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對喜涼沒有任何興趣。他只是有點疑惑。
看到喜涼,他卻想起了百年前的那個白衣女人,那個像雪一樣的女人,真的很像,盡管她們的容顏不同,但喜涼給她的感覺就是百年之前的雪妖。
望著床上已然昏迷過去的喜涼,臧天腦海中那份塵封已久的記憶再次蘇醒。
“相信有來世么?你離開了,將天罰交予我,卻是為了還那份債,我不相信人類可以有來世,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來世。”
雪妖的聲音在腦海中幽幽回蕩。
臧天用力甩甩頭,將那份記憶再次塵封起來。
“女人活的時間長了都這么變態么?”
在他的記憶中,雪妖絕對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她應該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行為吧?
臧天苦笑著搖搖頭,他現在懷疑喜涼會不會和雪妖有關系,不知道,繞是他活了千余年,也并不代表他是萬能的,科技一直都在發展,克隆技術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出現,鬼知道雪妖會不會利用變態的科技將自己的記憶嫁接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伸手間。掌心泛起微微光芒。
觸及喜涼的額頭處,臧天試著去探索她的記憶。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種秘技可以去‘觀看’對方的記憶,天罰中的罰焰是燃燒記憶,意為將某些記憶除掉,其他秘技大多也是如此,要想‘觀看’對方的記憶,除非對方敞開心扉,自己主動打開記憶之門,否則,任何人都無法觸及,一旦強行,那么必將暴斃當場,縱然臧天也不能。
他現在雖說是在探索,但探索的并非是喜涼的記憶,而是探索她的記憶中有沒有異樣。
隨著一抹抹細微的精神力潛入喜涼的記憶海中,臧天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不可能啊!
她的記憶海中沒有任何異樣,可她給我的感覺怎么會和雪妖那么相像。
沉吟片刻,臧天眉頭微微一挑,笑了笑,“追蹤定位的科技當真是越來越發達,這么快竟然就追來了。”
臧天自蘇醒過來后研究了不少關于追蹤定位這方面的科技,他也只能暗嘆,這年頭想藏一個人還真有點不容易,當然,如果臧天想藏的話,任何人也找不到,之所以沒有對喜涼動手。也只是因為他想和天罰的人見一見而已。
很快,天花板上就開始扭曲模糊涌動起來,霎時,一道人影出現。
那人二話沒說,當即對準臧天就是一陣瘋狂攻擊。
來人是一位老者,老者滿頭灰發,面帶殺意,他的攻擊招式看似非常巧妙,時快時慢,大開大合,氣勢磅礴,大而廣,仿若可覽天下。
這老者久攻不下,心下駭然之余,全力推出一掌,帶起的掌風在客廳內呼嘯而過,此等狂風之下,客廳的家具立即被掀在半空。
臧天揚起手臂,虛空一劃,客廳之內的狂風當即消失,家具也詭異的回到原來的位置。就好像從未移動過一樣。
啪的一聲悶響。
臧天虛空劃過的一掌與老者對上。
老者只感一股磅礴大力襲來,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這股大力當即將他的防御擊散。
噠噠噠!
老者悶哼一聲,后退不止,心頭的震驚溢于言表,渾濁的雙眼中充斥著驚駭。
這時,天花板再次涌動模糊扭曲起來,很快又出現一道影子。
豐滿婀娜的身姿,那張原本應當嫵媚的臉龐此刻卻掛滿了擔憂的神色,正是樂瑤。
她落下來后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看到了臧天,這個讓她十分忌憚的家伙。
“白長老,你、你要小心!”
樂瑤不知道臧天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而她也不知道白長老的實力有多強,兩個未知對峙起來,勝負根本無法預測,但她見識過臧天的恐怖,對白長老十分擔憂。
而旁邊的灰發老者似乎這才仔細打量起對面這個讓他驚訝的青年,天罰四大長老當中,白長老是首,實力相當,縱然是在聯邦之內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他從未見過如此驚世駭俗的青年。
仔細看去,這一看卻不要緊,白長老的眉頭完全凝在一起。
這青年的那雙眸子……
望著對面那青年深邃而又平靜的眸子,白長老心頭思緒萬千,腦海中的記憶瞬間回至百年之前。
天罰之內只有兩人知道天罰的第一代罰主并非雪妖,而白長老就是知道這段秘聞的中的一個。
他記得很清楚,天罰是誰創建的。更記得天罰是以斬藍血而創立,當年一幕幕猶如電影片段一樣不斷的重新播放,當年他跟著那人不知斬殺多少藍血,當年跟著那人傲戰聯邦武勛六家,何等豪情,何等威風,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都是熱血沸騰。
那人就擁有一雙這樣的眸子,盡管樣貌不同,但這雙眸子絕對不會錯。
難道真的是他?
