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夢哪見過別人在她面前求情啊,看歐明元那么可憐,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也有點心軟,可一看旁邊歐北辰哀傷的眼神,咬了咬牙,躲開歐明元,到歐北辰旁邊站著,問歐明元:“叔叔,你說可憐你,你這么大人了我一個小孩子怎么可憐你,我可憐了你,誰可憐北辰啊,你拿房子抵債了,讓北辰怎么辦?”
歐明元還算有點良心,聽田夢這么一說,也反應過來了,是啊,歐北辰可只有十歲,自從他和北辰媽媽離婚以后,一分錢的生活費都沒給過這孩子,這半年多了,歐北辰還不知道怎么過的呢,如果他再把房子抵了債,不是往死里逼自己兒子嗎?
想到這些,歐明元頓時有點灰心了,也有點后悔自己管不住自己,總是出去賭博,于是,歐明元伸手,狠狠的給自己來了一耳光:“我叫你賭,我叫你不務正業,我叫你沒記性。”打完了,歐明元抬起頭,臉上帶了五指痕,對著歐北辰笑了笑:“北辰啊,是爸爸對不住你,爸爸自作自受,算了,剁手就剁手吧,沒了手,爸爸想賭也賭不成了。”
說完話,歐明元走到那幾個男人跟前,哀傷的說道:“你們要是能等,就等我一段時間,我掙錢還債,可是不能等,就剁掉我的手吧。”
那幾個人被這么一弄,全都驚呆了,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人呢,竟然都不要自己的手了,還真是……
歐北辰看歐明元這么一番作為,也有點心軟,總是父子連心,他不可能真讓歐明元殘廢的,轉過身,很別扭的問歐明元:“你欠了多少錢?”
呃,歐明元先是一愣,接著苦笑了一下:“兩千多不到三千塊錢……”
錢是不多,對于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的確是,可是八十年代什么生活水平,人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三千塊錢頂得上一個工人兩年的工資了。
歐明元已經打定了主意,即使殘廢也不想連累歐北辰了,報完了錢數,真的轉身朝門外走去,田夢看他這個樣子,心想這人還算有點良心,比北辰媽媽要強上一點,算了,總歸是北辰的爸爸,不可能真的讓他走投無路吧,就幫他一回吧,希望他以后能改過自新。
心里想著這些,田夢就看了歐北辰一眼,發現歐北辰可能和她一樣的想法,笑了笑,田夢也不再說什么。
歐北辰看歐明元真的打了不連累他的主意,也心軟了,大聲叫住歐明元,跑到屋里不一會兒拿出一些錢來交到他的手里:“這是三千元錢,你還債吧,以后找個正經工作,別賭了。”
歐明元看著手里的錢,都驚呆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十歲的孩子竟然拿出三千塊錢來給他,看看錢,再看看歐北辰,顫抖著問:“北辰,這錢……”
“你放心,錢很干凈,是我自己掙的。”歐北辰聲音還是很冷,不過卻很耐心的給歐明元解釋了錢的來處。
歐明元放了心,拿了錢就想要出門還債,他這邊還沒出門呢,從門口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好啊,歐北辰,歐明元,你們真不愧是父子倆啊,有錢了是不是,了不起了啊,有錢給你個爛賭鬼出去賭,竟然不給老娘。”
歐北辰和田夢同時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賈瑞芳倚了門站著,一邊撥弄一頭長發,一邊撇著嘴說話。
對于賈瑞芳,歐北辰是真的死心了,打定了主意不要再看到她,見她過來,就把頭扭到一邊,也不看她。
而歐明元看到賈瑞芳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把錢往口袋里一裝,大喝一聲:“賈瑞芳,你個臭不要臉的,我兒子給我錢怎么了,那是北辰孝順,怎么?你眼紅了,眼紅也沒你的份,趕緊滾出去。”
“歐明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個什么德性,還有臉說我,北辰那是你兒子沒假,那就不是我兒子了,憑啥給你錢不給我?”賈瑞芳撲過來,照著歐明元臉上就抓撓過去。
那幾個打手一看這種情況,趕緊開溜,廢話,知道歐明元有錢還債了就行,還留在這里看笑話不成?
田夢是站在院子里看那兩口子沒人似的撕打,再看看歐北辰鐵青的臉,也跟著生氣,不過生氣也沒有辦法,那兩個人天生就那德性,你越說他們越是來勁。
歐北辰眼中冒火,看也不看院子里扭打的兩個人,拉了田夢的手進屋,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你們打完了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
進了屋,歐明元和賈瑞芳的叫罵聲還不絕于耳,田夢聽了那么難聽的聲音,真的想把耳朵堵住,心里想著,歐北辰以前的日子是怎么過的,要她攤上這么一對極品父母,恐怕一天都過不下去。
歐北辰拉田夢坐到床邊,嘆了口氣,伸手抱住田夢,很溫柔的問:“夢夢,嚇到你了吧,他們就是那個樣子,我已經習慣了,你不用管他們。”
田夢聽聲音就知道歐北辰現在很疲憊,也伸手摟著他,搖了搖頭:“北辰,我沒事的,就是你,你一直住在這里,那兩個人就像是吸血的蒼蠅一樣,甩都甩不掉,總是這么也不是個辦法啊!”
“那又怎么樣,反正我一個人習慣了,就是煩了一些,也沒什么的,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歐北辰很艱難的擠出一絲笑來,無奈的說了一句話,聽的田夢心酸的不行。
這時候,院子里叫嚷的聲音更大了,左鄰右舍的也全都聽見了,都跑過來看熱鬧,田夢在屋子里聽的真真的,真是越聽越心疼歐北辰。
抱著歐北辰想了很長時間,田夢抬頭看著歐北辰提議:“北辰,不行了你住我家吧,反正我爸媽等兩天就要去南方了,我一個人在家很孤單的,我又不會做飯,要是晚上來了壞人我又打不跑。”
田夢的提議讓歐北辰心里激動起來,連外邊爸媽的叫罵聲都聽著不討厭了,看著田夢,眼里亮閃閃的問:“你說真的,你爸媽不會反對吧?”
真好啊,又能和夢夢終日相處了,從早到晚都可以看到夢夢的笑臉,歐北辰一想到這個,心里甜絲絲的。
“真的,我爸媽應該不會反對的,等中午了我們問問,實在不行,等他們走了你就搬進來,我們偷偷的。”田夢一直以來都是很乖巧的,不過內心深處還是很向往刺激一點的生活,一想到偷瞞著父母和歐北辰住在一起,就覺得好玩到不行。
也許是歐明元和賈瑞芳感覺到丟人了吧,反正沒一會兒功夫,這倆人就離開了,田夢聽著院子里安靜了,就和歐北辰出來鎖了門,兩個人手拉手的去田夢家里吃飯。
在飯桌上,田夢把想讓歐北辰來家里住的事情說了出來,付會燕面露難色,也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總之說話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爽利。
田宏偉本來端著碗喝湯,一聽田夢說這話,當場差點把湯都吐出來,眼光不斷在田夢和歐北辰身上掃視,心說這孩子還了得了,小小年級竟然玩同居了,看起來啊,都是自己太慣孩子了,讓她越來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