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歡奴

第九十二章 孰為滄海(上)

古代言情第九十二章孰為滄海(上)

第九十二章孰為滄海(上)

第九十二章孰為滄海(上)

如果沒有上次的床下偷聽。月月一定會對瞿瑞謙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現在,她只能將信將疑,敷衍的點點頭,她也不該對瞿瑞謙有所保留,但是不為,她隱瞞了慕容云海偷偷教過她功夫的事情。

“那天晚上趁夜潛入赫連獄營帳的人是你嗎?如果是你,為要將我擄走,然后丟在通往墨云海山脈的路上?”心底太多的疑問壓得她透不過氣,她急于揭開謎底,可是又怕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些血淋淋的現實,于是,她問的很膽怯,很小聲。

“有人潛入赫連獄的營帳擄走你?誰會這么大膽?竟然敢在靖王的眼皮底下帶走他的人,還把你丟在路上,而不是用來要挾靖王,他到底打的主意?”瞿瑞謙的眼光一寒,陷入沉思。

不是他?月月眨眨眼睛,偷偷松了一口氣,她曾想過這件事的原委,把她丟在那里應該是為了讓她碰到去墨云海避難的烏圖木格百姓,或者是沖著鳳于漠去的。再或者只是想攪亂赫連獄的軍心,不管是何種原因,那個人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正如瞿瑞謙說的,世上沒有幾個人敢潛入赫連獄的營帳。最大的嫌疑排除了,雖然結果仍是未知,但是月月的心里卻輕松了不少。

“那人好像并不想傷害我,應該只是針對赫連獄,哥哥不必過度擔憂。”

“還是的好。淳熙閣雖然在宮內,但是沒有侍衛守護,我看我還是馬上去覲見陛下,讓你明早就搬去我那里。”說著話,瞿瑞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轉身就要離開。

“哥哥……”月月喚住瞿瑞謙的腳步,神色無比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失憶的事情千萬不可讓陛下與鳳將軍。”

“你放心,我明白,就讓的事情徹底的吧。”瞿瑞謙長吁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也許是冰冷慣了,或者是見識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他毫無情緒波動的表情看得月月心里一陣陌生,一陣不安。

久別重逢的一幕她只在夢中依稀憧憬過,實際經歷之后卻與預想的大相徑庭,雖然哥哥的每句話都在關心她,替她著想,但是以往親切的感覺就是找不回,到底是哥哥變了。還是她變了,或者是兩個人都變了。

月月不知在桌前發呆了多久,也不清楚腦子里在運轉些,反正很亂,非常亂,沒有一點連貫的過著往事的片段……

“姑娘,用膳了。”宮女的聲音猛然在背后響起,驚得月月心中一跳,這才注意到桌上已經布上了飯食,不知不覺間竟到了晌午。

月月端起碗想往唇邊送,但是手臂就像石頭一樣,僵硬的不聽使喚,于是搖搖頭撂下碗筷,對著身后的兩名宮娥歉意一笑,輕聲說道我不餓,你們吃吧。”

幾乎是拖著腳步走進內室的,月月倒進床里,合上眼眸,拼命的摒除雜念,想要睡,可是越是這樣。越是痛苦,越是痛苦,越想要趕快沉入睡夢。

即使睡了又能怎樣,還有無數個無法輕易成眠的夜晚在等著她,等著折磨她。

又是一場晚來秋雨,帶著寒意飄落人間,砸在誰的窗棱上,頓時粉身碎骨,惹得房中一地橙黃輕輕搖曳,拖著那人的影子好長好長。

“還沒有她的消息?”男子陰沉的聲音生冷地響起。

“回王爺,還沒有,她住進了至堯皇宮,但是具體住在哪一處宮殿屬下安排在宮廷里的手下還沒有打探到。”金烈間緩緩地垂下頭,一個多月了,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捉到,不是派去的人辦事不利。而是皇宮禁地非比尋常,實在不能輕易犯險泄露身份。

“本王只想她是生是死。”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那破碎的凄涼掉落成一地拾不起的憂傷。為要在失去以后才意識到她在心里的重量,如果早知這般痛苦就該把她永遠囚禁起來,至少可以天天看到她。

可是現在想都已經晚了。他有預感就算她還活著,也不可能再愿意回到他身邊了,當他顫抖著雙手寫下那一道道罪狀的時候,在他勾住弓弦努力瞄準她腕上繩索的時候,他就她不會原諒他了。沒有人他的用心良苦,他用這樣的方法放開她的手,淪陷的心,換來的卻是最意想不到的結果,世上沒有比這更悲哀更可笑的了。

想到這里,赫連獄的唇角突然向上一翹。眼底涌起一片苦楚。

金烈雖然低著頭,但是依然能感覺到靖王身上的氣息發生了些微變化,余光掃了一眼大廳中央正仰在躺椅里的枯瘦老者,心念一轉,連忙將頭又低了幾寸,卑躬地說道請王爺放心,屬下這就去聯絡手下盡快查實。”

