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浮云天第十二章雪山仙侶
風凌冽,即便是五月開花的好時節,雪山上也總是風,與陽日下會反光的白雪。
“各三差五的眼瞄一下就閉眼前行,過一會就看看手上的紅布,千萬別在這日頭下看雪,那會被雪灼了你的眼的。”身邊的五叔出言提醒著,他怕這小子沒上過雪山而著了道。
“我知道的,五叔。”藍羽和程逸飛在雪山下也住過些日子,自然是清楚的。他看了看手上的紅布,掃了一眼前方,便閉眼而行,估摸著步子差不多了,再睜眼瞧瞧。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的前行著,渴了便抓口雪入嘴,餓了就摸出干糧就雪嚼著,兩人始終沒停下來休憩過,終于在一天一夜之后登上了雪山之上最高的山峰。
“到了!”五叔喘著粗氣有些激動地說著,藍羽看著面前那一座高高的呈現出冰色的莊園有一半似是坍塌著。“他說過外面的莊子是被毀了的,看來就是這里了。”藍羽口中才喃喃著,便察覺背后一股氣流朝他掀來,當下他便是扯了五叔的肩膀向前一個撲到,將自己埋進了雪窩子里,并就勢一個翻滾轉了身相看,于是一抹黑白交織的影子若鬼魅一般從他頭頂閃過,而后落在了潔白的雪地上,收了翅膀歪著腦袋看著他們二人。
藍羽抬頭看著大約有半米長的家伙,還有那似彎鉤一般的喙,便是大聲說到:“雪兒,對,你一定是外公說的雪兒!”藍羽話才一出,便覺自己還是喊的程逸飛為外公可這個時候五叔卻起身,從懷里摸出一塊肉干丟給了它,口中念著:“這不是雪兒,當年我下山的時候,那是雪兒,如今都這些年了,該是新養的了。”說著他竟是大膽的伸手摸向了那蒼鷹地背口中輕聲沖那蒼鷹說到:“報信兒去吧!”
那蒼鷹歪著腦袋看了看叔,抓子抓著那肉干,撲閃而去了。
“它是去報兒了嗎?”藍羽有些好奇五叔搖搖頭:“看樣子不是,若是教主的那只雪兒,它這會早就蒲扇著翅膀往莊園后面去了。你瞧,它都往別處飛了,看來咱們只有自己去找門路了。走吧。”五叔說著,一手指著那蒙著厚雪的山莊說到:“這里面有機關的,就是不知道還頂用不。”說完便大步而去藍羽也只好趕緊跟著。
厚雪掩埋了這莊園里的道路,但依照那些殘垣斷壁,藍羽還是覺這山莊里的布局極為雅致,有些地方那細致的木料雖被凍成冰柱,但細致的花紋與飾品,還是處處體現出這里的華貴。
藍羽好奇的打量著這里的擺設,輕問著身邊的五叔:“五叔啊,這里是什么莊子啊怎么這般精致優雅?”
“這里前是教主地家。聽說是他地父母想要隱居。便花巨資叫人背了材料上著雪山。辛苦打造了這個莊園。”
“啊?這么冷地地方么住人啊?”藍羽搖著頭表示無法理解。
“傻瓜。教主地家人本就是魔人部族里地常年生活在雪山雪域早已習慣了寒冷。不過呢說地也地確是。誰不愿意住到春暖花開地地方去呢?所以不久之后他們現就在這山體相隔地另一面可是四季如春地好地方所以他們有專門挖了洞通到另一面去了。”
“就是嘛。住到舒坦地地方多好。”藍羽笑著隨意地打量著。
“教主在山后修建了新地莊園來是想接教主夫人回來住地。但是教主夫人沒接回來。只抱回來一個幾歲地娃娃。哦。就是后來地圣女。”五叔說著領著藍羽走進一間擺設似冰雕一般地屋子。伸手掀著一張山水墨畫。
常年地冰凍。讓這山水墨畫似凍成了硬地。這么一掀。竟是斷裂成了兩半。盡管是露出了一個小小地機關。但這幅畫卻是完蛋了。
“哎,以前我們在的時候,市場出來打掃下,畫也不會被凍成這樣,安少爺他們上了雪山,怎么也不出來打掃下。”五叔口中念著,伸手抓了那機關,“喀喇”一聲,旁邊的一面墻就轉動了起來,然后露出了一條道來。
但是山道一顯,藍羽和五叔又等無言的對望了一下,原來那本通人的冰道不知何故竟堆滿了山石冰凌,顯然已經無法行走了。
“外公說的沒錯,路已經毀在當年的一戰里。誒,那他們是怎么入的山呢?”藍羽詫異地問著五叔。
“邢長老在山上的,相比他找了新路,但是我們就不知道了啊。這可怎么進山呢?”五叔剛念叨完,藍羽便口中喊著:“誰!”隨著語音未落,人便閃了出去。
此刻一個身子有些佝僂的老正站在屋外,打量著藍羽。五叔也立刻隨了出來,與那佝僂老打量了一會,兩人便是激動的相擁在一起:“薛老哥!”
