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秋苒什么人?”鳩摩羅將對我的憤怒轉移在殤塵的身上,趾高氣揚,又帶一絲不屑。
“我。”殤塵一時語塞,他朝我看了一眼,糾結的神情在他眸中瞬息而現。是啊,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系呢?
“前夫!”忽然,兩個讓人大吃一驚的字從他唇中吐出,他直直盯視我,以一種大老公的威嚴口吻,“我是她前夫!”
“前夫?!”在所有人包括我在呆愣一分鐘后,驚呼從我,鳩摩羅和羽熙的口中異口同聲而出。
殤塵揚起了微笑,是他曾經面對商場上競爭對手,充滿字自負和挑釁的微笑。
靜靜的朝曦夜雨羽熙房間里,三個男人呈三角之勢圍坐在圓桌旁,但是那氣氛完全不像羽熙,雪銘和寒煙三個人坐在一起那么融洽和諧,而是相當滴嚇人。一個人的殺氣我頂得住,可是三個人就……
他們三個坐在一起,誰都不說話,整個房間靜得可怕。羽熙雙腿交疊,抽著煙。殤塵給他的白雕順毛,鳩摩羅雙手環胸閉眸擰眉。
大家仿佛都在以靜制動。
我不敢坐到桌旁,他們,也沒有給我留出位置,顯然是他們三個都不像我加入他們男人之間的對話。
可是,不能再讓氣氛這么僵持下去,會出人命的。
深吸一口氣:“呃……”
“我說……”忽的,羽熙最先開了口,笑眼半彎,嫵媚多嬌,“那個秋苒的前——夫,你不給我治病,是因為你報復我?”
立刻,有殺氣而僵硬的氣氛出現了一個缺口,有人卸去了殺氣,變得有些尷尬,殤塵尷尬地輕咳一聲,引起鳩摩羅的疑惑。他選擇繼續旁觀。
“其實我……”殤塵想解釋,羽熙卻是一笑:“不怪你,之前的我卻是混蛋。”
心里欣慰而笑,羽熙的大度意味著他徹底地改變。
殤塵張張嘴,想囗做解釋,最后還是搖頭輕笑,事實覺得羽熙那樣認為也好:“那就謝謝你……”
“等等,我還沒說完。”羽熙忽然打斷殤塵感謝他諒解,單眉一挑,登時我感覺到了熟悉的那隱藏在嫵媚之下的殺氣,“我從未聽秋苒說過她有前夫,你這個前夫從何而來?哼。”他冷冷勾起唇角,“既然秋苒從不提起你,就說明你這個前——夫已經成為過去,由合資格站在我這個正牌老公面前以大官人的口吻與我說話?在我眼中,你還不如那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至少……秋苒還會偶爾說起他。”
“你說誰頭腦簡單?”深沉冷厲的話語從鳩摩羅口中而來,他的臉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羽熙勾起唇笑笑,不說話,只抽煙。
羽熙就是羽熙,唯恐天下不亂,說殤塵就說殤塵,非要搭上鳩摩羅。
“哈哈哈……”殤塵大笑起來,鬼白雕飛回他的肩膀,不看桌上的男人,卻看我,那眼神好像在怪我不跟羽熙他們講明殤塵的身份。你當我傻啊,就算雪銘他們再大度,也不會喜歡聽我經常講我與殤塵的故事,這就跟女人不愛聽自己老公講他和他前女友的風花雪月。
“哈哈哈……”整個房間里就只有殤塵在笑,笑得鳩摩羅皺起眉,笑得羽熙停了煙,殤塵慢慢不笑了,朝我投來溫柔深情的目光,“因為我與你們都不同,我只活在她的心里。他把我不是放在嘴上,而是心里……”
殤塵,我們的默契猶在,可惜,我們卻已經無法擁有彼此。
深情地感嘆讓羽熙目露吃驚,一道殺氣擠入了我和殤塵的對視。
“既然只活在心里,你又跑來做什么?”鳩摩羅冷冷斜睨殤塵,不屑而輕蔑,“如果秋苒真的愛你,你也不會成為前……夫。”
我不明白鳩摩羅和羽熙為何都喜歡將前字拖這么長音。殤塵說是我的前夫是為了心理滿足?
