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大壞蛋大色狼

電影審查有兩道程序，劇本送審是第一道關卡。意識形態上的東西自然是不可以通過，大暴力的與血腥的，情色的等等，或者只要一個情節不對，那么，就要被打回老家修改，直到通過為止。若是不用修改就可以通過，那立刻就可以開香檳了。

第二道程序就是取公映許可證的手續，有了這張許可證，電影才可以在戲院上映。當然，若是沒有取得許可證，就只有靠著發行音響制品了。這道程序大有幾分天網恢恢的意味，即使劇本審查通過了，亦未必可以過得了這一關。

這道程序很毒，毒到無以復加。待到影片拍攝完成了，后期制作完成了，然后送審。這就表示，若是通不過，那么，閣下的投資就全都打了水飄，電影局的同志們就連不好意思都不會說一句。如果毫發無傷的通過了，那么，閣下第一件要做的事一定要去還神，這簡直是奇跡呀。

簡單的說，沒通過的意思就是要拿回去修改，不過，一部電影都殺青了，都完成后期了，再拿回來修改，這就有意思極了。一直要修改到電影局滿意了，認為你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了，才傲慢的點頭通過。

在這過程中，千萬記得不要開罪宗教人士，不要開罪教育界等各方面的人士。因為在審查委員會中，來自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得罪了他們，就得像《少林足球一樣因為“拿少林寺搞笑”而被咔嚓掉。

之前，風紫投資的幾部戲都很幸運的沒有倒下，這次，就沒有那樣的幸運了。《熱血沸騰的劇本在第一關就卡住了，要想拍這部戲。就一定要修改。

“他們的意思是，這部電影的劇本要改，一定要改。”小軒軒模仿著這幫“人才”的語氣道：“嗯，小羅呀，你們風紫影畫的劇本不行，哪來黑社會，哪來地武器，中國沒有黑社會，民間哪有武器。這不是在我們國家臉上抹黑嗎。要改，一定要改。”

小如如作出嘔吐狀：“我以前就知道這幫家伙無恥。沒想到無恥到這個地步。修改，要是這本子修改了，那還成什么樣。”

“可咱總不能不聽他們的意思，要是不改，那是什么下場？你我都知道。”林子旭嘆了口氣，他以前跟電影局沒打過什么交道，卻也深知吃這行飯的個個都得看電影局的臉色。

修改劇本？不可能，葉秋第一反應就是絕不可能，他親自為《熱血沸騰護航就是擔心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從而影響到這部電影的成績。劇本作為一劇之本，要是被修改了。這就是不是差錯。而是致命地問題了。

而且從電影局的意思來看。這劇本不但要改，而且還要大改特改。不但要改了黑社會的情節。還要改了里面槍戰場面。這樣改下來，就不是《熱血沸騰了。

這次，風紫終于踢到鐵板了，所以大家幾乎都聚在一起，只為了了解這整件事，想出應付辦法——風紫要在這行混下去，就一定要把電影局吃透。

“要不然，還是給他們一些好處算了！”林子旭仿佛看透了，苦笑著提出這個挺詭異的建議：“將來都是要繼續，不如現在把關系打好一點。”

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葉秋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明年，明年電影分級制度一旦推出，審查制度自然會有改變。到那時，亦就什么都可以走得過去了。

至于現在，葉秋面無表情：“現在我們只有三個辦法，想盡一切辦法打通電影局的關系。第二，不要指望內地市場，與香港電影公司合作拍這部戲。第三，無限推遲。”

“我情愿無限推遲，情愿只要香港市場！”冷常如惡狠狠一拳頭砸在桌面上：“寧死不改。”

與香港電影公司合作，這不失為一個辦法，《熱血沸騰未來在香港的票房可是高達五千萬呢。可這絕不是好辦法，因為這部戲在內地有三億七千萬的票房，這足葉秋想要地利潤。若是真的福不得已，就唯有推遲，將這劇本推遲到明年分級制度推出之后再拍。

“現在我終于明白，張易謀為什么老是拍古代片了！”羅致軒這一句話說得是悲壯呀：“電影局還沒有成立時空管理局呢！”

