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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血濺金鑾殿第十六章試探
第五卷血濺金鑾殿第十六章試探
平靜數日的朝堂忽然xian起波瀾,一位向來以清正守禮聞名的老御史在金鑾殿上痛陳睿敏縣主的目無法紀、驕奢過度。(誠意為您營造一個舒適的讀書環境)好好一座國公府,修得令多少人望而興嘆,她偏偏要拆了重建,只為一己私怨便肆意浪費皇家內帑。
并且,重修國公府所需的材料不少為珍稀之物,價格昂貴不說還很難尋覓。睿敏縣主逼迫得緊,為了短時間內湊齊這些東西,內廷司大肆搜刮、連搶帶奪,無視這些材料是否被人先行訂走,只管直接奪去,根本不理那些商號要如何面對客人的問責。
一時間,內廷司在東市臭名遠揚,甚至有商鋪看見內廷司的內侍便干脆關門下鑰,寧愿不做生意也不想惹上這些蠻不講理的掠奪者。也有人看不過眼當街攔阻,內廷司便打出睿敏縣主的旗號,并且說是奉旨辦差。如此敗壞皇家聲名的行為,簡直可惡可恨可憎!
這位老御史痛心疾首陳述,哭得那叫一個悲慘,把先帝也扯出來說事,直鬧得皇帝頭疼,最后終于應允,會令睿敏縣主慢慢改建國公府。這位老御史還不依不饒,說是定要讓縣主停止改建國公府才是。在朝上很少發言的宜王忽然不陰不陽刺了一句,如今國公府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莫非讓睿敏縣主lou宿街頭?
誰不知道這老御史的孫女兒日前被睿敏縣主從宮正司趕了出來
,他老人家倒是自持清正,卻也是朝中有名的憨人,以前也曾多次被人當槍使過。先帝在位時雖不喜他,卻因他當真清廉,待他還算頗為優容。
如今,這老御史已至致仕之年,身老多病,已經很久沒去御史臺辦差,只怕根本不知道種種事端從何而起。聽說,這位在宮正司當女官的孫女向來最得他歡心,常說孫女在宮正司糾責,與他在御史臺干的事情并沒有兩樣。兒子沒承父業,有這么個上進的孫女也是樂事。
不料,睿敏縣主入主宮正司,當天竟然就把他孫女兒給轟出來了,還令人打了十杖,這簡直是當眾扇老御史的巴掌。[燃文]他老人家自詡治家極嚴,萬不相信孫女兒會干出不敬先帝的事情,一心以為這是睿敏縣主要剔除異己、扶植親信。瞧見孫女兒那憔悴張惶的神態,又憂心日后因此事不好給丫頭找婆家,老御史直氣得心口發疼,幾日沒睡好覺。這才開始關注睿敏縣主的舉止,有了朝堂炮轟之事。
老頭兒猜的不錯,趙婠確實要把釘子拔掉。可他老人家卻不知道,在自己面前向來唯唯諾諾、無令不從的兒子卻是不折不扣的彥王黨。他向來過得清苦,雖然發現家中生活日漸好轉,卻被兒子哄著說是與朋友合開了鋪子。
雖秦律規定官員不得從商,但這滿朝文臣又有哪個不假托他人之手開個鋪子弄些錢財
?皇帝陛下向來也是爭一只眼閉一只眼。老御史雖然嘀咕了幾句,但他自認不是個迂人,當然樂得享受,絲毫不知兒子的錢財真正來路是什么。
聽說朝堂這事,趙婠只不過一笑置之,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倒越發把內廷司催得像鬼在身后追攆。她要求內廷司提供的材料俱注明要到袖月機關商行去訂購,她打著驗貨的旗號親自去了一趟。
丘掌柜看見趙婠,喜得眉毛胡子抖成一團,怎么可能會干出關門下鑰的事兒?這擺明了有人試圖借此事挑起那些被趕出宮正司的女官家里同仇敵愾之心,就算不能翻案,也得讓外人認為——不是自家閨女失德,而是睿敏縣主太惡。
許是見趙婠沒什么反應,又有人跳出來,卻是宣文帝的妃嬪。說宮正司諸人倚仗睿敏縣主之勢,對宮中事務橫加指責,六尚幾乎都被她們橫挑鼻子豎挑眼,搞得人心惶惶辦差不力。可是說到謹守宮規,睿敏縣主自己莫非就做到了?她日日帶著個男子在陛下的后、宮中不加避忌地來來去去,這是守規矩的行止?
