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品蓮

第八章 賭石如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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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眾人卻有些詫異,一般來說,大凡一刀切出了綠,要么立刻轉手賣個好價錢,要么就是從出綠的旁邊細細的磨開表皮,看看這綠到底滲入石中有多少,然后在考慮如何拋解出來。

如今像賈老這樣的切石,出綠了,卻順著綠的周圍,攔腰再給一刀,他就不怕一刀把這綠給切沒了?賭石從來就流傳著,一刀窮、一刀富,這期間就有著重大關聯。

當然,此次受賈老相邀前來觀看解石的,自然都是各地珠寶商人,甚至相互之間并不認識,只是誰都知道,賈老有著賭石之王的美譽,但他卻并沒有掛名在任何一家珠寶公司下,可以說,賭石純粹屬于個人愛好。

而且,他每次賭石切開后,賭漲了一般都是當場出售,當然,也會偶然留下一些作為‘私’人珍藏。

這次賈老既然把他們都叫過來,自然就是準備在切石后準備出售的,因此眾人雖然有些不解他的行徑,但心中卻更是期盼,快點切開,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翡翠。

雖然是冰種的,雖然翠綠的.顏‘色’也不算太濃‘艷’,但是,冰種的翡翠原料,也屬于稀缺的了。如果能夠出大塊的,自然更加好。

隨著解石機刀片轉動的聲音,眾.人的心再一次被提了來,一瞬間,整個璞‘玉’加工廠竟然是鴉雀無聞。

西‘門’金蓮倒是有些奇怪,這些.人這么緊張做什么,賈老緊張,她可以理解,畢竟那是八千萬的翡翠‘毛’料,這一刀下去,可能就血本無歸了,可是余下的一些珠寶商人,竟然也一個個伸長脖子,屏息凝神……

想了想,她倒也釋然了,重利所趨,自然是人人緊張。

她本貧窮,一夜暴富之后,對于她來說,錢等于是一.個個符號,對于物質生活的享受,她沒太多的追求,但卻喜歡了那晶瑩剔透的翡翠。

只是玩石頭,同樣也是燒錢的,想到這個,西‘門’金蓮.這才想起,她好像沒多少錢了,畢竟,次一下子在胡老頭哪里買下了五塊翡翠‘毛’料,就‘花’了她一億多。

而這才不過是線人老李帶著看了一家人家的.貨,如果多看幾家……西‘門’金蓮不禁苦笑,她大概也不用去參加翡翠公盤了,直接打道回府。去了也沒錢買了,而且,聽的說,翡翠公盤競爭‘激’烈得緊,完全就是砸錢。

就在西‘門’金蓮.胡思‘亂’想的時候,解石機的刀片停止了轉動,賈老走了去,在兩個年輕的伙計的幫助下,把那塊翡翠‘毛’料分開兩塊切面之,一塊面僅僅有著頭發絲般幾縷翠‘色’,另一塊有著長約二十公分厚的一條翠‘色’‘色’帶。

賈老的臉‘色’并不怎么好看,如今這塊巨大的翡翠‘毛’料,已經被他幾乎是從中間剖開了,可是切出來的表現,實在不算理想,如果僅僅只有這么一塊冰種嫩綠‘色’的翡翠,絕對連著本錢都不夠回來。

而余下的眾人,卻是神‘色’各異,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來收翡翠明料的,能夠出綠就算是好的,余下的,就看誰能夠把這塊冰種嫩綠‘色’的翡翠‘毛’料收入囊中了。

賈老很快就把那塊翡翠解拋了出來,不過是長二十公分,厚六公分左右,寬度也是五六公分的模樣兒。

“賈老,這翡翠是要出售的?”陳辰這個時候,別看著‘挺’著一個老大的啤酒肚,但速度比誰都快,直接搶過去問道。

賈老點點頭,陳辰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剛才那個麻子臉卻已經叫出了價:“兩千萬!”

陳辰有些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恨不得沖過去,一拳把他的嘴給砸爛了,但還是叫道:“二千二百萬!”

