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濺金鑾殿第三十八章出題日[燃文小說]
女官第五卷血濺金鑾殿第三十八章出題日[燃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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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下午,位于恒京西區的貢院門前陸陸續續來了數輛馬車,每輛馬車都有護衛前呼后擁圍護著。貢院每三年才熱鬧一回,有那從此路過的百姓一看便知,這是春試出題的朝中大員到了。
從馬車下來的皆是身著紫色文官袍的朝廷大員,正是內閣三位輔政大臣和六部尚書。眾人中,唯一一位身著深藍文士袍的是位垂垂老矣的老者。但這位老者最后露面,卻得到了包括內閣首輔孟閣老在內所有朝廷大員的尊敬,無它,這位老人家乃文淵書院院正,大秦最富盛名的大儒狄大家。
此老就任文淵書院院正已有三十多年,數次請求離職,都被當任皇帝好言留住。如今總算有了繼任者,還是自己頗喜歡看重的學生,狄大家的神情極為輕松自如。
九位朝廷大員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狄大家進入貢院。此時貢院內外已被京衛營和御林軍的三千官兵圍得水泄不通,命題之人只能獨自入內,貢院里有兵士負責照料他們這三日的飲食起居。
早有干凈整潔又舒適的房屋收拾妥當,十個人來到這一間間相隔甚遠的獨房面前,先把狄大家送入門上標有“文淵書院院正”字樣的房內。瞥見有一位青衣兵士已然在內恭候,想著自己大概也是這般待遇,互相拱拱手,九位重臣邁著四方步進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孟生義老大
人一進房門,便有一位青衣兵士行禮道:“見過孟閣老,小人莫小根,您這兩日的起居由小人負責,若有不妥之處您盡管說,小人一定改正!”
孟閣老客氣地扶了一把,道:“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老夫這兩日就麻煩莫小哥了。”
莫小根站起身來,笑了笑,把門掩上之后很自覺地退到一旁,垂手站立。
孟閣老來到書桌前坐好,瞧見已然磨好了墨,毛筆也已經吸了飽飽的墨汁擱在硯臺上,很是詫異莫小根的機靈。以往的兵士可不負責這個,他們只管送飯送洗漱用品。(燃文)
話說,從此時起,到三月初十貢生入院開考,命題的諸位大人們其實過的是囚犯般的日子,唯一能交談的就是負責照料自己的兵士。因而,若能遇見投緣的,這無聊的兩日過起來便快;若是那看著就不順眼的,只好悶悶地數著時辰挨日子。
孟閣老不多話,提筆一揮而就,先寫試題,落款寫上自己的名字,而后坐等墨干。抬頭見莫小根面相憨厚,頗為可親,老大人笑問:“莫小哥,你是御林軍還是京衛營的啊?”
令孟閣老奇怪的是,莫小根居然猶豫了片刻,最后道:“小人乃護。”
孟閣老恍悟他竟是護國公府趙婠的私兵,一轉念,心說話,護倒底還是掛著京衛營的名號,他們出現在這里也是合情理的。
孟閣老又問:“那別的大人房里?”
莫小根很爽快地說:“都是護。”
孟閣老有心理準備,趙婠如此作為再正常不過。她要最大限度的杜絕弊案,試題從新鮮出爐到送去印制都要緊緊盯著。只是從此時起到初十,畢竟有兩日三夜之長的時間,會發生什么事情誰也說不準啊。以往監控得不嚴么,還不是照樣出弊案。
不一會兒,墨跡干了,孟閣老將寫有試題的紙張疊起來,又拿封皮裝好,遞給莫小根。出乎他意料,莫小根搖搖頭道:“請閣老稍候,等會兒自有人來收題。”
看來又是趙婠弄的玄虛,以往都是由這些兵士直接拿了題目交到外面禮部考試司的官員手中送去印制的。
朝臣出題也是限定了時間的,他們其實都已經想好了題目,走來寫下就是,并不需要多久。約摸半柱香的功夫,有人在門外敲了敲,莫小根過去將門打開。
孟閣老扭頭一瞧,喲,竟是熟人。趙婠為了確保試題無事,竟然把自己的同門給派來跑腿了。
越樂淡然道:“孟閣老,有陛下令牌在此,我來收取命題紙。”說著,出示了一面刻有五爪金龍盤旋的金色令牌。(燃文)
孟閣老笑道:“越小哥,護國公的身體可好些了?”
越樂道:“多謝掛懷,趙婠今日已能喝得下一碗粥。”
孟閣老頷首,不
在多言,把裝有命題紙的封皮交給越樂。越樂出門離去,能清楚地聽見旁邊又傳來叩門聲。
坐著實在無聊,孟閣老開始和莫小根閑扯,發現這娃的嘴巴極緊,對護國公府的事情基本都是一問三不知,只說自己才去了兩天,的確回答不上來閣老的問題。
孟閣老是個老促狹鬼,瞧這娃兒被自己逼問得尷尬不已,反倒更起了逗弄心思。后來見實在問不出東西來,便與他聊起了恒京坊間民眾,打探到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糖葫蘆莫家的三小子,更是起了興趣。最后逼得莫小根幽怨控訴,孟閣老您是堂堂首輔,別拿小人開心了。
不一時,又有人在外面叩門,卻是送晚飯來了。二人這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黯淡。莫小根開門,要去接送來的飯食,這送飯的人卻說:“你在外面看著,我與閣老說會話。”
孟閣老好奇地看過去,見到這笑吟吟提著食盒進來的人,不禁驚訝地瞪圓了眼珠子,道:“你不是在家養傷么?”