“譚小五!”兩個有些年歲的人激動的不能自已。
“你小子怎么上山來了,我還以為我再看不到你呢!”
“苦藥長老的吩咐帶人上來見圣主的。”
“哦,是這樣啊,那,走走,我先帶你們去見邢長老,等他同意了,我再帶你們過去。”
“好好。”五叔笑著應了,倒是藍羽忍不住扯了五叔的衣袖,輕聲問到:“邢長老多大年歲了啊?他……”
五叔呵呵一笑:“邢長老早已遁入了魔道,不墮輪回了。”說著便扯著藍羽跟著那老行走。
別看老年歲不小,還佝僂著身子,但步子穩健不說,還十分的快,幾人跟著他在莊園里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些莫名的彎道之后,忽然眼前的墻壁便是轉動讓開,一條隧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走吧。”老十
地說著邁步向前,五叔拉著藍羽鉆了進去。
“不要燃起燈火!”黑暗之中是老的聲音,大家便手牽手的向前。藍羽聞出硝酸的味道知道這里應該有不少的炸藥。三人摸索著前行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眼前便是豁然開朗。當藍羽一邁出隧道的時候,盡管早已耳聞,但依舊被眼前的美景給驚住了。
翠竹盈幽,郁色蔥蔥,微風吹拂下,輕搖綠紗端的是逍遙自在。
藤蔓蜿蜒碧枝瓊葉,相連糾纏中,絲僂牽掛端的是心境悠然。
“薛老哥怎么覺得這里比以前更美了?”五叔感嘆著。
“圣主入莊之后,天倒騰著這里,能不美嗎?”那老說著,便是伸手相請。五叔立刻拉著藍羽跟隨。
一路上藍羽都在欣賞著里的一切,美景在眸,只叫他心曠神怡。
隨著青石路而行,很快就看到一縱溪流飛瀑于山石高聳處墜下揚揚灑灑里,很是如人間仙境。
而就在飛瀑墜流的不遠處,便是一些樓石屋相錯而林立,獨有著一份趣味。
“長老在里面,請隨我來。”老說著將們引入一間繡屋,自己便去了,片刻功夫,一位胡子快要拖地的老著銀銀須與銀眉,一臉笑意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刑長!”五叔激動的行禮,藍羽也忙跟著。
“好了,能看到你們好,就好。”老悠然自得一般抬手扶了兩人接就看著藍羽到:“上山來何事要打擾圣主?”
藍羽抱拳說到:“圣主說的就是安兒吧?”他不確定,覺得還是問問的好。
那老點點頭是做了回答。
“我是來求他下山救人的。”藍羽如實回答。
“救誰?”
“寧兒,哦是圣女的女兒。”藍羽感激回答,那長胡子老微微點點頭:“苦藥不是在山下的嗎?他懂醫術人不就是了,找圣主有什么用?”
