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發家之路第九十二章好消息
要想生產玻璃,這加熱設備必須解決,否則將是空談。在現有的條件下,使用瓷坩堝是唯一選擇了。瓷坩堝的耐熱性能不及石英坩堝,石英坩堝又不及石墨坩堝,瓷坩堝是三種坩堝里最差的一種。
石墨坩堝的耐熱性能最好,只是陳晚榮還沒有發現石墨,沒法用來生產石墨坩堝。瓷坩堝的生產條件卻是現成的,只是其耐熱性能值得擔憂。
鄭晴心一下子提起來了,詢問道:“袁掌柜,真沒法子?”
袁天成愣了愣這才道:“這個,我只能說盡力。若是不能滿足陳掌柜的要求,還請見諒。”
相信他會說到做到,竭盡全力,在目前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了,陳晚榮點頭鼓勵他道:“袁掌柜技藝非凡,自能讓人驚喜。”
“陳掌柜過獎了,袁某盡力就是了。”袁天成搖頭手謙遜。
陳晚榮真懷念現代社會了,設備工具齊全,要上馬一個玻璃項目,只要花錢就成。在唐朝,有錢也買不到設備,一切都得自己來做,這化工做起來異常艱辛。
“袁掌柜,在這之外,還要請您幫我做些磚。”陳晚榮拿起墨錠在紙上畫起來,只幾下功夫就畫出磚形。
袁天成皺著眉頭問道:“陳掌柜,您要這磚做甚呢?”修房造屋的磚在市面上有賣的,若要造房子,直接去買就是了,用不著另外造。
這問題鄭晴也是好奇,眨巴著眼睛,瞄著陳晚榮。
陳晚榮解釋道:“我是要這磚來做一個灶頭。這灶頭要很耐燒才成,只有用這磚了。”
玻璃生產過程中有專門的熔爐,是用耐火材料做成的。要是象做飯的灶一樣處理,估計溫度達不到,早就變形了。現在的耐火材料只有瓷了,陳晚榮這是不得已之舉。
在鄭晴和袁天成的印象中,灶頭沒什么要求。只要能把飯煮熟就成。原本很是奇怪,聽了陳晚榮的解釋,這才明白過來。
現在只是搞點小實驗,有一個灶頭,完全夠用了。等到條件具備了,再用耐火材料做熔爐也不遲。
“袁掌柜,等做好了之后,還麻煩您給我些粘土,我好用來砌灶。”陳晚榮地要求不少。
粘土是燒制瓷器的主要原料。袁天成的窯場什么都不多,就這粘土多,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陳掌柜放心,一定,一定!”
接下來,陳晚榮又畫了幾張圖,要袁天成幫著燒制,這才告辭離去。
“陳大哥。我們去哪里?回去做硫酸么?”一離了窯場,鄭晴打量著陳晚榮,詢問起來,眼里滿是期盼之色。
陳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兩人難得有機會出來到處逛逛,她心里高興,還不想回去,還要再逛逛。陪女朋友逛街是男人應盡地責任,陳晚榮在另一時空經常扮演這一角色。笑道:“硫酸不急,我們先去別處看看。娘說了,我要好好照顧你,我現在就照顧你。”最后這話已經是在開玩笑了。
鄭晴何嘗聽不出話中的情意,笑吟吟的道:“陳大哥,我聽你的。”還是那般嬌俏可人,一切任憑陳晚榮主張。
逛街是假,過二人世界是真,走到哪算哪,沒有明確的目的。兩人在大街上并肩而行。鄭晴不時瞄著陳晚榮,俏臉上洋溢著異樣的光輝,特別幸福。
逛了一陣,陳晚榮微感疲累,腳有點發酸了,鄭晴卻是意興飛揚,一雙眼睛四處瞄著。好象她是第一次逛寧縣。而不是土生土長的寧縣人似的。女人對逛街有著特別地喜愛,陳晚榮大是后悔。早知道如此,何必來逛街,不如回去做硫酸,那個二人世界既溫馨,又不累人,多好。
“陳大哥,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回去。”鄭晴的眼力不錯,已經發現陳晚榮的苦楚了。
這提議真是太好了,陳晚榮卻不能接受:“沒有的事,你可別亂說。你都不累,我能累么?好歹我也是男人呢。”說得振振有詞,心里卻是叫苦不迭。
在這種時候,再苦再累也得忍著,這是陳晚榮在另一世界總結出來的經驗。有陪女朋友逛大街經歷男士的共同心得,沒辦法的事情。
鄭晴的興致正高,也沒有細辨,沖陳晚榮一笑,提著裙子,小跑著向前,宛如穿花蝴蝶般快活,嬌軀上散發著無盡地活力。要是陳晚榮承認太累了,就看不到美人的歡顏了。
前面有一家商鋪,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的“緣”字。陳晚榮來到寧縣,事務纏身,對寧縣真沒多少時間來逛,不是太熟,乍見這個緣字,驚奇起來:“這是什么鋪子?”
