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低唱長劍架在頸上,“晚輩有何不敢?”
“你要拋下這小丫頭獨自逃生?她可是一心為你,甚至因你而重傷,”那老魔道,“你若敢逃離,我便讓她替你受罪,她豈不怨恨于你?”
小紅低唱笑笑,“小卿她不愿累我,我自然感她情意,更不能白費了她為我之心,出去后,我會盡力補償她——”
然后等了一會兒,他便微微笑起來,若有所指:
“小卿生性直拗,既知前輩對我們不懷好意,想必她即便在這里因我而受了苦,也不會聽信前輩的一面之辭”
他有意暗示凌老魔,自己已經知道了九卿聽不到聲音的狀態。
凌老魔冷哼一聲。
其實小紅低唱此舉,還有另一層用意。
假如說之前私聊九卿得不到回復,還有可能是因為九卿自知重傷,怕他因她而被拖累,故意不回復。
那么在他說出這些話后,九卿還一點反應都沒有——既沒有欣慰地催促他快走,也無慍怒他的無情無義——可以肯定,她必定因為某些原因,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他的試探其實有些大膽,但凌老魔那一聲冷哼,則是最好的證據——對一個npc用計謀,他可不會有什么羞愧之心。
雖然小紅低唱不明白凌老魔對她用了什么手段,但從凌老魔故意讓他以為九卿還清醒的行為來看,凌老魔是有意以九卿挾制他——凌老魔的真正目標,還是他這個持信物而來的輕音門弟子。
以凌老魔剛才表現出的實力,一照面就差點制住他,若不是九卿相救,現在倒在那里的就是他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按理以他的性格,既然明白凌老魔對他不懷好意,即便九卿為人質,他也可以立即地甩手離去,毫無愧疚——他對九卿固然有好感,但多是出于虛榮感和利用之心,還不至于為了她的一廂情愿而賠上自己的程度。
但九卿身后還站著一個馬蜂窩一般的明部,以及早就知道真相、睚眥必報的杜若和簫聲依舊,他就不得不好好考慮一下,丟掉九卿這個護身符后,他會面臨怎樣的后果。
——尤其是杜若,這女人之前與他的過節,只不過是因為看他不順眼,對付他時還存著輕松玩狎之心,所以他才可以在脫離她的視線的情況下,反將她一軍。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對杜若的心智感受至深,不得不早早準備好后路,以九卿做護身符:
即便杜若想對他不利,以九卿的性格,也萬萬不會坐視不理——只要杜若有一絲投鼠忌器,他就有把握轉圜回來。
因此,九卿因他而失陷在凌老魔手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拋下她——即便是九卿自愿,杜若在明知他利用九卿的情況下,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對付他,尤其她身邊還有簫聲依舊這個以護短出名的高手為助力。
——即便小紅低唱對所謂的道德底線嗤之以鼻,也很明白:利用而未作出實質傷害,與利用且作出實質傷害,在杜若他們看來是兩種不同的情況——前者,是可以讓他化被動為主動、令杜若投鼠忌器的手段;后者,則是逼著杜若對他不死不休。
在道德底線上游走,小紅低唱自認自己游刃有余。
他原本打算和凌老魔虛與委蛇,將九卿弄到手后,就想辦法逃離。
這是個與輕音門有關的隱藏派系的傳承任務,他卻是從一個自由npc那里得到這個任務的線索和陽玦的。
在進來前,他就知道這個傳承任務的獎勵極大,且不限制傳承者的門派身份,在選出傳承者前,只要有陰陽玦,場景就可以重復開啟——換言之,他還可以有下次機會。
只是這次利用六扇門開路,雖然過程有波折,但對他來說實力無損,下一次就未必有那么順利了——不但競爭者可能會增多,而且也沒有那么好的開路工具,唯一慶幸的是,他基本掌握了這里的情況,下次進來,他也占絕對優勢。
即便如此,他也有些猶豫:是冒險一試搏運氣,還是先求全身而退,以后再徐徐圖之?
——左右他天平的關鍵,不在九卿,而在于:行險一試,得到十轉天心涌地乳的幾率有多大?