“我來就是苦藥要我上山尋他的,因為寧兒的情況必須請圣主下山才行。”當下藍羽就把寧兒的情況做了交代,順帶著連山下的事也都提及了。
刑長老打量著藍羽,嘆了一口氣道:“也許你是白跑了,圣主體內的魔血并不多,要知道,他不過是因為圣女曾過血給他,才使得他有魔血之性,而且他練就的是火引之功,兩生旺血,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幫不幫的上總要試一試……”藍羽才一出聲,只覺得一股涼氣打在了自己的臉上,當下他便吃痛的倒地了。
“你……”藍羽很詫異的捂著臉,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打,也更是驚異這老一身的功夫。
“圣女已經死了,少主又陷入血舞的魔化里,如今的魔血一脈似乎只有圣主那一點了,我怎么能看著那一點隨你下山去斷了?再說了,他那點魔血恐怕也幫不到忙。你們還是下山吧!”邢長老說著便要離開,而這個時候藍羽卻說到:“慢,這位長老,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魔血之脈并不是只有安兒一個。”當下藍羽又把容颯的事說了出來,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末了,他下跪而言:“刑長老,您一片保護之心,藍羽懂的,但安兒畢竟與寧兒是一胎兄妹,救與不救,應該他自己決斷啊,再,無論如何我們也曾有所淵源,如今十年不曾想見,您也該讓我見見他們,而且現在教主也昏迷在山下,身為魔教子嗣的安兒,是不是也該下山看看自己的外公呢?”
邢長老轉頭看著藍羽出言道:“你還真是想你爹,心中總是有一份執著。罷了,你去見見他們吧,但有件事你要答應我,如果圣主有些遲疑,你便不能強求,若是圣主有一句不愿,你必須即刻下山,不得勸說,可行?”
藍羽見這刑長老給了自己機會,當下自然連忙應著叩謝,于是這長老親自帶路,兩人便去往了竹樓不遠處的一片花海。
風拂過,葉婆娑,花搖曳,香似海。
好一片燦爛的花海將目染成絢爛之色,而依稀有琴音歌色在耳邊悠然。
藍羽看了一眼那老,便尋聲望去,遙遙地就看見花海的深處有兩個身影。
“他們在那里們悄悄過去,別打擾了他們。”邢長老說著便是邁步行走于花海之上,那足足輕踏花瓣的功力,立刻讓藍羽心中贊嘆。雖然他也能在花海上行走,但端的是一個快字,又或只立而不前。可老那步步慢性,仿若散步一般才是真正的大成之人。
藍羽心中佩服,當下也小心于花海上行走,當然如他自知只能急行幾步后,便頓于花瓣之上,待老再走了些距離后,才能急步輕踏而過。
“你小子是快好料,想不到你身上倒有著三家之功。”老輕聲說著,似是聊天一般。藍羽連忙應答:“小的時候是和容艾師傅修習過,大了又和藍盟主學了藍家功夫后來便是跟著教主練了魔功。”
“你說你之前以為自己有魔血,便愿意賭命救少主,你有沒想過,你若是賭輸了呢?”
“輸了,就都赴黃泉。”
“你不覺讓少主化身修羅也比死了強嗎?至少她活著啊,而且還能為你生下子嗣不是嗎?反正那些正派之人如此討厭,他們的生死又與你無關。”
“我想過,但是我知道寧兒不會。寧兒是無奈的陷入了糾紛中其實她只是想安靜地過著輕松的日子,化身修羅之后,她只知道殺戮,那便不是她了,就算是她人嗜血才可活,她的心也是痛的。所以我寧愿去賭成,我們再
世事孽緣糾纏不成,至少我們也能一起去黃泉。自己的心里話刑長老只是不出聲的打量著他。
慢慢地,他們離那兩人近的了時候,刑長老出手拉住了藍羽,示意他噤聲傾聽。
藍羽當下便看著那花海中一紅一白的身影,聽著那醉心的曲樂歌聲:“灞橋岸,柳依然,長亭外,春意暖。天涯黯,煙嵐淡,驚覺處,飛絮散。:u塵,何日染?江湖夜雨只笑談,倚高樓,薄酒寒,挑燈看,青鋒亂。猶記得初相逢,丹心同,年少懵懂。回處望蒼穹,千里共,當時明月。
