姨姨。”
福宜的第一個“姨姨”指的就是晴悠阿姨,第二個“姨姨”指的則是他的專用小椅子。他雖然沒有見過晴悠阿姨,但是卻聽額娘提起過很多次。他可是聽的耳朵都快要磨出老繭了,自然也就將這個姨姨給記在了心里。
見晴悠這里并沒有準備福宜能坐的小凳子,小蝶就干脆的把小家伙給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反正每次福宜吃飯都要她親自伺候著,抱在懷里也沒有麻煩多少。
“這一桌子全部都是你親自做的嗎?這兩年廚藝見漲啊!”小蝶毫不吝嗇的夸贊著晴悠。她記得晴悠以前會做的菜式并不多!這才做了不到兩年的家庭主婦,這丫頭的手藝竟然已經突飛猛進了。
得到了小蝶的夸贊,晴悠的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多謝主子夸贊。這些菜確實都是奴婢親自下廚做的,希望能合主子的胃口。您先喝點湯,暖暖身子。”
小蝶的湯才剛剛端起來,福宜這家伙就叫囂的喊著“我也要,我也要!”。
看樣子福宜這一上午折騰的可不僅僅是累壞了,就連小肚子也餓的不輕。小蝶輕輕的舀了一湯匙,放到自己的面前吹了吹,然后嘗了嘗溫度。覺得溫度還可以,并不燙口之后,這才一股腦全部倒進了福宜的嘴里。
被這香噴噴的味道誘惑著,鬧騰起來的可就不僅是福宜了。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的福惠,此刻正伸著白白嫩嫩的小爪子,往自己額娘的方向虛抓。好香的味道,福惠也好想吃啊……
禛此時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他碰都沒有碰開胃湯,直接夾起一大塊燉兔肉,飛快的往自己的嘴巴里填。在禛的旁邊,林子強夾菜的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慢。看樣子這倆孩子可都餓的不輕啊。
福惠現在才兩個月大,這一滿滿的桌上任何的菜,他都沒有口福品嘗。所以,小蝶直接就把這個急吼吼的可憐孩子給徹底無視了。
這風卷殘云的一頓飯,小蝶一邊滿臉黑線的伺候著福宜小祖宗,一邊抽空飛快的往自己的肚子里搜羅著各式美味。晴悠的手藝真不錯,那個肥肥的兔子燉的香極了,那條大鯰魚也很入味,還有其他各式的菜肴,味道至少都是大廚級的。
午膳之后,小蝶強行帶著疲憊不已的福宜,去莊子后面的暖棚里摘小草莓。福宜這小子,別看人不大,可手勁卻不小。小草莓只要到了他的手里,指定會被捏的稀爛。他弄了自己一手的草莓汁,還笑嘻嘻的往小蝶的身上抹。
受不了福宜這么調皮,小蝶忍不住說了他兩句。沒想到,他竟然就把脖子一埂,回頭得意洋洋的頂了一句:“再說,我掐死你!”
福宜莫名其妙的蹦出了這么一句,這話直說的小蝶一愣。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這才想了起來——這句話竟然是出自自己之口。而且還是熱乎乎剛出爐的,是自己早上威脅福宜時,在馬車里說的。
小孩子啊,還真的是學什么都快。不僅僅是學好很容易,就連學壞也是非常容易的。這話,她只不過就隨口說了這么一次,竟然就被福宜給學會了。
為了讓福宜以后不再說這種混蛋話,小蝶很自然的板起臉來,義正嚴詞的警告了福宜:“福宜以后不許再說這句話了。額娘以后也不會再這么說了。這句話很難聽的,別人聽了就會很生氣,不喜歡福宜了。知道嗎?”
