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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步步皆傷

第143章：步步皆傷

中皇山的媧皇殿中，香霧繚繞。

一人慵懶地坐在鋪著虎皮的椅子上，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虎頭上，看出沒用任何力氣，只是輕輕地搭著，如墨一般的深紫色在陰暗的光亮中顯得更加隱晦，他與正座大殿幾乎融合在一起，半敞開的領口中露出一片光滑的白嫩肌膚，而他左側座坐著一名女子，女子雍容華貴，眼角的一點皺紋讓她笑起來更加和藹可親。

“瑾兒今天都學了什么？快跟你夫尊說說。”刀鳳的笑容仍舊掛在嘴角與眼稍，一家人在這里，到像是其樂融融。

殿下的肖瑾穿的華貴，圓潤的臉頰是精心進補調理過后才補回來的肉，睫毛輕眨，如瓷娃娃一般地站在媧皇殿中央。

“父尊，瑾兒最近一直在看《尚子》，可是有好多地方都看不懂。”他話說的有些委屈，那些書并不是他喜歡看的，相對而言，他更喜歡那些有趣兒的畫卷。

肖唯動了動，慢慢勾起了嘴角，一臉慈父的樣子。“看不懂沒關系，不是安排了人教你嗎？每天學一點，時間久了就回了。”

清脆的咳聲傳來，響徹大殿，肖瑾的身邊立刻上來幾個貼身此后的侍女，連高坐再上的刀鳳也忍不住下了殿去查看正在咳嗽的肖瑾。

“怎么樣？如果不舒服的話就早些回去吧。”刀鳳勸說。

今天是肖瑾的生日，他想讓父尊知道他在刻苦學習，所以特地準備了一段尚子中的橋段背給父尊聽。

然而這他的病是好不徹底的，所以咳嗽聲一起，就要斷斷續續地咳上一陣子，所以勁兒給他父尊準備的橋段也背不了了，小臉上立刻被自己的淚水打濕。“瑾...瑾兒...瑾...沒用...”

肖唯上前，把肖瑾小小的身體抱在懷里，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抱著他回了虎皮椅子上坐著。“誰說你沒用了？”肖唯在肖瑾的白嫩嫩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吻，溺愛似的又用自己的臉頰去蹭肖瑾的臉頰，把他的淚水都蹭到了自己臉上。“瑾兒最乖了，瑾兒是個好孩子。”

咳聲斷斷續續，聽的肖唯心碎，他對站在一邊的曲音招了下手。“曲音，來給他渡氣。”

曲音面上有些為難，搖了搖頭道：“魔尊大人，太子殿下今日不能再渡氣，否則對身體不好。”在今天一早，曲音就渡過一回氣過去了，渡氣這種東西，只能維持，不能治療痊愈，如今就像是續命一般，用氣一點點地吊著肖瑾，恐怕這孩子時間不多了。

肖唯看不得孩子咳，心急如焚地瞄了眼暗影，與此同時，暗影也搖搖頭，今天真是不能再渡氣了。

“不如先送太子回去休息吧，尚子里的故事改日再給你父尊講也不遲。”刀鳳在一旁說。

肖唯皺了皺眉，點了點頭。“你送瑾兒回去，我與暗影有事要談。”

刀鳳遲疑了一下，還是聽他的話，從肖唯手上把瑾兒接了過來，帶他離開了大殿。

他們一走，暗影的面色就變了變。“你去蒼梧山做什么了？找鬼權嗎？”

暗影外出一趟，回來就聽人說魔尊去了蒼梧山，也不知是做了什么。

肖唯有些不再狀態地搖搖頭。“沒做什么。”

一聲低嘆從唇中溢出，暗影搖搖頭。“有步秋塵庇護著鬼權，你一時半會還傷不了他。”他看了眼肖唯的神色就知道他在神游著，于是又問。“怎么，在蒼梧山發生什么事了么？心不在焉的？”

“遇見了一個叫阿錢的女子，年歲應該不小，被步秋塵收做徒弟了。”這件事有些奇怪，那個叫阿錢的女子實在沒什么出奇的地方，要說漂亮，她不如妖界里的蛇族，要說魅惑，不如九尾狐一族，她只是長著一張比較普通的臉，肖唯甚至已經想不起她的容貌，只記得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衣服，以及被他從空中扔下時，發出刺耳的叫喊聲。

阿錢是個很普通的女子，她渾身上下不同之處就是眼神有那么點冷漠，這一點到像是妖魔兩界中人一般，還有，她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是步秋塵的徒弟。

“什么？步秋塵也收徒弟了？”暗影很是驚訝，阿錢，怎么突然冒出來個阿錢？中皇上仙承淺就是步秋塵的徒弟，中皇上仙以身封印后就再也沒有收過徒弟，現在突然收了一個叫阿錢的女子，確實有些奇怪。