“二千三百萬!”人群中另外一人道。

“二千五百萬!”出乎西‘門’金蓮的意料,林炫藍大聲道。

陳辰沒有吭聲,對面的麻子臉也沒有吭聲,賈老看了看,也見沒有人說話了,當即笑道:“那成,這塊翡翠就屬于林……”

“三千萬!”何胖子冷冷的看了林炫藍一樣,從鼻孔里面哼了一聲道。

林炫藍的臉‘色’變了變,這是一塊很不錯的翡翠原料,雖然夠不玻璃種的質地,顏‘色’也不算太好,只是普通的嫩綠‘色’,但勝在還算大,取料好的話,出個幾對鐲子不成問題,三千萬也不算貴。

只是——他林家沒錢啊!

沒有人再次加價,那塊嫩綠的冰種翡翠,就這么被何胖子收在囊中,何胖子和賈老商議了一下,如今已經是晚,自然只能明天去銀行轉賬。

賈老當然沒有意見,只是這塊翡翠‘毛’料,他卻算是賭垮了,便宜了何胖子收了一塊嫩綠‘色’的冰種翡翠。

“有勞諸位今夜趕過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切石頭!”賈老‘交’代著場面話。

眾人聞言,也都是唏噓不止,也不便多留,忙著三三兩兩,相約離開。陳辰本要約西‘門’金蓮一起走的,只是見著西‘門’金蓮和展白在一起,想著人家小兩口情濃,自己巴巴的沒趣湊過去做電燈做什么,因此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和何胖子、馬總一起離開,而另外的七個人,也已經離開。

倒是林炫藍,想要找個機會和西‘門’金蓮說句話,只是陸妃羽一直膩在他身邊,而西‘門’金蓮身邊又有展白……

最后,也只能無‘精’打采的離開,今天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一塊冰種的翡翠原料從自己的面前被別人買下,心中實在不是滋味,而他卻比任何人都明白,如今的林家,實在太需要這樣的翡翠原料了。

看著所有的人都已經走了,賈老嘆了口氣,見西‘門’金蓮和展白還在,當即走到西‘門’金蓮身邊,笑道:“這位先生面生得緊,大概是新秀?”和所有人一樣,他也以為展白才是那個賭石的人。

“在下展白,這是我朋西‘門’金蓮!”展白忙道,剛才他也準備帶著西‘門’金蓮離開的,只是西‘門’金蓮卻說,再等等!

展白自然是事事都聽她的,她說等,自然就等著了。

“賈老不準備在切石了?”西‘門’金蓮突兀的笑問道。

“呃?”賈老一愣,隨即笑道,“小姑娘開玩笑,老頭子已經切垮了,你瞧瞧——八千萬買下的翡翠‘毛’料,如今轉手賣了個三千萬,五千萬就這么打了水漂,老了,眼睛不成了。”

“您老別見怪!”西‘門’金蓮輕輕的笑了笑,掠了掠‘胸’前的長發,“剛才再您老沒來之前,我也看過這塊‘毛’料,我怎么看著這塊‘毛’料,都像是‘春’帶彩……”

賈老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西‘門’金蓮一眼,隨即點頭道:“當初我買下這塊‘毛’料,就是看好了它有著雙霧,應該是‘春’帶彩,只是切出來的表現,實在不算理想。這賭石啊,實在是說不清楚的緊,怎么,西‘門’小姐也懂賭石?”

“她才是玩石頭的,我只不過是陪著她過來!”展白解釋道。

“原來如此,‘女’孩子玩石頭的,可不多見。”賈老笑道。

“‘女’孩子更愛翡翠!”西‘門’金蓮笑道。

“嗯!”賈老點點頭,又嘆了口氣。

西‘門’金蓮想了想,走到那塊翡翠‘毛’料旁邊,笑對賈老道:“老人家,實話說,我心中著實好奇得緊,不如我們把這余下的‘毛’料全部切成小塊,一點點看看?您瞧,這還有一大塊呢。”

“你這‘女’娃兒說的是!”賈老聞言,頓時兩眼一亮,忙著點頭道,“這時候睡覺還早,我們這就把它全部切開來,就當切豆腐塊了。”

西‘門’金蓮聞言,不禁莞爾一笑。賈老當即大聲的招呼過兩個店伙計,再次把那塊切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石頭抬到解石機,在中間畫線,接通電源直接切了下去。

