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第一百四十章 鎖

古代言情

白芷貼近主子的耳邊將話才說了一句,皇甫惜歌眼神瞬間變得寒冰般望向綠萼身上的衣裳。怪不得,怪不得!又聽白芷繼續說完,她那眼神已經變得比寒冰還要冰冷上幾分。

還真是怪不得!她扭臉再望向蕭孟朗的眼神便柔和了許多,蕭孟朗似乎感覺到了,心里卻更加愧疚。只因為綠萼那丫頭穿了與妻子相似的淡粉色右衽襦裳,又用了味道很像的玫瑰香露,便是認了人的理由么。

妻子多高挑啊,那綠萼卻是小鳥依人…不,個子又小又干柴般,就能認了?是妻子有孕這九個多月,太缺乏溫情了吧,蕭孟朗懊悔得不行。總和妻子說他缺了照樣能過,哪怕妻子再來幾個懷胎十月他都挺得住,如今可好,這是抽了的大嘴巴啊。

“爺還是歇著吧,這兒有我呢。”皇甫惜歌再次溫聲勸說。她不再提妾身這個詞兒就好,蕭孟朗微微有些欣喜,順從的點頭退回西書房。

皇甫惜歌目送著夫君的背影,“許媽媽可有合適的人選了?喊叫她們服侍綠萼姑娘回西跨院歇著吧。吳媽媽去庫里取把大銅鎖來,將那跨院的門兒給鎖嚴實了。”

三郎也不容易呢,就像塊大肥肉擺在那里一樣,yin著饑腸轆轆的人總想上手抓起大快朵頤。屢次三番的出現這種事兒,絕不是因為清苑里的女主人是她,換個別的女子嫁給三郎,這種事兒也依然會不停上演甚至更有甚之。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做了爺的,吃好喝好穿好不用再伺候人,奴才搖身變成了半個主子。

想透徹了,皇甫惜歌自然不再埋怨夫君。他的心里肯定比她還不好受呢,她是嫉妒是醋意是占有欲也就罷了,他這是叫人當成玩物耍在掌心呢。

綠萼聽得三奶奶說要將她鎖在西跨院再也忍不住了,以膝跪地往前爬了,將頭磕得山響奴婢求三奶奶饒了奴婢吧,哪怕您將奴婢發賣了,也比鎖在那跨院兒里一輩子好得多啊,奴婢,奴婢并沒真與三爺如何啊,您就饒了奴婢吧。”

“你給我閉嘴!并沒真的如何?你還想如何?”瓔珞一腳尖蹬將她扒拉的遠些,省得一臉的鼻涕眼淚再蹭到主子身上來,這種人絕對不值得可憐。

皇甫惜歌忍不住笑意的問道我不管你最終到底如何了沒有,我只問你,你當初做下這等事兒的時候,你將爺和我當成了?綠萼姑娘你難道忘了,或是你壓根兒就不懂,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任由你拿捏的?若主子都成了你這等人登天的梯,主子的臉面何在?主子這個稱呼的意義何在?”

“我也不想再深追究,說你欲爬爺的床是你想借著這事兒不再做奴才、你將爺當了猴兒耍。單說我一個下嫁到蕭家來的皇室女,我也不愿善妒的名聲傳到府外去呢,你這不是我瞌睡你遞枕頭嗎?”無錯不跳字。

“如今好了,你如愿了,我也如愿了,爺一樣如愿了。你住進西跨院去不用再做伺候人的差事,我也給我們爺收了通房,爺也不用叫人指著脊梁骨說他看罷了姑娘的身子不負責任,咱們各償所愿皆大歡喜了。”

“對了,忘了和你說。如果哪天我或者是爺突然心軟,將你從西跨院里放出來伺候,你可不要癡心妄想著懷上一兒半女,你方才可是喝了兩碗藥呢,那藥金貴著,一碗便能管上一輩子了。”

“呃,莫說我狠毒,今兒若不是哥兒滿月,你早就見閻王去了呢。鎖在西跨院里多給哥兒祈福吧,哥兒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皇甫惜歌說完這些話便打太師椅上立起進了內室,許媽媽早就喊來粗使婆子等在門外了,如今見三奶奶進了屋,便喊人來連拖帶拽的將綠萼扯了出去。吳媽媽也早備好了破布,不待綠萼呼喊一聲便塞了嘴。只剩下滿廳的丫頭們面面相覷。

蕭孟朗此時便打西書房出來。方才妻子的話兒他全聽到了,妻子理解了他的難處,并未一味的爭風吃醋,這就足夠了。至于那藥喝一碗還是喝兩碗都不重要,反正他這輩子再不會像今兒這么喝酒喝到醉,也再不會將哪個穿了相似衣裳用了相似香氛的女子認成妻子了。

他之所以一直潔身自好,便是早早就想過,這個異世與他之前生活的世界大不相同,卻不能因為男尊女卑風俗習慣便隨心所欲。與妻子有情意便為了情意,與這個家有責任便為了責任,與他,自然是為了臉面為了名聲為了做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兒。