“嗯,你下去吧。”赫連獄隨口冷冷應了一聲。

“是。”金烈退出房間,掩上房門,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瞧著滿園被雨水打落的枯葉一陣陣發呆,今天的冬天只怕要提前了,早點也好,就讓那茫茫的銀白快點掩蓋住罪孽的血腥吧。暗自嘆息了一聲,金烈移步踱進了雨中,而那雨水就像要沖刷掉一般,突然傾盆。

“這個辦法當真靈驗嗎?”無錯不跳字。一直沉默的赫連獄突然慢慢轉回身問向身后的老者。

“靖王倘若不信,又何必派人大費周折地將老夫從烏圖木格抬到京城呢。”老者眼皮微張,悶聲說道。

“好,既然大長老都這般說了,本王就再信你一次。”話畢,赫連獄從腰間解下一只金黃色的布袋,拉開袋口。取出一根發絲,然后掐在指間神情凝重地端詳起來。那長發中依稀還有她的氣息,恬淡清幽,勾起懷念。

“沾些鬼茸草的葉汁,然后將頭發慢慢靠向燭火,如果正常燃燒殆盡則說明它的主人還活著,如果始終無法點燃,那就說明她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大長老懶懶的抬高眼皮,悠悠說道。

“這么簡單?”赫連獄睨著大長老猩紅的眼球,冷聲質疑道。

“方法雖然簡單,但卻從來沒有判斷失誤過。”老者邊說邊轉頭望向書案上的燭臺。那光亮在他的眼里只模糊成了一個白點,眼疾惡化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噗!聲音很輕很快,赫連獄指間的發絲頃刻消失,若不是指肚上有一道灼燒的細痕,恐怕他還要再取出一根確認一次。

她還活著?!一個多月的擔心幻化成唇角一抹淺笑,那些個忐忑不安也終于塵埃落定,赫連獄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再抬眼就你大長老的時候,竟然少了許多凜冽。

“她還活著,有沒有辦法能得到她的行蹤?”巫蠱之術一直是皇家的忌諱,而現在的他竟然想冒險一試。

“也許有吧,可惜老夫并不擅長此道,心有余而力不足,無法幫到王爺了。”大長老喃喃地說著,眼底沉靜無瀾,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內心,也就無從得知這番話的真偽。

是他的心在得寸進尺,起了貪念,了她在哪里又如何,她的心已經走了,是他,是他狠狠地將它丟到了看不見的地方,所以,為還要尋找與勉強,就讓她走吧。

“瞿月月,你自由了,我也自由,雖然自由的身體,但是這也是一種自由不是嗎?就讓心在枷鎖里跳動吧,畢竟這一世是我無法選擇的人生,如果有來世,如果來世還能遇到你,我一定帶你遠離塵囂,遠離紛爭,遠離所有這一切步步逼人的不得已。”合上眼,聽著房門外急亂的雨聲,他的心里忽然一片寧靜。

雨下得好大。恰好掩蓋了內室里曖昧的呻吟。金絲鑲邊的紗帳底下正糾纏著兩具年輕鮮活的身體,白浪一般的欲望順著鮮紅的床單蜿蜒而下,酥軟了一地。這韶華似水,恩寵如夢,撲鼻的甜香沖向窗前的幔帳,哄得窗臺上的岸芷菊緩緩羞耷下臉龐。

“滄海……”耳邊低低的呢噥聲瞬間喚僵了女子柔軟的身子。

“你叫眹?”女子頓住動作,環在男子脖頸上的藕臂也跟著松了一圈

“微臣一時忘情,還望陛下……”瞿瑞謙抬起埋在胸前的臉,一雙深邃的眼眸清淡的望著女子的嬌惱,輕輕說道。

“算了,你先退下吧。”女子徹底的褪下手臂,淡淡說道,臉頰上的紅暈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很干脆的回應,男子沒有絲毫埋怨。但聞女子喘吟一聲,瞿瑞謙便退出了她香氛四溢的身體。

“眹認為白天不妥,宮里人多眼雜,愛卿還是晚上再將令妹接回朝平宮吧。”隨手扯過錦被掩蓋住身上那些情濃的痕跡,女子正色說道。

“還是陛下想得周全,微臣遵旨。”瞿瑞謙毫不避諱的裸著身子,假意一拜,眼中的自嘲苦澀便緊隨著他低下的頭碎了一地。

“去吧。”女子懶洋洋的眨了一下眼睛,藕臂支在耳后斜臥到了床上。

“微臣告退。”拾起地上的衣服,瞿瑞謙躬身退出了內室。

第九十二章孰為滄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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