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眾人一眼瞧見劉春平去而復返,在他身后則跟著之前的大小官兒和幾名翻譯,他們頓時面面相覷,大為震驚。()
不等劉春平先到,鄒萍快步搶到了張靈跟前,張靈沉著臉喝問道:“你怎么回事?他們怎么回來了?你怎么不帶他們去其他地方四處逛逛?”
鄒萍哭喪著臉說道:“師父,我不是不想啊,是這你們這里動靜太大了,這個劉春平執意要回來,我攔都攔不住啊!”
張靈心中一沉,她知道今天這事情絕難善了,便立刻迎上前,一稽首,正要說話,誰料劉春平一眼看見場上頓時駭得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珠子都幾乎瞪出來。
此時場上一片狼藉,原本平整的青石地面到處坑坑洼洼,仿佛剛剛被猛烈炮擊過,最為可怖的是地上到處都是鮮血,道場仿佛變成了一個屠宰場!
劉春平呆呆的瞪了一會兒,他看見張靈朝著自己走來,忽然間暴跳如雷,一跳三尺高,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們這些混蛋,都拿我說的話當一個屁嗎?我不是說過要和平共處,友好交流嗎?你們這,這是在打世界大戰嗎?”
張靈見他口沫橫飛,不分青紅皂白便開罵,她心中微怒,強忍著怒氣說道:“劉施主,眼前這個事情并不是我們引起的,而是……“
不等她說完,劉春平一指張靈,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不會管束他們嗎?不會約束自己嗎?對方找茬你們就接應嗎?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了要忍讓嗎?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
張靈在正一教地位極高,到哪里都被人客客氣氣的捧著,哪里遇到過這種事情,她頓時勃然大怒,兩條眉毛越豎越高!
一旁的周秦眼角不妙,一下搶到李云東跟前,低聲問道:“師父,要不要管?”
李云東看了她一眼,說道:“大敵當前,同仇敵愾!我們都不好出面,你出面最好了,去幫一把,畢竟都是中華修行中人。”
周秦得了李云東的意見,心中大定,她上前一步,冷笑道:“好威風,好官威!”
劉春平正氣不打一處來,一聽見這聲音頓時扭頭怒道:“誰,誰在放屁!”
周秦柳眉倒豎,毫不客氣的喝道:“你,你在放屁!”
劉春平氣得哇哇亂叫,正要破口大罵,卻一眼瞧見周秦,他心中一愣,不禁為周秦的美貌與氣質所震懾,一時間話都沒說出來,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喝道:“你是誰?竟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哪門哪派的!”
在劉春平看來,只要是修行門派的,他就能管,畢竟這些修行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殺官造反不是?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絕色美女,恰恰就是他管不了的那個。
周秦冷冷一笑,猶如一株傲雪臘梅,極為驕傲的說道:“我是李無敵的大弟子,周秦!你現在認識我了嗎?”
劉春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破口罵道:“什么李無敵,呸!老子沒聽說過!什么周秦,老子更是……”
他話沒說完,猛然間心中一動:等等,周秦?莫非……是周克強的千金?不,不不……不會吧!不會這么巧吧?
劉春平仔細瞧了周秦一眼,果然越看越像,他嘴巴張得大大的,下面的話一時間都說不出來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之前剛剛罵過人,現在一時間讓他轉過彎來,實在是有些剎不住車,羞刀難入鞘啊!
劉春平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吭吭哧哧一時說不出話來,可此時西園寺常勝卻說道:“劉君,我們是本著平等交流,和平切磋的本意來到這里的,但沒有想到你們中華修行人對我們成見太深,這才造成了這樣的悲劇。我想劉君你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向我們做一個解釋和交代,否則我們將深表遺憾!”
這一番外交辭令綿里藏針,登時讓劉春平背上出了一層毛毛汗,可此時要走的凈土真宗等人也圍了上來,一名紅袍僧人怒目沖著劉春平大聲嘰里呱啦的呼喊著。
劉春平自然是聽不懂日文的,他只好扭頭向翻譯看去,離他最近的一名女翻譯臉色很是難看,怯怯的說道:“他說……他們死了一名高僧,就是我,我們中國人里面一個叫李云東的人剛剛殺死的,要我們交出兇手,否則,否則……”
什么?死人了?天哪!!
劉春平一聽,險些兩眼一黑,暈死過去,可他聽到最后一句話翻譯遲遲沒說完,他這才忍著一口氣,問道:“否則什么?”
女翻譯吞吞吐吐的說道:“否則……他們就要找我,我們算賬!”
劉春平氣得幾乎想抓狂,算賬?你們找老子算賬,老子找誰算賬?媽的,居然出人命了!!
劉春平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也顧不得對周秦身份的顧忌了,他扭頭便沖著李云東咆哮道:“你瘋了嗎?居然殺害日本友人?”
李云東冷笑道:“日本友人?你管連殺我們兩名中國修行人的日本人叫日本友人?”
劉春平頓時被哽得面紅脖子粗,他又扭過頭去,喘著粗氣看向張靈:“到底怎么回事?”
張靈不愿意跟這個劉春平說話,生怕自己一開口便劈頭蓋臉的將這個家伙罵一頓,張靈對張流芳打了個眼色,張流芳立刻會意,飛快的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流芳人長得漂亮,聲音又好聽,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經過講得清清楚楚,劉春平一聽,頓時頭大如斗,只恨不得自己沒有回來過。
可如果不回來,只怕自己也逃不過一個瀆職的過錯,劉春平思前想后,幾乎恨得牙齒咬碎,他所有憤怒都一股腦兒傾泄在了場上所有人的身上。
眼前這個局面當真是前狼后虎,劉春平無論倒向哪一邊都是錯,倒向中國人,那時候日本人鼓噪起來,往上面一告,說不得自己就乖乖連這清水衙門的官兒都當不了了。可如果往日本人那里一靠,這周秦也不是吃素的,周家勢力倒是小事,可眼下這個關頭,自己到頭來肯定要被罵成是漢奸,那誰受得了這個?