殤塵對著我而笑:“我與秋苒的感情不是你這種頭腦簡單的人能夠明白。”
立時,鳩摩羅放在桌面上的受捏緊,甚至都能感覺到他衣衫下緊繃的肌肉。鳩摩羅一直是行動派,他不像天囗朝的男人都喜歡隱藏自己的心思,這也是我喜歡傲鷹國人的原因。今日若不是我在場,他早就開打了。他看了我一眼,撇開臉選擇沉默。
“哈哈。”聽見殤塵說鳩摩羅頭腦簡單,羽熙笑出了聲,他轉向我,“親愛的你是不是該跟我這個正牌老公說說你這個前夫的事?”
我看向他們,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我,其實這里最疑惑的就是鳩摩羅,他對我知之甚少,此刻他好奇的雙眸中又浮出了一絲失落,當與我的視線相撞時,他黯然垂眸起身,大家的目光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看殤塵,又看看羽熙,最后,復雜而落寞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一擰眉,“我對你的家事不感興趣,”低沉的話語傳來,他轉身獨自立開了這個房間,打開的窗戶里,可以看見他雙手叉腰,仰望天空的孤寂身影。
收回目光,回到殤塵和羽熙的身上,羽熙是我的夫,我應該對他真誠。而我和殤塵的事情并不復雜。
“冉羽熙。”忽的,殤塵撇開了盯視我的目光,臉上浮出了痛,“我跟秋苒其實沒關系。”他閉起了雙眸。心中一陣苦澀,他是怕為難我?
羽熙的神情變得迷惑,在他想說話時,我說道:“羽熙,他是殤塵。”
立刻,驚訝浮現在了羽熙的臉上:“就是被雷劈死的那個?”
殤塵微微擰眉,深深呼吸。
“恩。他復活了,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他是我的前夫。”坦坦然然地說出,羽熙知道我與殤塵的過往,知道他復活后變得更加震驚,只是殤塵臉上的表情并不自在。
羽熙熄滅了煙,神情變得沉重:“巫醫一族不得娶外族女子。族規極嚴,所以······”他轉向殤塵,眸中式復雜的,又有些同情憐惜的神情,“你們無法再在一起?”
殤塵苦笑了一聲再次凝視我,我們彼此清楚無法再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既然羽熙那么說,就讓那個原因成為我們的借口吧。
一下子,我們三人都沉默了。
“我去看看那個肌肉發達的家伙”羽熙懶洋洋的起身,
即使看不見,也毫無障礙的走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我和殤塵。外面的院子里,又多了一個望天的男人。
鳩摩羅疑惑地看看羽熙,羽熙笑瞇瞇地貼上去,鳩摩羅厭惡地跳開。
“你嫁······不對,是娶了個好老公。”殤塵澀澀的話語拉回了我的視線,我復雜地看著他,按耐不住心底的沖動,他扯了扯嘴角,“過去,混蛋的是他,可是現在我忽然覺得,我才是最混蛋的那個。說什么要一生一世守護你,狗屁!全是屁話!今天在你身邊保護你,愛護你,為你犧牲,為你成全的人是他,是他!”
登時,我站起來撲向他,緊緊抱住他:“不要自責,不要,你知道的,不是你混蛋,不是你不能在我身邊守護我,是老天爺,是命運。”
“不,什么老天爺,什么命運,都是借口!我完全可以留在你的身邊,就像洛云清那樣,可是我沒有,我沒有!”他緊緊抱住我的身體,埋在了我的心口,逃避一般地無法面對我,“你知不知道當你切斷與我的聯系,我有多么慌張,多么六神無主。我真的后悔后悔沒有呆在你的身邊,后悔自己對巫蠱之術的自負。
心很痛,可是更多的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洛云清?”洛云清明明是在你走后才出現的,:“什么?……切斷聯系?”