鄭晴笑著回答:“這是銅鏡鋪。鏡中相見,不是緣么?”
一個人對著鏡子看自己,那是對影自憐,很孤獨的事情,讓人感傷,還叫緣,這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事情,這些商人真是有得說的,壞事經他們一說就變成了好事。
“陳大哥,這是寧縣最大的銅鏡鋪,這里的銅鏡式樣多,做工精致,很受歡迎。”鄭晴接著介紹。
鋪子前面人來人往,熱鬧得緊,鄭晴說得沒錯。陳晚榮笑道:“過去瞧瞧。”這種熱鬧自然是要湊的。
鄭晴應一聲,小跑著沖了過去,陳晚榮忙跟上。來到鋪子前,陳晚榮朝柜臺里一瞧,貨架上擺著各式各樣地銅鏡,四神十二生肖鏡、瑞獸鏡、葡萄鏡、花鳥鏡、瑞花鏡、神仙人物故事鏡、盤龍鏡、八卦鏡,應有盡有。
正如鄭晴所說,這家鏡店的鏡子做得很是精致,樣式花色繁多,看得陳晚榮眼花繚亂。拿起一面鏡子,鏡面光滑,對著一照。只見自己清晰的出現在鏡中,比起現代玻璃勁相差也不大。在唐朝,有如此高的水準,實屬難得了,陳晚榮打從心里服氣。佩服我們祖先的智慧。
翻過來一瞧,背面用漆沾著一些金銀花飾,點綴得非常巧妙,活脫一頭神獸,引頸嘶鳴,惹人喜愛,陳晚榮不由得在鏡背上撫摸起來,真舍不得放手。
唐朝的銅鏡不僅僅是日常梳妝用品,更是上等工藝品。做工極其精致,花色、式樣多種多樣,讓人目不暇接。
鄭晴拿著一面瑞獸葡萄鏡,不住把玩,很是喜愛。陳晚榮問道:“這得多少錢?”
“兩貫!”伙計伸出兩個手指頭。
一把銅鏡值兩貫,太嚇人了,這可是陳老實一家以前多半年的收入,陳晚榮心想這也太坑人了。
鄭晴卻是笑吟吟地道:“陳大哥。不貴,你瞧,都用銀飾。這是現在流行的紋飾,瑞獸葡萄鏡。”
唐朝的銅鏡式樣多,不同地時期有其流行款式。唐高宗以前主要流行四神十二生肖鏡,其中的四神鏡、十二生肖鏡,瑞獸鏡中地瑞獸銘帶鏡、瑞獸花草鏡,還有瑞花鏡中的寶相花銘帶鏡最為流行。這一時期的銅鏡以圓鏡為主,紋飾主要突顯靈異瑞獸。
武則天至唐玄宗開元初。流行的是葡萄鏡,其中的瑞獸葡萄鏡、葡萄蔓枝鏡、瑞獸鸞鳥葡萄鏡,瑞花鏡類中地菱花形寶相花鏡,花鳥鏡中地雀繞花枝鏡、盤龍鏡,最愛歡迎。圓形、菱花形鏡較多,主題紋樣以花鳥為主,也有瑞獸飾樣。
唐玄宗天寶年間至唐德宗時期,主要以花鳥鏡、瑞花鏡為主。花鳥鏡中的對鳥鏡,瑞花鏡類中地葵花形寶相花鏡,神仙人物故事鏡類中地月宮鏡。飛仙鏡、真子飛霜鏡。圓形和葵花形的鏡最多。
唐德宗至唐末,流行的主要樣式有花枝鏡、花葉鏡、八卦鏡、金銀平脫鏡。最有意思的是螺鈿鏡,是在背面用漆粘帖螺蚌貝殼,還要打磨刻劃花紋,倍受時人喜愛。
陳晚榮所處的時代,正是葡萄鏡廣為流行的時期,是以鄭晴把玩葡萄鏡。愛不釋手。
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柜臺上,陳晚榮道:“要了。”
鄭晴一愕。問道:“陳大哥,你買這做甚呢?”
