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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年,趙婠很開心。貼桃符、包餃子、放炮竹,吃守歲酒,一整晚都不睡覺。府里的后花園,點著一盞盞彩燈,照得黑夜亦如白晝。她歡笑著看下人們角抵、拔河,又興致勃勃地與小丫頭們玩投壺、踢鍵子、猜射覆。
這才是正常的童年呀!趙婠玩得滿頭滿臉都是汗,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大聲叫喊著快活。不單是她,暗紅似乎也玩瘋了,雖然初始被趙婠拉著在下人們中間鉆來鉆去時,極不適應。可一旦放下那些煩人的心事,他頓時變身為活蹦亂跳的小少年。玩得興起,居然干脆脫了外裳,與府里的護院角抵,贏了高興,輸了也開心。
趙奚笑吟吟看著二人玩耍,覺著今晚的餐桌上,似乎乖女與二十三掌柜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乖女沒有故意挾暗紅不喜的菜給他,暗紅也沒有拐著彎地罵乖女小豬豬也似吃得太多。嗯,這是好現象。如果加上發生在明賢宮里的那檔事,乖女與二十三掌柜也許能和平共處許多年?
直到初一丑時末,趙婠才去睡覺,因正月里不讓洗澡,只好草草用滾燙的熱水擦拭了一番就栽在床上,許是玩得太瘋狂,她又足足烙了半個時辰的大餅,才沉沉睡著。
這一覺醒來,正好吃午飯。趙奚大清早便進宮去給皇帝拜年,回來以后一上午都坐在家里,接待那些來拜年的客人,下午則說了要帶趙婠去回拜。
其后幾天,都在拜年、回拜、吃酒席中度過。趙婠跟在趙奚身后,可著實收了不少見面禮,就連暗紅也小發了一筆。
初五一大早,侯府便迎來了東宮女官,給趙奚并趙婠送來了太子親筆所書的請柬,邀請父女兩個去東宮赴晚宴。
下午酉時正,趙奚攜著趙婠,后面跟著暗紅,帶著禮物準時出現在東宮偏殿承文殿。這里不但是太子處理國事的所在,也是太子宴請臣子的地方。
進了承文殿大花廳,里面已經坐了四張熟面孔。太子此番請客,以趙奚為主,另外請了幾位陪客。有蘇太子良娣的父親戶部蘇尚書、即將成為駙馬的蘇偃、太子的女婿郡馬田斌,最后一位乃是太子妃江氏的堂兄,御林軍左軍大將江湖。
趙奚心知,除了蘇偃是自己的徒弟,另外那三位,都是如今朝中太子一派的重要人物。而蘇偃所在的蘇氏長房一脈,只怕也已經打上了太子的烙印。
趙奚先拜見了太子,太子自然不敢受他的禮,連忙攙住。他又與蘇尚書拱手見禮,互相致以新年的問候。江副將很是恭敬地以半師之禮、田郡馬以晚輩之禮拜見趙奚。蘇偃則干脆利落地跪下磕了六個響頭,說有三個是替宜王磕的。江副將得知蘇偃與宜王已經正式列入趙奚的門墻,羨慕之色大起。
接下來便輪到趙婠,苦命的小阿囡揚著一張可愛笑臉給大人們磕頭。大人們自然不能吝嗇,因知道她要來,都準備了極豐厚的紅包。趙婠悉數交給暗紅,讓他回去收到自己的小倉庫里。
太子唯一的女兒安舒郡主為太子良娣衛氏所出,今天亦回了宮。趙婠參加的宴席,在承文殿的小花廳,由太子妃江氏主持,衛氏與蘇氏一左一右陪坐在她身旁,是為一桌。另一桌以安舒郡主為長,團團坐著東宮四位公子。此外,蘇尚書的孫女、江副將的幼子也都在座。趙婠轉頭看來看去,發現自己要坐到那不認識的兩個小朋友中間。
她接交人的本事向來都是強悍的,很快便套出了小妹妹蘇真與小哥哥江又誠的姓名住址愛好。等她讓暗紅把準備好的見面禮一一送給蘇真并江又誠以后,成功地收到了小娃們的笑臉。不過,小淑女蘇真一發現趙婠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對她的態度便明顯降了一個溫度,反倒時不時瞟一眼她身后長身玉立的暗紅。而江又誠小朋友則不斷向趙婠打聽趙大監的雞毛瑣事,看樣子也被他爹毒得不輕。
不管怎么說吧,一陣嘰嘰喳喳,菜終于上來了。趙婠正對面坐著的正是公子昭,她覺得小胖子有些不對勁,不但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連菜也不大吃。
太子妃這一桌離小娃們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近,本來就成心坐遠一些,免得娃娃們拘謹。趙婠遞了好幾個秋波給公子昭,都沒有收到回禮,不免更加納悶,召過暗紅,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暗紅走到公子昭身旁,連喊了幾聲殿下,才把夢游的公子昭叫醒,一桌人都盯著小胖子。公子昭抬頭看見是暗紅,驚訝道:“是你呀!怎么你一個人在這?”
“咳咳!”趙婠不客氣地提醒小胖子,俺就坐在你對面。
公子昭掉頭望過去,擠出一個笑臉:“婠姑姑,你什么時候來的?”