鬧騰到現在,晚飯可是還沒弄好呢,眾人見爺出來,便紛紛散去做各自的活計。稍傾便有豐盛的飯菜端來,蕭孟朗進了內室請妻子出來一同用晚飯。

老其實本想將禹哥兒的滿月辦得熱熱鬧鬧的。無奈德熙親王竟打發老王妃代他來了殷州,皇甫哲的正妃也攜著側妃蕭婉眉一同到來,皇甫碩與皇甫重更是親自祝賀,若再鬧騰上個三天兩天未免有些不知輕重。

于是這個滿月宴也就是中午擺了幾十桌,宴罷眾人便紛紛告辭離去,只有皇甫哲的正妃、陳貴妃的族侄女陳月滿帶著婉眉留了下來,說是要在蕭側妃的娘家住上幾日看看殷州的風土人情。

皇甫惜歌之所以不想叫人牙子來領走綠萼,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叫誰看熱鬧也不能叫陳貴妃與她的兒媳看熱鬧呢,何況這婆媳兩人的娘家還是世族陳家,陳家對蕭家的嫉妒與不滿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無論陳月滿是抱著目的賴在蕭家不走,總得叫她瞧瞧蕭家與陳家的不同。將婉眉指給端寧郡王皇甫哲做側妃可是昊文帝授意的,陳月滿絕不能將這怒氣撒在蕭家頭上不是?叫她瞧見蕭家的規矩與里子面子,想必她便不敢隨意欺負婉眉,也算是拐彎抹角替婉眉撐了回腰。

見三郎進來喊她一同用晚飯,皇甫惜歌立起身來似笑非笑斜睨他。蕭孟朗不由打了個冷戰,雙手直接護住耳朵。才服侍主子洗漱完畢換完衣裳的流蘇花黃在一旁偷笑著,皇甫惜歌反倒羞澀起來——難道她有那么可怕?

到了西次間見到一桌合口的飯菜,不用想也是翡翠與小點燈兒她娘費了心思的,這是怕三郎與她沒胃口,便換著花樣兒做吃食吧。兩人坐下后皇甫惜歌便吩咐花黃給爺盛碗湯先喝著順順氣。”

“吃飯先喝湯,老了不受傷,好主意!”蕭孟朗大喇喇的接過花黃遞來的湯你們也下去用飯吧,有我服侍你們主子。”

流蘇與花黃對視一眼隨即又相視一笑,又瞧了瞧主子的神色似乎并無異議,便屈膝告退下去,只留下蕭孟朗既殷勤又熱情的給皇甫惜歌搛菜端湯。

“咱們是兩口子,又有了禹哥兒,不用這么客套吧?無不少字”皇甫惜歌竟覺得有些承受不住,這哪里像小兩口么,簡直就像……嗯?好像那個鐵盒子鐵鳥時代的談戀愛?

蕭孟朗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有些羞澀我,我不是有些心虛么…想服侍服侍你賣賣乖,也許你就不生我氣了。”

“我根本就不曾生你的氣,好好吃飯,食不言寢不語。”皇甫惜歌伸出烏木筷指點著滿桌佳肴此等美味還堵不住你的嘴么。”

蕭孟朗萬萬沒想到,這事兒便這般了。既然妻子不叫他提,揭也罷。只是心底到底有些愧疚,若不是中午喝得太多,見到綠萼進了西書房便能呵斥一通。哪怕回頭偷偷知會妻子將那丫頭賣將出去,也好過于最終將她鎖在西跨院里耗費盡一生的好,畢竟那丫頭也是在前院伺候過幾年的,沒有功勞總有苦勞。

皇甫惜歌見他一臉的不忍,又有些不快著,又犯老毛病了吧?無不少字你這動輒就心軟的毛病必須得改改啦!”

小妻子好不容易將那事兒放下叫好好吃飯了,蕭孟朗又如何能做大煞風景的事,被訓斥后瞬間轉了個念頭。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綠萼也是著實可恨。

正像妻子方才在明間說的那般,她那是將爺當做登天的梯了。為了的目的不擇手段,如今被鎖起來也算她咎由自取了。

晚飯過后才撤了桌,皇甫惜歌就喚流蘇去東廂房瞧瞧哥兒若是沒睡,叫乳母抱玩一會兒。”

蕭孟朗失笑,她這是將哄著禹兒玩當做消食的事兒做了。不過也是,惜兒可才十七歲,這在前世還是上高中的年齡啊,如今這時代卻已是當了娘了。不過這時代的人可都是早慧,前世十七歲的姑娘懂得,若遇上方才綠萼那等事,怕不是被氣哭了便是被氣跑了吧。

二人才進了內室,禹哥兒便被乳母蘭氏抱了,說是吃了奶睡了好一會兒,如今才睡醒正精神著。蕭孟朗見妻子抱著的手法甚是嫻熟,不由得有些心癢,頭一世他可也是抱過孩子哄過孩子的,一點都不比妻子差。眼下便緊著張羅若妻子抱累了給他也抱上一抱。

皇甫惜歌笑起來抱孫不抱子的說法兒在咱們家也沒用了,禹兒聽見沒,你爹爹多疼你?”

才想將遞給蕭孟朗,忽的納過悶來不行,你一身酒臭又一身騷狐貍精味兒,我怕你熏壞了,你不如趕緊去沖個澡,將那身衣裳扔了罷!”

蕭孟朗被妻子的話臊得臉紅脖子粗,卻也覺出身上的酒氣還沒完全散去,狼狽的低了頭便往凈房快步走去。

今兒是除夕,祝親們除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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