陳晚榮在她耳邊輕聲道:“給你買的。你幫了我那么多忙,我還沒給你一點謝儀。”
鄭晴玲瓏人,聽話聽音,陳晚榮的話雖客氣,意思是在說這是第一次送禮物給你。鄭晴家里地銅鏡不少,可這是心上人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就彌足珍貴了,輕輕點頭:“陳大哥,謝謝你!”秀眉舒展,溢著喜悅。
伙計找了零錢,陳晚榮和鄭晴出了鏡店。鄭晴一雙白玉似的小手緊緊握住銅鏡,好象一面普通的銅鏡是寶貝似的,生怕丟了。
于她的心情,陳晚榮能理解,開個小玩笑道:“晴,你要是嫌少的話,我再去買幾個。放在家里,你照鏡子的時候,突然來一個英俊的小伙子,就是陳大哥我,我們一起來照,那該多好!”
對鏡梳妝時,有心上人為伴,上演“張敞畫眉”地溫馨故事,的確是一件令人神往的好事。雖是玩笑話,卻惹得鄭晴一陣嬌笑,渾身都是喜氣,嬌嗔道:“陳大哥,你凈瞎說。”提著裙子,腳尖著地,宛如點水蜻蜓一般,愉快的飛走了。
逛街至此,鄭晴心滿意足,這才打道回家。路上還把玩著銅鏡,直到快到家了,這才把銅鏡收起來,偎著陳晚榮前行。
還沒到門口,就見肖尚榮站在門邊,脖子伸得老長,四處張望。一見陳晚榮和鄭晴,飛跑過來,遠遠就埋怨起來:“哥,你都哪去了?現在才回來。”
聽得出,肯定是有事,陳晚榮問道:“什么事?”
“還能什么事,鄭老爺子來了,等你半天了。”肖尚榮有點沒好氣的回答。
鄭晴一聽,歡喜無限,驚喜的叫一聲:“爹!”飛快的跑走了。
鄭建秋又不是第一次來,等等也沒事,陳晚榮不以為意。只聽肖尚榮接著道:“鄭夫人和鄭大哥都來了。”
他說的鄭大哥,應該是鄭宛如。一家三口來了,再加上鄭晴。全家都到了,這事就大了,陳晚榮這個主人家不在家,讓客人候著,實在是失禮得緊了。怪不得肖尚榮如此心急。如此埋怨了。
“娘,弟弟也來了?”鄭晴有些想不到,沒頭沒腦的撂下一句話,跑得更快了。
陳晚榮也顧不得多說,忙跟上去,沖進院里。一到見院里,只見鄭建秋夫婦,還有鄭宛如,在陳老實夫婦的陪同下。站在院里,指指點點,談笑生風,鄭建秋一臉地笑意。
“娘!”鄭晴叫一聲,一下子撲到鄭周氏懷里,撒嬌道:“娘,您回來也不說一聲,女兒好去接您。”鄭周氏捧著鄭晴的臉頰。笑呵呵的,埋怨起來:“你這丫頭,以往到了月初都要去長安幫娘清帳,這回居然不來,看娘怎么罰你?是不是忘了娘?”眼睛不由自主的瞄著陳晚榮,那意思是說“有了心上人連娘也忘了”。
“娘,您別亂說?人家還沒來得及嘛!原準備過兩天就去長安,沒想到您回來了。”鄭晴哪能不明白,俏臉一下子就紅了。掛在鄭周氏胳膊上,嬌嗔起來。
一句話把鄭晴羞成這樣,鄭周氏也是不忍,憐愛的撫著鄭晴地秀發:“丫頭,娘說著玩的,你不要當真。”
陳晚榮上前見禮道:“見過鄭老爺子。”
鄭建秋笑呵呵地回禮道:“賢侄免禮,免禮!”