張易謀？葉秋眼睛一亮，是了，張易謀有些戲為什么可以公映？恐怕這不單單是電影局在搞事，也許還有華易在背后吧？

不論這有沒有華易在背后晃悠，《熱血沸騰都不太可能在不修改地情況下通過，即使通過了，也未必能夠上映。畢竟，劇情擺在那里了，全套黑社會的劇情，以黑幫為主角，這樣的故事能在內地通過，那才是見鬼。

葉秋倒抽一口涼氣，雜志上未來不免太缺慣性了，居然連這樣的意外都沒有體現出來：“讓影畫的負責人去活動活動，只要不改，任何代價我都愿意付出。”

冷常如眼放精光，滿臉殺氣，就像準備去把電影局的人都干掉一樣：“我去見我家老頭子……”

“看來，我也要去見我爸了！”葉秋苦笑，他只依稀記得老爸對自己說有幾個弟子似乎在政府部門上班，也許可以幫得上忙：“總之，大家一起合作，一定要走過這一步。要是連這都走不過去，將來就很容易被其他公司騎到頭上了。

按道理，兩道審核程序都與風紫毫無關聯。第一道，是制作公司的事，第二道，則是發行公司的事。可是，風紫影畫是風紫的子公司，這事不能不插手。

師大，一輛鮮紅的FXX開進校園中，苦干男生女生放出羨慕地眼神：“太漂亮了，要是能夠擁有這樣地車就太棒了……“

很久沒來這里，葉秋都不太認識路了，在學校里轉悠了半天。來到文學院，來到教師辦公室里探了探腦袋，赫然見到一個熟悉地身影正在辦公室里，他大吃一驚，連忙縮回腦袋。

可來不及了，里面那人已經見到他了，興奮大喊：“葉子，你不要跑，我找你很久了！“

她沒有見到，正在訓她的老師渾身一顫，面上神情復雜得簡直可以跟工業程序媲美，緩緩轉過身來！

又被這個瘋丫頭抓住了！葉秋無奈地轉過來，這一轉身，正好與老師打了照面，當場就怔住。

小野貓飛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住搖晃：“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里了，我讓你去我家玩，你也不理我，氣死我了……你們認識？”她詫異望著對視的一對男女。

葉秋黯然望著對面的老師，輕輕打了個招呼，久別不見的招呼，很有些尷尬在里面：“若蘭，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了！”

“是的，我在這里教書，上次，我沒有告訴你嗎？”若蘭幽幽的目光凝視著他，像探測器一樣試圖探測的葉秋的心：“你又怎么在這里。”

尷尬的笑了笑，他將自己的來意表明，若蘭立刻動容：“你是院長的兒子！”頓了頓，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小野貓不理解這話的意思，可葉秋卻理解。葉河屬于風流才子類，雖然沒有對不起葉媽媽，可在哪里都缺崇拜者。若蘭的意思顯然就是指兩父子在某方面真的很像。

盡管小野貓常常令他很郁悶，可他現在只愿意拉著小野貓跑得遠遠的，只盼望自己永遠不要再回來。面對一個自己曾經傷害過的女人，而這女人還在對自己念念不忘，這感覺是很尷尬也很怪異的。

“其實……”她見到了葉秋的局促不安，心中一酸：“其實你不用緊張，我想通了，目前還有不少在追我呢！”想通了嗎？或許是吧，如果愛情真的可以輕易拋開，葉秋就不會始終念念不忘繡文了。

面對此情此景，葉秋還能說些什么：“那，我祝愿你可以找到一個關愛你一生的好老公，千萬不要再遇到……像我這樣的男人了。”

“謝謝，希望！”若蘭其實在這方面對葉秋都很像很像，也許他們在一起是不錯。唯一的錯就在于，葉秋認識繡文比認識她早，也許即使他們再早認識，也未必能夠彼此相愛，這就是感情的奇妙。

拖著小野貓離開了辦公室，小野貓那閃閃的睫毛仿佛預示了她的問題。葉秋揮了揮手：“不要問，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小丫頭，懂什么。”

“我哪里小！”小野貓最氣憤的就是別人說她小，挺了挺嬌小的身軀，狡猾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你拋棄了若蘭老師，你是大壞蛋大色狼。”