總難卻凡事冗,寄游蹤,南北西東,臨風聞羌笛,新雨望斷虹……”
白衣的衣衫白色的裙裾白色的背影漂浮著一頭黑傾覆在一張古琴之上,那悠揚的曲調在絲弦的勾撓里伴著暗憂的歌喉唱著纏綿的曲調。紅色的水袖紅色的紗羅紅色的舞影帶著飄逸的長在一片花海里旋轉而舞,在那曲調的烘托里,與之眉目傳情,與之相醉情愫。
藍羽立在花海,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他分明的感覺出,眼前的兩人正浸在濃濃地情愫愛河里,若是自己貿然的打擾,便真的是醉過了。
終于當琴音止,當那抹紅白色圍繞其中的時候,在濃濃地歡情愛語里,藍羽有些抱歉地看著那兩人廝磨在一處,有些無奈地怨著自己何必來驚擾了這對神仙眷侶。
“你現在能會我為什么想阻止了吧?為著一個渺茫的希望而讓他們去天涯相隔嗎?賭輸了,你是可以和少主共赴黃泉,那他們呢?十年前,圣主帶著他來,在這片地域開始新的生活,我看著他因為惱恨自己變成廢人而愁眉不展,又看著圣主用心照顧,將他的心融化。如今他們相愛,他們在這山花中纏綿,盡管我知道從此魔血將相斷,但是我也不忍打擾他們的這份甜蜜,畢竟我知道他們的不容易。圣主去賭,賭贏的機會很小,我不想看著這么就這么散了。你想和愛人在一起,難道就要去犧牲他人的愛嗎?”
邢長老的話讓藍羽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笑著抬了頭:“你說的對,我不該的。我們回去吧!”藍羽說著就要轉身,但邢長老抓住了藍羽的胳膊:“不,你該見見他們,怎么也曾兄弟一場,而且山下的事,他們也該知道。還有,我們不該替他們選擇,你讓他們自己決定吧。”邢長老說著便是仰天長嘯了一聲,花海里的兩人立刻笑鬧的起身,而后再看見不是刑長老一人后,紅衣抱著白衣,行走于花海之上。
終于他們在花海之上相對,相交于兒的略略愣神,藍顏更是反應上來:“你,你是三弟!”
藍羽著點點頭時說不出話來。
眾人離開花海到邊的一處草地上的時候,安兒才將藍顏放下任他隨意的躺在地上。藍顏注意到藍羽掃視自己的目光便笑著說到:“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的全身武功都已經換給了姐姐,所以他要是不抱我出來,我只會踩壞那些花兒,不過這平地上我倒是能走,能跳只是從此便是個文弱之人了。”藍顏說著一點也不在意的倒在安兒的懷里,倒是十分的灑脫。
安兒摸著藍顏的,看向藍羽:“三弟來尋我們,可是有事?”
藍羽點點頭:“有些事,我想我該告訴你們。”
兩人看到藍羽臉色十分嚴肅與凝重,便也不在那般隨性,也都正襟坐好洗耳恭聽。
“不久前,山下一場正魔之間的較量,藍家糾集了大部分的武林人士去了臨鎮的浮云崖教的部眾大戰了一場。這是一場由容艾早已布局的戰事,這一戰,藍家毀去,武林與魔族都傷亡慘重,藍盟主被,被寧兒在春夫人面前刺死,春夫人抱著藍盟主的尸體,跳崖殉情……”
“你說什么?我娘殉情?”安兒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顏也是愣住了:“我,我爹被,被寧兒殺了?”他此刻早清楚了當年的事,但是這么聽到還是不能接受。
“這到底怎么回事?”安兒激動著問著,藍羽只好把知道的頭到尾的都講了一邊,甚至連自己其實是容艾的孩子也沒有隱瞞下去。
“怎么會這樣……”藍顏有些癡傻般的念著安兒卻似乎是想開了:“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我沒想到娘的愛是這般何必捆著自己呢?既然這么愛爹,干嘛要說什么報仇的話早就該和爹歸隱于林啊!”