如果成功幾率大的話,放棄九卿后,大不了他躲上一陣,難道明部還能只手遮天不成——一盤散沙的暗部在強勢團結的明部面前固然不值一提,但挑撥得當,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擋箭牌——更何況,明部本來就樹大招風,很多人看不順眼了。
怕只怕,以簫聲依舊和杜若的手段,不會留給他尋求一線生機的時間。
說到底,他也不能否認自己是個驕傲自我、唯利是圖,一切以利益為準繩的人,九卿所謂的喜歡,不過是為他表面的虛華所迷,看不到他的本質——她喜歡的是一個假象。所以,他不會對利用和拋棄她有任何愧疚之心。
——假如杜若能知道他這一番內心獨白,恐怕會拍案大笑:
為你口中不屑的虛假的愛慕,你也能心生虛榮,還將自己的生死寄托于上;在能夠改變自身處境的機遇前躊躇不定,為一點危險的可能畏縮不前,甚至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憑這也敢自稱“驕傲自我,唯利益為準繩”——就這點只懂得投機、而連自己都不能把握的心性,別說是她這個敵人,就是讓莫玉知道,恐怕也會笑掉大牙:你真的懂“唯利是圖”四個字怎么寫么?
但小紅低唱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可笑,他自覺自己為要回九卿的拖延方法行之有效,甚至已經迎來了轉機——
自殺,對此時的狀況,是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著:
最好的情況,凌老魔投鼠忌器,他換回九卿,那么無論是逃是留,他都消除了明部那邊報復的隱患;即便不成,也可以試探自己這個任務人對凌老魔的重要性,有助于他在劣勢中掌握主動——他先前引凌老魔說那么多話,不就是為了多了解一點,以便尋找翻身的機會
另一方面,他可以以此試探九卿那邊的狀態:假如九卿清醒,他以命換人,可以提高她的好感,鞏固自己的后路;假如九卿不清醒,他也可以從容應對,無論是拋棄或是保全,他都握有一定的主動權——因為這說明凌老魔必定有求于他。
原本在凌老魔沒說出摘心命蠱前,小紅低唱最好的打算,就是換回九卿,伺機逃跑,找個地方等九卿回復傷勢,他們再來——他連逃跑的方式的想好了。
但凌老魔說出摘心命蠱后,他改變了主意:摘心命蠱,一子一母,假如子蠱種到九卿身上抑或是凌老魔身上……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需要顧忌明部和杜若了
假如是后者,十轉天心涌地乳和九月鴆更是唾手可得
小紅低唱仿佛可以看到明部那群人對他敬畏不已,以及杜若敢怒而不敢言、卑躬屈膝的樣子,按捺下心中激動和快意,在心里暗暗計算起來:
按照凌老魔的說法,九月鴆、摘心命蠱和十轉天心涌地乳,三選其二,無論哪種方案,摘心命蠱和十轉天心涌地乳都至少有一個會落入他手——
得到十轉天心涌地乳,他就避世修煉,直到功力大成出山;得到摘心命蠱,他就伺機將子蠱種到九卿或凌老魔身上——假如是后者,他自然可以將所有寶物全部包攬,更反過來滅掉明部;即使是前者,有九卿做蠱人,自然就不用怕明部的尋仇了。
如果是得到十轉天心涌地乳和摘心命蠱,那就更無須擔心害怕什么了
小紅低唱嘴角噙著笑,暗光在他眼中閃爍不停。
杜若也在笑,卻是冷笑。
凌老魔說出摘心命蠱后,她就想到了小紅低唱有可能的應對及最惡意的可能,其后他的應對,更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身藏暗處,如局外人般冷眼旁觀,小紅低唱自以為得計,且無人可知,卻不知道他就像小丑一般,一舉一動早已將他的拙劣的意圖暴露無遺,成了杜若眼中的笑料猶不自知。
她嘴角浮起不屑地笑容:心智不堅,手段下作,貪心不足就算了,還當那老狐貍是傻子——這人無可救藥了
這時簫聲依舊發信息:“九卿怎么辦?”
整件事他都是知情者,現在也看出小紅低唱的意圖了。
杜若側過臉,黑暗里看不大清簫聲依舊的表情,卻可以感覺他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停留了一秒,便如驚弓之鳥般逃離。
她面容平靜,回道:“快刀斬亂麻,早點知道這人的真面目,也早點吧她拉出這個泥沼。”
有一點,杜若和小紅低唱是存在共識的:那就是九卿根本沒看出小紅低唱的本質——不過在杜若看來,九卿當然不會有錯,過錯只會在善于偽飾自己、卑鄙無恥的小紅低唱身上,毫無疑問。
一陣巨大聲浪傳來,那邊凌老魔暴怒地咆哮,最終還是暴露了自己急于出去的心理,被小紅低唱抓住主動,反客為主換了九卿回來。
然而未過一息,就聽到小紅低唱驚呼一聲,聲音里含著無比的忿怒:“你你、你……”
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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