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我們醫院也不是不能出診。”一旁的趙德功忽然插口道：“我們醫院是地段醫院，也經常為行動不便的老人之類提供出診服務。”
趙德功平日里也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不過在醫院里中醫長期被西醫壓著，他雖說也是個主任醫師，可是跟那些西醫科室的主治醫師的待遇、受尊敬程度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今天西醫的醫生肆無忌憚地向張揚挑釁這件事雖然是個極端的例子，可那也是西醫長期看不起中醫的結果。現在事情的發展向張揚一面倒，趙德功也覺得張揚給他們中醫科爭了光，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種情況下，作為中醫科的主任醫師，趙德功自然要出來說幾句，這個時候說話也比平時響亮。至于張揚的實習生身份，他倒并不太在意。傳統中醫本來就是師傅傳徒弟，能不能出師，那是師傅說了算的。如今雖然有了中醫師資格的考試，不過張揚畢竟是科班出身的，這個資格是沒什么問題的。
趙德功現在出來說話也是一種姿態，表明了自己中醫科是替病家著想的。他的話本也沒錯，作為地段醫院，為附近居民提供出診服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本來中醫科也經常出診的，只不過一向大多是黃全出診罷了。
張揚見趙德功這么說了，一時倒不好再說什么。
那女人見趙德功這么說，立刻高興起來，連忙說道：“對啊，這位醫生說得對！還是你們地段醫院為病家著想，不像那些市中心的大醫院架子大，這才是我們百姓的好醫院嘛！改天我一定做面錦旗給醫院送來。當然也要感謝張醫生了。”
她說得高興，卻忘了當初聲稱要轉院時曾經把這個地段醫院說的有多不堪。不過不管怎么說，她現在是在說好話，好話自然有人愛聽，也就沒什么人當真跟她計較了。
張揚這時候卻站起來道：“對不起，已經很晚了，我要去上班了，既然醫院有出診的規定，那還是按照規定辦吧！”說完拉著宋佳瑩的手就向外走。
何慧見了也連忙跟上。這件事她算是自始至終的見證者，本來她就想看看張揚是否真有本事，此刻確定了這件事。既然張揚是真有本事的，那他越是冷冰冰的，何慧就越覺得這個男人很酷。雖說那是好姐妹的男友，可是何慧覺得這會兒跟張揚一起出去也是件臉上有光的事情。
“張醫生！”張揚剛出了餐廳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哦，老先生，您來啦？決定看中醫了？”其實張揚早就看到了門口不遠處的這個老人和他那個干練的司機。此時見他叫自己，便停住腳步問道。
“是啊！”老人晃了晃手中的掛號單道：“我已經掛了號了，張醫生是不是還在休息？你幾點上班？”
見老人對自己態度客氣，張揚也不再擺架子，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要上班了，你既然掛了號，我們這就去診療室吧！”
張揚這時才放開宋佳瑩的手道：“佳瑩，我現在要去給這位老先生看病了，明天中午還一起吃飯吧！”說完向她揮揮手帶著那老人和他的司機向診療室走去。
宋佳瑩剛才被張揚一路拉著手出來，眾目睽睽之下不禁有些害羞，卻又不舍得放開他的手。此刻見他終于放開自己走了，又有些怔怔地出神。
“好了，人都走了還看！”何慧忽然開口說道：“不過你的白馬王子好酷哦！佳瑩，我支持你！”
“哎呀，說什么呀！”宋佳瑩醒過神來，連忙說了一聲，轉身就走。
“有啥不好意思呀？人家佳瑩、佳瑩的叫得多親熱？還說明天一起吃飯呢！”何慧追上來搭住宋佳瑩的肩膀，把嘴湊道她耳邊輕聲地道：“還不承認，禮拜五晚上我都看見你們在樓下親嘴了。”
“你瞎說！哪有？”
“沒有？你敢說那個拉著你手送你回來的不是張揚？再說，張揚那樣子多酷呀？喜歡就喜歡，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不承認，我可就上了啊！”
“哼，想都別想！”宋佳瑩忽然不再否認什么，哼了一聲，向住院部去了。今天張揚的樣子確實讓她覺得很酷。這才叫有本事，有男人味！宋佳瑩摸摸自己被張揚拉了半天的小手，心里一陣竊喜。
中醫診療室里，張揚已經在為那老人診脈了。老人的病歷顯示他叫周明華，今年五十三歲。
張揚又仔細翻看了老人的病歷，才問道：“周先生不開刀是因為怕風險？”
“有那個因素吧！”周明華道：“我曾經到北京的大醫院去看過，他們可以做手術，但是同樣認為風險很大，成功的把握也只有六成。”
“嗯！”張揚拿起他帶來的片子看了看道：“你這個腫瘤的位置確實有些麻煩，太靠近腦干，開刀確實有些風險！”
“不過我不開刀并不僅僅因為風險。”周明華道：“還有個更關鍵的問題是我不想中斷工作。”
“嗯，就算你選擇中醫治療，也要注意休息，如果工作太辛苦我同樣沒有辦法替你醫治！”
“哦？這么說，張醫生覺得我這個腫瘤可以不開刀？”
“當然可以！”張揚道：“雖然看起來也許沒有開刀來得快，可事實上也未必！手術的術后恢復也同樣需要時間的，而且顯而易見的是風險要大得多。”
“哦，張醫生覺得有把握？”
“這么說吧！”張揚看了周明華一眼：“這樣的手術，不管多高名的醫生，也不敢打包票一定不失手。你也說了，北京大醫院也說只有六成的把握。萬一失手，輕則癡呆、癱瘓；重則喪命。”
“那么我來醫治呢，”張揚接著又道：“同樣不能給你打包票。也不想跟你說什么幾成把握，即便我告訴你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你也還是有可能成為那剩下的百分之一。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一、你不會死在手術臺上。二、如果我救不了，手術也未必有用，你這個瘤在開刀切除做切片前并沒有辦法認定一定是良性的，如果已經癌變，并已經擴散，那神仙也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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