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血傀儡(二)
夫人因著掛念舞衣的身體,心急如焚。在接受了容獨自一人前往雪山腳下找她爹去了。
魔教的前任教主程逸飛自給舞衣護法助她大成后,就已經隱居在此。這個山腳下的小鄉村還是和很多年前一樣,平和安詳,只不過那條通往雪山上的路卻被大石封住,似乎還在提醒著當年江湖武林在此力挫魔教的“豐功偉績”。
此刻程逸飛閉著眼眸盤腿坐在那巨石的頂端,陽日下,他的深紫色的毫不避忌的飄散在寒風中,隨風狂舞,如他以往的灑脫。但是兩鬢的花白,眉毛上的白霜都是訴說著他已經年老的事實。
一匹棗紅色的馬踩著得得的蹄聲帶著一個身影漸漸向他靠近,終于當馬停下的時候,那馬上的身影一個縱身躍起,一腳踩在馬頭上跳躍起來對著程逸飛就是揮舞出一刀。
程逸飛雙眼不睜,只單掌向下運氣,便彈身而起,緊跟著一腳踢向那刀側,想要撲過來抓那人的脖頸,卻覺刀未踢出,當下睜眼去看,就看見面前的人兒,竟然單手持刀,穩如泰山,而另一手竟是手中似有冰劍之物刺向自己的肚腹。
程逸飛當下一個吸氣,收了招式,翻身跳回巨石之上,他眼看著面前的男子大聲質問著:“我手爪要抓你的脖頸,你能以冰劍刺我來逼我回手去擋,想法是好的,但是你又沒想過,若我收招不及又或妄自持大的話,只怕你就算冰刺刺中我肚腹,但我手爪卻已抓上你的脖頸啊,肚腹受刺未必會死,可是脖頸一旦被爪,立時便碎,你難道還會有命?”
“那倒未必!”那身影丟下四字,手中冰劍忽然放大,竟似延伸了一般:“若你真的不收招,那我唯有一刺,只不過,我這冰劍若是變成了長矛,難道你的鷹爪還能抓到我的脖子嗎?”
程逸飛一愣哈哈一笑:“若此人不是會鷹爪,而是像我一樣會御冰之道,以冰爪來襲呢?那你如何?就算你地冰矛再長不也無用!”說著他抬手一甩,一個冰爪就朝那身影打去。
“鐺”的一聲鳴響,一把大刀擋在了那人的脖頸前,將那冰爪震了個稀碎:“那我擋總可以了吧?”
程逸飛看著那刀耀出的光芒,看著那光芒中自信的卻有無笑的臉,終于是滿意的點了頭:“小子,你總算可以左刀右劍兩不誤了,剛才我還擋你能單手抵住我地腳踢是運氣,直到你剛才冰矛依舊卻可單手以刀震碎我的冰爪,我才確信你此次終于是練成了!”
“若不是外公十年來苦心教我。與我多次參詳比劃。我怎么可能將魔門冰引與藍家秘術相合。這次羽兒能成也是外公成全地!”年輕地身影說著便將刀單手換入鞘中。而他右手中地冰劍也消失地干干凈凈。
程逸飛聞言呵呵一笑沖著眼前地年輕人說到:“當年你打算悄悄離去。可心中到底還是怨恨著我們。所幸地是。我看地出你是個練武地好苗子。在你偷溜之后硬是把你帶到了這里。逼你練武。誠如我之前所言。情如果不能相守。那便是割心地刀。既然你與她無望。又不愿再去對他人張開心肺。那不如和我一樣遁在這武學中。一樣能找到人生慰籍。那么那些情感便也可以丟在腦后。不再煩亂我心……”
“外公。你每每盤坐在高臺上想地是什么?”
“我?嗯。想著。想著年少輕狂時地風流與荒唐。想著曾經地意氣風。想著……”
“你就沒想過外婆嗎?”
“……”程逸飛了嘴角:“想過……”
“那就是了,外公說一套做一套,你都忘不掉,我又如何忘地掉?”
“孫兒啊,你和外公不一樣,我與你外婆不過是相錯于人生,而你和寧兒畢竟是姐弟,怎么可以……”
“夠了,我不想聽這個,我這輩子已經不指望和她在一起,但是若要我真的不想,我做不到。她是我心里一朵不會掉落地桃花……”年輕人說著走到程逸飛的跟前,動手扯掉了自己頭上的包巾,一頭深紫色的長也飄散在寒風之中:“我練冰引不是為了讓自己癡迷于武學,我不過是想學會它,將來等到寧兒無法承受的那天去幫她解除痛苦……”
程逸飛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子,心中卻是沉重地一嘆:唉,當年將秘密告訴他,不過是不想看著一個好苗子就那么自暴自棄,雖然血舞大成之后出現反噬的機會是微乎其微地,但是就算真的出現,你以為你可以救寧兒嗎?如果真地有那么一天,要用你的血來為她洗清炙熱,那么你地身體里有流淌著和她同樣的血嗎?
