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那爹爹會不會很難做?”顧雅婧聽到這里急切地問道。
“可能會有一點點小麻煩吧!”一開始會比較難以融入那個圈子,也有些人會暗地里給小鞋穿。顧雅妍看著顧雅婧擔憂的樣子,不忍道:“但是咱們爹爹的官階品級和身份都擺在那里,別人也不敢明目張膽怎么樣的。況且,爹爹為人從不張揚,相反卻謹慎謙和得很,姐姐不用擔心,爹爹自個兒會處理好的!”
“嗯,那就好!”顧雅婧松了口氣,可愛的拍了拍胸脯,又不經意似的瞧瞧四周,見丫鬟婆子都跟在遠處,遂小聲對顧雅妍道:“妹妹這兩天是怎么了?琴彈得全無往日的靈性和韻味不說,與趙先生對弈,下得也是全無章法,畏手畏腳的?”
“姐姐覺得靖雯郡主為什么會給咱們請先生,還都是些這么有來頭的人?聶先生是宮廷大樂正,品級僅低于樂理總管大司樂,黃先生也是頗得宮中賞識的待詔大人,這就不說了,那趙先生看似名不見經傳,可他比之以棋藝最為擅長的丁先生,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顧雅妍神色凜然道。
“妹妹的意思是……對呀,先生們都這么有才學,教咱們兩個確實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況且咱們又不是……”現在雖說是錦衣玉食,可是卻怎么還沒有以前粗茶淡飯的日子舒心呢?
“姐姐,趙先生和我對弈的時候,看上去下的是一盤普通的師生指導棋,可不知是不是多心了,我卻處處感覺到他的試探。而且,為什么還要專門請一位嬤嬤來教禮儀,還教的是最為嚴苛繁復的宮廷禮儀,又那么巧,咱們府里缺教習,宮里就正好放出一位老尚宮來?”顧雅妍嘴角微翕。
“妹妹,那……”顧雅婧的神色也嚴峻起來,擔憂道。
“咱們先靜觀其變,也許是我多想了,只是小心些總是沒有錯的!還有,爹爹已經答應娘親,讓太叔公帶著一寶和二寶跟咱們一起讀書了。”太叔公是顧仲安一個同族的長輩,無子無女,孑然一身,但卻是頗有才學和賢名的,顧雅妍以前見過,這次又一起進京,是一個非常和藹睿智的老者。
“太叔公?不是爹爹好不容易請來當幕僚,幫著出出主意,參謀局勢的嗎?這樣會不會耽誤了爹爹的正事?”在顧雅婧的心中,父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和最崇拜的人。
“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太叔公又說自己白日里也沒什么事,就幫著給一寶和二寶啟啟蒙也不錯。”
“可是,太叔公這么大年紀了,會不會吃不消,兩個小家伙有時候也挺鬧騰的!”
“可不是嗎?所以我和姐姐得多多幫太叔公的忙才行!”顧雅妍聽了,俏皮的說道。
顧雅妍每天忙著應付靖雯郡主請的教習,她也并不是完全保留,免得過猶不及,畢竟幾位先生都是聰明人,而且也是有真才實學的,顧雅妍從幾位師傅那里也學到不少東西,琴棋書畫的意境都長進不少,只是仍然會保持戒備。另外,顧雅妍還要照看兩個弟弟,給他們講一些有趣又有教育意義的故事之類的。
這天是休沐日,好不容易抽出了時間,顧雅婧卻不知道有什么安排,還神神秘秘的,顧雅妍只好獨自去看蔡師傅。
顧雅妍來到府里針線班子所在的一排后罩房處,蔡師傅正在狹小幽閉的房間里趕制這一季的秋衣。因為顧雅妍姐妹倆本來沒有安排女紅教習,所以現在蔡師傅只是以一個普通繡娘的身份在這邊,吃穿用度別說跟府里的先生,就是和在老家時也是沒法比的。
“師傅,真是委屈你了!”顧雅妍十分愧疚的說道。
“沒事兒,這比以前我做學徒的時候好多了,我可沒那么嬌氣!”蔡師傅看上去精神還不錯,“雙面繡繡得怎樣了?”
顧雅妍這才稍微放心,把前幾天繡的一方帕子拿出來遞給蔡師傅,她們姐妹倆都已經開始練習雙面繡了,只是技藝還不精進,原打算請蔡師傅來這里繼續教的。
蔡綠痕仔細的檢查一番,“比上次進步多了,只是要注意這里繡的時候要將線尾剪齊,從上刺下,再在離針二三絲處起針,將線抽剩少許線尾,下針時將線尾壓住,連線幾次短針,將線尾藏沒,這樣正反兩面都不會露出線頭了。”邊說還邊一針一線慢慢的示范。
顧雅妍也跟著蔡師傅繡起來,只聽蔡師傅又耐心溫和的說道:“你把針垂直拿著,注意不要刺破反面的繡線。還有這里,這個花蕊處要按次序非常均勻地排列針腳,你這里有點疏密不當,這樣繡出來兩面就不太相等了!”說著,又手把手教起來。
顧雅妍將蔡師傅的指導牢記心里,放下手中的繡花針,“師傅,你再忍忍,我已經安排好了,過兩天就給你換個地方!”
“其實,我只要能把我師傅傳給我的手藝發揚下去,在哪里都沒有關系!”
顧雅妍深表佩服,真正的藝術家就是這個樣子的吧!聽蔡師傅這么一說,顧雅妍靈機一動,“師傅,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開個繡坊?”
“自己開繡坊?”蔡綠痕的眼里就流露出向往,卻瞬間又黯淡下來,“以我現在,談何容易呀!”
“師傅這樣的手藝,只是做普通的繡娘就太埋沒了。如果有本錢,師傅能把繡坊開起來嗎?”
顧雅妍手頭上還有二、三千兩的銀子,這幾年開鋪子賺的錢,一大部分在蜀中老家添置了產業,剩下的部分本來是留作顧仲安打點,然后到任上周轉用的,可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顧雅妍便和李氏商量著,將這些錢分成了好幾份,各自留著防身。
把這么多的現錢留在手上,太平年代只會越來越貶值,顧雅妍是會計出身,這可不符合經濟學原理,只有把錢投出去,才能讓錢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