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陰魂不散旺夫
第九十六章陰魂不散
就在江家紅紅火火。喜事不斷的時候。華陰縣城北郊的吳府,卻一直被愁云慘霧所籠罩。自六月份吳家老爺子吳孟豪被活生生氣得摔死之后,先是吳思遠按制罷職免冠,回家丁憂,暫時失去了權勢。接著是八月份的時候,吳思遠的二姨娘因為吳孟豪之死的打擊,熬了兩個月之后,終于兩腿一蹬,跟著吳孟豪去了。
眼看著孝服還不曾褪去,吳思遠的生母——吳大夫人",或許是感覺到妹妹都下去陪老爺了,她若不快些下去爭寵,怕是到了下面就要失寵了。便在九月份的時候,也跟著一病不起,終于在十月初二這天如愿以償,樂呵呵的到地下尋找老爺子去也。
十月初八,也就是江志軒到達華陰縣的第二天。吳思遠身為吳家長子,率領吳家的孝子賢孫,為吳夫人"發喪送葬。前來吊唁的有兩位重量級人物,一位是京兆府少尹朱新,另一位。便是吳思遠的親娘舅,商州長史陳少君。
在前次吳思遠策劃的奪地事件當中,朱新收了吳思遠兩千兩銀子,不曾想到最后非但未能幫上什么忙,老友吳孟豪反而因此而喪命。而他即便是想要替吳家張目也毫不可能,他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扭得過大老板李世民?何況在他心目中,與吳家那點泛泛的交情和那兩千兩白銀,根本不值得拿上他自己的官服甚至身家性命來償還。所以,便趁著此次吳家大夫人"過世的當口,過來吊唁一番,稍稍表達一番歉疚,順便奉還那兩千兩白銀于吳思遠。他這番動作,便是告訴吳思遠:
“銀子我還給你了,你老媽過世了我也來吊唁過了。從今以后,我和你吳家便再無任何關系,你吳家要和江家死磕,請自便,本老爺不會阻攔,但也絕不會再陪你們玩兒下去了!”
吳思遠雖覺有種人走茶涼的悲嗆之感,卻也明白不能強求于人。畢竟,如今那江家夫婦圣眷正濃,任何人想要和江家作對,都得掂量一番自己的分量。因此,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娘舅身上。
陳少君自然不會像朱新那般對吳家不管不顧。吳思遠是他唯一一個姐姐的兒子,從小便在他身邊讀書習字。吳思遠基本上是他培養出來的,甚至可以說。吳思遠便是他半個兒子。眼見吳家如今這般風雨飄搖,他自然要站出來,替吳思遠鎮住場面。
白喜事辦完之后,吳思遠和陳少君甥舅二人,進入吳思遠那間特色書房當中,細細密謀起來。
事到如今,吳思遠之所以還念念不忘的要對付江家。早就不是因為江家那片農場了,而是因為吳孟豪和兩位夫人"。他把父親和兩位母親之死全部歸咎于江家,歸咎于小小。在他看來,這是家恨,是血海深仇,這樣的仇,豈能不報?
但是經過了上一次的教訓,吳思遠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已經明白,想要靠權勢來對付江家,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江家的夫妻二人,如今圣眷正隆,昨日天使來宣旨,竟然連江家農場都更名為‘皇家農場’了。皇帝對江家的恩寵,由此可見一斑!
“舅舅,父母之仇。遠兒不能不報,只是,如今江家那對賤人夫婦圣眷正隆,雖說那江志軒還僅僅是個舉子,但他如今乃是太子殿下伴讀,長期呆在宮中,外甥絲毫奈何他不得。而那賤人的農場,如今也蒙陛下賜名,讓外甥絲毫不敢輕舉妄動。舅舅,外甥該如何是好?請您教我!”吳思遠雖然口中訴說著苦惱,可情緒卻絲毫不顯激動。
陳少君對他的冷靜和克制甚是滿意,聞言稍稍沉思了一番,然后便笑著開口道:
“遠兒,舅舅問你,你和那江志軒,孰長孰幼?”
吳思遠不明白舅舅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他知道,舅舅絕不會無的放矢,當下便老老實實的開口答道:
“外甥年長,外甥觀那江志軒,亦不過雙十出頭!”
陳少君笑笑,不置可否,繼續問道:
“舅舅再問你,你如今官居幾品?那江志軒又官居幾品?”
吳思遠被繞得有些迷糊,但是他相信,舅舅定然會為他指點迷津。在他心目當中,自己這個舅舅,思慮可是極為深遠的。所以,他繼續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華陰縣乃是上縣。外甥官居華陰縣令,從六品上!那江志軒僅為京兆府鄉試解元,若是自薦為官,最多便是正九品上。但他不曾自薦為官,故而如今無品無級!”。說道這里,又輕輕的補充道:“不過,如今外甥守制丁憂,賦閑在家,有名無權,亦和他無甚區別!”