他緩緩拉開了我的身體,神情有些尷尬,就像是偷看了我的日記,偷竊了我的人生:“你……還是別知道……”
“不行!這次我一定要知道!”抬眼正看到一直旁觀,而且還有點被我們感到的鬼白雕,一邊抓過它,它和殤塵都一驚,我插住它的脖子,“這次你不說,我滅了它!”
殤塵有些緊張,白雕瞪大了眼睛,殤塵向我討饒:“好好好,我說,不過說完你別惡心。”
緊緊盯著他,他糾結地爬梳了一下短發,竟是從發根處撈出了一根小辮子:“看過《阿凡達嗎?”
“恩,別岔開話題。”跟我講阿凡達做什么?放開白雕,它跳回桌面,繼續靜靜旁觀。
他的臉有些便秘:“那你看好了。”說著,他將小辮子放到我的面前,我疑惑不解,忽然,那跟辮子動了,登時,我全身條件反射地豎起了寒毛。那黑黑的發絲就跟蝸牛的觸須開始蠕動。
“巫醫一族稱它為精神,”殤塵將辮子放回身后,我只覺得全身的雞皮一陣又一陣,“他們用這個救活了我,我的身上就被埋入了精神,所以我……其實已經不能算作人類,整個巫醫一族和狐族一樣,都不能算作人類。”
寒毛繼續一陣一陣,并不是因為害怕殤塵,僅僅是因為那會蠕動的發絲。
“當初冉羽熙來找我治病,我就是用這個窺視了他的內心,才知道了你的情況……”
“就想《阿凡達一樣?”在《阿凡達里,阿凡達人的辮子就跟網線一樣插任何地方,都能獲得訊息。
殤塵點點頭,忽的抬頭問我:“還要看看嗎?
我立刻搖頭。
他再次低下頭:“后來在離開你時,我不放心你,就在你身上埋入一絲精神。”
“什么?!我驚呼起來,下意識保護住小腹,”那玩意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他當即抬頭,正想說話,窗口傳出羽熙緊張的大呼:”秋苒,你沒事吧!“
我看向窗戶,羽熙擔憂地張望,可是他卻看不見,這讓他更加焦急,不停地問同樣站在窗邊探望的鳩摩羅:”怎么樣怎么樣?“
鳩摩羅看向我,我清清嗓子:”羽熙,我沒事。“
羽熙放了心,拉著鳩摩羅再次走遠,鳩摩羅一邊走,一邊疑惑地回眸,直到他們消失在窗戶可見的范圍之內。
轉回頭看殤塵,他立刻拉住我的雙手:”你放心,精神不會害你。“”呼,那就好。“我撫著小腹,只要對孩子沒害處,我不介意殤塵在我身子里埋精神還是蠱蟲,因為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害我。”這絲精神一直幫我保持與你的聯系,讓我知道你的情況。可是,我太自負了,我認為我的精神不會出問題,可是在那次與你夢中交談后,我突然無法在與那絲精神相連,就像你突然更換了手機號碼,我無法再找到電話線那頭的你……“他抱住了頭,抓緊了自己的短發,”精神怎么會斷?怎么會?除非你主動放棄了我,心中不想再與我聯系,秋苒……“他再次握住我的雙手,放在了他的唇下,”為什么不想再見我?為什么?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不要忘記我好不好,即便你身邊有再多的夫郎,也不要忘記我好不好……“
他近乎哽咽懇求的話語讓我心口越來越窒悶,手背上的唇不停地輕動,似在一遍又一遍地哀求我不要忘記他。
“殤塵,我怎么可能忘記你?”我蹲下身貼在了他握住我的雙手上,“可是你有未婚妻了,我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
“原來你是因為她而切斷了與我的聯系?”他仰起臉,眸光帶著繼續尷尬,“我……”
我起身回避他的目光:“我不知道那樣想會切斷你的精神,可以再……連上嗎?就像他說的,這個世界只有我們二人,他若是無法知道我的情況,一定會擔心地要死,就像現在,撇開一切前來找我,這樣豈不是更加干擾了他和他妻子的生活?”
“可以,只要你想。”
氣氛因為她的未婚妻而變得尷尬。
“所以……你知道我來天囗T朝,你就到這兒來找我?”點點頭,我也想知道鳩摩羅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