這位敢當著皇后娘娘的面指責趙婠的,乃如今宣文帝目前最心愛的黃婉妃,從二品三妃之一,正懷有五個多月的身孕。那日在宮中偶遇趙婠,寒暄時,被趙婠似無意提及黃婉妃酷肖先皇貴妃岳氏。黃婉妃已經不止一次聽見此種傳言,卻
不知何故,趙婠說出來她特別氣惱。
別的倒無所謂,趙婠有些擔心被人尋了空子讓黃婉妃失了胎兒,栽贓什么的她倒不怕,只是可惜了未出世的孩子。她這正二品的宮正有協助皇后管理品級不如自己的妃嬪之責,便在當天晚上堂而皇之地宣布黃婉妃在皇后面前不分尊卑、咆哮失儀,直接下了禁足令。在她沒生下孩子之前不得出殿門半步。若是傷了龍裔,降位份乃至罪及家人。
黃婉妃的父兄去皇帝面前苦求,卻只得到皇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朕相信睿敏縣主。至于越樂自由出入后、宮之事,再也無人敢提起。有人說,這位的武道修為更可怖。
來自朝堂和宮中的兩起事件,令多疑慣了的趙婠心里犯嘀咕。然而此時,恒京很平靜。彥親王與皇貴妃雖說恢復了些元氣,但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她在宮正司理事這么多天,竟然很神奇的從未曾在宮中遇見過皇貴妃一次。而寧安公主被她指著鼻子罵了一回,也是默不作聲地修著自己的府第。至于秦山派眾人,更是收斂了往日張狂態度,據恒京六杰報告,在文淵書院里,秦山五英也是繞著他們走的。
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似乎所有與趙婠不對路的人都屈服于她的兇殘之下。
越樂說,他們在等,等清平公主和吳真人回京。
趙婠道,讓人去送信,叫魯
師父帶了嬴昭回來。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我沒那么多耐心。
領著清平公主還在大秦各州慢騰騰轉悠的魯班,終于加快了回程的速度。另據消息,吳真人已經返回了秦山派,在與人瓜分了大龜的尸體后,他似乎要回山去煉什么東西。
其余江湖各大門派也陸續撤出南荒,損兵折將的同時沒得到很大的收獲,不過能從獸狂泛濫中逃出命來已經謝天謝地了。這時,也終于傳出萬獸山幾乎被滅門的消息。雖然沒有明說是人干的,但從目擊者言語閃爍的講述中還是有人猜得出來,不免慨嘆,這就是江湖,今日活、明日死的江湖。
也有那幸存者拍手稱快,萬獸山和藥王寨以敲詐的價格賣出了那么許多獸符,卻被證明失效于獸狂,令許多人毫無防備地死去,早與眾多英豪結下仇怨。可惜藥王寨一擅毒二擅醫,明著來兩樣都惹不起,只好沖萬獸山一泄怒火。
恒京變得熱鬧多了,行走天下的武人聽到些消息便走到哪兒傳到哪,除了以上新聞之外,還有人神神叨叨地說天下不知何時又多了位大宗師。不信?能在兩位大宗師眼皮子底下搶走妖獸最精華部分的人物,不是大宗師還能是什么?并且啊,這鎮國神器是當真出了世的,兩位大宗師都無功而返,背不住就是這位一直隱于幕后的大宗師拿到了東西!
為何有
源源不斷的武人涌入大秦,為何恒京的人越聚越多?不就是那獸王湖湖主的坐駕正在大秦國土上四處轉悠,如今又目標明確地直奔恒京而來么?
這些江湖傳言由趙義,送到國公府。趙婠與越樂歪在錦榻上,頭碰頭津津有味地看著,不免好笑。二人相處,越樂是絕對不肯戴那蒙面巾的。此時鼻息相繞,雖未曾有什么親密之舉,只是輕輕依偎,趙婠心間也頗覺醉人。
有時與越樂目光相對,這人含笑而視,眼神既清卻又覺著濃得要溢出什么東西來,連帶著整張面孔都似散發微光。趙婠偶爾看得呆住,醒過神來心兒跳得慌亂,面頰也有些微滾燙。卻要對他大發嬌嗔,怪他不該拿掉蒙面巾,害得自己失態。越樂卻道,你自己把持不住,干嘛怪我?
好在,大多數時候趙婠還是能坦然正視越樂的,兩個人看話本傳奇般翻完那些紙張,她感嘆道:“他們可真能猜!說的也不離十,倒難為了。”
越樂笑道:“這不正如你所愿么?”
趙婠懶洋洋地kao在他肩上,咕噥:“人越多才越好玩。各路牛鬼蛇神到的齊整,聲勢自然浩大。不過,國公府的改建速度越發要加快了。到時候定有人來探府,咱們當主人的怎能不拿出好東西來待客?”
越樂攏了攏她的散發,順便在她滑如凝脂的頰上揩了些油
,漫不經心道:“丘掌柜送來消息,寧安公主借袖月商業協會的商道給東魯和北燕都送了信。”
趙婠感興趣了,問道:“給誰送的信?”
她滑在kao枕上的發絲有幾根鉆入越樂頸中,讓他癢的慌。他忍不住垂首在趙婠額上輕輕印下一吻,被她又羞又惱地掐了一把。
捉住這雙半點不客氣的道:“信送往西秦駐魯與燕的使節,其最終收信的人究竟是誰并不清楚。不過,我看了趙義的資料,發現大秦有一位當今皇帝的姑母嫁在東魯,現在還活著,以前的封號是貞儀孝。這位大長公主與東魯栗太后是妯娌,雖未曾生下一男半女,但似乎過得還不錯。寧安公主去信東魯,很有可能是給這位貞儀孝大長公主。”
趙婠見他不放手,干脆老實窩著,瞇瞇著眼笑道:“那送往北燕的信應該是給西曇那個可憐女人了。寧安這是要干什么?里通外國可不是小罪。”
越樂目光一閃,道:“我倒是認為,她這是在想辦法對付你。她知道你的底細,那天她看見你時突然的失態,讓我懷疑她見過與你容貌相似的人。清平公主身邊留著你父親畫像之類的東西,是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清平公主如此寵愛寧安公主,很可能會讓她知道有關你父親的往事,并且讓她看見你父親的畫像。你魯師父說過,
你和你爹長得很像。”
趙婠冷哼一聲,顯然對清平和寧安詭異的姐妹如母女的關系有些吃味。她想,瞧寧安上次的神色,似乎沒有半點喜悅的意思。怎么?難不成她并不想清平公主找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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