劉春平正滿腦袋冒汗的時候,他忽然間心中一動,一下跳了起來,大聲喝道:“都別吵了,出事情了就都散了吧,一會等警察來處理這個事情!對對,大家也沒有什么血海深仇,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嘛,大家先少安毋躁,一會等警察來了,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公道的。”
在劉春平看來,自己這一記太極拳打得不可謂不妙,把所有事情都推倒了公安系統的身上去了,反正這個爛攤子老子是管不了了,誰能管誰管!
可眾人一聽,頓時嘩然。
沒血海深仇?這幾場打下來,沒仇只怕也結下仇了!日本人等著想復仇,中國人也不甘心就這樣散去,劉春平這話一下同時得罪了兩邊人!
日本人首先就不買賬了,凈土真宗各派修行人一聽,無不大怒,立刻拂袖而去,便是西園寺常勝等人也阻攔不住。
中華各派修行人也紛紛鼓噪起來,指著劉春平破口大罵。
劉春平在場中汗流浹背,在他旁邊的大小官兒也是一個個面色如土,有好幾個還掏出了手機,眼巴巴的看著劉春平,只要他一句話說出來,他們便打電話報警。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黑色高冠,身穿寬袖白袍的中年男子與西園寺常勝低聲說了幾句話后,自己緩步走到了場上。
這個日本人像是察覺不到劉春平的存在似的,他在場上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說了一番日語。
眾人雖然此時都仇視這幫日本鬼子,可他們眼見這個中年男子相貌堂堂,氣度極佳,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難以言語的優雅和大氣,尤其是他一開口說話,聲音仿佛吟詩唱曲一般,雖然不知道他說什么,但是聽聲調鏗鏘有力,抑揚頓挫,卻也頗具美感。
西園寺常勝此時朗聲替這個中年人翻譯道:“日本陰陽道陰陽師安倍有理,請求與李云東李真人切磋一番!”
此時場上一下便安靜下來了,中華各派的修行人一時間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安倍有理。
對于日本的土御門神道,中華修行人知道得并不算多,可對于安倍家族的陰陽師,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安倍有理在日本并不算赫赫有名的人物,但他的祖先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以及親手封印天機玄狐的安倍泰親,那絕對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安倍晴明、安倍泰親,這兩號人物便是在中華修行界的頂尖高手眼中,那也是如雷貫耳的兩個名字,因為這個家族曾經一度代表著日本修行界的最高峰!
李云東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安倍有理,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想怎么切磋?”
可不等西園寺常勝翻譯,一旁的劉春平忽然大聲道:“你們都當我不存在是嗎?你們都當我的話是屁話是嗎?我剛才說什么了?”
安倍有理聽了西園寺常勝的翻譯后,他目光淡淡的掃了劉春平一眼,說了幾句日語,然后從袖口中掏出一張五角星符箓夾在兩指指尖。
西園寺常勝替他翻譯道:“李真人,安倍大人說,只要你能破掉他的法術,你就算贏了!”
李云東一愣,心中暗自警惕,渾身真元奔涌,他雖然不知道安倍有理想施展什么法術,但他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
眾人只見這張五角星符箓漸漸變得越來越亮,這光亮即便是在白天也顯得十分的刺眼,安倍有理飛快的念誦了一段咒語后,忽然間他手中的五角星符箓便呼的一聲自燃了起來,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見。
場邊眾人頓時緊張萬分的看著場上每一個角落,仿佛哪里都有可能冒出來一個怪物似的,可就在眾人疑神疑鬼的時候,在場上的劉春平忽然間手舞足蹈的怪笑了起來,口中竟然唱起了日本的歌曲,動作赫然便是日本藝伎的舞蹈動作。
中華各派修行人一時間無不目瞪口呆,又是好笑,又是驚駭,有反應快的便立刻明悟了過來,瞪大了眼睛向安倍有理看去:不會吧,這個家伙居然在這個劉春平身上下幻術?
李云東也很快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家伙拿劉春平做試驗,讓自己去破他的幻術呢!
這,這也太亂來了吧?
場邊跟隨著劉春平一起來的大小官兒此時也駭得面色發白,有人大著膽子伸出手去拉劉春平,想要喚醒他,可他們一拉,劉春平頓時面孔變得極為猙獰恐怖,一眼朝他們瞪去,口中罵的全部都是極為流利的京都腔日語。
這一下只把他們嚇得一時間面面相覷,這劉春平不懂日語啊,怎么突然間變成這樣了?他們看著劉春平如同鬼上身一般又叫又喊,又舞又跳,仿佛瘋魔一般。
之前給劉春平翻譯過的年輕女翻譯更是嚇得牙齒得得得的打顫,她低聲道:“一會我們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這句話一下說得這幾個人同時沉默了起來,緊接著也不知道誰一聲發喊,撒開了腳丫子便朝著山下奔去。
有第一個,便立刻有第二個,便是再覺得不妥的,此時也只能心中淚流滿面的高聲大喊:“劉秘書長,不是我軍無能,而是這幫混球太狡猾啊!您老人家頂住啊,我,我們鷹潭市貴溪縣全體同胞在精神上支持你!!”
一時間,這幫大小官員和幾個翻譯,一陣抱頭鼠竄,狼奔鼠突,下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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