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財女

第二十七章 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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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嬸子與吳氏出主意買妾,徹底將梔子激怒,她無論如何也不愿再將周嬸子留在家中攪事。尋了個周嬸子串門子的時間,與吳氏道:“娘,我這幾日聽了些傳言,我想了想,還是與你說說。”

吳氏抬起頭,問:“什么傳言?”

梔子道:“外人都在傳,我們留周嬸子在家住,是為圖謀周嬸子的家產……”

吳氏一心一意將周嬸子當作長輩伺候,聽到自己被人這般誤解,氣渾身發抖,道:“哪個挨千刀這般渾說!我一定要找他理論!”

梔子添了一把火,道:“我們真心實意待周嬸子不假,可外人不這樣想啊,見天的亂猜。娘,那些人還說,周嬸子娘家有侄兒,城里也有姑表親的兄弟,為何會住在我家?還不是我們想哄她的家產,才將她接到家中住……這些閑言碎語太多,我與果子每回出門,別人都在背后指指點點的……”

吳氏氣道:“清則自清,莫要理他們,看他們還怎么渾說!”

口中話是這樣說,吳氏心頭到底還是難過,心疼兩個女兒受委屈。

梔子不再言語,悄悄去尋來胡仲倫,問:“你可曉得周嬸子的娘家侄子住在那里?”

胡仲倫想了想,道:“不清楚,大娘子若是想知道,我去打聽一下就是了。”

梔子擺擺手,道:“你丟下手中的活,去她侄子家走一趟,再去城里尋一趟周嬸子的姑表親秦家,見了兩家的主事人,旁的話無需多說,更別說自己名姓,只說周嬸子交代的你去傳話,誰愿意與周嬸子養老送終,周嬸子的地產房產將來就歸誰家所有。”

胡仲倫聽梔子說完,便明白其用意,點頭道:“大娘子放心,我這就去辦,兩家一定會愿意來將周嬸子接走的。”

梔子只是笑笑,她曉得,這兩家都是見著有利可圖便會往前湊的人家,周嬸子這般精明的人,一定不會與他們走,她這樣做的用意,只是想讓娘親親眼瞧瞧,周嬸子留在家中,只會招人詬病。

胡仲倫剛歸家與梔子回完話,秦家娘子與周嬸子的侄子周貴便前后腳到蘭家,進門就對周嬸子大獻殷勤,秦家娘子更是開始為周嬸子收拾包袱,口中還道:“周家姐姐,你隨我去城里,我一定將你侍奉的好好的。”

周貴攔住,道:“姑媽,你與我親還是與她親?要去也是去我家!我一定將來當做親娘一般侍候。”

梔子一見要鬧起來,悄悄使胡仲倫從后門躲到路口去,一是避開秦家娘子與周貴,怕二人認出他來,二是順便在路口攔著外人一點,不讓人這時接近自己家;她交代好胡仲倫,又將娘親弟妹并二丫都拉到上房,閉門不出。

吳氏聽到外面動靜,道:“我們還是出去瞧瞧吧,周貴與秦家娘子都不是好相與的,我怕周嬸子吃虧。”

梔子拉住她,道:“娘,你且放心,周嬸子那般機靈,哪里會吃虧?再說了,我們這時出去攔著,豈不是落人口實,更要說我家想謀周嬸子的財產?”

雖這話在理,可吳氏還是覺的不能坐視不管,起身要往外走。梔子料到會這樣,早吩咐二丫將門上閘,她自己則坐在門邊將門堵上,她不抬屁股,誰也別想從房中出去。

秦家娘子與周貴在周嬸子那里沒有討著好,周貴倒還罷了,秦家娘子卻指著上房不陰不陽的罵起來,說蘭家想謀周嬸子家產,才將周嬸子留在家中住,不然非親非故為何對周嬸子這般好。她兩次提親被拒,這時更想要出一口氣,在外面罵的越來越不堪入耳。

好在與蘭家相鄰的只有周嬸子家,又有胡仲倫在岔路口守著,要不然,她這般叫囂早就引來一群人瞧熱鬧。

梔子趁機道:“娘,周嬸子再不能留在我們家,若是再留下去,我們家還不知會被說成什么樣呢!”

二丫事先得了梔子授意,這時趕忙幫腔,道:“夫人,周嬸子家與我們家不遠,奴婢日日過去照應一二,與留她在家中住也差不多,夫人何苦要將周嬸子留在家中招人閑話?”

果子面皮子淺,聽秦家娘子說的那些話,一張臉紅的如同涂了胭脂,心頭立場也悄悄改了:“娘……還是讓周嬸子搬回去吧。”

自己一番好心,卻被人說的這樣不堪,吳氏自是難受,又想著兩個女兒日日被人如此說,心疼之余,隱隱生出悔意,便點了點頭。

梔子見娘親點了點頭,生怕她反悔,急忙開門出去,對秦家娘子道:“你休要在我家撒潑!我這就讓周嬸子搬回自己家中,你若還想將她接入你家住,便去她家接!你若再立在我家院中胡言亂語,休怪我家的掃帚沒長眼睛。”又轉頭與周嬸子道:“嬸子的親戚這般來我家鬧,我與娘實在不敢留你在家住,嬸子還是搬走吧,落得大家清靜。嬸子,你是自己收拾,還是我讓二丫幫你收拾!”

秦家娘子與周貴見梔子這般說,倒不好再罵,啐了一口,失望而去。

二丫在石家的苦沒白受,很會見機行事,梔子的話音未落,她已經走到周嬸子房門邊了。

周嬸子立在院中,越想這事越覺得蹊蹺,可又理不出到底哪里不對,她瞧見二丫已在替她打包,忙去尋吳氏,梔子不等她走近上房,便攔住了她:“嬸子,不是我與娘親不留你,而是人言可畏,不敢留你!”

周嬸子可不愿意這般被攆出去,踮著腳沖上房喊:“梔子娘……梔子娘……”

吳氏在房中聽了,心中不忍,可一想到先前秦家娘子辱罵她家的話,心便硬了,她聽些閑言碎語沒什么,但梔子未嫁,果子又未定親,家中名聲比什么都要緊,她不得不為兒女打算,這般一權衡,開門出來,道:“他嬸子,你且搬回家去,免得惹人閑言碎語,你若怕無人照顧,我日日使二丫來為你做些雜事,你看可好?”

周嬸子擠出兩滴淚,道:“梔子娘……”

吳氏低頭不去看周嬸子,只道:“他嬸子,我實在無法留你。”

周嬸子曉得,今日無論如何是不能留下了,便掉頭問梔子:“我與了你一個月的飯食錢,如今才過二十日。”

梔子只想她快點搬走,不與她多言,去上房取了一百文銅錢遞與她:“嬸子數數,一百文只多不少。”

周嬸子這邊將銀錢裝好,那邊二丫已經將她的東西全都打包,不管她愿不愿意,二丫一手拖著幾個包袱,一手去扶她,其實是借力拉著她走。

瞧見周嬸子消失在自家院門外,梔子吁了一口氣,她問自己,如果周嬸子不是一再的摻和她的婚事,她是不是不會做的這般絕?她搖了搖頭,她想她還是會這樣做,她的肩頭,只能勉強扛起至親頭頂的一片天,其他的人,都與她無關。

轉過身,見娘親滿面愧疚,兀自垂淚,便向倚門而立的妹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娘親扶進門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