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

第101章 老宅時光(三)

許靈秀在一旁調皮地笑,跟許爺爺說話,說的是打獵的事。說是前段時間在陳家玩,聽見陳家幾個哥哥在說打獵的事,覺得好奇,因此多問了幾句,陳家的幾個哥哥皆說女孩子說什么打獵,體力不夠,膽識也不夠,甭提槍法了。

“爺爺,他們可是看不起我了。”許靈秀撤嬌。

許爺爺哈哈一笑,說:“這打獵確實不是輕易可以做的。那幾個哥哥說得對。”

“爺爺,您也取笑我。我當時不過就是隨口說去瞧瞧罷了。誰稀罕了。他們那樣奧落我。我想起是您的孫女兒,心里就不樂意了。那想我爺爺奶奶可都是槍法極好,打獵也不在話下。我記得七叔說過爺爺是打獵的好手呢。我哪能讓他們看輕呢。”許靈秀說,眉飛色舞。

“那你想怎么樣?”許爺爺呵呵笑。大約是極其喜歡這些的,如同許仲霜十分喜歡擺弄冷兵器一樣。

“我啊。”許靈秀拖長聲音,又瞧了瞧董小鑒,這才說:“正巧爺爺有空,就給我和小英講講打獵唄。”

“打獵有什么好講的。”許爺爺搖搖頭,眸光不經意地掃過董小葵。

董小葵知道許爺爺在打量自己,卻依日在撥弄炭火,將茶渣倒在一旁的花圓里,又往茶杯里添了些許的茶葉,從容不迫地在那里泡茶。

“基本的東西總是要講一講,否則以后出去。人家哪里相信我是將門之后呢。”許靈秀撇撇嘴,坐在一旁的藤椅上,聲音清脆。

“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小獵物不足說,不過看槍法,以及對獵物習性的了解罷了。至于大的獵物”具體操作是很復雜的事情。”許爺爺說。

許靈秀卻是不樂意,說:“說來說去,爺爺就看人家是個女孩子。要是二哥、三哥央你,你早就講了。小葵,咱們不理他了。”

“啊?”董小葵十分尷尬,沒想到許靈秀會扯到自己。

許爺爺看看她,搖搖頭”說:“秀丫頭,你越來越沒規矩了,看來要將你送出國去好好呆幾年。”

“你把我送到軍中也行。”許靈秀笑嘻嘻的。

這話一出,董小葵覺得不妥,不由得瞧了瞧許爺爺”他果然變了臉色,十分嚴肅地說:“許家在軍中的人還不夠多么?男人就夠了,女人何必再去。”

“看看”爺爺還是因為人家是女孩子家。”許靈秀聲音小了一些。

“凈胡鬧。你以為你幾個堂哥犧牲,爺爺一點都難過么?”許爺爺說這話,不住的搖頭,那神色十分難受。

董小葵也知道許爺爺有心臟病,這種話題還是不要繼續的好。所以,她打斷他們的話題”問:“爺爺,聽說打獵里,野豬是比老虎都還難獵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句話問出來,許靈秀一怔”許爺爺也不由得抬頭掃她一眼,似乎有些不甘愿,卻還是點點頭,說:“人們總認為野豬比老虎好獵。其實野豬的破壞力比老虎還驚人”稍有不慎,就會送了命。這些也是有例子的。小蔡剛才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董小葵連忙點點頭,說:“我老家那邊算是淺山,我記得有一年春天”我回老宅去住,當天下午”山上來了野豬,村長立馬就禁止全村的小孩婦女出門,找了男人出去商議,然后報告給政府,最后,似乎是軍隊的人過來處理的。就那一次如臨大敵的狀況,讓我知道野豬兇狠。不過,我沒想獵殺野豬也會這樣難度,居然是比老虎還不好獵。”

“那是。”許爺爺點點頭,還舉了幾個例子給董小英聽,這才岔開之前許靈秀那個差點讓許爺爺惱怒的話題。許爺爺來了興致,還跟董小蔡舉實際的例子,后來興致來了,還講了自己的戎馬生涯,自然這戎馬生涯里唯獨少了許家奶奶的篇章。董小葵暗想許爺爺是將許奶奶當作內心最高機密,珍藏在心底,在無人的時刻,才會將曾經的點點滴滴拿來細細的咀嚼。

他應該是這樣一個人。董小葵想起陳伯說起的那一段傳奇的愛情,如今這傳奇里就只有男子在,而那個女子已經不復存在。生死兩茫茫的隔絕,大段的寂寞時光如何渡過?

董小葵想到這些,心也不由得顫抖,抬頭看許爺爺越發覺得他落寞,先前還當他是許家的老爺子,許仲霜的爺爺,她和許仲霜幸福目前唯一的阻擋者,處處小心謹慎。如今聽得他說戎馬生涯,又想到他這崢嶸而輝煌的一生,以及極愛的女子生死兩茫茫這一系列的事,心中剩下的就是對這個老人的心疼。

她認真聽著,一壺茶喝得淡了,韶光殘照被夜色吞沒,半輪月投了清輝,院落里起了霧,夜風起,有此涼。董小英便提議,說:“爺爺,這天氣涼了些,您看是回屋去,還是我去替您拿件外套來?”

許爺爺一聽,立刻不悅,說:“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外套。”

董小葵沒想到許爺爺會如此,有些尷尬,只見許爺爺站起身,扶手站在那里,就瞧著前面的葡萄架出神。董小莽直覺這是有故事的地方,或許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曾經最心動的過往。

她忽然想如果有一天,倘若自己也垂垂老也,失去了許仲霜,自己會如何?也會這樣,把每一個相處的片段都拿出來反復放映,一遍又一遍的,心里一半是甜蜜,一半是忱傷。

董小葵只覺得心疼這老人,平素里大家都拿他當許家家長,何曾去想他會有多孤單呢。想到這里,她忽然想到當初的許仲霜,不也是這樣的狀態么,似乎始終是一個人承受一切,整個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孤單與落寞。

這爺孫倆還真不僅僅是外形相像,連這脾氣和給人的感覺都這樣像。怪不得他會說許仲霜類他。

她輕嘆一聲,還是走上前,說:“爺爺,我聽仲霜說,您象棋下得很好,不知可否討教呢?”

這一句話說完,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轉過來,像是才從迷離中緩過神來,他問:“小蔡說什么?”

“我想請跟爺爺指導我一局象棋呢。”董小葵笑嘻嘻地說,這下子倒是越發放松。在她心里,他不過是一個需要人疼惜的長者罷了,更因為是許仲霜的爺爺,她便更要愛屋及烏。

許爺爺瞧了瞧她,神色里有幾絲笑,說:“那我就跟小葵下凡局。”

“謝謝爺爺。”董小葵笑,一邊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茶具,一邊說:“靈秀,你陪爺爺回屋去。我收拾一下就來。”

許靈秀應了聲,這才陪這位固執的老人回屋。董小葵將茶具放到屋內,又去收拾爐子。在這空擋,她給許仲霜發短信,說:“吾夫仲霜,我甚為想念,又及:吾于錦城西一切安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