俺來的時候還跟你打招呼了呢!趙婠瞪了他一眼,脆脆問:“昭昭,你為什么不吃菜?浪費可恥知道不?”
小胖子懦懦垂下頭,低低聲道:“我心里掛念娘,吃不下!”
趙婠心道,小胖子還挺有孝心。她問:“你娘怎么了?”
公子昭用袖子擦擦眼,哽咽道:“娘病得厲害,聽說好幾天都沒正經吃東西了。”
真可憐!趙婠很同情公子昭,想了想,對安舒郡主道:“郡主姐姐,婠婠已經吃飽了,能不能陪昭昭去看看他娘?”
安舒郡主遲疑片刻道:“婠小姐去問太子妃娘娘吧!”
趙婠點點頭,跳下椅子,把公子昭扯起來,走到太子妃那一桌,像模像樣地行了一個禮道:“啟稟太子妃娘娘,趙婠謝娘娘賜宴,現在已經飽了。婠婠還未曾拜見昭殿下的娘親,請娘娘準許婠婠告退!”趙奚怕她吃得不痛快,來的路上教過她怎么說話,方便她退席,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太子妃瞟一眼縮在趙婠身后的公子昭,親切笑道:“既如此,昭兒,你領婠小姐去見你娘。”
公子昭行了一禮,迫不及待地扯著趙婠便走,一路疾行,小胖子呼哧呼哧直喘,幾乎小跑起來。在東宮穿行了好幾處門洞,才到了一個半掩在一片白梅林中的小樓面前。
這座小樓位于白梅林里一側,放眼四處,居然再找不到一棟建筑,顯得頗為寒凄孤單。此樓原本為太子日常讀書所用,深愛其清靜。太子良媛岳氏之病甚為蹊蹺,不但嘔吐不止,還從身體往外滲出腥臭之味,令人不堪忍受,太子深痛其病,卻又不得已將其安置于此孤樓之中。
公子昭大力一把推開門,一股極濃的藥味便撲面而來,把外頭清淡的梅花香氣完全給遮住。不僅如此,趙婠聳了聳小鼻子,居然還嗅出了令她差點作嘔的腥臭之味。樓里四下皆點著熏香,煙霧繚繞不絕。
“怎么了?娘又吐了?”公子昭往樓上直竄。
一名宮女被突然出現的三人嚇一大跳,先跑過去將樓門關上,又死死拉住公子昭,急得直叫:“殿下殿下,良媛娘娘不讓您上樓!”
公子昭狠勁一把推開宮女,胖乎乎的小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口不擇言大聲吼道:“賤婢!我已經好幾天沒見著娘了!為什么不讓我上去?是不是你們合起伙來要害我娘?”
那宮女跌坐在地上,卻又爬起身抱住公子昭的腿,哭喊道:“殿下,您要聽娘娘的話啊!明天,明天就能讓您見娘娘!您不可讓娘娘傷心啊!”
可是對母親的思念與擔心,讓公子昭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焦熬。濃重的藥味與難聞之極的腥臭之味令他越來越恐懼,越來越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一起床便聽見了母親的噩耗,那怎么辦?!
“不行,不行,我要上去!”公子昭拼命掙扎,此時又有幾名宮人撲上來抱住他,連拉帶扯并抱地,把他推出了小樓之外,趙婠與暗紅自然也不例外被哄出去。
看著“呯”一聲被重重掩上的門。小胖子號啕大哭,攥起拳頭使勁捶門。趙婠看得心酸不已,也上前幫忙,可就算兩人喊得啞了,也沒人出來。好在此地在東宮的位置頗偏僻,暫時沒人出來干涉。
暗紅緊緊閉了閉眼,抬手把淚水悄悄揩去。就在幾個月之前,他也如同公子昭一般面對著病榻上的至親,唯一強過公子昭的是,他一直在病榻前侍奉著,直至人去屋空。
仰頭望了望小樓,窗戶內隱有人影憧憧。他心中一動,快步走到趙婠身后,悄聲道:“公子昭暈了!”
趙婠眼珠一轉便領會了暗紅的意思。趴在公子昭耳邊急聲道:“裝暈,快點裝暈!”突然一聲尖利號叫,“皇孫……殿下……你怎么啦?!”
不得不說事關至親,公子昭的反射弧一慣都長,今天意外地變短了。他眼一閉,直挺挺往后栽倒,剛好倒入暗紅伸出的雙手中。
接下來是小阿囡的個人表演時間。她在村子里看過人家辦喪事,那些孝子賢孫的又哭又叫曾經賺取了她不少眼淚,因此對怎么凄慘地哀號還是有些印象。當下,她眼中出現的不再是小胖子,而是自己個兒的瘦猴爺爺。
眼淚立馬狂飆而出,一聲足以穿云裂日的尖銳哭號直直刺入樓里母親的心臟。
“殿下哇!你快醒醒呀!你還沒見著你娘呢,怎么就先……倒下了!你娘要是知道你這幾天足足瘦了十幾斤,”捏了捏公子昭胖乎乎的小臉,覺著這廝怎么又胖了,趙婠繼續號,“還不得心疼地睡也睡不著?可憐啊,沒娘的娃真可憐!沒娘的娃連草也不如哇!殿下呀,可憐的殿下……”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