西‘門’金蓮見狀,心中暗叫一聲“苦也”,這老頭倒還真是大刀闊斧得緊,就這么從中間切下去,倒是一刀可以把那塊煙紫翡翠給切出來,只是一刀之下,卻把那塊煙紫‘色’的翡翠切成兩半了。

可惜了!西‘門’金蓮在心中暗道,但是,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此隱晦的提醒賈老,事實已屬不該,有些過分了,如同她在提醒他應該從何處下刀的話,人家想要不起疑都難。

畢竟提醒賈老把余下的翡翠‘毛’料切開看看,不過是順口一句話,切不切得出翡翠都無所謂,而且,賈老自己也說了,他也是看好是這塊‘毛’料是‘春’帶彩才‘花’大價錢買下的,她提醒一下,并不為過。

隨著解石機刀片轉動的沙沙聲,那塊‘毛’料再次被切成兩塊,兩個店伙計過來幫忙,把切面分開“‘女’娃兒快過來看!”賈老只看了一眼,就忙著招呼西‘門’金蓮。

事實不用他招呼,西‘門’金蓮早就走了過來,兩塊翡翠‘毛’料切面,各有著五六公分見方的煙紫‘色’冰種翡翠。

賈老伸手灑了一點水去,把表面的一些石粉清洗干凈,讓那淡淡的紫‘色’更加招人憐愛。

“種水倒還罷了,這是顏‘色’淡了一些!”賈老嘆道。

“我看著‘挺’漂亮的!”西‘門’金蓮有種的贊道,她這還是一次見到真正切出來的紫‘色’翡翠,雖然顏‘色’淡淡的,但那種如煙似霧的感覺,還真不錯,加水頭充沛,并不顯得干澀,瑩瑩‘玉’潤,冰種不如玻璃種透明,但由于是淡紫‘色’,但反而更加加重了‘色’彩的濃‘艷’度。

“我們把它全部解拋出來看看?”賈老笑著征求她的意見,一瞬間卻是心情大好,雖然這紫‘色’被他一刀從中間切開了,但只要影響不到,并沒什么不妥。

而且,把這塊紫‘色’的翡翠賣出去,如果價錢好一些,還是可以收回成本的,賭石——不賭垮就算贏了,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至少證實了自己的眼光,這塊翡翠‘毛’料,確實是‘春’帶彩,只是綠‘色’和紫‘色’,偏生中間夾著大塊的石頭。

想到這里,賈老突然有著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大塊的翡翠‘毛’料,居然出現這等事情……

用賈老那種的解拋‘毛’料的法子,自然是快捷得緊,很快,一大一小兩塊煙紫‘色’的翡翠,就擺在了眾人面前。

西‘門’金蓮忍不住取過那塊小的,對著光細細觀賞,心中卻暗道:“這紫‘色’倒也算好看,只是一旦做成飾品,顏‘色’終究淡了一些……如果能夠那種濃‘艷’的紫羅蘭‘色’,該有多好?”

“‘女’娃兒喜歡嗎?”賈老突然問道。

西‘門’金蓮含笑點頭,翡翠——誰不喜歡啊?

“這塊小的送你,大的那塊,老頭子還要去收點成本回來。”賈老突然道。

西‘門’金蓮聞言卻是嚇了一跳,忙著連連搖頭道:“不成不成,我怎么可以無緣無故的收下您老這么貴重的禮物?”

“怎么是無緣無故了?”賈老聞言不高興的道,“這不是你提醒我,要把這翡翠‘毛’料當豆腐,全部切開看看嘛?否則,我明天一早就把這‘毛’料處理給璞‘玉’加工廠的老板了,白白便宜了那老東西。我這老頭子眼也‘花’了,腦子也不如先前靈活了,怎么就沒有想到余下的‘毛’料里面還藏著翡翠?”

西‘門’金蓮只是笑笑,心中卻是狐疑不已,難道說,一塊翡翠‘毛’料里面,一般來說,只會集中出現一塊翡翠不成?