趙婠同樣是青衣士兵打扮,她把食盒里的飯菜端出來,還拿了一壇酒并兩個小瓷杯子,笑道:“是養傷啊,聽說您在這兒,我特意來看您的。”
孟閣老搖頭不迭,道:“你這丫頭竟然這般膽大,欺君妄上的事兒也干得出來!你哪有半分重傷的樣子!?”
趙婠給孟閣老滿上酒,自己
也倒了一杯,舉杯相敬,道:“您放心吧!我送去宮里的供詞里面夾著奏折,我要不重傷瀕死,哪能輕而易舉地鉆進貢院里面來?守衛貢院可是優差,這幾日不定多少人來塞銀子套考題,我能錯過這發財的好機會么?”
孟閣老嘆道:“為扶保翌德王上位,你真是費盡心思。”滋一口喝干杯中酒,老眼驀然晶亮,大贊,“好酒啊好酒!”
趙婠笑瞇瞇道:“三十年的猴兒釀,我早先許過您的。”
孟閣老自己動手又倒了一杯,這次細細品味,看那神情十足是個老酒鬼。喝罷,又問:“這兒都是你的人?”
趙婠點頭道:“負責照料眾位大人的都是護,我請了越樂跑腿,負責傳遞從此處收取的考題去皇宮,再把皇帝陛下選定的考題送回來。禮部考試司那兒監視的人也是護,我打聽過,印制考卷的人總共有二十個,我派了十個人盯緊一個,就不相信還能出什么妖娥子。”
孟閣老半響沒說話,又喝干一杯酒才道:“丫頭,你防得這么鐵緊,會得罪許多人知道不?”
趙婠淡然笑道:“我不管。只要這次春試不爆大的弊案,我就達到了目的。不就是內定之事么,其實不用漏題也一樣能辦到吧?”她嘲諷道,“內定之說早被人深知,何必要掩人耳目?他們這些人能不能事先得知考題不都一樣?這就是既要當婊、子,又要豎牌坊。”
孟生義絲毫不以趙婠口吐污言為忤,反而深以為然道:“你說的不錯。然則,世家大族要緊的不就是臉面二字?”
二人邊吃邊聊,忽有人在外面說話,不一時莫小根進來,恭敬稟道:“國公,外頭有事要向您稟報。”
趙婠笑道:“讓他進來說話。”
莫小根領命而去,另外一名青衣士兵走進房里,輕聲道:“國公,工部鄧大人給了小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讓小人在明日日落之前找到禮部考試司的巴三思大人,幫他問問中與不中。小人趁著送碗出來的功夫,特意向您稟報。”說著,從懷里摸出銀票雙手托著遞到趙婠面前。
孟閣老跌足嘆道:“這個鄧之庭真是老糊涂了!”又奇道,“你是護,他怎么還會讓你幫他傳話?”
這名青衣士兵道:“稟閣老,小人告訴鄧大人,小人乃御林軍。”說著,他還出示了一面御林軍令牌。
趙婠抿嘴得意笑道:“除了您這兒會說實話,別的地方都有京衛營或者御林軍的牌子。越樂來收考題也只限您這兒,別處都有旁人收取再一并交給他。護就比你們早一刻換下先前安排的人,奪了他們的令牌,后頭考房里還關著幾個不肯就范的人呢。我聽說,此次負責鎮守的御林軍是以前那位副將帶出來的,乃嬴曄
一系人馬,想必內中有與鄧大人關系尚可的將領在。”她眼中閃過寒光,“就知道會有魚上鉤。”
孟閣老嘆息道:“老鄧也是個不識相的,彥王被削爵,他就應該自請下野,等陛下惱了趕人,他可落不著好。”
趙婠知道孟閣老看出來內中有皇帝的允許,便不再解釋。她收走那張銀票,對那青衣兵士道:“你明日就去找那考試司的巴大人問話,等事兒辦完了一并獎勵。”
這兵士喜道:“國公,您能不能與忠統領說一聲,讓小人也學他的長鞭唄。”這兵士膽兒挺大,居然就敢提要求。
趙婠笑罵道:“是不是皮癢了?還沒辦完差呢,就討起賞來!看你這番功績再說罷!還不快滾,當心那老家伙起疑。”
這兵士笑嘻嘻地給趙婠和孟閣老行禮,轉身出去。趙婠笑吟吟道:“孟爺爺,您猜猜這回會有幾條魚跳上岸來?”
孟閣老將最后一杯酒喝完,笑道:“咱們來賭一賭,賭注就是你這猴兒釀。”
趙婠爽快應道:“行啊。我輸了給您三壇猴兒釀。您要是輸了,”她笑得賊兮兮,“孟墨白就得是嬴昭的人,明著暗著隨您的意思。”
孟閣老一瞪眼:“丫頭,這可不公平!”咂咂嘴不悅道,“話怎么說的?你竟然敢把我孫子當成小倌?”
趙婠知道這老狐貍故意曲解意思,也不說破
,就是笑嘻嘻不松口。最后老頭兒無奈嘆氣嘟噥:“賭就賭!老夫在朝中多年,那些家伙的底還有什么不知道的,未必輸給你。真沒想到翌德親王居然有如此愛好,他還能給大秦綿延皇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