以往一見面就陳小弟長,陳小弟短地叫個不停,叫賢侄可是頭一回,陳晚榮微覺奇怪。鄭建秋解釋道:“賢侄是不是覺得奇怪?我比你長一輩。不叫你賢侄,還能叫什么呢?”
這話表面是聽起來是在論輩份,其實另有玄機,他說話時眼睛看著鄭晴,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陳晚榮明白他的意思,很是配合地道:“伯父所言極是,小侄見過伯父!”
對陳晚榮的機靈勁。鄭建秋很是滿意。更讓他高興的是,陳晚榮如此說話。是在回答他和鄭晴的好事在即了。
鄭晴每到月初都要去長安幫著清賬,這次居然沒去,而是膩在陳家,兩人地關系自然是大進了,要不然哪會如此做呢?
陳晚榮抱拳道:“小侄見過伯母!伯母駕臨,小侄未曾迎迓,還請伯母恕罪。”
鄭周氏忙攔住道:“賢侄免了。賢侄言重了,自從老宅請賢侄看守以來,我還沒回來過,這次回來,順便過來看看。擔擱你們做工了,不是的是我。”
真的是來看老宅的嗎?恐怕是醉翁之意,考察未來女婿的所作所為才是本意。
陳晚榮聽話聽音,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去點破,笑道:“伯母第一次來,難得呀,小侄應該迎接伯母才是。得罪之處,還請伯母恕罪!”
鄭宛如上前相見道:“見過陳大哥。長安一別,多日未見,陳大哥安好,宛如甚慰。”
以前叫陳先生,現在叫起了陳大哥,更加親近,這關系更一層了。陳晚榮忙回禮道:“承蒙宛如兄掛念,還好。”
見禮畢,陳晚榮把一家四口請進屋,請他們坐下。正想著給他們上茶,只見青萼端著茶水進來,鄭晴穿花蝴蝶般過來,端起茶水,遞在父母手里,給鄭宛如一杯,陳晚榮一杯,最后一杯留給自己。
鄭周氏拉住鄭晴,臉一沉,數落起來:“丫頭,跟自個家里一樣。”
陳晚榮接過話頭,代鄭晴回答:“伯母所言極是,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家。”
鄭建秋摸著胡須,呵呵直笑。鄭周氏瞄著鄭晴,眼里頗多贊許之色。
鄭家今天全體出動,齊聚于此,其用意不說,陳晚榮也明白,那是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認可了他和鄭晴的戀情,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陳晚榮和鄭晴交往,鄭建秋早就暗中贊許,能得到他們一家地認可,陳晚榮一點不意外。不過,當這種好事到來時,陳晚榮仍是高興,打量著鄭晴,只見伊人正看著她,一身的笑意。她是聰明人,哪有不會明白的道理。
鄭建秋喝著茶:“賢侄,今天我們來,一是想看看老宅的情形,二是和你把賬清一下。”
看老宅是托詞,清賬是順便。陳晚榮笑道:“伯父,這清賬不急,過幾天再說。”今天著實高興,無心清這賬。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錢,太對不起純潔的愛情。
鄭周氏接過話頭:“賢侄,這賬還得清了,親兄弟明算賬,這賬要是不清了,以后的買賣不好做。”
她的意思是說陳晚榮和鄭晴的親事還沒有正式確定,就算確定了,這賬還是要清的。這是另立門戶地事情,不能不清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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