福宜狐疑的看著小蝶,似乎不明白額娘為什么會因為一句話而變的這么嚴肅。不過,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記住了額娘的要求。
等小蝶摘完草莓回來,禛已經為晴悠的寶貝兒子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因為林子強姓林,所以小林子干脆就叫林簡言。簡言慎行,剛好用這個名字來當做林小子日后為人處事的一個準則。
對于禛起的這個名字,晴悠和林子強兩人都很滿意。禛再怎么說也是飽讀詩書的阿哥,比他們原本想出的幾個通俗的名字都要好聽很多。這也算不枉林小子可憐兮兮的做了四個月的無名氏。
小蝶和福宜一起去摘草莓的時候,林簡言和福惠卻在一起玩的相當開心。四個月大的簡言,躺在自己的搖籃里,好奇的扭著頭,流著口水看著身邊的福惠弟弟。而福惠,竟然也沒有陷入沉睡,而是瞪大眼睛,揮著小手,使勁的往簡言的身邊湊。
兩個小家伙就這么互相抓抓小手,踢踢小腳,然后一起流著口水,含情脈脈的對望。努力的拱動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才終于挪騰著勝利匯師。
勝利匯師之后,兩個小鬼竟然就不謀而合的開始做出有辱斯文的“茍且”之事。簡言的口水涂了福惠滿滿一臉,而福惠的小腳就堂而皇之的搭在簡言的。
過分的是,這兩孩子竟然就無視了他們的阿瑪們。兩人的阿瑪樂呵呵的在他們身邊觀戰,他們還自顧自的玩的愉快極了。更過分是是倆孩子的無良阿瑪,他們竟然看兩個男嬰的“現場直播”,這也太重口味了吧。
簡言才4個月大,竟然就已經明顯的冒出了流氓的苗頭。粉嫩的福惠落到了這個小流氓的手里,怎么可能會被輕易的放過呢!福惠只能認命的、非常配合的,被吃了一下午嫩豆腐。
相聚在一起的時間確實非常歡樂。可是,禛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忙人,能抽出這么一天放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想要再多玩一天都是奢侈的,所以小蝶就只能無奈的和晴悠揮手,依依惜別。
來的時候長長的馬車隊是裝的滿滿的。車廂里全部都是小蝶帶給晴悠的日常用品和各式各樣的禮物。回去的時候長長的馬車隊也是裝的滿滿的,全部都是晴悠和小粘桿們的一片心意。
其中最重要的一份心意是兩大箱的小孩衣服。這兩大箱的衣服,福宜和福惠各有一箱,而且里面的每一件都是晴悠自己一針一線親手縫制出來的。
其他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粘桿們搜集的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有些是給福宜做玩具的,有些是比較罕見的各地特產,還有一些是難得一見的精致物件。再有一部分就是莊子里的特產,還有一些佃戶們采摘來的新鮮水果和蔬菜。
等禛和小蝶回到府里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擦黑了。冬天的白天短,下午剛過天就開始暗下來。等小蝶把帶回來的東子安排好,天色已經全黑了。
小蝶忙活的時候,禛也沒有閑著。他去書房瀏覽了一下今天送來的折子,撿著重要的幾本回復了,又派奴才們把旨意給送了出去。
老爺子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原本只是覺得腿疼,走路需要讓人攙著,后來就是兩手發抖,無法提筆批示奏折。到現在,老爺子甚至經常會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一天到晚昏昏沉沉的。
當初小蝶親自幫老爺子調養的時候,老爺子的身體明明就好了很多,日常的生活也完全可以自理。可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又莫名其妙的發作了,并且這次的張莊竟然還越來越嚴重。
禛也懷疑過老爺子是被人下了毒。可是他和小蝶都不懂醫術,太醫們又都一口咬定老爺子的身體只是老了,并沒有其他的問題。
小蝶還多次提議讓瘋子入宮,幫老爺子好好的把把脈。萬一查出真的是被下了毒,也好早日對癥下藥。免得到時候毒入五臟,就算瘋子的毒術再高明,想救也是救不了的。
“彈劾田文鏡的官員越來越多,爺已經快壓不住了。”禛緊緊的捏著沒有,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向小蝶詢問。
他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個兄弟們,不可能真的對那個誘人的位置死心。果然不出他所料,前些日子八爺黨的奴才們竟然就不斷的開始上書,每一本都是彈劾河南總督田文鏡的。
有的說河南這兩年水災頻發,田文鏡知情不報,粉飾太平。有的說田文鏡對下屬和百姓殘酷刻薄,未達到預期效果往往對下屬訓斥和責打。還有人說,田文鏡根本不管轄區內的實際情況,逼迫百姓開荒墾地,為求政績,竟多次活活將人逼的累死。
每一本彈劾的折子都是有理有據,有憑有證。就連被責打的下屬姓甚名誰,被累死的是哪里人士,全部都列的一清二楚。若不是禛還算了解田文鏡的為人,估計也會選擇相信這些奏章的。
“壓不住就不必壓著,拿到臺面上來,爺安排自己的親信去審著。然后指出,因為田大人畢竟是一方大員。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要先讓他繼續任職,免得亂了河南的那一片地區的治安。”
“黎明前的黑暗罷了,相信他們也蹦不了多長時間了。上帝要上誰滅亡,必定先讓他瘋狂。爺先看看折子上叫囂的最歡的都有誰,我馬上就派粘桿們把這些人給盯緊了。”
“趁著他們瘋狂亂咬的時候,多搜集一點證據。這種時候,應該也是最容易取證的。等爺一上臺,馬上就展開鐵血手段,給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混蛋官員,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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