“他們不想我們能丟開世間事,他們就是捆住了自己。”藍顏說著撲到了安兒的懷里,低聲嗚咽著:“為什么山莊要被燒掉,我娘怎么就這樣去了呢?”
二人的傷感與問話,藍羽沒有再回答,他閉著眼,有些怨自己為什么全然都說了,也許瞞著他們,讓他們什么都不知道,豈不更好?
“那現在寧兒呢?她怎么樣?”安兒還是想起了妹妹,關心的問著。
“她,很好,她在苦藥大師跟前,如今有了身孕不好上這雪山,我便是來報信于你們的,你們以后就在這世外桃源里好好過日子就是,以后若有機會了,我再帶寧兒上來見你們!”藍羽終于還是咬著牙說了謊。
“她有身孕了?”藍顏和安兒都似聽到了好消息,兩人相視一笑說到:“等她生了之后,你們可要上雪山來看我們啊,三弟,盡管你不在和我們有血緣關系,但我們已經把你當兄弟。等到妹妹生產之后,你們不如也搬上來,和我們一起住在這里好不好,這里畢竟不會再有那些糾葛啊!”
藍羽點點頭:“好,一定。”他艱難地說
個字,便起身告辭:“我就是來傳個信兒的,寧兒我不放心,這就回去了,你們要保重!”藍羽說著轉身便要走,但安兒卻拉住了他:“你急什么,在這里待幾日嘛!”
“不了,我掛念寧兒,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的,哥哥們就別難為我了。”藍羽故作戲言,而后便轉身而去,但刑長老卻出言說到:“等等!”說著他沖安兒說到:“少主,我一輩子沒下過雪山,這會想到外面去走走,要是山下有我喜歡的,以后就不回來了,倘若尋不到喜歡的地方,我再回來,這次下山,我幫你們去看看少主好了,怎么樣?”
邢長老的話讓藍羽很詫異,而安兒和藍顏也很奇怪,安兒當即說到:“刑長老,你怎么要下山?你已入了魔道,肉身虛無,下山之后的污可會傷了身的啊!”
刑長老呵呵一笑,摸著胡須說到:“我去的是苦藥那里的藥王谷,那里總是干凈的,再說了,我有些想著老小子了,聽藍羽說他如今還是四十來歲的樣子,我十分好奇他是不是學我一樣入了魔道,我要去看看。”刑長老說著便拉了藍羽就走,根本不管他們兩個的叫喊了。
安兒和藍顏喊了兩句見邢長老根本不管,知道這老頭脾氣上來了,也再強扭只沖藍羽喊著“三弟,照顧好刑長老啊!”
藍羽只能應著,在遠離他二人之后忍不住說到:“邢長老,你怎么要和我下山了?”
“你怎么不求他們下山救了?”
“你說的對,不能為了一己之幸福而讓他們面對那么大的風險,他們也太不容易了。”
“但是他們不下山的話,你們可就必死了啊。”
“沒關系寧兒是愿意和我一起入那:獄的。”藍羽說著沖邢長老一笑:“長老,您就別去了,教主沒什么事來這個時候都已經醒了,你還是在山上吧!”
“我在上的話,那少主可真就死定了。”刑長老呵呵一笑,看著藍羽。
“您,您什么意思?”
邢長老看著藍羽到:“你不懂的,苦藥他懂。他叫你來找他們兩個不如說是來找我,走吧們即刻下山。”
“可是,您有沒魔血怎么能幫到寧兒呢?”