“呵呵,無妨,舅舅再問你。按照律法,即便是那江志軒進士及第,甚至高中狀元,之后又當如何?”
“若是其高中狀元,吏部會再次對其進行考試,任命官職。或翰林學士,或著作郎、秘書郎,或掌修國史,或做天子侍講。以外甥看來,任其為翰林學士的可能性最大。若是僅僅中了進士,便有可能外放為官,大多由下縣縣令開始。官居從七品下!”
“很好,遠兒不妨再想想,三年后,你丁憂完畢重返朝堂,按照常例,朝廷會在你如今的品級之上,再上調一級,然后外放為官。再加之你身為華陰縣令之時的鎮隆鎮救災之功,屆時,你最少亦可官居正六品下了!而那江志軒,陛下即便對他再是恩寵。亦不可能違制授其六品官銜吧?少字舅舅如此說,你可懂得是何意?”
吳思遠還真的沒反應過來,陳少君也不著急,站起身來,雙手反剪在背后。一邊緩緩踱步,一邊悠悠的說道:
“遠兒,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圣上對那江志軒的恩寵,亦不可能長久不衰。而朝野內外的傾軋,亙古以來便從未停歇過。無論是如今,還是三年之后,你的起點,都比那江志軒高!這樣說,你明白舅舅之意了嗎?”。
吳思遠終于慢慢的回過味來,興奮的盯著娘舅的雙眼,一字一句的答道:
“舅舅,遠兒懂了。您是要遠兒將仇恨埋藏在心中,先緩緩積蓄力量,在朝中培養人脈關系。待那江志軒躋身朝堂之后,再以勢壓之,可是此意?”
陳少君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不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如今江家有陛下的庇佑,不可輕舉妄動。那你便好生靜下心來,做些實事,撈些政績。待到數年后,那江志軒圣眷衰退,新入朝堂之時。遠兒你卻已經羽翼豐滿,屆時,要對付他,豈不是比如今容易得多?至于那蕭氏,不過是妻憑夫貴罷了。只要江志軒倒下,她一個女流之輩,還能翻起多大浪不成?”
吳思遠聽了娘舅這一番話,心中生出一種撥云見日之感。隨即卻又想到,那蕭小小還有個身為一州長史的義父,便又對陳少君說道:
“舅舅切不可小視那蕭氏。其義父李如松,如今便已是一州長史。且又對那賤人回護有加,若是將來外甥對那賤人動手,他定然不會坐視的!”
陳少君傲然一笑:“無妨,不是還有舅舅么?”
自此,吳思遠終于徹底安下心來。將對小小和江志軒夫婦的仇恨深埋心底,韜光養晦,積蓄實力,準備在時機成熟之際,給其致命一擊,以報父母之仇!
小小和江志軒不知道,一場將來差點讓他們夫妻天人永隔的陰謀,已經在吳思遠和其舅舅陳少君的密謀下成型了。對于他們夫妻來說,如何好好度過這一個月的每一天,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在農場掛好牌匾,又細細巡視了農場近幾日的工作之后,夫妻二人便回到家中。眼見天色尚早,小小便將夫君攆進書房,讓他好生用功讀書。自己將御賜的百匹錦緞取出來細細翻看,心中計劃著這些錦緞該如何分配。
義父義母那邊定然是不能少的,小小打算送過去十匹。這種御賜的錦緞,都是上好的衣料,遠非市面上普通貨色可比,想來義母定然會歡喜無比的。江家的兩位伯伯亦不能少,還有江云江楓兩位堂兄,每家送去五匹,讓他們也沾些喜氣。
剩下的,明日便請裁縫過來,為自己和夫君量身定做幾套衣裳。對了,還有青兒和鬟兒,兩個丫頭服侍了自己和夫君大半年了,還一直穿著當初過來時帶的那幾套粗布衣裳。看著實在有些寒酸,便給她們每人也做兩套吧。這樣想著,又想起姚氏兄弟,忙又把他們計算在內。嗯,還應該留出幾匹來,作為年底的時候農場的特殊獎勵,發放給表現最好的幾名雇工。
計劃好這些,又從這些錦緞中挑選出自己最喜歡的花式和顏色。天色變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小小突然心血來潮。輕輕來到書房門口,嗲聲對江志軒說道:
“夫君,天色漸晚了,你能不能陪我到鎮子里走走,順便買些蔬菜回來?”
江志軒方才被她攆進書房,忍受著隔壁李欽那雷鳴般的鼾聲讀書,早就痛苦不堪了。此時見愛妻終于忙完了事情,又跑來找他。心中邪邪一笑,板起一張臉:
“不去,我要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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