“是呀是呀，我是大環蛋大色狼，信不信我現在就吃了你！”葉秋做出了灰狼的猙獰模樣嚇唬這丫頭：“知道我是色狼你還要找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嗎？我喜歡色狼呀！”小野貓的臉紅彤彤，好像因為走得急了而累紅，又像是因為害羞而臉紅。

“你這就叫自投羅網，知道有！”葉秋惡狠狠的嚇唬，一把抓住小丫頭的肩膀，作勢要親下去，小野貓臉更紅……

就在葉秋也許要犯下威脅未成年少女罪名時，一個炒栗子在他頭頂爆炸。一個成熟的聲音響起：“這里是學校，正經點！”

“院長伯伯，你好。”小野貓有點失望，又迅速被新的想法給填滿腦袋，以告狀的語氣道：“葉子是大壞蛋，剛才差點把若蘭老師氣哭了！”

“若蘭？”葉河一驚，難道兒子做什么，證據立刻嚴厲起來：“你剛才做了什么！”

“我是來找你的，我在武大的時候就認識若蘭了！”葉秋哭笑不得，狠狠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小野貓。

葉河立刻就知道了兒子的潛臺詞：那是俺在武大的女朋友之一。他頓時大吃一驚，去年他還想把若蘭介紹給兒子呢，沒想到，兒子居然認識。

了解了兒子的來意，葉河皺了皺眉：“我有學生在文化部，可文化部和電影局互相之間沒有關系，很難幫得到你。”這倒是，君不見音響制品的發行完全輪不到電影局插手，而是文化部來審核。

只不過，葉河不想拒絕兒子。難道葉秋來求自己辦事，他要是不幫幫兒子，那又哪里說得過去。攪盡腦汁想了半天，又苦笑道：“我認識的人當中沒有在電影局工作的，倒是有個學生在廣電部工作，但他只是普通的科員。幫不上什么。”

小野貓像只可憐的尾巴一樣跟在兩父子身手，偏偏又聽不到兩父子在討論什么，因為她一靠近，葉秋就轉身瞪她。

尋到一塊地，找了個石凳坐下來，葉河忽然擊掌一笑：“有辦法了，電影局的職務是獨立了一些，但那不表示不能影響到他們，謝磊在文化部文化產業司擔任副司長，他可能可以幫到你！”

文化產業司副司長？妙。葉秋險些跳起來。文化部其他部門就罷了，就是這產業司與市場司對娛樂事業有相當地影響力。

產業司是負責規劃和扶持等等。關鍵就在于規劃與扶持呀。規劃就不提了，單只是扶持二字就能為風紫帶來巨大的好處，想一想，若是風紫可以成為文化部扶持的對象，那就……

而市場司，對風紫的直接意義不大，可是對于投資卻有著很大的意義。舉個例子，《滿城盡帶黃金甲這幾部張易謀近年來的影片為什么在公營地兩周之中都幾乎沒有盜版，甚至《黃金甲在公映結束之后才有像樣的盜版的出來。這，就是因為市場司在里面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因為它本身的職責就是負責管理文化產品以商品形式在流通領域。這其中就包括了音像制品。

他禁不住聯想到《熱血沸騰。若是有市場司在后面頂著，在公映時沒有盜版上市。那票房又將得到多么彪悍的提高呀！想想就饞嘴了。

“走走官場的關系，再想辦法與警方拉拉關系！”見葉秋還是不太明白，葉河忍不住呵斥：“我怎么有那么笨的兒子，有了官場的關系，再借警方的名義來拍這部電影，電影局肯定順水推舟就含糊過去了。”

借警方地名義？這句話葉秋不太懂。思索片刻，他嘴角縮放笑容，向老爸豎起大拇指：“這你都想得到，算你強！”

何為借警方名義？譬如警方在掃黑期間，風紫拉拉警方關系，以與警方合作的名義拍《熱血沸騰，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父子閑聊了一下，葉河站起來走了，轉過頭來，瞥了一眼小野貓：“葉秋，做人要厚道呀，青萱就很好了！”葉秋翻了翻白眼，難道自己真地那么像色狼嗎？連老爸都擔心。

“對不起嘛……”見葉河走得遠了，小野貓怯生生走上前來，她還以為葉秋是因為那個謊言而生氣了：“大不了，我今天下午陪你就好了。”