“魔血的作用便是魔化,可我早已墮入魔道,全然魔化了,難道還救不了少主?”邢長老呵呵一笑,繼而抓了藍羽的衣領,便是急步而行。霎時間,藍羽只覺得切花草都在眼前飛掠,轉眼便成一片冰雪,緊跟著呼嘯的寒風將兩人包裹住,叫不畏冰寒的藍羽也忍不住咬了藥,因為他似乎是和邢長老急速下墜于雪峰之中。
正當藍羽被寒風吹的眼都要睜不開的時候的腳下卻是一片松軟,他急忙的抹去臉上的雪粒眼打量四周,才現自己已經和邢長老站在了藥王谷的谷口。
“哈哈哈!”刑長老大笑著,扯著藍羽就走即便是行走到那片霧氣之中也未停步。
“長老,這里有毒的。”還有些迷糊的藍羽急忙出言提醒,可邢長老一笑抬手便是幾下舞動,但見那云霧竟是散了:“傻瓜,這是奇門遁甲里的障眼法,苦藥這小子對你們還是稱著毒霧,可見他還是記得我當年說的話。”
邢長老的話弄的藍羽稀里糊涂,但是他沒時間在這上面思考,他只是很詫異怎么一晃,自己就已經回到了藥王谷。
“小子,我說了,我已經魔化,來去自如,你上山難,我下山易,咱們跳下來,不就晃眼就到了嗎?”邢長老似乎看穿了藍羽的心思,才解釋完畢就把他丟到一邊,沖著前方顯出來的路口喊到:“苦藥,還不快帶女兒來見我!”
藍羽尋聲望路口看去,就看到苦藥已經帶著那靈媒女從洞口里閃出身來:“岳丈大人,見你一面可不容易啊!”
“哼,不見最好,一見就是打我的主意。”刑長老說著看向那靈媒:“你個丫頭,不用說,這次就是你想我下山救人才出的主意吧!”
“主意?沒有啊!”靈媒雙眉一抬,轉身就掐上了苦藥的耳朵:“你給我爹下了什么藥了?你騙了他什么了,怎么他一下山就這么問我。”
苦藥只呲牙咧嘴并不答話,倒是邢長老笑到:“你就裝吧,你掐掉他耳朵,我也不會心疼,還說他下了什么藥給我,我看是下了藥給你,竟連你爹都想算計……”
靈媒一笑,當下丟了苦藥的耳朵往邢長老跟前去,口中念到:“爹,您說錯了,我們才沒打什么主意,是您善心一片,聽到少主有難,便來相救的嘛!”
“哼,要我相救,為什么不直接言明,上山來求我?”邢長老故意夸著一張臉。
“爹已經墮入魔道,不受輪回之苦,救人雖是容易,但必定耗費爹的功力,萬一有差也會傷及爹的虛體,我們怎么能讓他去求您呢,所以我們還是希望去求了圣主下山來治……”
“屁話,他那點魔血如何治?你們知道我與教主有約,要保下魔教一脈,所以故意讓他上山來求,我自然阻攔,他再講給我教主與少主都在你藥王谷里為難,不就是要我下山來救嘛,還在我面前裝!”刑長老說著便是戳了靈媒一下:“真是女兒都是外姓人,一點都不像著我!”
“爹!”靈媒竟是撒嬌起來,但邢長老卻沖著苦藥說到:“明明都要七十的人了,在我面前還裝你四十歲啊這女兒可是連我的修身之法也告訴你了?”
苦藥一笑說到:“岳丈大人,你我好歹也曾同為長老,不必這么小氣吧,再說了,我不
練你著修身法的,實在是你的孫子孫女說,不要看見爹才只好修身啊,而且我這般也才配的起您的寶貝女兒不是?難道你想靈媒終日里看著一個老頭子不成?”
“爹……”靈媒此時也撅著嘴巴。
“得了,我能真的怪你嗎?你們相親相愛我很高興的說了,教主可好?”邢長老當下也不在與之嬉鬧,而是問起了正事。
“教主已醒,正在谷中等您。”苦藥說著趕緊引著邢長老前去,而靈媒此時也拉了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藍羽說到:“小子,還什么呆,少主有救了。”說著就拉著藍羽往谷中去。
邢長老一進山谷瞧見那水上屋前一頭花白紫的背影當下便是縱身而去。藍羽看著邢長老似幻的身影忍不住問那靈媒到:“你們說邢長老什么虛體的是什么意思?”