暗影敏感的思維快速地翻轉起來，不由地去猜想阿錢是不是承淺。與此同時，他也想到，肖唯心中也一定有著這樣的疑問。

如果說阿錢是承淺的話，那步秋塵的這一舉動不是太傻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六界，阿錢就是承淺嗎？

想到這里，他覺得步秋塵應該不會那么傻，因為現在最想保護承淺的人就是他，如果他知道承淺輪回在哪里，說不定立刻會變成只蒼蠅，整天地圍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步秋塵以往收過幾個徒弟，中皇上仙承淺應當算是關門弟子，自此以后千百年從未再收徒弟，現在突然收了一個阿錢，為委實奇怪。”暗影順著他的話說，但說到這里，他稍稍一頓，眼睛一轉，又把話拐到了自己的想法上去。“不過，步秋塵應該沒那么傻，明擺著告訴大家，他剛收的這個徒弟是承淺的轉世。”

被暗影說中了自己心里的疑問，肖唯也同樣點點頭，這種想法任憑誰都會有，到也正常，于是他遲緩地點了點頭，慢慢道：“也許真的只是步秋塵太寂寞了，收個徒弟，培養一下接替人吧。”

肖唯對仙神兩界的歷史并不太了解，大部分都是從曲音和暗影口中聽到的，再有一些就是在書籍當中知道。

步秋塵盛平有五個徒弟，前四個都是男子，而且性情被步秋塵寵的要命，都不愿在天上做仙，而是喜歡自由自在，做個逍遙散仙。

唯獨承淺這個女徒弟一直陪在他身邊，做個聽話的徒弟。可承淺又被中皇上神給瞧中了，所以她一下有了兩個師傅，時常伺候年雖已高的中皇上神這邊。

千百年的寂寞，步步皆傷，再不收徒弟就后繼無人了，所以才會想再收個徒弟吧。

這么想到也合理，也許真的是他們多想了。

“對了，這次你去祖洲有什么進展嗎？”肖唯問他。

暗影點頭。“談的還不錯，拉盟友到是好拉，不過要讓他們死心塌地地跟著我們顛覆六界恐怕有點麻煩。麻煩的是就怕在最緊要的關頭，他們跑了。”暗影嗤之以鼻地笑了笑。“當年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很正常不過，但如果臨陣脫逃，可是很傷我們的元氣。”

肖唯冷笑一聲，眉目中有著一種陰狠。“那就想辦法讓他們服從，讓他們不敢背叛。”

有那么一點點的光亮閃現在暗影腦中，順著肖唯的話，他沉默片刻，再抬頭時發現肖唯的目光正放在一邊坐著喝茶的曲音身上。

于是暗影也一同看去。

曲音察覺到兩人的目光，于是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碗，媚笑著道：“呦，都別看著我啊，我正忙著找夢貘族太子呢，而且小太子這邊也脫不開人，我得盯著點。”

暗影笑的玩世不恭，散漫地道：“夢貘族太子的事你先放一放，抽空去把你的蠱蟲研究一下吧，夢貘族太子這邊有了點消息，你們敬候佳音就是了。”

“怎么？有什么消息了？”肖唯問。

暗影有著一套自己的情報關系網，對于別人，他會不提只字片語，對于曲音，他會有可為有可不為，但對于暗影，他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唯獨那么一點點有關于他自己的小心思與他肖唯的自己的事，他才會有所保留，對于肖唯的問題，他當然是可以告訴他們。

“蒼梧山那邊的消息，夢貘族太子可能就在凌州城內，我已經派一些手腳利索的人去找了，如果真的在凌州城，我們未必比蒼梧山的那幫人慢。”

“那到是。”曲音笑著站起身，身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地作響。“他們現在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他們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夢貘族太子，我們可是沒什么顧及的。”

曲音深知仙神兩界中，他們為人處事的方法，談得上磊落的屈指可數，步秋塵算是一個，那個曾經的赤水上神鬼權也算一個，而今的赤水戰神鬼權則是讓曲音所鄙視的，不知為何，他到是十分討厭鬼權，而且很唾棄他逼迫承淺以身封印的白癡行為。

“麥東東當年丟了《六界禁書》才把我們放出來，他被掌管仙界法紀的步秋塵壓在東海千年，現在快要出來了，碧玉宮有了不麥東東，我們又多了一個強勢的敵人，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那老頭子，發起瘋來，連我也要忌他三分。”暗影說完，指了指曲音。“尤其是你。”

曲音冷哼一聲，好像沒把暗影的話放在眼里，更沒把那個麥東東放在眼里。

東海海底鎖千年的懲罰還真是小的很，如果是仙神界人丁旺盛的時候，麥東東說不定會被打的魂飛魄散，而如今只鎖他千年，看來仙神界真的很缺人。

想到這里，曲音在心底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