不可能!
也不知道。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那人的存在就是神,即便那人說他永生不死,白長老也會深信不疑。
“雪妖和她是什么關系?”
白長老的腦海當即一片空白,震驚的望著,指著臧天,滿臉不可置信。
而旁邊的樂瑤也是大為疑惑,她知道天罰的罰主名為雪妖,她年齡較小,加入天罰時那位傳奇罰主早已不在,可讓她不理解的是,臧天怎么會知道,他好像不是天罰中人吧?
“雪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噠噠噠!
白長老老臉之上的表情極其復雜,似激動。似震撼?還似不敢相信,太多太多。
樂瑤不明所以,聽臧天說這話的意思他好像和我們罰主認識一樣?怎么可能?我都沒見過雪妖罰主,這家伙怎么可能認識,當她轉身望向白長老時,卻當場愣在那里。
只見白長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濁的雙眼當即濕潤起來,兩行淚水涌現流淌。
片刻之后,白長老已是老淚縱橫,失聲痛哭起來。
這……
生了什么?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樂瑤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對!一定是在做夢,在她的印象中,白長老絕對是一位嚴厲傳統的老人,可他……可他怎么會!
天吶!到底發生了什么!
樂瑤崩潰了,以她現有的思維根本無法理解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然而,讓她更崩潰的是還在后頭。
看到白長老失聲痛哭的模樣,臧天內心不由的暗嘆一聲,他不想與故人見面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當年多俊秀的一個小伙子,而現在卻已入花甲之年,滿頭白發,他活了千余年,這種情景不知經歷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讓他感覺不舒服。
這樣更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怪物!!
人人都想長生,可真長生了,雖又能知道那種看著朋友一個個生老病死,一個輪回又一個輪回如此循環,那種孤獨感著實可以讓人崩潰,瘋狂!
人活的太長,真的很不爽,至少,臧天就是這種感覺。
當然,他還沒有變態到因為不爽而去自殺,即便這樣做,如果能徹徹底底的死去也行,可他的誰知道沉睡過百年會不會再次蘇醒過來。
“唉!”
臧天抬手間,詭異的微光閃現,樂瑤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一閉,就軟在那里。
“當年你也算硬錚錚的一條漢子,怎么現在哭哭啼啼。”
怎么說這白長老也算百年之前的故人,當臧天想招待招待時,卻發現自己家里似乎除了一些純凈水外什么也沒有,搖搖頭,也只能掏出兩瓶純凈水。
“您……真的是您!”
白長老激動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心中有諸多疑惑。可也不敢詢問。
臧天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他現在只想快點處理掉天罰的事情,將純凈水倒了一杯遞過去,白長老立即起身雙手接住,就仿若這不是一杯純凈水,而是一杯仙茶一樣。
“把天罰的變故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臧天的聲音剛落,白長老立即請罪,“都是屬下管理不當,才讓……”
“別說廢話。”臧天實在不想看到一個老人在自己面前這般拘謹,盡管他自己真的很老,“說重點吧,我想知道天罰分裂的原因。”
白長老聽的出臧天的口氣有點生氣,他又是一通請罪,聽的臧天大為搖頭,最后臧天實在無法忍受,怒斥了兩句,白長老這才開始說起重點。
天罰說是分裂其實不然,現在的天罰依舊是天罰,當年因為罰主雪妖的莫名始終,群龍無首,導致天罰形成兩個派系,以二長老云中嘯為首和四位大執事的所有屬下都開始秘密投靠藍血同盟,為藍血同盟辦事,這些年干了不少邪惡的勾當。
“云中嘯?”
臧天還依稀記得,如果天罰除了雪妖以外,那就只有白長老和云中嘯兩位故人。
“人心這玩意還真萬變的啊!云中嘯這個孽障竟敢去藍血同盟。”
盡管活了千余年,有些事情看的很淡,但他的背叛這是臧天無法忍受的。
“現在天罰還沒有罰主么?”
白長老搖搖頭,“自從我和云中嘯決裂以后,一直都為罰主的人選爭吵,五年前我們約定,雙方共同推選一個年輕人出來,五年之后進行比試,贏方擔任罰主。”
頓了頓,白長老又道,“我們一方選的是喜涼,而云中嘯則是他的孫子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