靈媒瞧著藍羽笑:“我說了你可別怕。”
“不怕,你說。”
“我爹的肉身早就死去了,也是修煉魔功的人,但他無魔血,只能修出一半的能力,就和你一樣,雖會冰引之功,卻功力大有折扣。當年教主夫人無心修煉魔功因為看見我爹苦惱,便割脈為我爹留下一盅魔血。我爹有此魔血而功力大成,也是煉成了血舞的人,只不過他無法傳承魔血而已。但爹因此而新生感激,與教主約定一定會守護魔教一脈并因此而苦心修為,將自己遁入魔道。我爹無七情無六欲有心魔,他魔功大增而終于圓滿肉身,以魔功虛擬成身你別看他似是活生生一個人在你面前,你若向他擊掌打去,就會知道,你打的是空。所以說,我爹他已經不受輪回,只不過他不是佛而是魔了。”
藍羽聽著的話,十分震驚,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
“其實我們要你上山,就是為了叫他下,因為爹是知恩圖報的人,只要他知道圣女已死,少主深陷為難,他必然會來幫忙的,只不過咱們不能去求他,負責我爹總會覺得自己是在還債,反叫他心有負擔,而容易出事了。”
“那他能救寧兒?”
“能!他若出手,寧兒便有七成可活!只過他一旦出手,少主體內的魔血將不再有魔力,因為我爹以他的魔血推宮洗脈,這般之后,血洗周身,少主也就算是真正的涅磐重生了。”
“你是她會變成一個常人?”
“對,周身的功力盡會被我爹帶走。而我爹也因為承受了少主的魔血,而要重新吸收魔力,只怕他的虛體也會因此而煙消云散,要過些時日才能重新聚集成體。”
藍羽聽著靈媒講了這些,完全的呆住了,他從沒想過魔教的力量竟可以強大到這個地步,在他看來,能夠操控四元之力就已經很厲害了,而今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不過是站在魔教之外,原來魔教的力量已經這般強勢了。
“少主將會變成一個常人。你會好好照顧她吧?”
“會,當然會,我會好好保護她,再不讓她傷心,再不她難過,我會讓她以后的日子只有笑顏。”藍羽堅定地說著,他的諾言誓詞聽的靈媒眼里散播著感動的情愫。
“教主……”邢長老的言語此刻全然的少去,他已經不知道怎么能說什么。
程逸飛慢慢地轉身,再看到邢長老時,輕輕地笑了:“你果然練成了,這算是立地成魔了吧?”
邢長老點點頭:“您放心,少主不會有事。”
“我知道,可是我一想到春兒去了,寧兒也會變成常人,我這心里就難受,我怕,我對不起死去的夫人……”
“教主,時至今日,也許我該告訴你一句,夫人當日給我魔血時,我就已經領悟的意義。”
“什么?”
“物有所求,亦有不求,我視魔血為寶,終其一生必求,可教主夫人卻使其為流水,絲毫不在意,我想教主夫人應該更希望自己是個常人,能和教主您相伴才是。”
“可是我終究和她不能……”
“教主,如今少主得以做常人總是好的,畢竟魔血之困,總是帶著紛擾的孽緣,糾纏數代,如今也該是終結了。而且,教主,你也該學會看看身邊的人。”邢長老說著眼已經掃向遠處云媽媽的身影。
“你心里介懷嗎?”教主輕聲問著。
“不,我一心都想入魔,在她生下靈媒之后,我便更是拋棄了她,其實我從來不怪她,因為從一開始,她就喜歡的是你,也愿意為了在了身邊而嫁給了我。這些年我都不告訴靈媒,她是她的娘親,也是不希望會因此而阻隔她和你在一起,她這般不離不棄,你是不是也該給她個機會呢?”
“我的心里只有……”
“不要說,這話你不是說給我聽的,這話是你用來鎖住自己的心的,如今一切都將過去,煙消云散下,你也就釋懷了吧。都一把年紀,都要入土的了,何不安詳最后的日子呢?你想想圣女吧,直到最后才明白,便殉情而去,如果兩人早看開這些枷鎖,不早就在一起幸福而快樂嗎?人啊,這一生別太想什么都占全,有的時候要舍去一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我得到了,你呢?”
程逸飛看著刑長老,終于笑了:“你說的對,你丟開了,得以成魔,而我該丟開執念,享受最后的人生。”
水屋前,只有兩個人舒暢的笑聲。
(本書即將完結,圣誕節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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