葉秋眨了眨眼睛，立刻猜到她想歪了，哭笑不得：“陪我一下午？你不是在彌補我，是在折騰了吧。”

啵……

小野貓果然像野貓一樣靈活，小臉紅彤彤垂著腦袋不作聲。葉秋摸了摸臉，甩了甩手：“咦，好多口水呀……”

“哪有，才沒有口水！”小野貓大急，抬頭見葉秋似笑非笑望著自己，她又羞又惱，一腳正中葉秋的腳脖子。

見她如此神情，葉秋不免悚然，拉過她坐下來，認真道：“小妹妹……”見她大表抗議，只好改口：“雨竹，你還很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我可是有女朋友了的，你不要亂來哦！”他禁不住想起正在橫店拍戲的青萱，青萱算不算他的女朋友呢？這問題似乎值得研究一下。

“葉子，我很嚴肅的告訴你，雨竹很生氣，后果很嚴重！”果然，小野貓氣憤的在他身上亂抓亂咬幾下，不屑道：“我才不會喜歡你這個大色狼！”說著還給了葉秋一個鬼臉。

“為了表示歉意，我決定給你機會陪我逛街。”

以女人的名義，逛街吧！雖然小野貓還遠遠算不得女人。

“好漂亮呀！”

“太酷了！”

貌似在逛街的過程中，小野貓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大呼小叫地行為。為了FXX，也為了一些漂亮地商品，譬如現在她穿在身上地蓬蓬白裙，簡直像最可愛的小公主一樣，她來到葉秋面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挺好地。”葉秋對于逛街沒有太大的反感，在曾經在的三年中，無所事事的他一樣每天都在街上閑逛。按照他跟朋友的說法，那叫洗眼睛——看美女洗眼睛。

“一點誠意都沒有！”小野貓扁扁嘴，對服務員叫道：“我要這件！”

過了一會，小野貓在更衣室中大叫：“葉子，快來，幫我拉一下拉練！”店里為數不多的客人把目光投向葉秋。

葉秋訕訕一笑，在試衣間門外低聲道：“大小姐，你小聲點可以嗎？大家現在還以為我拐賣未成年少女呢！”

“那你進來呀！”

無奈之下，只好進去了，他分明見到了世界遞來的鄙視。小野貓試衣間里笑瞇瞇看著他，轉過身去：“幫我拉下來！”

輕輕一拉，小野貓那光滑得使人懷疑沒有毛細孔存在的背部大半都呈現在葉秋面前。雖是嬌小玲瓏，可她的身材卻是異常的纖細適中，肩骨甚至給葉秋一種性感的感覺。

待他拉一拉練慌忙逃出去，小野貓嘻嘻笑聲傳入耳中。葉秋沮喪之極，想不到自己竟然被發育不完全的小丫頭給調戲了，太失敗鳥……

倒在刷卡時，小丫頭爽快的瞪了正打算付錢的葉秋一眼，遞了一張金卡給服務員：“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女朋友用男朋友的錢天經地義呀。不過，這丫頭好像挺有錢的！

“葉子，在想什么呢，你跟我說話呀！”在回去的路上，小野貓不滿的拍了葉秋一下。

“我在想，你一定很有錢，我想是不是把你給綁架了。”葉秋嘿嘿一笑，嚇唬小女生，太沒品了。其實他在想，也許小丫頭真的挺適合做明星的。

“不要你綁，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小野貓貼過來，故作性感姿態，卻別有一份可愛在其中：“對了，過幾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有時間就陪你！”

“有沒有時間都要陪我！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后果會不會很嚴重，黎叔……“

天還沒有黑，送了小野貓回學校，葉秋很快載著葉河來到一間餐廳的包廂中。葉河對葉秋的車顯然有點不滿：“FXX從哪里來的，你以后還是少開這樣的跑車。“作為文學派，葉河顯然更向往11路車的意境。

“放心了，我不會開快車的。再說，不是只有跑車才可以開得很快！“葉秋明白爸爸是怕自己激情過頭，開出有毀人亡的未來，連聲安慰。

敲門聲響起，一個三十來歲的帥哥出現在兩人視線中，成熟帥哥一見葉河就笑了：“老師，好久不見！”5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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