“外公,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本身就是一個多余的人,只要能對寧兒好,我就滿足了。不瞞您說,這次我下山幫你傳遞消息的時候,知道他們已經再動手
忍不住偷偷回了趟無憂山莊……”
“念家是應該的。”程逸飛點點頭表示理解。
“可是我,我見到了寧兒……”
“哦?那你們……”程逸飛的臉色有些微變。
“我是在遠處偷偷看她的,她不知道我,您知道的,我已經學下了本事,用你的話說,我已經不輸容叔了。”藍羽說著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她變了,她帶著一張面具在做著她想做的事,我甚至,甚至親眼看著她揮舞長鞭,將那么多的人都殺了個干凈!”藍羽的面目有一些掙扎,它們在泄漏著他內心的痛楚。
“血舞大成之后,就會鐵石心腸,她恨了這些年,是要報仇的,想來容艾那小子計劃已經展開,怕是不日里江湖之間就要血雨腥風,到時,那皇帝出兵管起江湖事,這江湖也就要重新頂訂規矩了……”
“那么寧兒就應該可以報仇了……”藍羽說著低了頭,而后說到:“外公,我想向你辭行。”
“恩?你要做什么去?”
“我想留在京城看著她,我不知道她以后會變成什么樣,是和娘一眼滿眼只有仇恨,還是說她會在一切塵埃落定后,而無所事事,總之她會成什么樣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會很辛苦,我不想她一人,我想去陪著她……”
“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么?”
“重新開張的日子就要到了,你這個時候去,倒時一邊是你爹,一邊是你娘,你幫哪一個?你還是和我在這里等著吧,等到一切都……”
“我只想幫寧兒!外公你知道嗎?當我看到寧兒一身是血的站在那荒村里的時候,我的心好痛。我沒能保護她,我讓她的手沾滿了血,我沒能守護她,我讓她沉浸在仇恨里沒了歡笑,我很自責,所以我打算從此以后都悄悄地守在她的身邊。今次我回來就是和外公你辭行的,以后我不會在這里陪您了,你還是上到雪山上和他們在一起吧!”藍羽說著便是下跪對著程逸飛磕了三個響頭,而后一起身就要抹淚離開……
就在這時,一匹白馬帶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們奔來!
“春兒!”程逸飛凝目一看,不由的驚訝:“她來做什么?”
藍羽也是一愣,當下盯著前方口中呢喃:“娘怎么會到這里來?難道,已經是時候了?”
兩人的不解很快就有了答案,春夫人的馬一駛到跟前,春夫人就大聲叫喊著:“爹!爹!”程逸飛和藍羽兩人下了巨石到了春夫人的身前,藍羽更是對著春夫人下跪行禮:“娘!”
“孩子快起來!”春夫人將藍羽拉起,來不及多看一眼就對程逸飛說到:“爹,我問你,到底血舞練成之后,會不會還有反噬?”
程逸飛一愣,隨即回答到:“幾乎不會有,當年苦藥說過,血舞修煉時,最忌諱的就是亂心,一旦心亂魔入,從此便似被刀架脖上,隨時都有反噬的危險,到最后更會使會如同廢人,因為一旦動用功力,就難逃反噬之苦。但如果修煉過程中并無亂心之事,且順利修成,就不會有反噬之困……”
“那為什么寧兒出現了和我一樣的反噬?”春夫人焦急的詢問著,可這話聽在藍羽的耳中如同炸雷。
“你說寧兒出現反噬?這,這怎么可能!”說話的是程逸飛,雖然他以此理由騙了藍羽這些年,但是他的內心根本無法接受,因為是他親自為寧兒護法送她進入大成的,而且寧兒心中的恨早令她自己封了心,根本不會有亂心生!
“這是事實,我來的前一日,容艾因為體諒寧兒,讓她入宮去見易后的兩個孩子,畢竟寧兒對他們的情淡不掉,可是沒想到,寧兒卻跑到了安樂宮見到蕭和那個替身于她的寧貴妃,我問過,當日她明明生氣卻顧全大局并未異動,可是第二日,蕭和那寧貴妃卻被寧兒給殺了。我問寧兒,寧兒說她不但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更渾身脫力……爹,這不是和我一樣了嗎?她好好地,怎么會反噬!”
“你說什么?蕭那個皇帝已經死了?”程逸飛一愣,隨即轉身對藍羽說到:“孫兒,你不是想去京城陪她嗎?現在咱們兩個都要去了,你快回去收拾行禮,我和你娘在這里等你!”
藍羽應著急忙就翻身上馬入了村子去收拾,而程逸飛則拉著春夫人在她的耳邊悄聲說到:“你跑來了,那那邊的計劃……”
“我對容艾說了,先放下,寧兒要緊!”
程逸飛聞言看著春夫人的雙眼,搖頭說到:“春兒啊,希望我們去還趕的急,我擔心的是,只怕這會兒血雨腥風已經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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