只是她所有的賭石知識,都是來自網絡論壇的一些不含技術含量的知識面,實際每次賭石,她全是靠著異能查看,雖然每次她都細細的觀察翡翠‘毛’料的表面表現,然后和面知識結合起來,但終究有限得緊。

“‘女’娃兒回去,找人做成首飾自己戴,或者是出售,都是不錯的!”賈老再次笑道。

西‘門’金蓮忙著連連推辭,說什么也不能收下人家這么貴重的禮物,她和這個都市之王的賈老,甚是談不認識。

最后賈老甚至動了怒,擺下了面孔,展白像西‘門’金蓮使了個眼‘色’,西‘門’金蓮會意,這才同意收下那塊煙紫‘色’的翡翠‘毛’料。

賈老見狀,這才笑道:“‘女’娃兒別學那等小家子氣,要大度一些,不就是一塊破石頭嘛?”

“如果這破石頭,只怕世也沒有值錢的東西了。”西‘門’金蓮苦笑道,說實話,這賈老還真是個趣兒,‘性’格相當開朗。

賈老聞言,哈哈一笑,引著她向里面走去:“‘女’娃兒,你跟我來!”

西‘門’金蓮和展白聞言,都是好奇,忙著跟了去,走到璞‘玉’加工廠里面,卻是一間比較小的倉庫,對著各‘色’‘毛’料,賈老開了燈,指著那些‘毛’料對西‘門’金蓮和展白道:“你們說,這些時候好看嘛?”

西‘門’金蓮和展白都是搖頭不已,確實,沒有切開的翡翠‘毛’料,和普通的石頭沒什么區別,甚至有些表皮的顏‘色’更加難看,丑陋不堪。

賈老正‘色’道:“你手中的那塊翡翠,懂行的說是翡翠,價值千萬;不懂的人,它就是一塊石頭。而翡翠的價錢,卻是因人而異——沒有人捧著它,它和這些一文不名的頑石一樣,餓不能充饑,冷不能御寒。”

西‘門’金蓮聞言,如遭電擊,沉‘吟’片刻,思忖著賈老話中的含義,良久,點頭道:“金蓮受教!”

“賭石如同是賭命,重要的一點是,心態要擺正!”賈老再次道,“別人皆稱呼我是賭石之王,皆以為我有著什么特殊的秘密,才可以屢屢賭漲,卻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這么一些眾人皆知道的,一塊石頭值不值錢,不在于石頭本事,而在于人。事實我賭石,都是憑著感覺——”

西‘門’金蓮愣然,感覺?憑感覺賭石,居然成了現在的賭石之王,贏就了億萬身家?如果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她是絕對不信的,但眼前的這個老者,卻不是普通人……

賈老眼見她久久不語,嘆了口氣,搖頭道:“我老了,終究看不破!”

西‘門’金蓮點點頭,是的,這世誰能夠看破名利二字?賈老也一樣,雖然有著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作風,但一旦垮了,依然受到心態影響,就沒能夠想到,余下的翡翠‘毛’料里面,依然可能有著翡翠存在……

而他如今對她說這些,無法有它,不過是告誡后來的賭石者,千萬要擺正心態,一旦陷入賭石的暴利之中,最后免不了落得向任家兩兄弟那樣的下場。

西‘門’金蓮想通這么一點,忙著慎重點頭,她是靠著異能作弊的,只要異能不消失,她就不會賭垮……

“‘女’娃兒今夜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也不能摳‘門’了!”賈老指著那一堆的翡翠‘毛’料道,“有興趣看看嘛?收幾塊?這可都是我那老朋數十年的‘私’藏。”

賈老自己心中明白得緊,他終究還是陷入名利圈中,剛才的一番話,與其說是說給西‘門’金蓮聽,倒不如是對自己這些年賭石的經驗總結——而且,西‘門’金蓮不知道,就因為她無意中的一句話,導致賈老已經決定,從此金盆洗手,不再賭石。

賭石如同是賭命,他老了,已經不再合適這么刺‘激’的游戲!

“若是能夠看看,自然最好!”西‘門’金蓮聞言大喜,她剛才就垂涎堆在加工廠的翡翠‘毛’料了,而這個倉庫里面的,自然是更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